小说介绍
徐光亮婚礼这一天, 阴沉了快半个月的江城终于放了晴。 银杏落叶铺满绿化带,暖阳晒得人懒洋洋的。 祝温书靠着车窗,几度昏昏欲睡,都被司机绝妙的刹车技巧叫醒。 来她索『性』坐直了, 戴上耳机听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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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 谁没说话。
祝温书侧头看着车窗,目光没什么焦距,走马观花地看着飞速倒退的光景。
直到她的注意力缓缓移到雨滴上——
她的跳和砸在玻璃上的雨滴一样重。
车厢内开了空调,暖风从四面八方温润无地袭来。
祝温书披着令琛的外套, 坐在他旁边, 过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回神, 扭头怔怔问:“……你怎么在这里?”
两座位之间隔着半米距离, 给他的音添了几分疏离, 不像撑伞上车那几步路, 连呼吸近在咫尺。
“祝老师。”令琛似乎没想到祝温书会问这么显而易见地问题, 撇过头, 眼皮半耷着,“这是我回家的路。”
“噢……”
祝温书垂着眼睛点点头,“啊?”
“啊什么啊。”
令琛说,“我看见了。”
看见了啊。
祝温书看了眼车窗外, 细密的雨水织成网,罩住路灯微弱的光亮, 一闪而过的行像模糊的光影碎片。
这也能看见?
她又歪着子,余光往令琛那边的车窗看去。
“我是说——”
令琛抬挡住她神不知鬼不觉偏过来的头,慢慢推回她自己的座位,“我刷到你朋友圈了。”
“……哦。”
祝温书坐直, 拢了拢衣服,嘀咕道,“我以为你这眼睛真是八星八钻的。”
她重新陷进车座里,不再说话。
车快要开到路口,司机在选择车道的时候很犹豫,后停在直行车道, 回头看了眼那个撇头看着窗外的男。
令琛觉到司机的目光,和他对视片刻,这才转过头,去看旁边的。
“祝老师,你再不告诉司机你家地址。”
令琛的音冷不丁又响起,祝温书一惊,愣怔地扭头看他。
他撩起眼,目光在灯光下交汇,“就只能跟我回家了。”
“……”
祝温书梦初醒般,立刻说:“光华路辰光苑一期。”
司机打开导航,看了眼路线,点儿无语。
这两上车后就不怎么说话,好不容易开口了,尽说些的没的,没一个说个重点。
仿佛在神游。
车在前方路口掉头后,进入了祝温书熟悉的路段。
空调烘她浑软绵绵的,想靠着车窗,一低头,却又能闻到令琛衣服上的味道。
祝温书虽然不是一个话很多的,但她也不太习惯跟在封闭的空间内却沉默不语。
况且坐在她旁边的不是陌生。
可今晚,每当她想到话题打算说话时,车内的空气流动太慢,窗外的雨丝太『乱』,让她开不了口。
一路安静无话。
车停在小区口,车打开,裹着细雨的风吹进来。
祝温书捏着令琛的外套领口,犹豫着该怎么办。
衣服上已经沾了脏水,她总不能不清理干净就给别。
但若是直接穿回家,万一家不愿意呢。
“那这个衣服……”
祝温书迟疑开口。
“穿回家吧。”
令琛说。
“行。”
祝温书不再纠结,点头道,“那我洗干净了给你。”
-
目送着令琛的车离开,祝温书一转,撞见应霏拎着雨伞慢悠悠地走过来。
雨几乎已经停了,她便没撑伞,视野开阔。
“你回来啦。”
应霏侧头看了一眼刚走不久的车,一看就不是网约车,“你朋友啊?这车真厉害哇。”
天上飘着微弱的雨丝,祝温书没收伞,轻轻“嗯”了一。
路边光线不好,应霏见祝温书上的外套,只当是她出时就穿了,也没多想。
直到两进了电梯,灯光明亮,她才注意到,这显然是一件男士西装外套。
应霏笑了笑,本来也没打算多问。
她觉很正常,像祝温书这样的生,追是很正常的事。
只是当她多看了那外套两眼,突然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你这朋友……不光车厉害,这衣服也挺厉害。”
“啊?”
祝温书低头看了眼,“不就是一件黑『色』西装吗?”
应霏知道她不是装『逼』,是真不懂。
“什么黑『色』西装,这是限量高定西装诶。”
祝温书听到“高定”两个字,立刻把外套脱了下来。
可她看来看去,也不明这跟普通西装什么区别,甚至连水洗标没看见一个。
“别找了,这衣服没标的。”
应霏见她一脸懵,伸把衣服翻过来,给她指了指内衬上的暗纹logo。
纵然祝温书不关注时尚圈,也知道这大名鼎鼎的d家logo。
“你这能看出来?”
祝温书惊讶不已,怎么全世界八星八钻的眼睛就她没。
“叶邵星前几天穿了这套走红毯啦。”
应霏说完,见祝温书一脸懵,“你朋友这没跟你说一下?”
此刻正好到楼层,电梯打开。
应霏拍拍祝温书的肩膀,竖起大拇指,揶揄道,“我觉你这朋友不错,低调奢华,可以深交。”
祝温书在电梯里怔了一会儿,想起自己下车前承诺的“我洗干净了给你”,脑子不停地嗡嗡响。
“应霏!”
她连忙追出去,“那你知道这衣服要怎么洗吗?”
应霏刚刚注意力全在那件西服上,这会儿回过头,才看见祝温书上的泥污。
“你衣服怎么了?摔跤了?”
“嗯,不小摔了。”
祝温书些急,没在意自己的衣服,“这西服是不是清洗很麻烦?”
“清洗……”
应霏平时只关注自己偶像穿了什么大牌衣服,哪儿会关注这大牌衣服怎么洗,“应该……不洗吧?”
祝温书:“啊?”
钱就不嫌脏吗?!
大概是看出了祝温书的疑『惑』,应霏没忍住笑出。
“不是说家不洗衣服的意!”
她打开家,开了玄关的灯,“这些衣服金贵很,而且能穿这种衣服的,大概也没打算要穿第二次吧。”
祝温书:“……”
既然应霏也无计可施,祝温书只好自己琢磨琢磨。
她回到房间查了查,可网页里只普通定制西装的清洗办法,并没明确指出这种品牌的高定要怎么洗。
唯一一个指向明显的答案,和应霏的说法一样。
——不洗。
可祝温书总不能真的把这种沾了脏泥污水的高定西服就这么给令琛送回去吧。
她坐在桌前想了会儿,拿起机挨个给干洗店打电话。
几家店倒是说可以洗,但当祝温书询问能不能确保衣服品质不受任何影响时,对方支支吾吾,给不出确定答案。
后她没了办法,又不能病急『乱』投医,只好去问衣服的主。
【祝温书】:你这件衣服要怎么清洗?什么注意事项?
【祝温书】:或者你平时去哪里清洗?
过了一会儿,令琛回了四个字。
【c】:你不用管。
【祝温书】:?
【祝温书】:这不好吧,弄脏了。
【c】:随便洗洗就行。
【祝温书】:这怎么行呢?我知道这衣服很名贵,你给我说个可以清洗的地方吧,我拿去处理。
【c】:那你给我吧。
【c】:我助理会拿去专的地方清理。
祝温书认真地考了一会儿,发现这可能确是好的解决办法。
像令琛这种明星,造型是很重要的一部分,边肯定专打理服装的团队。
她若是坚持自己清洗,搞不好后会弄巧成拙。
【祝温书】:唉。
【祝温书】:真的很抱歉。
【祝温书】:那你什么时候时间呢?
本来第一念头是寄过去,但想到这衣服的金贵程度,她是不放交给快递员。
【祝温书】:我给你送过来。
这一次,令琛过了很久才回消息。
【c】:明天放学后。
【祝温书】:放学?
【c】:保姆明天请假。
【c】:麻烦祝老师,顺便把我家小孩送回来吧。
举之劳而已,祝温书一口答应。
【祝温书】:好的。
忙活一晚上,衣服终是原封不动地物归原主。
祝温书也算不上松口气,是觉点过意不去,起拿『毛』巾把那件衣服细致地擦了一遍又一遍,才放进袋子里收好。
-
第二天,她拎着袋子去了学校。
忙到放学,令渊背着书包排在队伍后面。
等祝温书把学生一个个送走,他才慢吞吞地挪到她边。
“老师,今天你送我回家吗?”
“是的。”
祝温书牵住他,走到路边等车,“你不喜欢老师送你回家吗?”
“不是……”
他今天早上知肖阿姨放假,本来挺开的,以为自己一回家就可以玩游戏。
谁知出的时候叔叔告诉他说放学的时候祝老师会送他回家,那他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
“老师你不回家吗?你爸爸妈妈不会着急吗?”
“会着急的呀。”
出租车停在面前,祝温书带着令渊上车,轻道,“不过老师已经给爸爸妈妈说过了,先送你回家,而且我东西要给你爸爸。”
“噢……”
到家后,令渊垂着脑袋按开锁。
和上次来的时候不一样,深秋的季节,屋子里却很暖。
客厅灯光明亮,添了几盆绿植。
令渊进换鞋,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士拖鞋给祝温书。
“谢谢渊渊。”
祝温书扫了一眼室内,没看到令琛的影,倒是听到细微的水流。
换好鞋,祝温书跟着令渊进去。
虽然不愿意被老师看管着,但令渊平时见他爸爸招待客非常周到,耳濡目染下养成了习惯,放下书包就说:“老师,我去给你倒水。”
祝温书本想把衣服给令琛就回家,但小孩这么礼貌,她也不便拒绝,便去沙发找个位置坐下。
“好的,谢谢渊渊。”
倒来一杯温水,令渊又说:“老师我再去给你拿水果。”
本想说不用了,但令渊已经朝厨房跑去。
顺着他的方向,祝温书抬头,看见站在厨房里的令琛。
炉火上一个砂锅正在冒着烟,飘出鸡汤的香味。一旁的烤箱亮着灯,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令琛站在水池边,穿着一件宽松的灰『色』卫衣,袖口挽起,双垂在池子里洗菜。
祝温书真没想到会见到这样的场面。
水流细长,令琛的双条不紊地翻洗着每一根青菜,娴熟且仔细,像常年下厨做菜的。
大概是觉到祝温书的目光,令琛回过头,朝她抬了抬下巴。
“来了?你先坐会儿。”
祝温书愣愣地“哦”了一,收回视线,看着黑屏的电视。
这才想起,自己是来换衣服的。
“衣服我拿来了。”
令琛没回头:“先放着吧,等我一会儿。”
这语气自然地,仿佛祝温书是专程来拜访的客,倒让她说不出立刻要离开的话。
令渊捧着一盆洗好的水果过来,在茶几上摆好后,又问:“老师,你要看电视吗?”
他那大眼睛放着光,祝温书哪儿能不知道他什么意。
但或许是这屋子的温度很舒适,厨房的香味也浓郁,祝温书不想催着他写作业,点头道:“好呀。”
令渊立刻打开电视,画面和吵闹的音乐一同出现。
不一会儿,厨房里响起食物下锅的音,热油滋啦响。
令渊看动画片看入神,拿起桌上的苹果就要啃。
“哎,先削皮。”
祝温书拦住他,看了一眼茶几,没找到水果刀,于是问令渊,“水果刀呢?老师帮你削吧。”
令渊也不知道在哪里,扭头就喊:“爸爸!”
令琛:“干嘛?”
令渊:“水果刀在哪里?”
“我怎么——”令琛回过头,目光穿过厨房玻璃,话突然卡在嗓子里。
玄关处。
令兴言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正一脸莫名地看着这一屋子。
两秒后,他的亲儿子也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转过,愣怔地看着他。
整个屋子陷入一段很长时间的死寂,直到令兴言找回音——
“你,”令兴言问,“在叫谁爸爸?”
令渊呆着没说话。
令兴言又扭头看令琛。
“你,又在答应谁?”
令兴言是真没想白。
已经分日夜地工作很多了, 从帝回来后更甚,因为拓展业务,基本没怎么回过家,床快安在公司了。
今寻思自己好多没见着儿子, 连午饭没吃, 忙着把工作做完, 想着回家陪儿子吃顿晚饭。
结呢?
然后呢?
一推开门, 饭香扑鼻, 欢声笑语, 其乐融融, 差点以为自己错了门, 误入一家三口之家。
然后,就亲耳听见自己亲儿子叫别人爸爸。
人还答应得挺顺口。
怎么,在外累死累活打江山,结家被自己弟弟偷了?
好一兄友弟恭, 父慈子孝。
特别是,当看到祝温书转过头来时, 更解了。
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儿前扮演一有儿子的人,这是什么新时情|趣?
“问你们呢。”
令兴言鞋没换,两三步过来,“叫谁爸爸呢?”
原本令琛也沉默地看着堂哥, 无言以对。
但锅里突然飘出糊味儿,回神,转身将火关了。
这边的火却没关。
见令兴言进来,令思渊眼珠子『乱』转,抱着苹小声喊道:“爸爸……”
爸爸?
全程最懵的祝温书看了眼令兴言,又看了眼令思渊, 浆糊般的脑袋突然拨开云雾。
饶是再迟钝,祝温书也反应过来了。
令思渊根本就是令琛的儿子,是令兴言的!!!
她就说!!!
跟她同龄的令琛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儿子!!!
而的儿子为什么又跟自己堂哥得这么像!!!
然,前的令兴言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儿子。
“你还知道谁是你爸爸呢?”
看见令兴言又上前几步,令思渊以为要挨揍,意识往祝温书身后躲。
“老师……”
老师?
令兴言前进的脚步停滞,歪着头,『迷』惘地看着祝温书。
虽然现场情况有点混『乱』,但祝温书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跟这位真正的学生家自我介绍一。
她起身,脸上表情也太自然。
“您好,我是令思渊的语文老师,也是班班主任。”
“……”
令兴言的脸『色』变换很精彩。
先是震惊,而后『迷』『惑』,再是无语,最后……
转身看了令琛一眼,突然低头笑了,但很克制,努让自己笑出声。
可这很难。
一会儿,吵闹的动画片bgm里混入了令兴言放肆的笑声。
刚刚还一脸讶异的人,这会儿笑得像年纪跟令思渊差多大。
祝温书觉得这一家子听让人解,她看向令琛,只见那人紧抿着唇,脸『色』很黑。
对上祝温书的目光,没说话。
但祝温书看出来了,就是人证物证具在无话可说。
“这到底怎么回事?”
祝温书低头问令思渊,“你为什么要叫爸爸?”
令兴言也问:“是的,你也给我解释解释。”
“我……”
见老师和爸爸来质问,令思渊没胆量再撒谎,偷偷挪到沙发角落,抱住玩偶,“我……上次老师来家里告状,我怕爸爸骂我,所以……让叔叔当我爸爸……是我的错!”
祝温书:“……”
令兴言:“……”
祝温书觉得这也太荒唐了,而令兴言则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己儿子。
这就把责任揽了,也知道该说太聪,还是太傻。
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可令琛也太是东西了,利用小孩子满足私欲,这是一成年人干得出来的事情吗?
“你怎么能这样呢?”
祝温书可算白了一切,觉得自己被蒙骗这么久,简直像小丑,真丢脸,“小孩子懂事撒谎,你纠正反而配合,这样很好玩吗?”
没等令琛回答,令兴言在旁边咳了一声。
令琛凉飕飕地扫了隔岸观火的令兴言一眼,再看向祝温书时,垂眸盖住眼里那点儿无名火。
“我——”
“哎,老师,是我家小孩懂事。”
令兴言突然打断令琛,侧身挡了挡的视线,直祝温书,“我一定好好教育,您别太生气。”
祝温书觉得这事儿令兴言也算一受害者,肯定能跟发什么火。
只是自己儿子认别人当爹了还一无所知,多少也得负点责任。
“您平时工作忙,但还是多点时间关注孩子吧,你看这样,要是以后撒谎成『性』怎么办呢?”
“哎哎哎,好的好的,我一定好好批评,给您一交。”
令兴言抬手看了眼时间,说道,“那……时间也早了,要我叫司机送您回去?”
令琛闻言,眉梢忽抬,想上前两步,却被令兴言反手挡住。
“然等会儿该堵车了。”
其祝温书知道令兴言是想给令琛留点子才逐客令。
她也意识到该留空间给们先自己处家事,于是顺着台阶去,“用了,我家远,打车就行。”
起身后,她看见身侧装着西服的袋子,拎起来放到茶几上,没好气地说:“这是你的衣服,谢谢你。”
等她出客厅,令琛沉沉呼了一口气,抬头看她。
“祝温书——”
祝温书回头,拧着眉头瞪了令琛一眼。
硬是把想说的话瞪了回去。
等传来关门声,祝温书的身影消失,令琛盯着那道门看了好一会儿,舌尖顶腮,压着满腔烦躁转身。
锅里的菜已经糊了,令琛没再去厨房,直接向阳台。
看着那烦躁的背影,令兴言慢悠悠地过去。
其刚刚真的很想煽风点火坐看好戏,但想到这弟弟那张嘴,要是把祝温书请,可能得眼睁睁看着令琛把人气死。
这会儿无所顾忌了,靠着墙说:“小孩子懂事,你还配合演上了?怎么,唱而优则演?要我回头给你接两部戏?反正递本子的人还挺多。”
令琛没。
令兴言又转头看向还躲在沙发上的令思渊,指指鼻子,“你先回房间去写作业,等会儿我再来收拾你。”
令思渊一听,忙迭躲回了房间。
客厅没了别人,令兴言越发肆无忌惮。
“想当爹就自己生,要非法占用人劳动成ok?你一原创歌手这点也要我教你吗?”
令琛终于回过头,脸『色』没一点儿缓解,依然很黑。
“你怎么回来了?”
“嘿,抢了我儿子还想抢我房子?”
令兴言对的眼神视而见,“房产证名字没改成你的吧?”
过说完这句,令兴言感觉周的空气确凉飕飕的,决定见好就收。
“我吃饭去了。”
一摇一摆地到厨房,揭开砂锅盖子闻了闻,又去开烤箱。
“哟,烤大鸡腿呢,没人吃可惜了,正好我赶上。”
–
回家的路上,太阳还没山。
小区里老人带着小孩在树荫玩耍,一片欢声笑语。
祝温书的表情和这氛围格格入,她今脚步格外快,没看周风景也没看手机,盯着路前方,满脸写着兴。
她一路上在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情,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令琛居然是令思渊的爸爸,她还傻傻地『操』心要怎么当一好爸爸。
结从头到尾是在演戏,就为了让她把状告到令思渊亲爸前。
幼稚幼稚!
推开门,祝温书愤愤换了鞋,嘴里还在碎碎念。
“你怎么了?”
应霏正在客厅吃饭,没抬头就感觉到了气氛的对劲,“跟人吵架了?”
“没。”
祝温书拎着包经过她身旁,“被学生家气得。”
还说没吵架。
应霏感觉刮过自己身旁的风带着一股火『药』味。
回到房间,祝温书坐在书桌前一人闷闷生气。
这时,手机震动。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就倏地丢开。
令琛还好意思来问她到家没有呢。
回。
过了会儿。
祝温书慢吞吞地伸手,『摸』到桌上,拿起手机。
万一令琛这人没看出她是在生气,见她一直回,误会她路上出事然后报警什么的……
到时候因为别因为这么一件事,她还被警察教育一,那就划算了。
可她又在想搭令琛。
思来想去半晌,她点开同事群,随便找了公|众|号文章转发到朋友圈。
——「孩子总是撒谎怎么办聪的父母这样做,让孩子变成诚的人。」
刚发完没多久,手机又震动。
祝温书白,既然看见朋友圈更新了就该知道她已经安全到家了只是想,干嘛还要来问。
打开手机一看,却是收到一条好友申请。
验证信息是令兴言。
毕竟这才是真的学生家,祝温书点了通过。
【令兴言】:祝老师,您安全到家了吗?
【祝温书】:已经到了。
【令兴言】:那就好。
【令兴言】:今的事情在太抱歉了,过您也别气着自己。
【令兴言】:小孩子懂事,令琛也没恶意。
【令兴言】:我会好好说们的。
祝温书有时候看到娱乐八卦,以为星的经纪人,特别是当红星的,拿鼻子看人拽得行。
没想到令兴言这么好说话,姿态还放得这么低。俗话说伸手打笑脸人,她知觉也缓和了情绪,平静地和令兴言聊了会儿令思渊的情况。
总之,打了这么多字,她也没去回令琛的消息。
到了第二,祝温书去学校上班,在教室廊上碰到令思渊。
她虽然没了昨的火气,但此时也摆着严肃的脸『色』。
令思渊见状,有些怯生生地说:“祝老师,早上好。”
祝温书点头:“早上好。”
“老师……”
令思渊声音很小,“您还生气吗?”
“老师确很生气。”
祝温书蹲来和对视,“好孩子怎么能撒谎骗老师呢?”
前的小脑袋垂了去。
“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能光靠嘴,要说到做到。”
祝温书说,“老师要看到你的行动。”
“我知道了……”
祝温书还有其事情要处,没再跟令思渊多说。
过这一整,她还是没回令琛那条消息。
又过了一。
祝温书再到学校,虽然看见令思渊的脸还是会想到那件事,但她已经没那么生气了。
精神饱满地给两班上了课,她回到办公室处杂事。
有一张教研活动的表格很复杂,几地方她知道怎么填,便拿着纸去问王老师。
王老师也刚刚课回来,没收了一学生的手机,此时正坐在座位上摆弄。
祝温书一过去,正好看见王老师划开屏幕,锁屏亮起。
——是令琛的舞台照片。
重工风格的舞台只留一束昏黄的追光灯,坚硬与柔和融为背景。
画中的男人坐在脚凳上,一条腿斜斜伸直,另一只腿半曲,左手随意地搭在话筒支架上,微垂着头,只留一张侧脸给镜头。
犹如中世纪油画的构图与『色』彩,和透『露』着虔诚爱意的镜头语言,本该是烘托出低『吟』浅唱的氛围。
可手腕系着一根红丝绸,鼓风『乱』舞,像张牙舞爪的红缨,横飞在镜头前,映得那张侧脸张扬又热烈。
“噢哟,这些小女孩儿。”
王老师念叨,“小小年纪就开始做梦,大怎么得了哦。”
祝温书的视线在照片上停留片刻。
得承认,这张照片很有冲击感,令琛的光芒万丈尽数体现。
“祝老师?”
王老师发现祝温书在她身旁站了有一会儿了,问道,“有事吗?”
“噢,这表格,想问问您怎么填。”
“哦,我看看。”
在王老师的指导填好表格后,祝温书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手机响了有一阵,是一位家给她连发了很多消息,问她一些事情。
回复完这位家,祝温书划动消息列表,想看看自己有没有遗漏的消息。
却看到,和令琛的对话框,还停留在两前。
想到刚刚看见的那张锁屏照片,祝温书轻哼了声。
大星了起啊?
大星就可以道歉啊?
大星就可以一句“到家了吗”就当无事发生吗?
祝温书没再看手机,抱过一旁的家庭作业开始批改。
昨的作业仍然是生字抄写,批改起来很快。
十几分钟后,祝温书翻到了令思渊的作业。
也知是是白自己惹老师生气了,作业写得格外认真。
只是这字迹吧,再认真,也有点一言难尽。
祝温书叹了口气,往后一翻,眸『色』忽动。
令思渊又紧邻着最后几抄写的生字,用稚嫩的字迹,写着——
保证书:
祝老师,我错了。
我保证以后再也骗您,惹您生气了。
请您原谅我,要再生气了。
而最后的落款处,“保证人:”后,除了歪歪扭扭的“令思渊”三字。
还跟着龙飞凤舞的“令琛”两字。
一到下课时间, 办室里总有小孩进进出出,一儿是告状的,一儿是哭闹的,老师哄来哄去, 整个屋子热闹得像菜市场。
但祝温书的班刚刚上了美术课, 孩子大概都还沉浸在做手工的快乐中, 没什么人来找事, 她格外清闲。
于是, 就出了这么一副画面——
祝温书每写一儿备课内容, 就翻开令思渊的作业本看两眼。
然后低, 手背抵着唇, 努力地克制自己不笑出声。
可是没一儿,还是有人发了端倪。
“祝老师,你一直在笑什么呢?”
“啊?”
祝温书抿唇,压下嘴角的弧度, “没什么,在想昨天听的相声。”
“……你还挺喜欢听相声的。”
祝温书没再接, 却也很难完全脱离下的状态。
主令琛和令思渊那天差万别的字迹对比还是其次,祝温书是控制不住自己去脑补画面。
她才不觉得令琛老老实实地坐在令思渊身旁,指导他写保证书,然后正经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脑海里不由自主出的画面是, 今早上令思渊收拾好书包准备去上学,令琛鬼鬼祟祟翻出他的作业本,然后偷偷『摸』『摸』在后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回去。
祝温书总觉得,这才是令琛干得出来的事情。
过了一儿,预备铃打响。
下节课是祝温书的语文课, 她抱着作业本身,准备去教室分发下去。
走到门口,她想到什么,掉转过回到办桌,拿出红笔,翻开令思渊的作业本,在保证书后面画了一个勾,顺便写上今天的日期。
嗯,高冷,很有姿态。
但合上作业本的前一秒,祝温书脑子里萌生了另一个想法。
她盯着保证书看了两眼,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这一页撕了下来,折叠两次,收进了包里。
-
去教室的路上,祝温书抱着一沓作业,遇到正去上课的祝启森。
“小祝老师!”
祝启森远远叫住她,两三步跑过来和她并肩走着,“正说给你发消息呢就碰见你了,晚上有空没?”
祝温书:“干嘛?”
“雪儿前段时间带学生参加合唱比赛,已经结束了,就说请你吃个饭。”
雪儿不是祝启森的第一任女朋友。
大学的时候,祝启森这种男生在师范院校很受欢迎,换过好几任女朋友,几乎都带出来和祝温书他一吃过饭。想到每次祝启森和女朋友腻歪的样子,祝温书打了个寒颤:“不,我怕我到时候一个人看你秀恩爱,吃不下去饭。”
“那你再叫个人啊。”
祝启森想了想,“你不叫上你室友?雪儿一直很想认识她,觉得她很厉害。”
祝温书加快脚步:“……不了吧。”
祝启森:“怎么了嘛?再怎么说她也是帮了大忙,我也一直机道个谢,这不正好我请客吃个饭,你就问问她愿不愿意来嘛。”
“……”
祝温书抬看了看天,突然觉得自己跟令思渊也没什么区别。
撒了一个谎,用无数个谎来圆。
“不用问了,她社恐。”
“这样啊……”
祝启森说,“那你晚上来吃饭嘛,反正也没什么事。”
眼看着走到班级门口了,祝温书懒得跟他多说。
“行行行。”
-
小学放学早,还不到饭。
祝启森平时也不开车上班,一个是没有他骑单车方便,二个是他觉得自己一个小学体育老师,每天开辆奥迪a7来上班过于高调,就差把“富二代”三个字写脸上了。
所放学后,他先回家一趟,开了车去接雪儿。
祝温书没他那么闲,在学校忙到了六多,直接去吃饭的地方。
这儿正是下班高峰期,等祝温书骑着单车去了地铁站,再辗转到烤肉店,祝启森和雪儿已经在等她了。
“抱歉,地铁站有远,我走路过来的。”
“没事没事,我也刚刚到。”
说的是施雪儿。
祝温书对她的印象全部来自祝启森的口述,是一个娇气的小主。
在看来,施雪儿长得小巧精致,穿着『毛』茸茸的短外套,看着是挺小主,但语气神情倒是不娇气。
而且,施雪儿一看见她,亮晶晶的双眼一直盯着她看,从她进来到落座就没移开过视线。
这是换成个男人,祝温书觉得猥琐,但面前是个漂亮的女生,她莫名还有害羞。
“外面冷吧?你快喝热水。”
施雪儿没看祝启森一眼,是挥手指挥他,“你快给祝老师倒热水啊!”
“噢噢。”
祝启森忙不迭站来给祝温书倒水。
捧着热水杯,祝温书朝施雪儿笑笑,“你好,听祝启森提你很多次了,今天终于见到了。”
“不是带学生比赛,我早就想见你了,真没想到祝启森还有这么神通广大的朋友,能帮忙买到令琛的演唱门票,你真是太厉害了!”
她比祝温书想象中热情得多,说的时候身体不自觉前倾。是中间有饭桌挡着,祝温书怀疑她都靠到她怀里去了。
“我其实也没怎么帮大忙……”
她低声说道。
“我知道,是你室友帮忙买的嘛。”
施雪儿说,“你室友厉害就等于你厉害了,真的,你都不知道票有多难抢,还是vip座,而且居然还是原价呢!这真的比中彩票还难!哎,你室友没来太可惜了,我还想认识认识她呢,她一定是个粉圈大神吧。”
祝启森看着叽里呱啦的施雪儿,笑着没『插』嘴,拿手机扫菜单二维码。
“……这我不太清楚。”
祝温书想应霏对令琛的态度,说声音越发没底气,“她应该也就是正好看见有人在转票,那人好像是有事去不了。”
“那可真的是活菩萨,居然没有趁机赚一笔。”
施雪儿睁大眼睛,说语气特生,“我去年哦,在别人那儿买了一张令琛的签名专辑,你知道多钱吗?”
祝温书摇,施雪儿伸出两根手指,亮晶晶的美甲晃得祝温书眼花。
“两、两千?”
施雪儿:“两万!”
祝温书:“?!”
施雪儿:“这都算便宜的,我看还有人卖到三万呢,在很多富婆追星的!”
祝启森一听,也惊了。
虽然是个富二代,但他是个典型的实用主义,不太理解施雪儿的消费观。
“卧槽,你有这钱拿来干儿啥不好?”
“还能拿来干啥?”施雪儿眨眨眼,摇晃脑,“我开心我乐意,我自己赚钱快乐买单怎么啦?”
祝启森哪儿说什么,是低着嘀咕道:“我就是不懂一张cd,怎么就值那个钱。”
施雪儿:“值钱的是令琛的签名!”
祝启森:“好好好,你开心就好,后我也给你买。”
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祝温书捧着水杯,双眼愣愣地看着桌面,想自己今天上午撕下来的保证书。
是令思渊回家后,令琛发那页纸被撕了……
令琛该不她拿来卖钱吧?!
她怔了一儿,趁着施雪儿和祝启森打情骂俏,悄悄打开包,翻出那张保证书,放在膝盖上拍了一张。
然后给令琛发过去,表自己没有拿去卖。
【祝温书】:保证书已收到,我留下了,作凭证。
等了几分钟。
【c】:哦。
看手机的同时,耳边还有施雪儿嘴里源源不断输出的“令琛”两个字。
再联想到他签保证书的模样,祝温书没忍住笑了来。
【祝温书】:居然蹭小孩子的保证书,亏你还是个大星。
【c】:那我亲自给您道个歉?
【祝温书】:也不是不行。
【c】:……
【c】:有时间再说吧。
有时间再说?那和没时间有什么区别。
算了,她也不是真的令琛来跟她当面道歉,不过是顺着他的接一嘴罢了。
于是,祝温书放下手机。
一抬,施雪儿正好递来手机让她菜。
-
因施雪儿的『性』格实在太外向,这顿饭比祝温书想象中轻松愉快得多,两人还在吃饭间隙加上了微信。
一个多小时过去,烤盘上仅剩的几块烤肉被祝启森吃完后,他『摸』着肚子问:“还吃什么吗?”
祝温书和施雪儿都摇。
“那回家吧。”
他看了眼店外,“唉,天气一冷,天黑得可真早。”
施雪儿也朝外面看了眼,突然问祝温书:“你家住哪儿啊?”
祝温书:“光华路那边。”
“啊,跟我家顺路的。”她扭,伸手戳戳祝启森,“那你一趟都顺回家呗。”
祝启森掏出手机买单,道:“知道知道,司机小祝一定服务周到。”
烤肉店里施雪儿家不远,十多分钟后便到了。
下车前,她扭跟后座的祝温书挥手:“祝老师,再见呀,下次再一出来玩儿。”
“好的。”祝温书笑,“你也早休息。”
等施雪儿进了小区大门,祝启森才重新发汽车。
“你觉得她怎么样?”
“挺好的,长得这么漂亮,『性』格好。”祝温书看了眼祝启森的后脑勺,说,“就是眼神不太好。”
祝启森:“我也觉得,居然说令琛比我帅,确实眼神不太好。”
祝温书:“……”
不一儿,车开到了祝温书家附近。
这边不临街,晚上也没什么车,交通管制不严格,一到晚上就停了许多车。
祝启森找了个空地,停稳后,祝温书开门下车。
刚关上车门,她握在手里的手机震。
【c】:你在家吗?
祝温书:“?”
她忽然愣住。
怎么,令琛在她身上安装监控了?
【祝温书】:刚到家,怎么了?
发完这句,祝温书转身朝小区大门走去,身后的祝启森突然叫住她。
“等儿!你等儿!”
祝温书停步回:“干嘛?”
祝启森朝她招招手,见她不,于是自己解开安全带走了下来。
“那个,你跟雪儿不是加了微信吗,我就是跟你说一声,她最近老爱问我恋爱史,我都没敢怎么说。她是来问你,你悠着儿回答啊。”
“啧啧。”
祝温书抱手臂,笑眯眯地打量祝启森,“在知道害怕了?前一个接一个换女朋友的时候怎么不怕?”
“那不是年轻不懂事吗?”
祝启森有求于人,态度特好,“求您了,行不?她是问你,你就说我大学交往过一两个女朋友,而且时间都很短,也没她漂亮!”
“这我可说不出来。”
祝温书撇嘴,“而且你那些前女友都挺好的,我什么说人家坏?”
祝启森:“这哪里是坏?不过是善意的谎言罢了。”
“我劝你还是坦白吧,人师表,敢作敢当可吗?”
这个天气的晚风已经有了冬天的寒意,祝温书拢了拢外套,懒懒说道,“到时候再说吧,她不一定来跟我打听呢。”
“祝老师能言善辩,伶牙俐齿,一定知道怎么说的。”
祝启森见祝温书的态度是松的,顿时笑了,准备开车回家,走着走着还回过,把手举在顶利落一挥,敬了个礼,“祝老师大恩大德,小祝我没齿难忘。”
看着他开心的背影,祝温书笑着摇摇,这才转身准备回家。
刚走了两步,她想刚刚令琛的消息,于是拿出手机看。
一分钟前。
【c】:我来给祝老师登门道歉。
祝温书:“?”
她脚步忽然停住,扭环顾周。
这里路不宽,行人倒是挺多,还有不小摊贩趁着夜『色』出摊,形形『色』『色』的路人里,祝温书并没有看见令琛。
回神一想,令琛好像也不可能目张胆站在这里。
她低,正准备问令琛他人在哪里。
【c】:回。
祝温书依言回,在路边停着的一众车辆中,看见了一辆黑『色』汽车。
那辆车很普通,并不显眼。
祝温书注意到它,是因它开着双闪。而透过挡风玻璃,坐在驾驶座的男人穿着黑『色』衣服,还戴了顶鸭舌帽,虽然看不清面容,但祝温书基本能认定是令琛。
她莫名一慌,看看了周,然后快步走过去。
拉开车门,她弯腰,有些震惊:“你真来了?”
令琛没说,朝她抬抬下巴。
祝温书白过来,连忙坐进副驾驶,并关上车门。
隔绝了路边纷杂的声音,车内的安静显得空间有些『逼』仄。
沉默了一儿,祝温书扭过看令琛,发他盯着前方,不知在看什么。
“你……”
“刚刚那个,”
令琛终于收回了视线,转看向祝温书,“尹越泽回来了?”
从令琛嘴里听到这个名字,祝温书有一阵恍惚,甚至没反应过来。
她愣了好一儿,说道:“不是啊,你看错了,那个是我同事。”
令琛垂着眼,“哦”了一声。
沉默片刻,才开口:“那尹越泽跟你没联系了?”
祝温书是一阵恍惚。
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身边的人跟她提尹越泽了。
“我……”祝温书说,“早就分手了。”
前方有车开来,大灯由远至近,光影投『射』进来,被帽檐切割,在令琛脸上落下一片阴影。
半晌,他才“噢”了一声。
祝温书这个题就到止了,正想开口,听令琛说:“早就——”
他抬眼,“是多早?”
这个问题让祝温书再次哑然,思绪凝滞片刻,才说:“大三吧。”
见令琛眉梢抬了抬,祝温书自己被戳破了,连忙改口:“啊,不对,是大二。”
帽檐挡了令琛半张脸,祝温书看不见他眼底的一丝惊诧转疑『惑』,听到他问:“到底是大三还是大二?”
“呃……”
祝温书还真不知道怎么说。
当年,尹越泽喜欢祝温书,是全班甚至全校都知道的事情。
一个是全班第一,一个是天之骄子,连老师都乐见其成,选择睁一眼闭一眼。
但他真正在一,是毕业那天,尹越泽给了祝温书一个盛大且浪漫的表白。
故事如果在这里划上句号,那么就可“从,王子和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作结束语。
但不是。
他的恋爱结束得太快,超乎当事人自己的想象。
尹越泽是担得天之骄子这个形容的,祝温书从来在他身上见到过意气风发的模样。
摊牌那天,她却看到了挫败和落寞,像一淋了雨的小狗的尹越泽。
看着他这个模样,祝温书很愧疚。她知道是自己的问题,尹越泽没做错什么。
但即便这样,尹越泽还是选择尊重她的意愿。
是,他请求她,能不能先别急着告诉同学这个消息。
那天的烟花太轰,声势太浩大,认识的人都把当做一段佳口口相传。
而十八岁的年,不想被别人知道短短几个月,他就被分手。
祝温书答应了。
事实证,这个谎言也没对他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
她留在江城读大学,而尹越泽去了美国上学,两人即便不分手也很有同框机。
何况毕业后同学各奔东西,忙着过自己的新生活,没人发什么端倪。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尹越泽突然联系祝温书,跟她说有个同学来问他,什么没见两人有什么朋友圈互,尹越泽便说了分手的事情。
两人对了对口径,“异国恋聚离多”的理由,陆陆续续告知同学。
当然,别人不主问,祝温书也不去主说。
来主问的,也就那么两三个,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
所才导致在多年后的今天——
一时想不当时到底是大二还是大三。
“大……二吧。”
祝温书,拿出那套跟同学说过几次的说辞,“那时候我见不到什么面,隔着时差,然后生活的圈子也不同,就没什么……”
“行了。”
令琛突然抬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闪烁的路灯,“我不好奇。”
祝温书:“……”
那你刚才一直在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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