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回酒店的路上,我仍拉着裴飞絮絮叨叨地说,今天哪些项目最好玩,烟花有多惊艳。裴飞一直笑着看着我,偶尔发表他的意见。就像我们在大学时,每个晚饭后拉着手逛操场的夜晚。直到回到酒店的房间楼层,我还在兴奋地和他说迪士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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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理入住的事情自然由我这个下属来做。
裴飞忙着在手机上打字,应该是在和合作方那边沟通。
按照公司的差旅标准,总监职级入住的房型,是要比我这个组长好的。
房间标准不同,所在楼层也不同。
所以当前台向我确认,房间一个在 12 楼,一个在 7 楼时,我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反倒是一旁的裴飞,突然走过来要求换房间,将他的房间换到我房间对面。
我小声提醒,「裴总监,按照公司规定,你的房型标准就是要比我好的,不用特意……」
还没待我说完,他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打断我,「夏组长想多了,同一楼层,方便沟通修改方案,节省时间。而且总不能多花公司的钱,升夏组长的房型,所以只好降低我的房型标准来将就了。」
嘶,有被内涵到。
我从前台手里接过房卡,和裴飞一起上楼。
手机传来消息震动,程程发来的微信,里面是条链接。
点开是条社会新闻,还上了微博热搜,讲某女生去外地出差,入住酒店时,被陌生男子跟踪后强行拖拽。要不是隔壁房间的女顾客们听到女生呼救,站出来搭救,这个女生还不知道会被拖去哪里。
【程】:棉棉,你看刚刚推送的这条新闻,好可怕啊。我记得你的工作也老要去外地出差,你之后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我现在就在上海出差,刚到酒店。苦笑.jpg
【程】:啊?那有没有其他同事一起啊?
我抬头看了一眼斜前方的裴飞,缓缓打字道。
【我】:他……也在。
【程】:不会……就你和他两个人吧?
【我】:嗯。
【程】:!!!!你俩怎么回事,这个节奏,该不会是要……
然后下一秒,显示她将这条消息撤回了。
【程】:反正要注意安全。对了,你大学的时候,不就一直想去迪士尼吗,正好明天周六,你要不然借此机会去好好玩玩,放松一下。嘿嘿,顺带帮我买新推出的周边~
【我】:我看最后一句才是你的真实意图吧。
【程】:哎呀,棉棉最好了~等你回京,请你吃火锅,点你最爱的小酥肉,点两盘!
我被逗笑,看在小酥肉的份上,回她「知道啦」。
收起手机,才发现电梯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裴飞站在电梯外,按着开门键,安静地等着我。
在那一瞬间,我很想问他,是不是也看到了新闻,所以才临时决定换房间。
但又觉得这个猜测本身,十分地自作多情。
最终我只说了句「抱歉」,赶紧走出电梯。
走廊铺了厚厚的地毯,踩上去几乎没有声音。
「刚刚在和谁聊天,最后笑得那么开心。」到房间门口时,裴飞放慢脚步,突然开口。
「啊?喔,是程程。」我掏出房卡,刷卡进屋。
但身后的男人也跟着走了进来,
「裴、裴总监,你、你的房间在对面。」我颇为慌乱地指着门外。
裴飞有些嫌弃地看了我一眼,「想什么呢,合作方那边又临时提了新需求,咱俩抓紧把方案完善一下。改完我再回房放行李。」
说完,绕过我往屋内走。
如果此刻地上有条缝,我一定往里钻。
我红着张脸,心如死灰地往屋内慢慢挪。
可人家早就拿出电脑,一秒进入工作状态,「你属蜗牛的吗,赶紧过来,这里需要再改改。」
裴飞是个决心要做一件事,就一定会把那件事做好的人,有着天之骄子的傲气与坚持。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房间里只有敲击键盘的声音,偶尔夹杂着两人的小声交谈。
直到合作方打来电话,裴飞接完电话后,脸色有些不太好,「他们改时间了,说晚上吃饭谈。」
我心下了然,给酒店前台打电话,让他们帮忙买点解酒药送上来。
裴飞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晚上你就知道了。」
果然,到了晚上的饭局,对方一上来就开始劝酒,完全不提合作的事。
裴飞好几次想将新版方案给对方看。
都被对方打太极推了回来,「裴总,先吃饭,吃完饭,咱们慢慢聊。」
渐渐地,裴飞脸色冷了下来。
我赶紧出来打圆场,举起酒杯敬酒。
无视裴飞投来的视线,我嘴里说着一套套的场面话,努力将氛围重新热了起来。
在我喝下第三杯酒后,裴飞找了个理由,临时将我带出了包厢,一路扯着我手腕,来到走廊尽头的小阳台。
他带着怒气,低声质问,「你在干什么?他们摆明了就不想好好谈。」
我着急安抚,「你之前在国外可能不太了解,但国内商务合作,大多都是这样,不吃顿饭喝个酒,几乎谈不下来。」
「所以呢,你也认同这所谓的酒桌文化。之前的项目,你也是在酒桌上通过喝酒谈下来的?夏棉,以前你不是最讨厌这些虚伪把戏吗,现在你怎么也变成这样了?」
他的语气太冷了,带着咄咄逼人的意味。
我眼眶泛酸,心渐渐沉寂下来。
缓了缓,抬起头直视他,哑声道,「我不认同酒桌文化,甚至极度厌恶,但这就是这个圈子的玩法,这就是工作的一部分。你有你的傲气,但我只是个努力谋生的打工人,我错了吗?」
我们之间只有呼呼的江风,谁也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裴飞温柔地说了一句,「回去吧。」
我跟在他身后,重新回到了包厢。
一进门,裴飞就笑着迭声说抱歉,说刚刚是公司的事情,所以我俩临时出去处理了一下。
然后端起桌上的酒杯,直接一口喝掉表示赔罪。
接下来双方在酒桌上推杯换盏,相谈甚欢。
我一直知道,只要裴飞想好要做的事,他都会做得很好。
只不过,对方敬我的酒,都被裴飞挡了过去,替我喝了。
酒足饭饱后,对方终于看了我们的方案,并表示没什么问题,下周就可以开始走合同流程。
这个项目到这儿,就算是成了,我和裴飞对视一眼,暗暗松了口气。
今晚裴飞喝了很多酒,但看上去很清醒,和合作方最后谈判时,逻辑表达也很清晰。
我以为他没醉,暗暗吃惊他的酒量。
但合作方刚走,他的醉意就渐渐泛了上来,眼神都迷离了。
我从包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解酒药,让他就着矿泉水喝下,然后打车回酒店。
路上吹风散了些酒气,他下车后,脚步还算稳,我看他走直线地进了电梯。
站在房间门口,我拿出手机问他明天要订几点的高铁票,准备现在给他订。
他斜靠在走廊墙壁上,懒懒地说,「最好是上午,回去做一下收尾工作,你想几点回?」
「那个……我明天还要再待一天,就不和裴总监一道回京了。」我有些尴尬地说。
他直起身盯着我,「你为什么还要再待一天,项目不是已经谈完了吗?」
我讪讪笑了一下,「有点私事。」
「私事?你要去见谁?」他朝我逼近了几步,隐隐散发着低气压。
我不知道是以前的习惯作祟,还是喝了酒的缘故,下意识怂了,「就、就是打算去迪士尼玩,程程让我帮她买周边。」
闻言,他身体放松下来,「迪士尼啊,我也没去过,挺想去一次的。」
「裴总监之后有时间,可以找朋友一起去玩。」我堆起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给他看手机屏幕上明天的车次表,「所以,我给您订几点高铁合适?」
但他没有回答我问题,反而直勾勾地盯着我,软塌塌地说,「我明天就挺有时间的,可是刚回国,没什么朋友,唉。」
救命,为什么我有种他在撒娇求安慰的错觉。
「那……那明天裴总监要和我一起去迪士尼吗?」我觉得我应该是疯了,才会向他发起邀请。
「要!」他眼神立马亮了起来。
我…..
直到我俩各自回房,我刷牙洗漱时还在想,他这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啊。
,,第二天一早,我刚打开房门,裴飞也从对面房间走了出来。
我们打量了彼此一眼,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下楼去前台续了房间,吃了个早饭,就打车往迪士尼赶。
等到了园区门口,看着人来人往,我终于明白早上觉得怪,是为什么了。
没见过谁像我俩一样,穿着职业装去迪士尼玩的。
于是,我们又打车去了最近的商场,在导购员的推荐下,换了身休闲的穿搭。
等裴飞从试衣间出来时,我眼前一亮。
明白了网上说的帅气白 T「撕漫男」指的是什么。
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他大学时的模样。
裴飞见我呆呆地看着他,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我这样穿,不好看?」
我回过神来,真心又怅惘地说:「很好看。」
经过一番折腾,等我们进园区时,几乎每个游玩项目都排了好长的队伍。
迪士尼园区,有一种神奇的氛围,能让人暂时忘记现实里的糟心事。
在这里,每个人都是小孩。
我们玩了我一直想玩的项目,还去找我最爱的奇奇蒂蒂拍了照。
花车巡游时,我大喊奇奇的名字,甚至兴奋地扯着裴飞的胳膊,让他和我一起喊。
这样奇奇就会过来和我们互动。
我俩笑得很开心,仿佛中间那分别的 7 年从来没有存在过。
晚上,买好程程交代的周边,我俩顺着人流,慢慢地往城堡方向走,等着看烟花秀。
人很多,大家撞来撞去地找好的观赏地点。
原本我俩是并排走,渐渐地,裴飞走在我斜后方,半拥的姿态护着我。
第一颗烟花在天空绽放时,我仰头随着人群发出一声惊叹。
下意识倒退半步,就这样实实在在撞进了裴飞怀里。
我们谁都没有觉得不对劲,仿佛就该如此。
我在他怀里,看完了这辈子看过的最好看的烟花秀。
回酒店的路上,我仍拉着裴飞絮絮叨叨地说,今天哪些项目最好玩,烟花有多惊艳。
裴飞一直笑着看着我,偶尔发表他的意见。
就像我们在大学时,每个晚饭后拉着手逛操场的夜晚。
直到回到酒店的房间楼层,我还在兴奋地和他说迪士尼的事情。
站在走廊,我向他道了晚安,准备回房休息。
他突然拉住我,开口问,「棉棉,今天我很开心,你呢?」
「很开心啊!」我笑着说。
「那、那我们…….」他在犹豫着什么。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现在的氛围好像有点不太对。
气氛有些热。
他正要开口继续说什么,我包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屏幕显示是我哥打来的。
我突然冷了下来,下意识摁掉电话。
但下一秒,我哥发来一条微信:「棉棉,我腿好疼,现在在医院。我好怕,这条腿是不是彻底要废了。」
我订了最快返京的航班。
凌晨坐在候机大厅,脑海里不断回想起酒店里的那一幕。
看到我哥微信时,我手抖到不行,完全慌了,「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事,我今晚得先飞回京。」
裴飞拉着我,安抚道,「棉棉,我陪你回去。」
但我说了什么。
我说,「裴总监,不用了,你好好休息。」
他叫我「棉棉」,我叫他「裴总监」。
裴飞像是突然没了力气,松开了我的手。
我甚至连他脸上的表情都没看清楚,就着急忙慌地回房收拾行李。
,,7 年后,我又一次丢下了他。
凌晨 4 点,我赶到了医院,先去值班护士那里询问了我哥的情况。
护士说,我哥的腿检查后并没有发现复发的症状,也没有发现有什么新问题。
但因为我哥一直冷静地喊疼,说要住院,医生没办法,只好给他开了点止痛药。
我哥骗了我。
那一刻,我没有生气,没有愤怒,只觉得,好累啊。
站在病房门口,我突然好想逃。
但我还是推门走了进去,里面的人并未入睡。
我哥看到我,脸上流露出欣喜,「棉棉,你来啦。」
我站在病床一米开外的地方,疲惫道,「哥,我去问了护士你的情况。」
他眼神闪过一丝不自然,收起了笑容,直直地看过来,「所以呢?」
「所以,为什么要骗我。」
他竟然笑了,「棉棉,是你先骗的我。裴飞去你们公司上班了吧?这次去上海出差,也只有你俩吧?」
看着我脸上的震惊,他阴着脸,冷冷说道:「棉棉,你是不是忘了我有你同事的微信。自从上次同学会回来,你就表现有点反常,时不时发呆,频繁加班。这次你去上海出差,我找你同事随便一问,便知道了同行人有谁。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你赶了回来,就足够了。」
他拍了拍腿,似随意,似强调,「棉棉,你是我的。」
这句话,就像一句魔咒。
那晚过后,我单方面和我哥陷入了冷战。
而我和裴飞,在公司里遇到,会正常的工作交流。
但对那晚上海的事情,我俩都选择避而不谈。
就好像其实我们并没有一起去迪士尼。
也没有那个久违的拥抱。
我们再次回到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关系。
……
周六下午,程程说要来我家拿迪士尼周边,然后晚上一起去吃火锅。
她一进屋就嚷热,说衣服穿厚了。
程程身上总有一种魔力,她就像是一个小太阳,让身边的人感到温暖和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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