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北北一包毒粉洒过去,猩红的粉末一接触到皮肤,顿时就像某种强烈的腐蚀剂一样。沈玉婷雪白娇嫩的脸蛋很快冒出了一个个血红的脓包,坑坑洼洼连成一片,又好像被毒蜂蜇伤了一样,整张脸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啊……我的脸!我的脸……好痛啊!快救我,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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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令月一守就是大半夜。
不断的加热水,加药物,保持药浴的浓度。
直到窗外天色渐亮,热水里的药性逐渐被北北的身体吸收,银针一根根掉落下来,已经完全变成了乌黑色。
北北疲倦无比地靠在浴桶上,脸色苍白,虚弱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萧令月收起水面上的毒针,心疼地问道:“北北,还冷吗?”
“好多了……”北北虚弱地说:“娘亲,我好累……”
“累就睡一会儿,娘亲守着你。”萧令月摸摸他汗湿的额发,柔声哄着。
北北没有回答。
他已经疲惫得睡过去了。
每一次胎毒反噬,都会严重消耗北北的身体和精力。
不管萧令月再怎么精心给他调养,半月一次毒发,都会将他好不容易补起来的身体元气消耗殆尽,退回到最糟糕的状态。
只要胎毒一日不解,北北就永远无法真正恢复健康,只能一直维持这个状态。
萧令月轻轻将他抱出浴桶,擦干净全身,换上干净的里衣,然后放进被子里。
被窝里放了好几个汤婆子,烘得暖融融的。
普通人睡进去只怕热的冒汗。
但是这种温度,对北北来说依然不够,仅仅只能让他不那么冷。
萧令月给他压好被角,放下床帐,让他好好睡一觉。
对病人来说,睡眠是最好的补充精力的方式。
等睡醒之后,再服三剂汤药,浑身发一遍汗,就能把反噬的胎毒压制下去,维持半个月的平稳。
这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
即使萧令月医术再好,本事再大,没有对应的药材,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北北痛苦受折磨。
对于一个母亲而言,再没有比这更加痛心无力的事情了。
萧令月用力揉了揉眉心,长吐一口气,叫来下人收拾好屋内的残局,便准备去给北北煎药。
忽然,她眉头一皱,懊恼地拍拍脑门:“真是昏头了!药材还没买回来。”
他们以前住的地方,她早早跟药铺签订了协议,并且留下了药方。
药铺掌柜每隔三天就会把配好的上等药材送上门,她只要起火煎药就行了,不必每次出门去买。
但是到了京城,这种便利就没有了。
只能临时出门买。
给北北压制毒素的药,不容半点闪失。从买药到煎药,都必须萧令月亲自过手,交给别人她不放心。
萧令月走出房门。
“三小姐!”一个粗布衣裳的丫鬟正好走过来,见状慌忙行礼。
萧令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几等丫鬟?”
“奴婢叫青萝,是侯府的三等丫鬟。”青萝惶恐回答。
三等丫鬟,也就是最低等的奴才,一般是府里买来干粗活的。
萧令月瞥了一眼她的手。
青萝的手指关节粗大,指腹和手心都有明显老茧,一看就是经常干活才会形成的样子。
这样的粗使丫鬟身份卑微,侯府里少说有几十上百个,没有人会过多关注她们。
这种人用起来其实更放心。
萧令月便吩咐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站在这里替我守着门。我没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准进去打扰小少爷!”
“是,奴婢记住了。”
“这件事办得好,以后你就是这个院子里的一等丫鬟。”
萧令月淡淡道:“不要让我失望。”
青萝眼睛一亮,惊喜地跪下:“谢谢三小姐!奴婢一定好好守门,三小姐放心!”
三等丫鬟和一等丫鬟之间,不止地位相差巨大。
连月钱就差了足足三倍。
而且,一等丫鬟往往都是主子的贴身心腹,深得主子信任,各种好处多不胜数。对青萝这种粗使丫鬟来说,不亚于一步登天。
萧令月很清楚这里面的门道,自然不会吝啬。
她顶着沈晚的马甲回京,身边正缺人,如果青萝足够忠心,她也不介意收下。
萧令月很快出了府。
珠玉阁里。
昏迷一晚上的华姨娘刚醒过来,得知肚子里的孩子平安无事,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得知了太子下令,永不许立她为正妻,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继承南阳侯的爵位。
华姨娘一时犹如五雷轰顶!
她怎么都不能接受,躺在床上又哭又闹:
“我不相信!太子殿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就算我有罪,我的孩子也是无辜的啊!他为什么要受这种牵连……老爷!老爷你帮帮我啊!我们的儿子……呜呜,他不能这样啊!”
沈志江痛心说道:“我很心痛啊!但这是太子殿下的命令,我,我也没有办法啊……”
“太子还不如杀了我!为什么这样对我的孩子,这太不公平了……”
华姨娘哭得崩溃,死死抓着沈志江的手:“老爷你想想办法!我肚子里怀的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啊!你难道就忍心让他一辈子当个庶出,永远出不了头吗?”
如果她这辈子都不能扶正,永远只是个姨娘,生下儿子也不能继承爵位。
那她这些年的苦心算计又有什么用?
全都便宜了别人!
华姨娘万分不甘心,缠着沈志江又哭又闹,哭诉得万分可怜。
沈志江也很心疼她,又怕她情绪激动伤到了孩子,只好安抚道:“你别哭了,我答应你!我一定给你想办法……我去找太子殿下求情,让他宽恕你!”
“还有我们的儿子!”
华姨娘抓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肚子上,满眼含泪的说道:“老爷,这可是我们唯一的儿子,你能感觉到他在动吗?就算不为我,为了我们的儿子……老爷也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太子改变主意。
她的儿子必须要继承爵位!整个南阳侯府都只能是她儿子的!
沈志江摸着她的肚子,连连点头:“我答应你,你千万别激动……”
“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一声震怒吼声传来。
老侯爷带着一个大夫,身后跟着沈玉婷和丫鬟,大步走进来。
刚一进门,老侯爷就直接踹了沈志江一脚,指着他的鼻子怒骂道:“昏了你的头了!太子殿下亲口下令,你也敢抗旨,我看你是连脑袋都不想要了!”
沈志江一看到父亲,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挨了一脚也不敢吱声。
华姨娘更是吓得闭上嘴,不敢哭闹了。
老侯爷瞪了一眼不成器的儿子,又凉飕飕瞥了一眼床上的华姨娘,没好气地道:“张大夫,你过去给她瞧瞧!”
张大夫急忙走过去,搭着华姨娘的手腕诊断了片刻,松了口气道:“夫人底子好,只是略微动了胎气,最近这段时间最好是静养,千万不能再动气了!再多用几幅安胎药为好。”
华姨娘还没松口气。
老侯爷阴冷地问道:“能诊出这一胎是男是女吗?”
华姨娘、沈志江心头一跳!
沈玉婷暗暗捏紧了手帕。
张大夫摇摇头:“夫人这一胎月份还小,暂时看不出来。”
“那要多久才能看出来?”老侯爷又问。
“这……起码要到六七月,肚子大起来了,有经验的稳婆才能看出端倪。”张大夫也不敢打包票,只能含糊着。
老侯爷不禁失望。
不仅沈志江关心这一胎的性别,老侯爷当然也是在乎的。
他至今还没有抱上孙子呢!
孙女再多又有什么用?堂堂侯府,还是需要男丁才能支撑门庭。
可大夫都说看不出来,老侯爷也没办法,只能对华姨娘说:“你好好养胎,这段时间就别乱动了!后院的事情,先交给李姨娘打理吧。”
这是要夺她的管家权啊!
华姨娘咬牙道:“父亲,我身体没事的……”
“你先养好胎再说,就这么定了!”
老侯爷不容反驳地道,然后冷眼看向沈志江:“你跟我去书房,我有事要问你。”
说着,老侯爷便拂袖而去。
“华儿,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沈志江也不敢耽误,匆匆叮嘱一句,便跟了上去。
张大夫也退下了。
华姨娘脸色青白地坐在床上,抓起床边一个花瓶,重重砸在地上。
“砰!”
一声巨响,吓得沈玉婷连退好几步。
华姨娘脸色狰狞,愤恨无比地说道:“沈晚!你这个贱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要不是沈晚,她就不会动胎气。
不会被太子下令严惩,更不会连管家权都保不住!
都是这个贱人的错!
她为什么要活着回来?为什么不死在路上?
“姨娘,你消消气,大夫才说了你不能动怒,小心伤了肚子里的弟弟。”
沈玉婷小心绕开满地的碎瓷,走到床边握住华姨娘的手,情真意切地说道:“这一切都是沈晚的错,姨娘再恨她,想个法子除掉她就是了,何必气坏了身子?”
华姨娘脸色微微缓和,摸了摸肚子,又露出一抹怨意:“如果这个孩子不能继承侯府,我就是把他生下来又有什么用?”
“姨娘可不要这么想,如果这一胎真的是男孩,那就是父亲唯一的子嗣!为了侯府的将来,祖父也好,父亲也好,他们一定会想办法的!”沈玉婷急忙说道。
“那万一又是个女儿呢?”华姨娘当然知道这一点,但是她不放心。
南阳侯府实在太邪门了。
满院子的姨娘,一生一个女儿,眨眼都生了七个了。
就是生不出儿子!
华姨娘虽然口口声声念着肚子里是个儿子,但也免不了担心,万一她又出个女儿来,那可怎么办啊?
在沈家,女儿从来不值钱。
只有儿子才是真正的宝贝。
沈玉婷眼底闪烁着幽光。
她握紧姨娘的手,柔声说:“姨娘,我们母女的处境已经很糟糕了!有太子殿下的命令,你已经没办法成为侯夫人了,我也注定只能是个庶女……如果不想以后越来越差,这一胎不管用什么法子,你都一定要生出儿子!”
“生儿生女天注定,我又能有什么……”
华姨娘话还没说完。
沈玉婷打断她:“肚子里当然是天注定,生下来的可就不一样了!”
“婷儿,你的意思是……”华姨娘心头一颤!
“女儿听说,在黑市里,只需要几百两银子,就能买来一个健康的男婴!”
沈玉婷柔声说道:“如果姨娘生下的是个男孩,那自然皆大欢喜,如果不是……姨娘还是要做好两手准备!”
华姨娘脸色几变,暗暗握紧女儿的手:“婷儿,你真是提醒我了。”
这确实是最稳妥的办法!
无论如何,为了自己,为了女儿,也为了日后在侯府的地位。
她必须生一个儿子……不管是不是亲生的!
“我和姨娘本就是母女,自然应该同心协力。”沈玉婷说着,话锋一转。
“另外,对于沈晚,她心肠歹毒又来者不善,不但针对姨娘,还口口声声想要回她亲娘的嫁妆,姨娘打算怎么对付她?”
“这个不急,她终归是在府里,等我养好了身子!慢慢折磨死她!”华姨娘眼露凶光。
沈玉婷有些失望。
华姨娘的意思就是现在不打算动手,等养好身子再说。
不过这也没关系,反正她已经布下一局了。
沈晚活不了多久!
沈玉婷又陪着华姨娘说了一会儿的话,看华姨娘有些累了,便主动告辞。
她离开珠玉阁,看到管家正带着人往后院里送东西。
下人抬着一箱又一箱。
“管家,这是做什么?”沈玉婷上前拦住,随手打开一个箱子。
里面竟然是满满一箱子丝绸,颜色明艳,品质一流。
沈玉婷眼睛一亮,又打开一个小箱子,发现里面是各种珠玉首饰,样式格外精巧。
“这是准备送到我院子里的吗?样子倒是不错,我很喜欢。”沈玉婷是侯府最得宠的小姐,平时得到的各种东西也是最多的,看到管家带来这么多箱子,想也不想就以为是送给自己的。
她笑吟吟地拿出一根镶嵌明珠的金钗,往自己头上比划,又问丫鬟:“好看吗?”
“好看!这么大的明珠,就该配二小姐的美貌!”丫鬟急忙吹捧。
“下次见襄王殿下,就戴这根了……”沈玉婷说着,就准备往头上戴。
管家一脸尴尬地阻拦:“二小姐,这不是给你的。”
“那是给谁的?”沈玉婷沉下脸。
“这,这是给三小姐的……”
沈玉婷脸色一变:“你说谁?”
“三小姐!”管家冷汗道。
“这么多箱子,都是给她一个人的?”沈玉婷的眼神恨不得吃了管家。
“因为三小姐刚回府,什么东西都没准备,所以就稍微多了些。”管家一看沈玉婷脸色不对,立刻解释道。
“她也配用这么好的东西!”沈玉婷咬牙切齿,又问道:“是祖父吩咐的吗?”
“不是,是三小姐自己要求的……”
管家话还没说完,沈玉婷一巴掌就扇过来:“你好大的胆子!她要什么你就给,这侯府是你当家了吗?”
“二小姐,老奴冤枉啊!”
管家满脸苦涩道:“老奴也不想给,但三小姐那个脾气……我要是不给,她就要去找老爷子了!”
威胁是一方面,主要是三小姐太凶悍,连翊王殿下她都敢动手。
又是能活捉土匪的主儿。
万一要是得罪她,管家只怕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
反正侯府的东西又不是他的,三小姐要,他就去库房里拿,送过去交差就行了。
没想到竟倒霉撞上了二小姐!
沈玉婷咬牙切齿地怒道:“她一个乡下寡妇,也敢贪心侯府的好东西!她怎么这么不要脸?”
侯府的东西要么是她的,要么是她未来弟弟的。
沈玉婷哪肯让沈晚占了便宜?
把手里的金钗往盒子里一丢,她就怒气冲冲地带着丫鬟往翡翠楼去了。
到了翡翠楼,也不叫通传。
沈玉婷直接带着丫鬟闯了进去,入目竟是一片精致华丽。
假山翠石,小桥流水,楼角的屋檐下垂挂着铃铛,风一吹便叮铃作响,赏心悦目。
沈玉婷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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