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溪歌对顾倾城的话将信将疑,终归没有多问——有的事情他问出来的未必是真话,但是查出来的,必定不会有假。
要让顾倾城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原委告诉自己,难如登天。但若是让宗御继续调查,兴许还能有一些蛛丝马迹。
至于狗蛋,凤溪歌本身就喜欢他,当然愿意为顾倾城继续照顾他。于王府而言,多养个狗蛋,也就是多一双筷子罢了,左右吃不穷。
次日一早,顾倾城才优哉游哉地回了囚禁自己的房间。
顾倾城本以为自己一路上也遇不到一个人,陡然却见纳兰永璨黑沉着一张脸,从一条僻静的小路拐了出来。
纳兰永璨脸上黯淡无光,然谁都看得出她此时此刻十分狼狈。
袖舞姑姑立马迎了过来,看这架势,许是袖舞姑姑一直就守在外边,为她把风。
“纳兰小姐一夜未睡,快些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事情,就交给奴婢收拾。”袖舞姑姑满面担忧,倒是真的将纳兰永璨当做了正正经经的主子看待。
“甚好。”纳兰永璨自信满满,好像她已经看到了自己往后高于众人的身份,“你放心,只要你一心一意为我办事,往后少不得你的好处。”
袖舞姑姑眉开眼笑,倒是不避讳自己的心思,感激道:“有纳兰小姐这句话在,奴婢就放心了。”
“只是奴婢有一事不明,纳兰小姐既然有心令人邀宠,为何不自己表现几分,引皇上注意?”
袖舞姑姑对此百思不得其解,纳兰永璨天生丽质,又智谋了得,想要得到凤青岚高看,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偏偏纳兰永璨却一心帮着孙蓝儿引起凤青岚的注意,自己却没有半点争宠的意思。
“凤青岚不过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本小姐与他离得近都嫌恶心。”纳兰永璨丝毫也不掩饰自己对凤青岚的厌恶。
她入宫选秀,是因为祖宗规矩,适龄女子,都不能逃脱。
况且,前朝与后宫盘根错节,息息相关,她这么做也是为了纳兰家的荣耀。
她的心思,从来都是那个母仪天下的位置。而她纳兰永璨,要做的事未曾与皇帝行云雨之事,就安坐后位的人。
纳兰永璨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冷笑一声,对着袖舞姑姑道:“袖舞姑姑不必多问,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做事就行。”
话罢,纳兰永璨便稳步离开了。袖舞姑姑含胸低头,恭敬地送纳兰永璨离开。
而后,袖舞姑姑朝着方才的小巷走去,顾倾城知晓有异样,赶紧跟了上去。
只见袖舞姑姑弯下身子,正在扫着什么东西。
顾倾城定睛看了几眼,看清那是灰烬,而自己的脚下,还有一张纸钱。
纳兰永璨这是在宫中祭奠死人?宫中怕晦气,明令禁止宫人私下焚烧纸钱祭拜亡者。
纳兰永璨甘愿冒着风险,想必她要祭奠的这个人,一定十分重要。
顾倾城仔细想想,纳兰永璨父母健在,她又没有兄弟姐妹,能让她冒险在宫中祭奠的会是什么人?
“皇后娘娘,你一路走好……”冷不防听到袖舞姑姑小声念叨,顾倾城犹如醍醐灌顶,立马豁然开朗。
今日,可不就是原主的祭日?更是顾家满门被抄斩的日子。
没想到纳兰永璨看起来冷漠无情心狠手辣,原来骨子里却还是这般记着亲人的。
许是原主的意识作祟,顾倾城一瞬之间,热泪盈眶,心中五味杂陈。
纳兰永璨心底仍记挂着顾家人,难怪她如此痛恨凤青岚,直呼凤青岚大名不说,更是对他极尽厌恶之色。难怪她从天真少女变成了如今满腹算计的古怪模样。
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斩,自己却无能为力,这份愧疚与怨恨,一憋就是六年,她如何还能纯粹无辜?
顾倾城的脑海中,忽然忆起六年前那个活泼明媚的纳兰永璨。那时候她总喜欢跟在顾倾城的身后,一口一个表姐,叫得热络而亲近,时不时地给顾倾城说着家中情况和一些寻常小事。
如今再想起来,顾倾城不觉叹然不已。
就凭着纳兰永璨这颗重情重义的心,顾倾城往后也少不得会帮助自己的这个表妹。
顾倾城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那简陋的房间。
不多时,便有粗使宫人送来了早膳,只听她与身边的人嘀咕道:“陌将军的女儿怎么会突然进宫来,她年龄已经过了十六,这不合规矩啊?”
“陌将军又打了胜仗,此次凯旋归来,必定加官进爵。他如今已经是一品将军了,再行封赏,只怕会功高盖主。”另一个人小声嘀咕道。
“让陌小姐进宫选秀,就是走一个过场。陌小姐铁定是要成为主子的,这一来算得上是皇恩浩荡,对陌家的封赏,二来也是想要用陌小姐牵制陌将军。”那人继续分析道。
顾倾城眉头微蹙,陌家的事情,她是听说过的。
陌家与孙家还是表家,过去都在安城。陌家嫡女陌灵可没有少欺负孙蓝儿,有事没事,就对着孙蓝儿非打即骂,好像这样,就能够证明她自己高人一等一般。
后来陌家大人战场上屡立奇功,陌家阖家搬来了帝都。
孙家还是小小知府,顾念表家情谊,孙知府还曾带着孙蓝儿千里迢迢来看望。哪里想到陌灵趁着陌将军固守沙场,不在帝都,竟然自作主张对孙家人冷嘲热讽一番之后,将他们赶出了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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