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之上,一座古老的石桥连接着两岸的人们,石桥很长,行至上面,李渝枫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岁月的流逝。
哪怕只是从桥的这端走到对岸,流逝的时间仍旧一去不返
斜靠在这座古老的石桥上,李渝枫提起酒壶,仰头一口烈酒灌下。
在洛河镇休养治病医人的这段时间里,李渝枫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心态的变化。
当初努力修炼想要回归属于自己的世界,重新恪守天兵职责,只因他一直认为自己仍然是仙。
现在,李渝枫开始真正变得与凡人一样,也害怕生老病死。
天庭,亡灵之沼,天之彼端这些地方他都一直处在杀戮与战斗之中,体内的仙力无时不刻不在运转,他也曾用尽了一切方法去完成系统的任务。
而现在,他可以静静待在人间,尝一口人间至苦,享受烈酒入喉的快感。
体内的系统仍然毫无觉醒的迹象。
“倘若你还没做出选择,那便再往远处走走看看。罗天以南,有条往生河,那里或许有你想要的答案。”
听到熟悉的声音,李渝枫回头发现正是之前消失不见的老乞丐。
此刻他一脸严肃,以前的那份玩世不恭被他收了起来,看着石桥对岸,看着南边更远的地方。
“我喝你一壶酒,住你一晚医馆,这是老夫指点你的。”
“多谢前辈指点。”
下一秒,空间发生涟漪,李渝枫已经消失在石桥上。
老乞丐:你这娃娃小气得很,走之前还要把酒壶也顺走……
猛烈的罡风从李渝枫身旁吹过,自从他的寿元不多后,他已经好久没有体验过空中疾行了。
而连续的运转修为也让他的这身体加剧老化,随着离往生河越来越近,李渝枫身上的死气就愈发浓郁。
一抹夕阳缓缓的映在往生河畔,奇怪的是它的周围并没有任何植物的存在。
有且仅有的,是一块古老而神秘的石碑,碑上刻言:
“往生河畔,生者不可近足。”
没人知道河水从哪里而来,也没人知道它究竟要往何处去。
越是靠近,李渝枫愈加疯狂压制身上的死气,可效果却微乎甚微。
李渝枫很恼怒死气浓郁的自己,止不住的狂躁从心底生出。
他强忍着怒意轻抚石碑,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一个女子,在这条河的彼岸轻划着小船向这边来。朦胧中能依稀看到她在轻轻呢喃,左右四顾,似在寻找着什么,却终是一场空。
久寻无果,女子隔着无尽的时空长河轻轻将手中的纸船放下。
李渝枫举起的酒壶停在半空中,酒水顺着面颊缓缓滴入往生河。
看着那道模糊的身影,不知为何,一行清泪缓缓留下。
顺着面颊,与酒一同滴落。
“往生、往生,这世上究竟有几人可以做到往生。天地初开时,命运便已定。”
这一刻,李渝枫指天狂笑。
往生,向死而生。
李渝枫直接眼前一黑,倒在了往生河畔。
“你这娃娃,悟性不错,就是费酒啊……”
随后一股神秘的力量将李渝枫托起,送回了洛河镇。
再次醒来,李渝枫发现自己已经回到满是药香味的药铺。
“咚咚咚……”
捣药的声音从药堂之中传出,炊烟轻慢,饭香味也缓缓从后院飘来,一丝丝人间烟火气在慢慢冲散着李渝枫身上现在恐怖的死气。
一股莫名的暖意席卷了李渝枫全身,或许是因为心态的变化,久久没有动静的修为瓶颈也在这一刻开始了松动,似乎只要再进一步就可突破合道巅峰,真正踏入蜕凡之境。
“蜕凡,不入凡,何来蜕凡一说?明白了明白了,蜕凡先化凡,蜕凡先化凡啊!”
李渝枫呢喃,其实早在他与伍家父子相处之时便已经察觉到了自己正处在一个奇怪的境界,可那时他却没有参透蜕凡真正的含义。
是时候去了断最后一丝因果了。
这一刻,李渝枫已经不再刻意压制全身的死气,在解除自身的禁锢后,李渝枫身上的死气便如同浓烟般直接喷涌而出。
任凭死气扩散的后果便是身体腐朽越来越快,现在的他就像一个活死人般,死气浓郁却又内含生机。
等郁星从厨房端着母亲煮好的粥来到李渝枫房间时,发现床上人已经不见了。
而另一边罗天国的边境上,此刻残阳似血。
一队兵士正在敌人的攻击下节节败退,为首的将领早已浑身是血。
白袍上的血迹仿佛腊月的梅花,娇艳而又妖异。
“少将军,一会我们负责拖住这些人,而您赶紧回城寻求将军的支援,咱们不能都折在敌国的小崽子手上。”
伍凌远提了提手上的长枪,摇了摇头。
这个浑身血污的少年将领便是伍凌远,自从跟随伍云召去了边关之后就开始在军营里面摸爬滚打,一来二去也成了一名参军。
“想走?哪有这么容易!”
一道淡淡的声音自八方同时响起,下一瞬,一个身着华袍的中年男子便出现在一行人的面前。
与此同时,上千的骑兵也陆续追了上来,将众人围困在中间。
“无知的凡人,还企图反抗神灵,就算我大发慈悲放你回去你又能怎么样呢?叫上伍云召和边关的三十万兵士一起送死?哈哈哈哈哈小小蝼蚁不自量力!”
中年男人轻蔑地瞥了一眼中间的伍凌远,再看着被自家骑兵围在中间的小队,脸上的不屑之意愈发明显。
“呸,你以为你是谁?还自诩神灵!”
看着这个不可一世的男子,伍凌远一脸恶寒,他一定要将敌军的消息带给父亲。
凡人的战争,一旦有了修行者插手,无疑会给对方带来毁灭性的打击,能否将这个消息提前给到伍云召那边,甚至会关乎到数以万计的将士性命。
“本来想着你们乖乖投降就放过你们,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想要你们罗天国所有人们的魂魄,将他们魂魄抽出炼入我的魂幡供我驱使,岂不美哉。”
“你怎么敢!”伍凌远睚眦欲裂,终于忍不住要冲上去将这中年男人碎尸万段。
但还不等他出手,只见中年男人轻轻一挥手,伍凌远已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抽飞出去。
男人冷冷一笑,掏出招魂幡正欲动手,耳畔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
所有人耳畔同时听到了那低沉的声音。
如雷声在耳边炸起。
“尔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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