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说介绍
谢重楼,他不再喜欢我了。跪在雪地里同我道歉、策马跑遍京郊为我寻第一枝春海棠的少年,就此停在了那场大雪里,停在了我仿若幻梦的回忆里。…
免费试读
可我一身烈骨,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委屈,在他们新婚之夜,一把火烧了将军府。
再睁眼时,我竟重生回退亲的一个月前。
这一次,不等他开口,我便主动入宫,向太后求了一道旨意:
「臣女与谢将军有缘无分,不如就此解除婚约,各觅良人。」
婚约解除,谢重楼原本该高兴才对,可他接了旨,却日日来陆家求见我。
我不堪其扰,让丫鬟小织带了句话给他:
「你既不想娶我,我此番行径,难道不是正合你的意?又来纠缠做什么?」
那天深夜,我推开窗棂,瞧见月光下,一袭玄衣的少年谢重楼翻过墙头。
他停在我窗前,咬牙切齿地问我:
「陆昭懿,谁说小爷不想娶你?」
我与谢重楼的婚约,打娘胎里就定下了。
陆家是簪缨世家,谢家的殊荣,却是谢重楼的父亲提剑从战场上杀回来的。
我爹娘敬他骁勇又忠君,便在我还未出生时,为谢家许下了一门婚事。
正因如此,我与谢重楼自小就玩在一处。
他性子顽劣又桀骜,被谢伯父逮住抽鞭子是常有的事。
有一回新学了剑法,在我面前卖弄,却脱了力,剑尖从我脸颊划过,鲜血直流。
谢伯父罚他在冰天雪地里跪了半日,我前去求情,却被跪在地上的谢重楼扯住裙摆:
「你的伤,要不要紧?」
我垂眸望着他,一贯肆意不羁的少年眼中满是悔意。
他抿了抿唇,抬手擦过我伤口,低声同我道歉:
「对不起,昭昭,是我学艺不精,却偏要卖弄。」
「你等着,我日后要上战场,立战功,给你挣个诰命夫人回来赔罪。」
那一日大雪纷扬,他跪在雪里,墨发玄衣,和身后的茫茫白雪共同映出一张俊俏到极致的脸。
瞳仁漆黑,面色玉白,唇色极淡,眼尾却有一点殷红的泪痣,仿佛跳出画面、天地间最浓烈的一抹色彩。
那个画面,我记了很久。
他的承诺,一字一句,言犹在耳,可转眼,我又想起上一世,他来退婚时,站在我面前,那副神情厌弃的模样:
「我与你从无半分情谊,死缠烂打有意思吗?」
「我倒不知道,你陆家的姑娘怎么就厚颜至此,莫非陆家世代书香,看的都是《厚黑学》?」
我不知道《厚黑学》是什么,却清楚地从他眼睛里知道——
谢重楼,他不再喜欢我了。
跪在雪地里同我道歉、策马跑遍京郊为我寻第一枝春海棠的少年,就此停在了那场大雪里,停在了我仿若幻梦的回忆里。
可我如今,连回忆也不想要了。
回过神,记忆里谢重楼那张神情厌恶的脸,与眼前傲然的少年渐渐重合。
我忽然心灰意冷,抬手就要关窗:「那又如何?谢重楼,我不想嫁了。」
他却横臂过来挡了我,目光灼灼:「为何?你移情旁人了吗?」
率先移情他人的罪魁祸首,竟先一步来质问我?
我气得想笑,可话到了嘴边,又倦倦的,懒得再去分辩:「你就当我是吧。」
他却仍不肯离开,甚至撑着窗沿跳了进来。
月色融在他冷冽的眼睛里,像是山涧泉水上的雾气。
明明同岁,谢重楼却高我整整一头,此刻居高临下地望过来,有种分外凌厉的气势:
「你倒说说是谁,嗯?小爷要去看看,这满京城,除了我谢重楼,还有谁配得上你?」
是了,这就是谢重楼,他永远骄傲、热烈、直来直去。
爱我时如此。
不爱我时就更加决绝。
我用力掐着手心,用那股剧痛掩盖心底骤然汹涌的情绪,一字一句地说:
「除了你,谁都配得上我。」
「因为我不喜欢你了,谢重楼。」
少年一下子僵住了,月光照过来,他咬着牙说:「我不信。」
「十二岁那年你就说要嫁给我,你收了我的簪子,我的玉佩,我的琴,我不信你会变心,陆昭懿,我不会信的。」
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我回身去首饰匣子里,找出他送我的发簪和玉佩,递回去:
「还给你。至于那张琴,我明天会命人送到将军府中。」
谢重楼不肯接:「昭陆,你同我说过你的心意。」
我叹了口气:「可是,人的心意,总是会变的。」
世事真是奇妙,前世我与他之间也发生了这样的对话,只是位置要颠倒过来。
我强撑着挺直脊背,同谢重楼说起过往,说起那些礼物和其中承载的厚重心意。
可他当着我的面砸了琴,扔了玉佩和发簪,嘲弄地看着我:
「陆大小姐,人的心意总是会变的。」
可怎么就能变得那么彻底?
这个问题,前世我不懂,而如今换成了他。
夜深风凉,谢重楼在我面前静立了片刻,忽然松了神情:
他抿了抿唇,抬手擦过我伤口,低声同我道歉:
「对不起,昭昭,是我学艺不精,却偏要卖弄。」
「你等着,我日后要上战场,立战功,给你挣个诰命夫人回来赔罪。」
那一日大雪纷扬,他跪在雪里,墨发玄衣,和身后的茫茫白雪共同映出一张俊俏到极致的脸。
瞳仁漆黑,面色玉白,唇色极淡,眼尾却有一点殷红的泪痣,仿佛跳出画面、天地间最浓烈的一抹色彩。
那个画面,我记了很久。
他的承诺,一字一句,言犹在耳,可转眼,我又想起上一世,他来退婚时,站在我面前,那副神情厌弃的模样:
「我与你从无半分情谊,死缠烂打有意思吗?」
「我倒不知道,你陆家的姑娘怎么就厚颜至此,莫非陆家世代书香,看的都是《厚黑学》?」
我不知道《厚黑学》是什么,却清楚地从他眼睛里知道——
谢重楼,他不再喜欢我了。
跪在雪地里同我道歉、策马跑遍京郊为我寻第一枝春海棠的少年,就此停在了那场大雪里,停在了我仿若幻梦的回忆里。
可我如今,连回忆也不想要了。
回过神,记忆里谢重楼那张神情厌恶的脸,与眼前傲然的少年渐渐重合。
我忽然心灰意冷,抬手就要关窗:「那又如何?谢重楼,我不想嫁了。」
他却横臂过来挡了我,目光灼灼:「为何?你移情旁人了吗?」
率先移情他人的罪魁祸首,竟先一步来质问我?
我气得想笑,可话到了嘴边,又倦倦的,懒得再去分辩:「你就当我是吧。」
他却仍不肯离开,甚至撑着窗沿跳了进来。
月色融在他冷冽的眼睛里,像是山涧泉水上的雾气。
明明同岁,谢重楼却高我整整一头,此刻居高临下地望过来,有种分外凌厉的气势:
「你倒说说是谁,嗯?小爷要去看看,这满京城,除了我谢重楼,还有谁配得上你?」
是了,这就是谢重楼,他永远骄傲、热烈、直来直去。
爱我时如此。
不爱我时就更加决绝。
我用力掐着手心,用那股剧痛掩盖心底骤然汹涌的情绪,一字一句地说:
「除了你,谁都配得上我。」
「因为我不喜欢你了,谢重楼。」
少年一下子僵住了,月光照过来,他咬着牙说:「我不信。」
「十二岁那年你就说要嫁给我,你收了我的簪子,我的玉佩,我的琴,我不信你会变心,陆昭懿,我不会信的。」
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我回身去首饰匣子里,找出他送我的发簪和玉佩,递回去:
「还给你。至于那张琴,我明天会命人送到将军府中。」
谢重楼不肯接:「昭陆,你同我说过你的心意。」
我叹了口气:「可是,人的心意,总是会变的。」
世事真是奇妙,前世我与他之间也发生了这样的对话,只是位置要颠倒过来。
我强撑着挺直脊背,同谢重楼说起过往,说起那些礼物和其中承载的厚重心意。
可他当着我的面砸了琴,扔了玉佩和发簪,嘲弄地看着我:
「陆大小姐,人的心意总是会变的。」
可怎么就能变得那么彻底?
这个问题,前世我不懂,而如今换成了他。
夜深风凉,谢重楼在我面前静立了片刻,忽然松了神情:
「陆昭懿,你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纵然你如今这般讨厌我,然而后日宫宴,总不会因为我在场,就不肯去了吧?」
我瞪着他。
「你的心意变了,总不至于连胆量也一同变小了吧?」
说完这句话,他再不看我一眼,利落地撑着窗沿跳出去,一转眼就不见了。
我握着发簪和玉佩,盯着空荡荡的窗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有揣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心脏提醒着我——
我仍然不可抑制地,为这样骄傲飞扬、少年意气的谢重楼心动。
事实上,前世我与谢重楼成亲后,做了五年的怨偶。
他讨厌我,却热衷于在榻间折磨我,还要冷笑着问我:
「既然无论如何都要嫁给我,这样的事情你也该是享受的吧?」
谢伯父与谢伯母过世后,他连我房里也不再来,连我挨过的东西也不肯碰。
有一回我们一同参加宫宴,我在丞相夫人的调侃下夹了块点心给他。
「你若觉得不舒服,我先陪你回府。」
高座之上的太后听他这么说,连忙道:
「既然如此,重楼便先送昭懿回太傅府吧。早听说这孩子几日前病了一场,许是还未好全,金嬷嬷,传哀家懿旨,让苏太医也跟着过去。」
眼前一片雾蒙蒙的光点乱飞,我仰头望着谢重楼,死死咬着嘴唇,挤出一句话:「为什么?」
「……什么?」
「人的心意,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彻底?」
不知怎么的,雾气堆叠,我几乎要看不清谢重楼的脸,便又往上凑了凑。
身子却忽然一轻。
熟悉的冷冽青竹香传来,我忽然反应过来。
他将我抱在了怀里。
「谢重楼……」我颤声道,「你这样很失礼……」
「搂紧了,不许再说话。」
他的声线里裹挟着一丝桀骜不驯,「否则我还有更失礼的,陆昭懿,你大可以试试看。」
我终于不说话了。
太医来诊脉时,谢重楼就等在一旁,目光专注地望着我。
「陆姑娘这应该是忧思过重引起的高热,我写一张药方,抓几帖药喝几日,我再来诊脉。」
苏太医带着小织抓药去了,眼前雾气渐渐散去,我终于又一次看清了谢重楼的脸。
他额间残留着一层薄汗,眼睛亮如星辰,望向我时,眉头却轻轻皱了起来。
「忧思过重……」
谢重楼扶着床沿,一点点俯下身来,「陆昭懿,你究竟有什么忧思?」
一身红衣映在我眼底,像是灼灼的烈焰。
我有什么忧思。
我的忧思全与他有关,与光怪陆离的前世今生有关,又怎么能告诉他。
见我不答,他愈发凑近了些,眼底凝着些庄重的探究:
「或者说……你执意要与我退婚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沉默良久,我终于涩然开口:「我前几日,做了一个梦。」
谢重楼撑着床沿坐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嗯,什么梦?」
「我梦到……你移情沈袖,亲自来陆府退婚。我执意要嫁,太后还是亲自为我们赐了婚。后来你与沈袖出双入对,而我……」
说不下去了。
那些场景纵然只在前世的记忆里,但穿越时光重新被想起时,依然有种模糊的痛感直击心头。
我颤抖着眼睫,不可抑制地想到那些被折磨的夜晚。
我在巨大的痛苦间颠沛流离时,谢重楼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在我耳畔响起,是全然嘲讽的语气:
「不是非要嫁过来吗?这么缺男人,这不就是你要的?」
「陆昭懿,你活该。」
忽然有股力道将我环住,回过神,我发现谢重楼伸手揽我入怀,用指尖分开我死死咬住嘴唇的牙齿,眼中有一闪而逝的心疼。
他郑重其事地说:「我永远不会那样对你。」
「昭昭,那只是梦,不要当真。」
他身上的气息、落在我发顶的力道、每一寸与我相触的肌理,都万分熟悉。
他不是前世那个对我极尽嘲讽的权臣谢重楼。
他是与我相伴十六载的谢小将军。
或许……前世那漫长的、令我身心俱疲的五年,真的只是一场梦吧?
我累极了,倚在谢重楼怀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后面几日,许是喝过苏太医的药的缘故,我的身子明显有所好转。
也是在这个时候,春烟忽然来太傅府登门求见,说谢重楼邀我去京郊的演武场同游。
「你去回他,就说我不去。」
春烟一脸苦相地站在那里,拱手冲我讨饶:
「陆姑娘,您发发好心,就去看一眼吧。小将军说若是请不来您,就要扣小的半年月钱。」
他跟了谢重楼十年,一张嘴能说会道,自然知道怎么说能让我心软。
我到底是搁下笔,轻轻叹了口气:「罢了,走吧。」
马车行至演武场外,不等我起身,已经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车帘,接着露出谢重楼那张神采飞扬的脸:
版权声明:本文内容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 请发送邮件至 87868862@qq.com 举报,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