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宋随。」我忽然唤他。他抬眸看我,神色无辜又冷漠。「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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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运气好,宋随被家里催得紧,到处相亲,正好遇上我,外形条件都还行,就商量着直接把证领了。
宋随需要一个妻子,我正好合适。
他是个性子很冷的人,不爱说话,情绪不外露,也总没什么表情。
我捂了这块冰两年,终于等到冰雪为我消融。
我们开始变得像一对正常夫妻,生活在柴米油盐里,一点点变成我理想中的样子。
只是现在,这个还没持续多久的美梦,就要被打破了。
就在今天,医生说我确诊了胰腺癌。
我还知道,今天是他的白月光苏唐回来的日子。
所以他忙着挂掉我的电话,去见他心心念念的人。
我没有吃饭,在客厅等了他很久。
一直等到夜色渐深,客厅的门开了,我也从昏沉睡意中被惊醒。
宋随小心地关上了门,脚步也放轻,客厅灯打开的那一瞬间,我们四目相对。
他也只是愣了一下,随即眉头微蹙:「怎么还没睡?」
「在客厅不小心睡着了。」
我看着他笑,「刚刚听见声音就醒了。」
宋随「嗯」了一声,面色平静。
我上前去接过他的外套,檀香混杂着栀子花的香味,直钻入我的鼻子,令人作呕。
这是苏唐最喜欢的花香味。
在我确诊绝症的这一天,我的老公,开车去接了他回国的白月光。
我应该要开口问他的,可我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
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第二天我仍旧起得早,像往常一样去给宋随做早餐。
宋随有胃病。
严重的时候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我就一直陪着他。
医院的医生护士都说他找了个好老婆。
宋随坐在病床上,容色倦怠,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并无波澜。
病房里只剩我们两人的时候,他又开口:「找个护工也是一样的。」
我削水果的动作一滞,本来完整的果皮断开,他似是察觉,又补上一句:「你也不必这么辛苦。」
「不一样。」
其实也没什么不一样。
可人总会觉得,亲力亲为,会好过假他人之手。
对自己喜欢的人,总比别人上心。
「哪里不一样?」
我看着他笑,没头没脑地给出一个不相关的回答:
「你是我的丈夫。」
哪怕我仍旧对苏唐的出现感到恐慌。
我努力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妻子角色。
道德感与责任的枷锁会架在宋随身上,我不知道,最后先扛不住的,会是他,还是我。
晚上回来时,他给我带了礼物。
粉色的钻石在灯光下璀璨夺目,精巧的设计一看就价值不菲。
很漂亮。
但我并不喜欢。
我很少戴首饰,只有陪着宋随去参加晚宴的时候,才会打扮得隆重。
宋随不善言辞,我知道这个礼物,无非是他对今早发生的事情的道歉与弥补。
我还是笑着收下了。
宋随神色稍有缓和,我不知道他是为我不计较,还是为我不生苏唐的气。
我把盒子随手放进抽屉里,自己先他上了床,却一直没有睡着。
等到他回到房间,在我身边躺下,熟悉的檀香味侵袭而来,男人从身后小心翼翼地拥我入怀。
属于他人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向我倾斜,我闭上眼,呼吸均匀。
一直到身后的人熟睡,我却全无睡意。
上腹部的不适感愈发重了。
我睁开眼。
月光透过窗户落了一地银白。
我看了好久好久,久到世界寂静得像只剩我一个人。
我似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我快要死了。
早上送宋随出门,手机的日历推送了一条消息。
我匆匆瞥了一眼,才记起今天是去看妈妈的日子。
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他不爱我妈,早就和别人暗通款曲,生下来的女儿比我还大。
我妈一个人带着我,养家糊口,所以我发誓要好好读书。
只是我运气不好,成了小团体霸凌的目标。
哪怕我其实什么都没有做,或许只是我的穿着让他们看不顺眼了,又或许只是我某天说的一句话让他们记恨了。
我不敢和我妈说,老师也管不住他们,我越反抗,他们越是变本加厉。
被好多人围住的那天,我其实存了些玉石俱焚的心思,包里砖头粗糙的触感让我心头稍安。
为首的女生轻蔑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下一秒就要宣布对我的审判。
然后宋随出现了。
他很聪明,知道事情不会只发生一次。
他有意识的维护,帮我挡下了那些人卷土重来的心思,我平平安安地度过了三年的初中时光。
所以才让我义无反顾地追在他身后,考上了和他一样的大学,成为了更好的人。
我给我妈带了点东西,如今她有了新的家庭,我在这里坐了十几分钟,跟她简单聊了几句,礼貌地道了别。
打车回去,走到小区门口,离得远远的,我就又看见他们了。
苏唐和宋随并肩而行,不知道讲到了什么,我瞧见我素来冷淡的老公弯了唇角,眼角的笑意柔软。
我愣在原地。
见他们说笑,草丛后面忽然蹿出来一只脏脏的小狗,对着苏唐叫了两声。
两人了停下来,苏唐想去摸它,小狗吼叫着往她腿上扑,吓得她直往宋随怀里钻。
宋随扶了她一把,手落在她腰间又快速松开。
侧头时,恰好瞧见站在那里我的我,苏唐的反应比他还快:「念念!」
我木木地走过来,苏唐刚要说些什么,我先她一步弯腰,抱起地上那只脏脏的狗。
小狗好像也被吓到了,往我怀里钻,但也不挣扎。
「宋随。」我看着他笑,「我要养它。」
气氛一下子冷下来。
我只是笑着,重复了一遍:「我要养它。」
宋随陪我去了宠物医院,给狗狗做了检查,才发现它身上的毛病很多。
骨头裂了,腹部有划痕,还有数不清的小毛病。
但它很乖,让医生检查也不吵不闹,只是安安静静地趴着。
宋随看着我,欲言又止。
一直到检查完回家,他也什么都没说。
狗狗放在医院住院了,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年年」。
到家时我们之间的气氛骤然僵硬。
宋随不开口,我也一直保持沉默。
直到我们俩都进了卧室,橙色的暖光灯一下子将房间变得很温馨。
我坐在床上,看见宋随穿着睡衣进来。
暖洋洋的光落在他身上,将凌冽的眉眼都柔和了几分。
他情绪不外露,偶尔我见他笑,也只是唇角微微扬起,像昙花一现,很快又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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