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会慷慨赴死的,包括北汉皇帝的心肝宝贝,那个七岁的小鲍主。
“不要呀,皇上,放过我们的宛宛吧!”一个头戴凤冠的中年女子跪在地上,挡在那举刀的皇帝面前。
皇帝并不老,可是此刻却头发斑白如雪,他高高地举着刀,昏黄的眼中,竟掉下几滴泪来。
“对不起,朕的心肝宝贝,朕是为了你好!”手起刀落,“哗”,那个七岁的小宛宛赫然倒地。
竟然也叫宛宛!林宛宛一时气愤不过,难道叫宛宛的,都理应被自己爱的人所杀死吗?
她死在了最信任的男朋友的暗算下,而这个七岁公主,竟死在了亲生父亲的刀下!
不,凭什么?
他凭什么可以决定自己女儿的生死?
他凭什么?
林宛宛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气愤。
低头看那个倒地的小鲍主,雪白的宫裙上还印着梅花图案,一头青丝凌乱地散下来,遮住了她的脸,血,从她小小的身体流出来,染红了她那件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
她就这样无声地躺在血泊里,而她的父皇与母后,则无情地走进了皇宫,在杀尽了所有的后宫佳丽之后,二人手挽着手,一起坐在皇帝的宝座上,静静地等待着敌军的到来,等待着死的召唤。
林宛宛一阵痛心,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亡国,竟是如此地压抑,如此地可怕,就连一向她认为最可靠,也是她前世的孤儿身份一直得不到的亲情,在国家大事面前,竟也会如此地卑微,如此地不屑一提。
一股冷气袭来,她忽然想到,三天的期限既然过去,她不能再等了。
眼前的这个亡“国小”鲍主,正合她的条件,并且,她现在也有一股冲动,她要让这个亡“国小”鲍主重生,她要让伤害她的亲人们看到,活着,她也可以活得很好!
“嗖”地一声,一缕魂魄钻进了那个血泊中的小身体里。
她感觉身体渐渐发热,发热,然后,她听到了心跳的声音。
真好,成功了!
可是,当她一睁开眼睛,跃入眼帘的竟是一个十五六岁少年的脸庞。
“宛宛!!宛宛!”那少年拼命摇着她的身体,她还没看清楚他长什么样,他就已抱起了她,带着她一阵飞跑。
她不知他要带她去哪,可是因为血流得太多,她没有力气反抗,只好用力睁开眼睛,看清他前行的路。
原来,他带她跑出了皇宫!
一间草舍,他放她在床上,端来了脸盆子,将她一身的血迹给擦掉。
“宛宛,你不能死!!!宛宛!我一定可以将你救活的!”耳边,是他焦急的呼喊。
她发出微弱的声音:“我–没有–死–救我。”然后就因体力不支,晕迷了过去。
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很干净简陋的屋舍里,破窗板打开,一缕阳光折射在地上,好像一地的碎银。
她,这是要哪?
想起来了,她重生了,然后被一个少年莫名地救起,然后她就晕过去了。
对了,她的新生身体不是浑身是血吗?可是她看到自己身上的伤痕已经包扎好了,不但没有一丝血迹,连衣裳都是新换的。
额?
有人给她换过衣裳了?
那不是看过她身体了?
虽然她现在这具身体才只有七岁,可是,可是……
正想着,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是昨晚那个俊俏少年!
这回,她是看清楚他的脸了。
她一怔,他高挑上逸的浓眉如泼墨,古铜色的脸,温厚的嘴唇,一脸的老实厚道样,可是那充实高挺的额头,显出了他几分霸气与王者之气,他穿着一身锦袍,看来也应该是富贵人家出生。
“宛儿,你总算是醒了。”那少年走了过来,声音有些粗重,嗓门偏高,可是脸上却挂着很老实的笑。
“你是–”她不觉问道。
“宛儿,怎么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我是你的未婚殿下,纳兰辰逸呀。”他很苦恼地皱了下眉毛,审视般的打量着她。
“哦,是呀,我,我好像经历了一场巨大的灾难,我是有些失忆状态了。”她装出轻松一笑,“不过,如果你给我讲得具体一些,也许我都会想起来的。”
这个叫纳兰辰逸的少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宛儿,我是皇后娘娘收养的儿子,我们从小有过婚约。可惜,我们北汉,竟遭受了如此的亡国之祸,幸好你没有死,宛儿,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梁国不知道我们有这么一个地方,一定找不到我们的。”
“我们订过婚?”林宛宛一怔,“还有,你说我姓纳兰,叫纳兰宛儿,对不对?”
“是呀。”他焦急地注视着她,还伸手摸了下她额头,“宛儿,你怎么连自己的姓名,都想不起来了?”
哎,他要是知道,真正的纳兰宛儿已经走了,一定很伤心吧,可是,与他有过婚约?他可不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呀,虽然他人也不坏,不顾一切从皇宫中救她出来,看起来似乎也很老实的样子。
可此时,宛宛可没功夫考虑这个,她舔了下干燥的嘴唇,说:“能不能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呀?”
纳兰辰逸连忙一拍脑袋:“哎呀,我给忘记了,鸡肉粥早烧好了,我现在就给你端来。”
他大步迈开,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又马上走进来,手里多了一碗粥。
宛宛一看这粥里是野菜,还有一些鸡肉,一怔:“难道公主就吃这个?”
“宛宛,对不起,我打了一早上的野味,只打了一只野鸡,所以,宛宛,你先将就着吃下吧。我呆会儿再去山上看看,看有什么别的好吃的。”辰逸嘿嘿地笑着,用勺子舀了粥,朝她嘴上送来。
“我自己来吧。”看他笨手笨脚的样子,一舀就舀这么一大勺,可会将她给烫死不可,她可不要他代劳,便夺去他手听勺子,吹了吹凉,这才吞下去。
可真饿呀,她一口气就将一大碗粥都吃完了。
纳兰辰逸走到墙角,将弓箭擦拭干净,又要去外面打猎,她连忙叫住了他:“那个,辰逸,你别去了吧,我们还是坐着说会儿话吧。”
他一阵惊喜:“宛宛,你愿意与我说话?你想起我来了?”
宛宛一脸尴尬:“不是不是,我只是想知道,我们接下来,有何打算?”
刚刚亡了国,宛宛毕竟是个前朝公主,总得表示一下关心,毕竟也要打听清楚了,这个男人究竟带她来这儿干吗?
“哦,宛宛,我们接下来暂时先在这儿住一会儿,等外面风平浪静了,我们再出去找太子殿下。”辰逸见宛宛这样说,倒是对她百依百顺的,马上放下了弓箭,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了床边上。
“太子殿下?”她一怔,与她有血缘关系吗?
“宛宛,太子殿下就是你哥哥呀,几天前,就让皇上送出了皇宫,也不知他现在在哪里。我们得找到他,然后一起复国呀。”辰逸说。
不会吧,还要复国?
她只是个穿越者,并不想再介入什么打打杀杀的生活好不好,前世这样的生活已经让她很厌倦了。
与辰逸聊了一会儿,她便下了床,辰逸扶她去院子里晒太阳,他的手碰到她光裸的手臂时,她马上条件反射地甩开了他的手。
“宛宛,你怎么了?”过去的宛宛从来都不会甩开他的手的。
“我,我只是想安静一下。”她看到前面是一片青翠的竹林,深深吸了一口气。
“宛宛,你好像变了。”他停了一会儿,缓缓说道。
“额,我哪儿变了?”她一怔,他会不会发现她是个穿越者?
“过去的你,很喜欢环抱我的腰,我抱你,牵你的手,你从来不会避开。”他颇为肉麻地说。
“不是说了,我失忆了嘛,给我点时间嘛。”她吐了下舌头,他不会要求她与他接吻吧?
“可是现在,你好像很讨厌我一样。”他的声音很苦涩。
她觉得应该安慰一下他,毕竟他的真正未婚妻已在这场动乱中死去了,他却还蒙在鼓里,“我没有讨厌你,你太敏感了,我只是在想,父皇母后现在在哪里,他们怎么办?”
他紧皱的眉毛舒展开来了,长长呼出一口气,似乎瞬间就让他高兴起来了:“宛宛,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可是你也许不知道,我们的国家就要灭亡了,如果你回去找他们的话,你也会丧命的。”
“难道我们就要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国家灭亡吗?”她有些难过,虽然她只是个穿越者,可那毕竟是这具身体的国家,国破家亡,毕竟是极为伤心的事。
“都是梁国害得我们国破家亡!!我发誓,我纳兰辰逸会不顾一切代价,为我们复国的!”“他那老实憨厚的脸竟现出一丝英气来,眉毛紧紧拧着,眼中射出一缕杀气。
她低下了头,一穿越就面对这些国家大事,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不如这样吧,宛宛,我们先成了亲,以后,你就是我的小新娘了,然后,我们在一起想办法复仇。而我们也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他忽然建议道。
“什么?”她一怔,“有没有搞错?我才几岁,就成亲?”
“宛宛,不管你几岁,你都是我的爱人。”他深情地说,那双浊黄的眼睛透着柔情无限,她连忙避开了他的眼睛。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他一怔,“宛宛,你本来就是我的未婚妻,现在,皇上与皇后都不在你身边,理应由我照顾你的。”
“可是……”她不知怎么解释才好,总不能对他说,原来的那个宛宛,已经死了吧,,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另一个穿越者。
“宛宛,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去摆上香烛,我们马上拜堂。”他不由分说地拉她进了屋,然后到外面去了。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弄来了两根长长的红烛,也不知他是从哪里搞到的,笨手笨脚地插在桌子上,点起来。
“来,宛宛,我们对着那红烛跪下吧。”他拉她到桌子面前。
“这样也算?”她局促不安地甩开了他的手。
他低下了头,愧疚地说:“宛宛,我知道这样是有点委屈你了,我答应你,等你及荓之后,我一定重新为我们举办个体面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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