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推荐精彩小说《穿书后大佬靠倒霉体质存活》本文讲述了秦芜笙施俨然两人的爱情故事,《穿书后大佬靠倒霉体质存活》给各位推荐小说内容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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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不过刚到,绿林间,便蝉鸣不断。
暑气已然逼人,可放眼田间,弯腰劳作的青年、老者却一个不少,艳阳高照,一个两个还高抬锄头,或低头插秧。
身上的粗布麻衣皆被汗水浸湿,一把又一把地抹掉脸上的汗水,手上动作又不曾停下。
偶尔从几处小路出来二三妇女,乐呵呵地说着什么,手中拿着竹篮,朝田间而去,饭菜香儿从竹篮中溜出,总算让田间卖力劳作的众人抬起头来。
而就是这么一派忙碌和谐的画面中,混进了一个别具一格的闲散之人。
哼哼哼~
一个看似七八岁的小姑娘,穿着不合身的破衣裳,脚踩破草鞋,唱着奇怪又轻快的小调,一步一顿地行走在田间小路上。
面黄肌瘦,嘴唇发白,瘦弱的小身板时不时一晃,在烈日之下,仿佛随时会送了性命。
可比起虚弱的身子,脸上却挂着完美的笑容。
嘴角扬起,眉眼舒展,面相和善。
身上有种天下所有难题到了她这里,都是天边浮云的洒脱之气。
可细细看来,又觉得她眸色浅淡,薄唇微抿,眼中时而闪过狡猾之色,似是薄情寡义,记仇之辈,赫然与洒脱之气相冲,平平多了分孤高之感。
田间众人,但凡见到小姑娘者,脸上喜色皆散,纷纷低头,装起鸵鸟。
脸上惶恐之色显露,似是见着了什么猛禽野兽一般。
此举,凡是外人见了,谁不疑惑惊奇,一个个孔武有力的大人,为何会如此畏惧一个瘦弱无比的小姑娘
但小姑娘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些场面,脸上笑意渐深,看上去很是享受这些人的畏惧。
闲散,孤僻,和这里格格不入
小姑娘名为秦芜笙,是一个不被接受的怪人,也是一个带着上辈子记忆转世的普通人。
今日,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十三岁生辰日,无人庆生,昨日更是一天未曾找到食物,此时此刻,饥肠辘辘,看见什么,都觉得像鸡腿。
方才她掐指一算,觉得今日是个觅食的好日子。
便收拾收拾出门,打算在生辰日过去前,找点吃的,来慰劳一下自己受苦受难的肚子,顺便庆祝一下自己的十三岁生辰日。
站于田间,秦芜笙眯起双眼,抬头瞧了眼日头许是响午左右。
偶有微风拂过,裹挟着竹篮中的饭菜香味儿,送入秦芜笙鼻中,引得她差点丢了魂,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才总算缓过神来。
本就惨白的脸色越发吓人,青天白日下,平添了几分森然。
顿时,将本就对她畏惧异常的田间众人吓了一大跳。明明一群青年壮汉,却小腿打颤,手中农具差点脱手,朝脚趾砸去。
那些在距离秦芜笙不远处的妇人们,更是如惊弓之鸟,纷纷加快脚步,远离秦芜笙。
好香~好饿~
香味随着妇人们的离开,逐渐消散在微风中。
秦芜笙咽了咽口水,将直勾勾的目光从妇人们的菜篮子上艰难移开。
那些香喷喷的午饭,终究不是她的东西。
烈日当头,照得前路有些恍惚。
秦芜笙揉了把笑得僵硬的面容,微微蜷缩脊背,一手摁在隐隐作痛的肚子上,在田间停顿数秒。
唉~
吐了一口悠长的气,秦芜笙咬牙,压下身体的不适,又一步一顿,朝田头,一条通向深林的小路走去。
秦芜笙和田间众人一点点拉开距离,原本寂静异常的田间立刻接连响起议论声。
几对人马凑到一起,对着秦芜笙的背影指指点点。
用着他们以为足够轻的声音,说着自己以为正确的言论。
殊不知,远处的秦芜笙耳朵微动,将他们的话一字不漏地都听了个遍。
这秦家人怎么也不管管她,她这种人,能随便放出来吗?也不怕惹了人命官司。
就这种祸害,你觉得秦家那帮人要管她?
就是,秦家那帮子人还巴不得她滚嘞,最好出去了就别回来,什么人命官司不官司的,别死了他们自己不就好了,谁管我们的死活!
而且你也不看看这个小畜生是什么怪物,就算死了人,你有证据说是她做的吗?
对对对,三年前武家两儿的下场,还有那李家儿子,他们的死状,你忘了,啧啧啧,现在想起来,都忍不住要打哆嗦。
众人似是想到了那画面,纷纷在烈日下打了个寒颤,指着秦芜笙的手接连放下。
热闹的议论声,出现了一瞬的止泻。
这时,一个年轻妇人似乎有些不明白这些人的行为,打破平静,疑惑问道:不是,我就想不明白了,这秦家老幺不就是个话都说不明白的傻子吗?
既然觉得她是祸害,随便给她安个罪名,弄死不就得了,干嘛如此忌惮,看着就不舒呜呜呜。
妇人话还未说完,就被一旁的老婆子死死捂住了嘴,呵斥道:闭嘴,你嫁过来时,婆家没有告诉你平日不要乱插话!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一个人好心,见妇女还算漂亮的脸蛋儿上透露出些许的不服气,低声解释道:王家媳妇儿,你是刚从外面嫁过来的,不知道,这秦家老幺儿可不是你想弄死就弄死。
你以为当初就没有人想到这些?你可知那些人最后都是什么下场?
王家媳妇儿听罢,立马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好奇。
她是前个月刚从附近的村子嫁过来的,虽然对秦芜笙有所耳闻,但是具体的情况被这个村子藏得紧,外面的人,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今有人愿意告诉她真相,她当然要洗耳恭听。
那人,也不卖关子,刻意压低声音,凑到王家媳妇儿面前。
将曾经那些想要弄死秦芜笙,结果自食其果,死的一个比一个惨的兄弟的光辉事迹一通添油加醋,一股脑儿地讲给这个新媳妇儿听。
王家媳妇儿听得津津有味儿,却忘记了自己和男人之间的距离,未曾察觉一旁拉下脸的婆婆。
你个不知检点的狐媚子!
啪!
男人到底是没有讲完,这王家媳妇儿就被自家婆婆甩了一个巴掌,拖拽着,拉回了家。
女人哭闹求饶声,男人的流氓口哨声,看热闹的唏嘘调侃声
事情有始无终,谁都不知道好戏何时开场,只是趋于本性,往最热闹的场面凑。
顿时,将议论的对象转向了这个王家的新媳妇儿。
没有人再将矛头对向秦芜笙,声音、视线,纷纷放在了新主角身上,无人知晓,那不知何时停下脚步的秦芜笙,正在远处,静静看着这场闹剧。
一场田间的午休消遣,在女人的求饶声彻底消失后,才总算作罢。
该劳作的劳作,该回去的回去。
在场众人,没有一人在意那个女人的结局。
就算是祸端的另一位主角,那个男人,也不过是脸上浮现得意之色,和身边其他男人调侃了两句女人的身材,就扛起锄头,换了个田头干活。
呵~
秦芜笙轻笑一声,声音随风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脸上笑容依旧,只是眼底的冷意却未曾消散。
还真是一场好戏呐~
秦芜笙收回视线,潇洒转身离开。
妇女的死活,与她而言,又有何干
秦芜笙背对众人,脸上笑容逐渐消散,眉头微蹙,被压制的戾气浮于表面,却又在瞬息消失得一干二净,重新披上了人畜无害的皮子。
今天,的确是个出门的好日子。
秦芜笙,今年十三,来到这个世界,不多不少,也刚好十三。
上辈子,她死于咳,一场意外。
说来也丢人,她不过是三心二意,拿包裹回去的路上,走路光顾着审核手机上的工作,被走了多年的台阶绊倒,脑袋磕到手上的包裹,人就这么去了。
她死前,才刚过二十八岁生日,庆祝生日的闺中密友前脚才走,手机里母上大人的催婚电话才挂掉,后脚,她就和这些人相隔两世。
要知道,她肤白貌美大长腿是没有的。但是,她好歹也是勤勤恳恳工作,年薪四十万打底的职场女强人。
自认为天命不凡~手拿着都市职场爽文剧本的女主角,结果就死得这么随便,秦芜笙至今回想,都感慨万分。
她,真活该嘤~
在此间的十三年中,秦芜笙每每痛苦不堪,便会控制不住贪恋上辈子的记忆。
无数个寂寥的日夜,她都想奇迹发生,哪怕只是让她用这个身体,回到她死前的自己面前一秒也好啊~
她绝对要狠狠给当时的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叫你不好好看路,休息日,工作个头!老板又不能替你去死!
然而,事实证明,老板的确不能替她去死。她秦芜笙,更回不到过去。
上辈子的一切,对现在的秦芜笙来说,终究是大梦一场,梦醒,才是她应当面对的现世。
世上难有回头路呐嘤~
说回现在。
秦芜笙已经在这个世界呆了十三年了。
当初那一摔,眼睛闭上,意识昏沉,不知过了多久,再睁开时,周围一片黑暗。
而后许是瞬息,秦芜笙受不了如此浓稠的黑暗,眼睛再次闭上,意识又一次陷入深渊。
等再次醒来时,天光乍现。
她便这么降生于一个四面环山,交通极度闭塞的名为环山村的小山村中。
此间,秦芜笙于家中排行第八,也是老幺。
上头有四个哥哥,三个姐姐,最小的一个,比她大了三岁。
而秦芜笙这个名字,是她上辈子的母上大人热衷于玛丽苏文时,为她取的。在这个世界,她只知道自己同样姓秦,可因为是个姑娘,这个世界的家人未曾给她取名。
所以,秦芜笙姑且沿用了上辈子的名字。
也算是给那个二十八岁的秦芜笙,一个完美的续集。
这个世界和秦芜笙曾经的世界,很不一样。
他们会说着秦芜笙从未听过的复杂语言,穿着和古装电视剧中类似的四不像古装,行着秦芜笙至今都无法接受的奴性生活。
这个世界,还沿袭着秦芜笙上个世界已经摒弃了千年的封建制度。
甚至比她知晓的封建制度还要过分。
上到一个国家,下到普通山村的一个户人家中,都有极度鲜明的阶级分化。
动不动就下跪磕头。
什么跪天跪地跪父母的准则,在这里都是狗屁。只要涉及自身利益的存在,都能成为他们下跪谄媚的理由。
秦芜笙,一个习惯了平等社会的新青年,社会主义思想早就刻入骨髓,如何能被这些糟粕同化,又如何能忍受这些糟粕。
每每看到这些,她总是忍不住,手痒痒,想上去给他们几个巴掌来着
而到现在,如果只是思想上的冲突,秦芜笙倒也不必如此狼狈。
毕竟,她还带着上辈子的记忆,虽不能让她混得风生水起,但也应当能够平安一生。
打脸什么的,就应该从小抓起嘛。
可问题,往往就出在别人自认为的她的优势上。
十三年的血泪教训,足以说明一切
第一年。
秦芜笙降生时,由于为女婴,家中无人在意,独留她和虚弱的生母于一屋,整整三日,自身自灭。
而生母于她诞生之人当晚,因大出血,含恨而终。
死后,那双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尚在襁褓中的秦芜笙,一双眉眼和秦芜笙上辈子的母上大人何其相似,只可惜,就算是死人,也怨着她。
那三日,天气炎热,尸体腐败极快,又日日雷雨,映得那尸体越发骇人。
秦芜笙本就滴水未进,身体虚弱。
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让秦芜笙在这一年,对雷雨产生了强烈的应激反应
而后四年。
家中兄弟姊妹怨恨秦芜笙夺走生母生机,生父嫌弃秦芜笙浪费口粮,全家上下,对秦芜笙异常苛责,从未让她享受过片刻温情。
她为了自保,先寻常孩童一步,学会行走。
却又因太早显露锋芒,招致祸患,自此,身上大小伤口不断。
虽不危及性命,但免不了疼痛吃苦。
不过好在秦芜笙比旁人多了二十八年的经历,心智坚定,还异常命硬,旁人的刁难欺凌,于她而言,纵然有皮肉之苦,却并不是不能忍受的灾祸。
反倒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语言问题,一跃成为秦芜笙的生存危机。
上辈子根深蒂固的语言体系,顿时成为了她接受新语言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无法与人交涉,便宛如打断了秦芜笙的双手一般,许多本就不好做的事情,变得越发举步维艰。
周围之人看向她的目光,也越发嫌弃。
这让本就心思细腻的秦芜笙,如芒刺背,显得越发孤僻,越发格格不入。
为了排解忧虑,那时的秦芜笙,内心戏越发丰富。
逐渐朝着闷骚的方向,一去不复返~
又三年。
秦芜笙八岁。
上苍许也被她这听着伤心,闻着落泪的经历打动,秦芜笙终于在八岁生辰日当天,莫名开始听懂周围人的言语。
也是那时的她知道,原来八年时间,村中人,早已将她当作傻子。
听不懂人话,也开不了口,旁人辱骂她,也只是木楞注视,痴呆至极。
拥有先进思想的秦芜笙,表示不服!
天知道,曾经这群人围着她叽里呱啦的说鸟语时,她这个听不懂话的人,憋笑有多辛苦。
真的是,谁看谁都傻嘞。
可惜,秦芜笙至此,还只会听,那些弯弯绕绕的话,依旧说不出口。
为自己辩解什么的,不过是痴人说梦。
再两年。
发生了一件很特殊的事情,它几乎成为了秦芜笙而后日子的关键。
她的特殊体制,开始被村中的人察觉。
至于是什么特殊体质,秦芜笙表示,也就是自己倒霉,并且能让靠近她的人跟着一起倒霉的那种体制。
这个体制,在秦芜笙上辈子时便一直跟在她身边。
以至于上辈子她身边,除了八字够硬,且心超大的父母外,也就三四个有真过命交情的朋友,能说上话。
当时她投胎后,以为会摆脱这种体制。
可在第一年,她被一个老婆子差点摁水里淹死,结果那老婆子自己一个脚滑摔水中后,便差不多猜到,这个体制也一同跟了过来。
都说福祸相依,这本在上辈子被秦芜笙厌弃的体制,反倒在这一世,成了她最大的依仗。
而体制第一次被村中人察觉,便是秦芜笙十岁生辰日当晚。
依旧是个雷雨交加的夏夜,秦芜笙蜷缩在屋内,和身体本能出现的应激抵抗。
可原本应当寂静的夜晚,今夜却鸡飞狗跳。
先是不知从那家传来的哭丧声,夹杂着雷鸣狂风,钻入秦芜笙耳中。
随后,两个男人出现在秦芜笙屋前,先是压低嗓音的争论,后是急促用力的敲门。
秦芜笙看着摇摇欲坠的木门,总觉得,外面的人要是再用力些,这门就要受不了两人的摧残,轰然倒塌了。
这时,秦芜笙半边身子有些麻木,本也不想开门。
可瞧着外面两个人的野蛮架势,又怕自己不开门,他们便将自己的门给撞毁了。
她就是个手残党,还没工具,这要是门倒了,叫她以后怎么般!
于是,她还是开了门。
两个男人看着娇小瘦弱的秦芜笙,毫不客气地推开她,进了里屋,一个两个,跟个大爷似的,坐上秦芜笙的床,满是水渍的衣袖,将她整理得干干净净的床榻弄脏了彻底。
看得秦芜笙,好一阵不爽。
至于这两个男人,便是隔壁武家的两个好大儿,一胎双生,无论是模样,还是性格,都极其相似。
都一样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欺软怕硬
而他们此次找秦芜笙的目的,就是来询问秦芜笙,有关李家少儿郎的踪迹。
李家少儿郎,一个秦芜笙年龄相仿,自幼就以捉弄秦芜笙为乐的瘪三。
今日白天,跟在秦芜笙背后,一起进了后山。
之后,便没了行踪。
两个男人咄咄逼人,一口咬定是秦芜笙蓄意报复,将李家少儿郎困在后山,杀人灭口,定要秦芜笙说出个所以然来。
而秦芜笙可能去杀人吗?自然不可能。
李家那狗东西,虽然干了不少缺德事儿,可终究从未要过她的性命。
秦芜笙大人有大量,只有好心原谅他的份儿,又怎么会杀了他。
再说了,要是真的想弄死他,秦芜笙为何不早点,不隐蔽点?她又不是真的傻。
显然,这些罪名,也不过是这些人慌不择路后,徒然按给她的罢了。
秦芜笙无奈,指出一条出山的路,用自己性命保证,自己看着李家少儿郎走了那条路出山,那两个男人才作罢。
他们骂骂咧咧地离开,秦芜笙目送他们的背影离去方向,赫然就是通往后山之路。
此后,秦芜笙疲倦不堪,倒头就昏了过去。
又奇迹般在第三日醒来。
至此,一切的一切,都变了样。
听闻,那日雨夜后,村中所有人都知道,武家二人听了秦芜笙的话进山后,便没在出来。
而秦芜笙指的那条路有一个三岔路口,除了能回到村中,还能通往乱葬岗。
那三人,于第二日清晨,被村中寻找之人,发现在乱葬岗路口处。
三人皆是面色青白,两眼凸出,瞳孔缩小,五官扭曲,赫然是惊吓过度,休克致死。
又身体僵直,一字排开,立于路口处,又似是要将众人挡在乱葬岗前,不让人靠近半步。
但凡见过当时景象之人,大多脸色苍白。
甚至有胆小怕事之辈,直接晕了过去,久久未曾醒来。
一时间,村中流言飞起,却又大多将矛头指向秦芜笙。甚至,武家和李家两户,在见到自家孩子遭遇后,纷纷拿着武器,要去要了秦芜笙的命。
结果,秦芜笙的一根毛儿都没见到,只好作罢,无能狂怒。却在第二日晚上,和那三人一样的死法,纷纷暴毙在自己家中。
这下,在秦芜笙从床上醒来后,村中已经没有一人再敢招惹她。
流言,不知何时,将秦芜笙形容成一个地狱索命的厉鬼,似乎,只要靠近她,便会不幸一般。
就算是她的亲人,也纷纷绕道而行。
于是,不过晕过去三日,秦芜笙便从脏活苦活不断,摇身一变,成了全村,最空闲的人。
至于那些没什么根据的谣言,秦芜笙自己都是道听途说,那些大妈绘声绘色的形容,差点说得她自己都信了。
但她自己心底清楚,无论是那些人的离奇死亡,还是她的莫名失踪,都显得异常诡异。
村中这些人这般说她,无非就是为自己不安的良心,找点慰藉罢了。
而对于秦芜笙而言,日子过得清闲自由,她才懒得管。
而且,就她现在还只是学得半吊子的语言,还是少说,少说呵,丢人!
热闹散去,秦芜笙转身,进入走了无数遍的林子。
阳光穿过繁茂的树木,落下斑驳两三点,照亮了林间一条幽深的小路。
秦芜笙顺着小路往深处走去,脸上挂着漂亮的笑容,将她整个衬得越发不真实。
田头众人的欢声笑语,早已随着秦芜笙的远去逐渐飘散。无形间,似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将秦芜笙和这个世界分离,使之纵然活了十三年,也依旧无法真正成为此间之人。
迎面走来一个壮实的男人。
看到秦芜笙时,倒是不似旁人一般躲开,甚至眼中厌恶不加掩饰,好像将秦芜笙看作什么恶心的垃圾,要往她身上吐口水一般。
然而,两人靠近时,男人还真的朝她吐了口口水
咳,呸!
秦芜笙:额跟个羊驼似的,天天就晓得吐口水!
秦芜笙看似早就习惯了男人的行为,在口水攻击来袭时,瘦弱的身体一个摇晃,竟然巧妙又不做作地躲开了男人的口水。
口水错失先机,落在秦芜笙脚边,白花花一滩,含痰量极高。
看得秦芜笙好一阵恶心,都不敢相信这玩样儿落在自己身上,会是一件多可怕的灾难。
秦芜笙:罪过,罪过,绝对比头落鸟屎还晦气!
而男人见秦芜笙躲过了口水,脸黑如锅底,却也不再有接下来的动作,只是毫不客气地说道:你进林子来干嘛?今天,这里不欢迎你!
男人话说到这里,秦芜笙也不再笑脸相迎。
一双不属于十三岁年纪的深邃眸子里,闪过一丝未被遮掩好的憎恶,步子不再停顿,与男人擦肩而过。
变扭怪异的调子,从秦芜笙起伏的口中发出。
秦芜笙回答道:找吃的。
两人有那么一刻,相距极近,以至于秦芜笙开口时,声音仿佛轻飘飘地拂过男人的耳朵。
也不知道是秦芜笙糟糕的语调没对意思,吓得男人连连后退,原本黢黑的脸瞬间泛白,脸上厌恶荡然无存,看得甚是可笑。
而秦芜笙背对男人,嘴型无声微动,细看之下,似乎在数数?
一,二,三。
啊!
一声惨叫,随着秦芜笙彻底闭上嘴巴后,响起。
那个男人,慌忙后退时,居然不小心猜到了一块小石头,本就发软的双腿一个没稳住,摔了个四脚朝天。
呵~鞋还好巧不巧,飞到了秦芜笙跟前。
这恐怕再也没有比,丢脸丢到厌恶之人面前,更让人脚趾抓地了吧。
秦芜笙扫过男人宛如吃屎的表情,不轻不重嗤笑一声,又毫不犹豫转身离去,徒然给背后的男人留下一个孤傲的背影。
瘦弱的身体,晃晃荡荡,仿佛风一吹就能倒地。
可莫名潇洒脱俗嘞~
秦芜笙嘴角扬起,露出反派的标准邪魅一笑,心底原本的沉默的情绪,消散了不少。
耶~装大爷使人快乐!
秦芜笙:咳咳咳,也是四十一的人了,要淡定
这边,男人狼狈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上前穿鞋,一双鹰眼死死盯着秦芜笙离去的背影,拳头捏紧。
脸上褪了惨白后,再次被羞恼的红填满。
是个长眼的人都能看出,这个高大强壮的男人,此时此刻,有多气愤,似乎随时都要上前,要将那个瘦弱的小孩儿脖子拧断一般。
但,直到秦芜笙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男人眼中,他也没有上前。
拳头捏紧又放松,放松又捏紧,反复几次。
看得老天都为他着急,可他偏偏到最后,也只是默默咽下了这亏,转身,愤愤不平,朝着秦芜笙离开的反方向走去。
走时,还不忘对着已经没了人影的方向骂道:呸,狗崽子!
这边,秦芜笙和男人分开,绷了一上午的表情一松,扬起的嘴角一垮,一张标准的面瘫脸,赫然出现在秦芜笙脸上。
此时的状态,才是秦芜笙十三年后,最为正常的一面。
她已经太久没和地球人说话。
在十三年的不正常生活下,能保持住这个状态,已经是秦芜笙最后的挣扎。
秦芜笙:脸上的,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只要内心足够丰富,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秦芜笙揉了揉先前笑得有些僵硬的嘴角,默默抬脚一滩口水,混着泥沙,不知何时,粘在了她的脚底。
嘤~果然,是她的,终究躲不掉!
秦芜笙无奈叹气,放下脚,朝地上狠命蹭了蹭,转身,朝背后望了望。
半点人影都没有。
如她所想一般,男人并没有追上来。
秦芜笙:猜他也没那个胆子,永远只会口嗨,呵呵哒。
至于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秦芜笙在这个世界的大哥,而今日进山,想必也是家中长子,去祭拜她那个苦命的母亲的。
不过说来也好笑,家中兄弟姊妹一个个怨恨她的出生,夺走了生母的生机。
可却未曾又一人想过,当初生母诞下她后整整三天三夜,他们不曾踏入过那间屋子半步,明明一开始还是有救的
母亲的死亡,他们又怎么没有责任。
现在人死了,整整十三年,居然把罪责全归到她身上,也不知道是在感动谁。
可笑。
收回视线,秦芜笙伸了个懒腰,肚子随之发出抗议的悲鸣。
咕噜噜~咕噜噜~响个没完没了。
一下子,就和秦芜笙强行掐断线的大脑进行了亲密无间的连接。
恢复身体讯号的大脑:我好饿~我好饿~我好饿啊!
生活不易,笙笙叹气。
唉~
又是一口哀怨且荡气回肠的大气!
瞧着越发猛烈的太阳,秦芜笙摸着肚子,继续上路。
她这日子过得,每日都是荒野求生呐。
真是的,这恐怕贝爷看了,也得感叹一声,好家伙!
路上,秦芜笙走三步,停一停,这边瞧来,那边看去。
不出半响,怀中就装满了奇形怪状的菌菇、野菜。
她倒是不知道手中菌菇有没有毒,反正在她看来,自己这运气,保证一口一个毒,就算再刻意,也无法避免。
反正她都吃了很多年了,除了偶然能看到星星外,小命还在,而且吃嘛嘛香。
而且,不是秦芜笙吹牛,这些菌菇味道一个比一个牛。
嘎嘎上瘾!
秦芜笙宝贝似的笼了笼怀中的菌菇,生怕其一个不小心,掉在地上,最后没机会进入秦芜笙的肚子里。
这边,视线还不忘继续搜寻。
偶然看到用粗布吊起的Y形树杈,便拨开一旁的灌木,看看立面隐藏的小陷阱下,有没有什么意外收获,好让许久未曾吃到荤腥的秦芜笙打打牙祭。
许是初夏到来,秦芜笙一路下来,收获颇丰。
先不说怀中满满当当的菌菇让秦芜笙喜笑颜开,就是她小陷阱下捕获到的小动物,也装满了她的小布袋。
四条蛇,两只兔子,一只田鼠嘿嘿嘿~
秦芜笙捎着午饭们,乐呵呵往秘密基地前去,走着走着,脚步越发轻快。
吃饭吃饭,吃饭饭~肉肉~饭饭~吃饭~
秦芜笙即兴发挥,哼着小曲儿,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一听就晓得,她到现在还没有被这个世界彻底同化
直到一处三岔路口,秦芜笙再次停下脚步。
立于一颗硕大的梧桐树下,垂目思考片刻,将怀中的菌菇小心翼翼藏在裸露出来的梧桐树跟下,然后拿着小布袋,朝一条路走去。
而在这条路一旁的灌木下,赫然立着一块矮小的石碑。
上面模糊刻着三个繁复的字体,乱葬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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