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沈玉婷又陪着华姨娘说了一会儿的话,看华姨娘有些累了,便主动告辞。她离开珠玉阁,看到管家正带着人往后院里送东西。下人抬着一箱又一箱。“管家,这是做什么?”沈玉婷上前拦住,随手打开一个箱子。里面竟然是满满一箱子丝绸,颜色明艳,品质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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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确实受了委屈和冤枉,又是寒寒直接造成的。
战北寒也不能太偏私,何况谢玉蕊都主动不计较了,他还能说什么?
“算了,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
战北寒觉得太子有句话说的没错,不能跟小孩子较劲,大不了顺着他就是。
谢玉蕊毕竟对寒寒有救命之恩,看在这份恩情上,战北寒也不可能把她赶出去。
只要她老实本分做好自己该做的事,翊王府也不在乎多养一个人。
战北寒冷眸微沉,对寒寒说道:“你是堂堂亲王世子,也是本王的继承人,应该学的是顶天立地,军法战技、文治武功!总是跟一个后院女人计较什么?反而拉低了身份。”
寒寒憋着一口气道:“我就是不喜欢她!”
“没人要你喜欢,你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行了,她又不会主动招惹你。”战北寒如此说。
分明每一次都是她主动招惹的……
寒寒想反驳,但又闭上嘴。
在爹爹眼里,总是他任性胡闹跟那个女人过不去,他反驳也没用!
寒寒干脆不说话了。
战北寒也不再多言,亲自给小家伙全身洗干净,裹上浴巾抱了出去。
这个晚上,寒寒过得很不开心。
另一边的南阳侯府,同样兵荒马乱。
半夜时分,北北忽然发病了!
萧令月陪着他一起睡,猛然惊醒,只觉得怀里像抱着一团冰块似的,整个被窝都冷得彻骨。
北北脸颊冻得泛青,嘴唇乌紫,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已经昏迷不醒了。
萧令月先是一惊,然后迅速起身,叫院子里守夜的丫鬟下人准备热水。
她翻出随身银针,脱掉北北的上衣,熟练地给他进行针灸。
北北体内一直有胎毒潜伏,因为药材没有配齐,萧令月也无法给他解毒。
平时只能用汤药、药浴以及针灸配合,勉强压制着。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北北的身体一直不见好,畏寒怕冷,免疫力极差。而且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会遭到胎毒反噬,浑身犹如冰冻一般,元气大伤。
明天正好就是初一。
大概是一路上奔波劳累的缘故,还没等到天亮,半夜就开始反噬了。
这种情况萧令月已经很久没遇到了。
幸好她这几年照顾北北经验丰富,应对起来也快速流畅。
一套针法刚行完,热水也烧好了。
萧令月直接命人把浴桶抬进来,热水灌满,然后让所有人退出去,关紧门窗。
她进侯府时没带什么行李,只有一个包裹,里面都是各种瓶瓶罐罐的药物,是北北平时保命用的。
萧令月飞快取出一个个药瓶,将里面的药丸、药粉洒进浴桶里,配置好一桶药浴。
然后她抱起北北,连同他身上扎着的银针,小心翼翼地放进浴桶里。
“唔……”药浴加上针灸,疼痛刺骨!
北北即使在昏迷中,也瞬间皱紧了眉头,额头上沁出一层冷汗,青白的脸颊却泛出一抹红晕。
萧令月心疼地擦去他的冷汗,轻声哄道:“北北,坚持一会儿,娘亲在旁边守着你。”
萧令月一守就是大半夜。
不断的加热水,加药物,保持药浴的浓度。
直到窗外天色渐亮,热水里的药性逐渐被北北的身体吸收,银针一根根掉落下来,已经完全变成了乌黑色。
北北疲倦无比地靠在浴桶上,脸色苍白,虚弱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萧令月收起水面上的毒针,心疼地问道:“北北,还冷吗?”
“好多了……”北北虚弱地说:“娘亲,我好累……”
“累就睡一会儿,娘亲守着你。”萧令月摸摸他汗湿的额发,柔声哄着。
北北没有回答。
他已经疲惫得睡过去了。
每一次胎毒反噬,都会严重消耗北北的身体和精力。
不管萧令月再怎么精心给他调养,半月一次毒发,都会将他好不容易补起来的身体元气消耗殆尽,退回到最糟糕的状态。
只要胎毒一日不解,北北就永远无法真正恢复健康,只能一直维持这个状态。
萧令月轻轻将他抱出浴桶,擦干净全身,换上干净的里衣,然后放进被子里。
被窝里放了好几个汤婆子,烘得暖融融的。
普通人睡进去只怕热的冒汗。
但是这种温度,对北北来说依然不够,仅仅只能让他不那么冷。
萧令月给他压好被角,放下床帐,让他好好睡一觉。
对病人来说,睡眠是最好的补充精力的方式。
等睡醒之后,再服三剂汤药,浑身发一遍汗,就能把反噬的胎毒压制下去,维持半个月的平稳。
这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
即使萧令月医术再好,本事再大,没有对应的药材,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北北痛苦受折磨。
对于一个母亲而言,再没有比这更加痛心无力的事情了。
萧令月用力揉了揉眉心,长吐一口气,叫来下人收拾好屋内的残局,便准备去给北北煎药。
忽然,她眉头一皱,懊恼地拍拍脑门:“真是昏头了!药材还没买回来。”
他们以前住的地方,她早早跟药铺签订了协议,并且留下了药方。
药铺掌柜每隔三天就会把配好的上等药材送上门,她只要起火煎药就行了,不必每次出门去买。
但是到了京城,这种便利就没有了。
只能临时出门买。
给北北压制毒素的药,不容半点闪失。从买药到煎药,都必须萧令月亲自过手,交给别人她不放心。
萧令月走出房门。
“三小姐!”一个粗布衣裳的丫鬟正好走过来,见状慌忙行礼。
萧令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几等丫鬟?”
“奴婢叫青萝,是侯府的三等丫鬟。”青萝惶恐回答。
三等丫鬟,也就是最低等的奴才,一般是府里买来干粗活的。
萧令月瞥了一眼她的手。
青萝的手指关节粗大,指腹和手心都有明显老茧,一看就是经常干活才会形成的样子。
这样的粗使丫鬟身份卑微,侯府里少说有几十上百个,没有人会过多关注她们。
这种人用起来其实更放心。
萧令月便吩咐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站在这里替我守着门。我没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准进去打扰小少爷!”
“是,奴婢记住了。”
“这件事办得好,以后你就是这个院子里的一等丫鬟。”
萧令月淡淡道:“不要让我失望。”
青萝眼睛一亮,惊喜地跪下:“谢谢三小姐!奴婢一定好好守门,三小姐放心!”
三等丫鬟和一等丫鬟之间,不止地位相差巨大。
连月钱就差了足足三倍。
而且,一等丫鬟往往都是主子的贴身心腹,深得主子信任,各种好处多不胜数。对青萝这种粗使丫鬟来说,不亚于一步登天。
萧令月很清楚这里面的门道,自然不会吝啬。
她顶着沈晚的马甲回京,身边正缺人,如果青萝足够忠心,她也不介意收下。
萧令月很快出了府。
珠玉阁里。
昏迷一晚上的华姨娘刚醒过来,得知肚子里的孩子平安无事,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得知了太子下令,永不许立她为正妻,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继承南阳侯的爵位。
华姨娘一时犹如五雷轰顶!
她怎么都不能接受,躺在床上又哭又闹:
“我不相信!太子殿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就算我有罪,我的孩子也是无辜的啊!他为什么要受这种牵连……老爷!老爷你帮帮我啊!我们的儿子……呜呜,他不能这样啊!”
沈志江痛心说道:“我很心痛啊!但这是太子殿下的命令,我,我也没有办法啊……”
“太子还不如杀了我!为什么这样对我的孩子,这太不公平了……”
华姨娘哭得崩溃,死死抓着沈志江的手:“老爷你想想办法!我肚子里怀的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啊!你难道就忍心让他一辈子当个庶出,永远出不了头吗?”
如果她这辈子都不能扶正,永远只是个姨娘,生下儿子也不能继承爵位。
那她这些年的苦心算计又有什么用?
全都便宜了别人!
华姨娘万分不甘心,缠着沈志江又哭又闹,哭诉得万分可怜。
沈志江也很心疼她,又怕她情绪激动伤到了孩子,只好安抚道:“你别哭了,我答应你!我一定给你想办法……我去找太子殿下求情,让他宽恕你!”
“还有我们的儿子!”
华姨娘抓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肚子上,满眼含泪的说道:“老爷,这可是我们唯一的儿子,你能感觉到他在动吗?就算不为我,为了我们的儿子……老爷也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太子改变主意。
她的儿子必须要继承爵位!整个南阳侯府都只能是她儿子的!
沈志江摸着她的肚子,连连点头:“我答应你,你千万别激动……”
“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一声震怒吼声传来。
老侯爷带着一个大夫,身后跟着沈玉婷和丫鬟,大步走进来。
刚一进门,老侯爷就直接踹了沈志江一脚,指着他的鼻子怒骂道:“昏了你的头了!太子殿下亲口下令,你也敢抗旨,我看你是连脑袋都不想要了!”
沈志江一看到父亲,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挨了一脚也不敢吱声。
华姨娘更是吓得闭上嘴,不敢哭闹了。
老侯爷瞪了一眼不成器的儿子,又凉飕飕瞥了一眼床上的华姨娘,没好气地道:“张大夫,你过去给她瞧瞧!”
张大夫急忙走过去,搭着华姨娘的手腕诊断了片刻,松了口气道:“夫人底子好,只是略微动了胎气,最近这段时间最好是静养,千万不能再动气了!再多用几幅安胎药为好。”
华姨娘还没松口气。
老侯爷阴冷地问道:“能诊出这一胎是男是女吗?”
华姨娘、沈志江心头一跳!
沈玉婷暗暗捏紧了手帕。
张大夫摇摇头:“夫人这一胎月份还小,暂时看不出来。”
“那要多久才能看出来?”老侯爷又问。
“这……起码要到六七月,肚子大起来了,有经验的稳婆才能看出端倪。”张大夫也不敢打包票,只能含糊着。
老侯爷不禁失望。
不仅沈志江关心这一胎的性别,老侯爷当然也是在乎的。
他至今还没有抱上孙子呢!
孙女再多又有什么用?堂堂侯府,还是需要男丁才能支撑门庭。
可大夫都说看不出来,老侯爷也没办法,只能对华姨娘说:“你好好养胎,这段时间就别乱动了!后院的事情,先交给李姨娘打理吧。”
这是要夺她的管家权啊!
华姨娘咬牙道:“父亲,我身体没事的……”
“你先养好胎再说,就这么定了!”
老侯爷不容反驳地道,然后冷眼看向沈志江:“你跟我去书房,我有事要问你。”
说着,老侯爷便拂袖而去。
“华儿,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沈志江也不敢耽误,匆匆叮嘱一句,便跟了上去。
张大夫也退下了。
华姨娘脸色青白地坐在床上,抓起床边一个花瓶,重重砸在地上。
“砰!”
一声巨响,吓得沈玉婷连退好几步。
华姨娘脸色狰狞,愤恨无比地说道:“沈晚!你这个贱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要不是沈晚,她就不会动胎气。
不会被太子下令严惩,更不会连管家权都保不住!
都是这个贱人的错!
她为什么要活着回来?为什么不死在路上?
“姨娘,你消消气,大夫才说了你不能动怒,小心伤了肚子里的弟弟。”
沈玉婷小心绕开满地的碎瓷,走到床边握住华姨娘的手,情真意切地说道:“这一切都是沈晚的错,姨娘再恨她,想个法子除掉她就是了,何必气坏了身子?”
华姨娘脸色微微缓和,摸了摸肚子,又露出一抹怨意:“如果这个孩子不能继承侯府,我就是把他生下来又有什么用?”
“姨娘可不要这么想,如果这一胎真的是男孩,那就是父亲唯一的子嗣!为了侯府的将来,祖父也好,父亲也好,他们一定会想办法的!”沈玉婷急忙说道。
“那万一又是个女儿呢?”华姨娘当然知道这一点,但是她不放心。
南阳侯府实在太邪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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