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段桥。」她回答。可以啊段桥,杀人放火干不出来,扒坟你倒是挺在行。我一刻也等不了,立刻拿着一日游的票去人间找他。然后震惊了。段桥在局子里,旁边站着个小男生。「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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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之前的女疯子,身上还穿着段桥扔给她的那件外套。
她走得极慢,眼睛有神地盯着前方某处,一边伸手把额头旁边的短头发别到耳后。
我回头看着她被拉长的影子,确定这不是个真疯子。
难道是装的?她想做什么?
我急着走倒也来不及多想,快速回了阴间。
房间里放着我让助理帮忙借的生死簿,书开着,看来她已经浏览过了。
我们不是地府的核心管理层,只能看到近半年内将死的人,她翻开的那页有几个人名被红色笔圈了出来。
我仔细翻完正准备关上,突然发现她给我留了字条,上面只写了一个名字。
隋青。
合上生死簿,我又想起了段桥。
他虽然脾气不好,但不是穷凶极恶之人,杀人放火这种事他干不出来。可这就奇怪了,电话里提到的人到底是谁,又是怎么死的?跟他有大仇?
还是得再请天假去人间一趟才行。
想想就心痛,这几年为了省钱,除了工作我从没去过人间,自然也没有见段桥。
按理说我这么没日没夜地工作,每年清明又能收巨款,怎么着也得存了一大笔钱。关键段桥这厮灾祸太多,都是那种死不了但折磨人的灾难,我查到之后整天拿钱给他挡灾,花钱跟流水一样。
所以我现在真的很需要段桥的那笔巨款,而只有清明节前后十天烧的纸才能到帐,过了时间就是无效烧纸,必须得再催催。
几天之后我终于请好假,又买了张人间一日游的旅行票。
走的路上遇到了老熟人白无常,她提着一个「砰砰」作响的盒子,指着粉色眼影问我:「我新学的妆,怎么样?」
「挺好看的。」
我低头盯着她手里的盒子:「这是什么?」
「是个新来的鬼。」
她把盒子举起来晃了几下:「不知道跟什么人结了仇,天天被扒坟,走不完正常程序只能一直待在收容所。」
「今天已经发疯了,老大让我把这鬼先送去治疗所治一治,清醒了再说。」
死后如果一直被扒坟,确实会被判定为有纠纷,至少目前肯定无法安宁。
这种鬼阎王爷是最不喜欢审的,我盯着剧烈晃动的盒子,随口说了一句:「真缺德啊。」
这仇家确实够狠,人死了都不让安息,恨意追到阎王殿来了。
「就是,老大对这种事又睁只眼闭只眼的。」
白无常凑过来悄悄说:「你也知道他生前不让仇人下葬,还鞭尸了,所以对这种扒坟的人太共情了。」
「不过那个仇家命真够硬的,这都没事儿,也不怕死了下地狱。」
命硬……
住在鬼楼里毫发无损算命硬吧?一股不详的预感突然涌上来,我问白无常:「扒坟的人叫什么?」
「段桥。」她回答。
可以啊段桥,杀人放火干不出来,扒坟你倒是挺在行。我一刻也等不了,立刻拿着一日游的票去人间找他。
然后震惊了。段桥在局子里,旁边站着个小男生。
「喂!」
小男生忐忑不安地扯着段桥的裤子:「你犯了什么事儿?」
他低头瞥这小男生一眼:「你呢?」
「我撕了别人的作业。」
「我扒了别人的坟。」
……
这五年里世界变得如此严格了吗?连撕作业都要被抓进来?
小男生听完段桥的话缓缓张大嘴,刚出声就被拖进房间。里面乒乒乓乓响了一阵,他出来的时候一脸茫然,之后死死地盯着墙,突然嘴一扁,哭了。
一开始他还有所收敛,没两分钟就哭得惊天动地。
「闭嘴,至于吗?」段桥不耐烦地用他巨大的手掌捂住小男孩的脸,谁知道这孩子哭得更凶了。
「你,你懂什么?我想起了伤心的事情。」
小男生发出一声悲伤的「哇」叫,他扒拉着段桥的手掌:「我被伤透了心。」
段桥突然笑出声,他松开手不怀好意地问:「什么伤心事儿?」
「我撕作业是为了童童,童童今天手工课竟然选了别人,昨天明明说好和我一组的。」
「童童?是个女的?」
段桥拍拍他的背,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振作点!女人的承诺都是骗人的,我刚娶的媳妇,说好一辈子陪着我的,还不是跑了。」
我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才弄明白,这小男生是房间里那个警官的侄子,放学后他被接过来训了一顿。
虽然撕别人的作业确实罪大恶极,但还不足以进局子……
而段桥,他刚刚也就是在吓唬小男生。
他来这里跟扒坟没什么关系,是因为他给女疯子的那件外套。
外套在段桥住的烂尾楼被发现,上面沾满了血,混合着泥水发出一阵难闻的腥味。
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谈完,所以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不过警官客客气气地把段桥送出门,看样子并没有把他当作嫌疑人。
段桥走出去后路过音乐喷泉,我活着的时候很喜欢在夏夜的晚风里拉着他在这边散步。
他围着那个没有开灯的喷泉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一阵风吹起,我随着风扑过来,钻进他的毛衣里。
这里离他的心脏可真近,我往前面贴了贴感受他的心跳,好温暖。
不知道为什么,他走着走着突然伸手摸了一下心脏的位置,之后紧紧揪住毛衣,又松了手。
段桥回到家就打开了电视,自己却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也不看。
电视里在放苦情戏,女主正哭着对男主说:「你如果在乎我,怎么会亲手把我推给别人?」
「爱不是占有,是成全。」男主泣不成声。
好狗血……
男主和女主抱在一起哭的时候,我已经把风铃踢得叮咚乱响。
段桥就在这时突然睁开眼睛,之后盯着天花板说了一句:「你如果爱一个人,怎么会从不回来看他?」
他坐起来抓住蓝色风铃:「陈烟雨,你明明说过爱我。」
又一阵风起,我扑到段桥的怀里贴着他的胸口,这样好像就被他拥入怀里。
是的,段桥,我爱你。
你一定也知道。
段桥垂下眼眸,手缓缓松开风铃,最后躺下两手交叠放在心脏的位置。
「好。」
我听见他叹了口气:「我给你烧纸。」
温情仅仅持续了一会儿,几分钟后,段桥暴躁地把被子踢到地上骂道:「操,怎么好像老子求着你来一样?你不想来就别来,老子不稀罕。」
这整整一晚上,段桥都沉浸在:「老子凭什么求你?」和「你凭什么不来看我?」之间反复横跳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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