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心软解决不了问题,别耽误时间!”战北寒一眼看出了她的心思,语气平静又冷冽。萧令月吐出一口气,自嘲道:“说的也是,慈不掌兵,古人的话是有道理的。”仁慈的人做不了将军,因为心软会导致优柔寡断,反而更容易造成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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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土匪们所提到的大哥。
还有大哥正在做的“大生意”……
萧令月脱口而出:“你的意思是,那些土匪所说的‘大生意’,就是和南燕交易铁矿?”
战北寒冷冷道:“除了这个,本王想不出其他可能!”
萧令月皱起眉头,喃喃道:“如果真的是铁矿,那问题可就大了……”
铁矿意味着什么?
在古代,铁、盐、粮,这三样都是最重要的国家资源,是朝廷官府严格管控的对象。
民以食为天。
粮食代表的是生命,也是百姓的安全之本。
一旦粮食出现问题,势必就会造成民间动荡,引起社会不稳定,造成各种叛乱危害。
这就是为什么,只要出现天灾人祸,粮食减产,古代就会爆发民乱的原因。
而盐,代表的是健康。
没有人可以不吃盐活下去,一旦缺少盐分摄入,人都会慢慢虚弱脱力,产生各种疾病。
对于古代朝廷来说,盐和粮食都是税收的利器,百姓们不得不交,所以不管什么朝代,官府都会把盐和粮食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官府对外出售的盐,叫做官盐。
民间还有一种叫私盐。
顾名思义,就是某些人为了牟取暴利,通过各种渠道拿到了盐,在民间偷偷贩卖。
这种做法等于是在抢国家的税收。
所以在古代,走私私盐是十分严重的罪行,一旦被抓住,不仅自己要死,整个家族都要受牵连。
比盐和粮食更重要的,则是铁。
铁在古代,代表的是兵器、铠甲,或者说就是力量。
再昏庸的皇帝都不会允许军权落入旁人之手,因为掌握军权,就等于掌握了推翻皇朝的力量。
而铁,同样也是这种力量。
一支军队如果没有兵器和盔甲,那战斗力也和普通百姓差不多。反过来说,普通百姓如果能拥有军队那样的武器配置,只要稍微训练一下,就是现成的军队。
所以,在古代,铁器的流通是受到朝廷严格管控的,不止是在军队里。
就是民间的铁器铺子,都是在官府里备了案,才允许开设。
私人铸造铁器,是犯法的,被抓住之后比贩卖私盐的罪名还要重。
古代的打铁匠,基本都是父传子,代代相传。
他们不属于民籍,而是军籍。
一旦边关有战事发生,朝廷可以随时征召民间铁匠入军营,为军队打造兵器,铁匠必须听召。
即使是萧令月这样不属于朝廷管控的习武之人,如果想在民间买一把刀或者剑,都必须先向官府报备。
如果没有报备私自购买,一旦被人举报,都是要坐牢的。
萧令月以前在南燕时便是军籍,她在军队里待了好几年,十分清楚铁矿对于古代军队、甚至整个国家的重要性。
如果北秦真的有铁矿,却不在朝廷掌控之内。
甚至还被这些土匪偷偷采矿,暗中卖给了死对头南燕……
这就是一起惊天大案!!
严重程度就相当于在现代,把军火走私偷卖到其他敌国。
萧令月感觉有些心惊肉跳。
她不由看向战北寒,他是北秦的军权掌控人,这件事的严重程度他应该最清楚。而且,如果是走私铁矿,那简直就是在战北寒的负责领域里疯狂踩雷。
男人的脸色从未如此冷肃凛冽过,眸底的阴鸷寒光令人头皮发麻,浑身都透着一股森然杀意!
即使这杀意不是冲着她来的……
萧令月也不由暗暗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说道:“你先冷静一点,现在还只是猜测,不能这么笃定。”
战北寒冷冰冰的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王不冷静了?”
萧令月:“……”真是不好意思。
她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这种问题上,她不跟他争论态度问题,实事求是地说道:“就算真的是铁矿,疑点也是重重。”
“首先,虎狼山距离京城并不远,铁矿也不是深埋在地底、难以发现的矿石。如果真的有矿,这么多年来,工部负责探查矿脉的人为什么毫无发现?”
“其次,铁矿只是矿物石头,不等于现成的铁块,想要将原始铁矿开采出来,这是一个大工程,需要的人力物力财力一点都不少,区区一个土匪寨,有这种本事?”
“最后,就算这些土匪真的找到了铁矿,还把矿石开采出来了,他们怎么熔炼出铁?怎么运送出去?”
“北秦和南燕可不是紧挨着的,中间还隔着一个魏国!”
“南燕是怎么知道虎狼山有铁矿的?怎么和土匪寨连上线,怎么买到的矿石?就算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最重要的问题——南燕人怎么把这些矿石送出北秦?北秦的边境线又不是摆设,这么严重的问题都没查出来?”
“综上所述——”
萧令月眸光微眯,声音严肃冷冽:“如果铁矿是假的,那一切都不成立。”
“如果是真的,这就不是一个土匪寨勾结南燕的问题了!北秦朝中肯定有‘蛀虫’暗中配合,而且身份还不低!”
战北寒听完她的分析,微眯眼眸道:“你倒是很清楚朝堂内部的事!”
别看这女人说的是铁矿。
从她的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可不少。
比如说,她知道铁矿和铁器的区别,也知道探查矿脉是工部负责的。
朝廷六部——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
工部排行最末。
这是六部当中最不起眼、也最容易被人忽视的部门。
但实际上,六部每一个部门的责任都很重要,工部就是负责全国的土木建造、水利工程、机器制造、矿冶、纺织等官办行业的地方。
皇帝的行宫,大臣家里的府院建造,造桥、治水、铺路,这些全属于工部负责。
除此之外,工部还负责一些全国银钱的熔炼和度量。
换句话来说,古代一两银子到底有多重,这个也是工部制定的。
其中,工部负责的机器制造里面,还包括了军用武器,刀、剑、枪、戟、箭、兵甲马鞍等等。
而这些——都不是普通百姓能知道的事!
萧令月随口一句“工部负责探查矿脉的人”,就已经明显透露出,她很了解朝中六部的基本责任,至少对工部的负责范围了若指掌。
战北寒一听就听出了问题。
萧令月语塞了下,有点无语地说道:“我给你分析情况,你能不能别在我身上挑问题?”
“哼。”战北寒冷眼斜睨她,“你以前在本王面前,还知道要遮掩几分,找个狗屁不通的借口解释一二。如今倒是破罐子破摔,连掩饰都不会了?”
萧令月:“……”
讲讲道理。
她解释,他说她的借口狗屁不通。
她不解释,他又说她连掩饰都不会。
他到底想怎样?
萧令月气笑了:“翊王殿下,你是心情不好,存心给我找不痛快是吧?”
“本王实话实说。”战北寒姿态冷傲。
“我看你是没事找事。”萧令月没好气地道,“反正在你眼里,我怎么做都是用问题,找不找借口有区别吗?还是说我给你一个理由,你就不怀疑我了?”
战北寒道:“本王是合理怀疑你。”
“言下之意,就是我做什么都不合理呗。”萧令月凉凉道,“您是王爷,您最大,您说了算行吧!”
战北寒剑眉微挑:“你这是什么语气?阴阳怪气的。”
“呵呵。”
萧令月甩了他两个字,懒得再理他,转身便往外走去。
“你去哪?”男人问道。
“出去散步!”萧令月怼他,“我就是个嫌疑人,不在您面前碍眼!”
战北寒:“……”
长胆子了,他没见过脾气这么大的嫌疑人。
萧令月心里是有点不爽,但也没多生气,她还不知道战北寒是什么性子?
霸道强势认死理,头铁得不行,有时候简直让人吐血!
跟他生气,他一点没感觉,反而气得自己难受。
萧令月才不给自己找罪受。
走出狭小/逼仄的屋子,站在院子里,她很快就把情绪稳定下来。
男人不紧不慢的走到她身边,双手抱胸,看着她。
萧令月只当他不存在,思索了片刻,又朝旁边的小屋子走去。
“做什么?”战北寒开口。
萧令月没说话,径直走到一间挂着锁的小屋前,从破烂的门缝里往里看去。
屋子里很黑,隔着门都能闻到一股酸臭味。
屋顶上破了些洞,黯淡的月光洒落进屋,隐约勾勒出一些影子。
萧令月好不容易才勉强看清了几分,脸色骤然一变。
战北寒朝她走过去。
“别过来!”萧令月脸色难看至极,“里面的人……没穿衣服。”
战北寒眉头一蹙,停下脚步。
“好像已经疯了。”萧令月低声说道。
屋子里光线很差,但勉强还能看见,里面关着的女孩子……模样凄惨得让她不忍心描述。
“我再看看其他屋子。”
萧令月朝旁边的屋子走去。
一间间牢房似的小屋子,有些锁着门,有些却没有。
萧令月一连看了好几间,发现所有锁着门的屋子里,关着的女孩都是赤身果体,披头散发的蜷缩在稻草堆里,犹如被圈养的家禽一样。
屋子里的环境差到极点,屎尿满地,恶臭熏人。
如果不是那些女孩都是人,这样的屋子……说难听点,连猪圈都不如。
萧令月隔着门和她们说话,也没有丝毫回应。
而那些没有锁着门的屋子,每一间都关着三到五个女子不等,和她之前在土匪面前看到的一样,神情麻木不仁,呆呆木木的。
即使萧令月走到她们面前,她们也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已经丧失了对外界的感知。
她心口往下沉了沉,默默的站起身,走出了屋子。
战北寒站在门外没进来,问道:“情况如何?”
萧令月摇摇头,吐出一口气:“我本来以为,那个厨娘的情况已经够糟了……却没想到她竟然是最好的一个。屋子里的其他人,不是已经疯了,就是被折磨得毫无神志了。”
战北寒微微拧眉:“这么说,唯一的供词只有那个厨娘?”
没有其他人能佐证她的话。
萧令月本来也想着,不能只听厨娘一个人说,再问问其他人,或许能知道更多情报。
然而现在看起来,是她想得太美好了。
“我是觉得厨娘的话可信,虽然她的神志也不算特别清醒,但也不至于编出那种话来骗我们。”萧令月看着战北寒,“不过,这是我的想法,接下来怎么做,你自己权衡吧。”
战北寒沉思了片刻,看着院子里阴森可怖的“稻草人”,他说道:“先离开这里。”
“去哪?”萧令月问。
“厨娘说土匪的头目住在山顶,就先去山顶看看。”
萧令月点点头,山顶肯定是要去的。
不管是那些被俘虏后消失不见的百姓,还是他们推测出来的铁矿之事,都跟住在山顶的头目有关。
无论如何,都得去探一探。
不过。
萧令月又看了一样身后的小屋子,面露不忍:“那这些人……”
战北寒沉声道:“暂时管不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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