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景帝二十年十月,魏军突袭南关口,因三隐门现世相助,仅用了十日,南关口失陷,太子焰撤回京都,魏军趁胜追击,一路杀到京都,朝廷兵败如山倒,危急时刻,尉迟卓远率征西军回京救驾,两军大战于京都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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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二十年十月,魏军突袭南关口,因三隐门现世相助,仅用了十日,南关口失陷,太子焰撤回京都,魏军趁胜追击,一路杀到京都,朝廷兵败如山倒,危急时刻,尉迟卓远率征西军回京救驾,两军大战于京都城外。
那场战役足足打了三天三夜,鲜血染红了整片大地,血流成河,最终,征西大军还是大败,退回城内。
十一月,魏军开始攻城,朝廷坚守了一个月,终因强我悬殊太大而失守,那一夜,景帝、太子焰失踪,奸相苏皓全族被杀,其子苏惟志被冷承山生生折磨至死,手段残忍。
景帝二十一年元月,冷武天在京都称帝,国号大魏,改京都为魏都,封独子冷承山为太子,义子冷逍为逍王,心腹参谋诸葛少廷为国师兼丞相,十方将军之一的向冲投诚,封为征东大将军,其余不是被杀就是逃到战城,同月,派向冲领兵攻打东界。
传言,景帝、太子焰当日逃出京都后,便由尉迟卓远及一众武林人士保护前往西界战城,重整军力,以待复国,为赶尽杀绝,冷武天亲自带兵攻打西界,各地义军纷纷前往保皇护驾。
新年新气象,然而对于龙昭的百姓来说,却是战火连天的一年,人心惶惶,没有人知道,下一刻,战火会不会就烧到自己家来,团团圆圆的一家,会不会在下一刻就家毁人亡。
冷武天在所攻陷的领地大量征兵,有血性男儿纷纷离家,前往西界参军,家里的壮丁都走了,田地没人耕种,剩下的老弱妇儒无力支撑,一时,战乱、饥荒、瘟疫种种天灾人祸让一个泱泱大国倒下了,幸而东日、西月皇帝讲信义,不出兵侵犯,但也袖手旁观。
南界附近一处偏僻小村庄,本该是宁静而详和的世外桃源,此时却是一片的荒芜,一片平坦宽广的土地,一排排整齐的屋舍,低矮的土平房里没有了以往的袅袅炊烟,也没了天真可爱的孩童在村前玩官兵抓贼的游戏,一切的安乐详和都已不复存在。
其中的一间土平房里,躺着一个身着麻衣的姑娘,惨白的脸庞有着浅浅的伤痕,但依然可看到其绝美的姿色,眼闭的双眼表示她正处于昏迷之中。
“老婆子,她还没醒啊?”一个头发半白的男子一进门便习惯地问道。
“还没呢!这都两个多月了,哎!”两个多月来永远不变的答案,一个同样半白着头发的老妪摇了摇头,叹息道。
“这可怎么办,我们已经出来两个多月,必须尽快回去了。”老妪的丈夫有点急了。
“老伴,要不把她也带回去吧!这孩子挺可怜的。”老妪一脸的为难,想了想道,走到床边,怜惜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姑娘又道:“这么美的女子,谁这么狠心下得了这个手啊!好好的一个孩子,哎……”
想起两个多月前,她随老伴回乡探亲,在江游下发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在江岸上,原以为是个尸体,却发现一息尚存,当看到那满身的伤痕时,她都给吓晕了,看得出来,是被人用了刑,是怎么残忍对一个姑娘下这么重的手啊!尤其竟被挑断的脚筋,哎,造孽啊!
“老婆子别伤心了,咱这就准备,带着她一起回江南。”老妪的丈夫安慰着道,又轻叹了口气,道:“如今也就江南安定一点,听说魏军已经打到煌城了,咱们要快点,晚了怕不安全啊!”
这时,躺在床上的姑娘的手指动了一下。
“她好像动了?”老妪眼尖发现了,拉着老伴的手,激动说道,两个多月了,一直像个死尸一样躺着的她,终于有苏醒的迹象了。
她老伴一看:“没有啊!你是不是看错了。”
“不会看错,你刚刚说魏军已经打到煌城的时候,她明明动了一下,你看,她又动了。”老妪肯定地说道,又发觉她的手指动了一下。
这回连她老伴也看见了,高兴道:“我也看见了,醒了终于要醒了,太好了。”
“咦?怎么又不动了?”老妪奇怪地发现床上的姑娘只是动了一下,又不动了。
她老伴想了一下,道:“我来,魏军已经打到煌城了,魏军已经打到煌城了……”不断地重复这句话,床上的姑娘听着这句话,手指真的动了起来,连眼皮也掀了掀。
“醒了,醒了,真的醒了。”老妪高兴地拉着她老伴的手,喜极而泣道。
她老伴也是眼眶湿润,有感而发道:“哎,看来这姑娘会这样也是受了这战乱之苦,想必她的家就在煌城,或是有什么重要的人在煌城,才会一听到这句话就有反应。”
老妪也觉得这话甚有道理,看着那姑娘的双眼里更是充满了怜爱,都是万恶的战争。
重重的眼皮掀了掀,终于费力地睁开双眼,由于太久没见阳光,一时太过刺眼,又把眼闭上,再试着睁开,如此重复了几次,终于适应了耀眼的光线,床上躺着的姑娘睁着一双漂亮却空洞的双眼,扫了老妪夫妇一眼,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好似就只是刚刚睡了一觉醒来而已。
老妪没有察觉到她不寻常之处,热心地将她扶起来,和蔼道:“姑娘,你已经昏迷了两个多月了,终于醒了。”
两个多月了!扫了自己包着白布的脚根,空洞的眼眸更加黯淡无关:受那么重的伤,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竟还活着,老天,你是看我皇甫羽受的苦还不够,还想怎么折磨我?为什么连死都不肯让我死。
“姑娘,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见皇甫羽不动不说话,老妪急问道。
“她不会傻了吧?”注意到皇甫羽那茫然眼神的老妪的老伴皱了皱眉道,只可怜了这么个姑娘啊!
老妪一听,也觉得不正常了,试探着问道:“姑娘,你叫什么?”
“羽。”久未说话的声音带着沙哑,皇甫羽机械地答道,她也不明白,为何她会脱口回答他们的问题,可能是他们担忧怜爱的眼神触动到她吧!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字,但还是让那对老夫妇开心不已,心头的大石放下了,还好,脑袋还清楚,可下一刻,他们放下的石头就又提起来了。
“嗯,羽姑娘,那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老妪又问道。
皇甫羽沉默不答,她是什么人?当朝长公主,无痕山庄庄主,逐月公子,棋圣黄宇亦或是神秘军师?不是,都不是,她只是个废人,只是个害人害已的废人而已,是个连天都不肯收的废人而已。
“老婆子别问了,羽姑娘刚醒,你就问那么多,让她怎么答啊?还是去煮点粥给她喝,她该饿了。”老妪的老伴感到皇甫羽沉默中散发的悲凉的气息,知道可能触动到她的伤心事,用眼神示意着老妪道。
“哦,对啊!看我给忘了,羽姑娘你等等,老婆子我这就去帮你煮点粥。”老妪也一下子反应过来,边扶着皇甫羽躺下,边道。
“我也去帮忙。”老妪的老伴也跟着走了出去。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皇甫羽淡淡地闭上眼睛,不想去理会任何事,不想去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不想去问她刚刚在昏迷听到的那句话是真是假,不想去想龙昭国已变得怎样?不想,什么都不想。
休养了数日,皇甫羽基本已是痊愈,除了身上留下的交横纵错的伤痕依旧清晰可见,除了脸上那淡淡的刀痕,除了那双再也站不起来的脚,除了已死的心。
在这几日,皇甫羽知道,那对老夫妇是江南一户大人家里的仆人,两个多月前回南界探亲,恰好救了她,虽然她整日不说话,但那对老夫妇还是对她关爱有加,甚至提议说要收她义女,反正他们两老也是无儿无女的。
义不义女,都不无所谓了,皇甫羽心已死,对他们的提议没有反对,自然也被当成同意,将那两人给高兴得立即杀鸡宰羊去,一整天都笑不拢嘴,整天闺女闺女地叫。
这日,到了临行回江南的日子,沐安,也就是皇甫羽那位新认的义父,为她制作的轮椅也制好了。
坐在轮椅上,手被她义母那双粗糙的手握着,皇甫羽空洞的眼眸闪过丝水雾,在他们紧张地问她感觉怎样时,轻扯了下嘴角,淡淡地点了点头道:“嗯,谢谢爹娘。”
“诶……”一声爹娘,唤得沐安夫妇老泪纵横,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她这么唤他们,也是他们此生第一次听到有人唤他们爹娘,那心里,别提多激动,多感动了,尤其他们‘闺女’还是个大大的绝色美女。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初春时节,太阳时而温柔时而冷酷,将冬雪融化,一派的清新自然,然而今年的江南,却没有往年那络绎不绝的游人行客,显得清寂了许多。
沐府后门,一辆牛车停下,沐安从牛车上将轮椅拿下,再与他老婆子全力将皇甫羽半扶半抱到轮椅上后,这才上前去敲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出现,一看到是沐安,立即熟恁地扯开嘴笑道:“是安伯安婶回来了?快快进来。”
“是啊!回来了,小志,来,帮帮忙。”沐安也开心地笑着道,拉着那个叫小志的,让他帮忙抬皇甫羽进去,因为这个门有门槛,他们两把老骨头,怕是抬不动。
小志这才发现安伯身后还带有个绝美的大美人,真的好美啊!他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美的女子,即使穿着粗布麻衣,也比任何穿着华衣的大家小姐美,可惜啊!撇到坐着轮椅,眼露同情,可惜却是个残废,所以说,上天是公平的。
“小志,站着干什么?”沐安疑惑地看着一动不动的小志叫道。
“哦,安伯,她是……”反应过来的小志,边帮忙边问道。
“她是我的女儿,沐羽。”沐安骄傲地说道,看着皇甫羽的眼里露着深深的慈爱。
“女儿?安伯怎么有女儿?”正要关上后门的小志一听此话,顿时定住,把眼睛瞪得跟铜驴般一样大惊问道。
“臭小子,说的这是什么话啊?安伯就不能有女儿?”沐安一手敲在小志的头上,笑骂道。
“不是这个意思,从来没听安伯说过,一时被吓到了。”小志挠了挠头,有点委屈道。
“没听过,不代表没有,小羽一直都在乡下,南界已经不太平了,所有我们就把她带出来了。”安婶插嘴道,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小羽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怕大家会觉得她来历不明,毕竟如今的世道是如此敏感。
“哦。”小志恍然地点了点头,还是忍不住撇向那个美得不像真人,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反应的‘沐羽’,真的好像庙里供的菩萨一样。
“好了,不说了,我们还得去向老爷夫人请安呢!”沐安道。
点了点头,安婶先推着皇甫羽回房间洗涮,而后才去大厅拜见沐府的主人。
一路上,沐府的下人都盯着皇甫羽看,什么样的眼光都有,好奇的,惊艳的,轻蔑的,厌恶的,同情的……
而对于一切,皇甫羽都没什么反应,她将所有人都摒弃在外,她的世界只有她,别人怎样,都与她无关,她怎样,也与任何人无关,甚至与她自己也无关。
正值春日,桃李争艳,柳暗花明。
柳树下,池塘边,却是有如深秋般带着悲寂窒息的气息,又如严冬腊月般冰寒刺骨,令人不敢靠近,却驻足于周围,指指点点。
这种情况,自皇甫羽进府一个月来,天天上演,沐府所有人都知道,这位美得如仙子却身有残疾的女子是副总管沐安养在乡下的女儿,沐府主人看着觉得可怜,便同意她留下来当丫环,名唤小羽,可却因为她行动不便,所以说是丫环,其实整天无事可做,就喜欢呆在池塘边发呆,引得沐府的下人都无心做事,围在周围讨论这个神秘的女子。
“哎,你说,她真的是安伯的女儿?”八卦丫环甲推了推身边的另一个丫环问道。
“应该是吧!安伯是这样说的。”八卦丫环乙一脸单纯地答道。
“我觉得不是,小羽美得像天仙一样,虽然脸上有疤痕,但怎么看也不像安伯安婶啊!”旁边的八卦家丁一脸花痴盯着皇甫羽,道。
“切,长得美又怎么样,还不是废人一个,如果不是看在安伯的面子上,老爷怎么会同意一个废人进来当什么丫环。”总管女儿小翠不屑地冷哼一声道,看着皇甫羽的眼神里带着嫉妒与恶毒。
“小翠姐说得是,小羽怎么能跟小翠姐比呢?”一听是小翠的声音,那些仆人纷纷诌媚着说道。
“哼,还不快去做事,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冷哼了一声,小翠一副狐假虎威地吼道,她岂会听不出,大家只是在奉诚她。
一时鸟作乌散,看来,大家还是挺怕她的。
愤恨地看了皇甫羽一眼,小翠冷冷一笑,举步向她走去。
对于周遭发生的一切,对于大家在背后的指指点点,皇甫羽不是不知道,只是她无心再去理会,至于某个带着恶意向她走来的人,她更不想去理。
“喂,沐羽,你进府来是当丫环的,不是来当小姐,天天不做事,就会在这里扮忧郁,让大家围着你转,你知不知羞耻啊?”小翠站在皇甫羽面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皇甫羽的鼻子骂道。
皇甫羽看都没看她一眼,空洞的眼眸越过她,看向天边的云卷云舒。
“跟你说话呢!没听见吗?”小翠见皇甫羽理都不理她,一怒,伸手推着她的肩膀,吼道。
这一推,轮子一滑,被地上的石子一拌,皇甫羽一时没控制住,整只轮椅翻了过去,自己也倒在地上,磨破了皮。
小翠一惊,见四周无人,也大起胆子来,嘲弄一笑:“真没用,就你这个废人,真不知道活在这世上有什么用,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呵,是啊!她活在这个世上干什么呢?皇甫羽盯着自己流着血的手,悲哀地想着。
“你们在干什么?”清朗的声音响起,下一秒,一个熟悉地身影撞进了两人的视野里。
看清那人的脸,皇甫羽死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怎么会是他?虽只是一面之缘,但她对他印象十分深刻,绝不会认错,江南第一才子沐轩!呵,其实她早该想到不是吗?江南第一沐府,不就是沐轩的家吗?
“少爷,少爷您回来了?”小翠一改刚刚嘲弄的嘴脸,轻声细语地问道,双眼扑闪扑闪的,脸上的红晕跟猴子某部位一样。
如果是以前的皇甫羽一定会暗吐个不停,可惜现在的她就是再恶心再做作人,也不会让她有丝毫反应。
“嗯,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她是?”沐轩点了点头,奇怪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皇甫羽问道,为什么感觉那个背影那么熟悉?
小翠脸色一变,赶紧扶起轮椅,声音有点不自然道:“呃!我们……哦,她是新进府的小羽,是安伯的女儿,因为……行动不便,一时摔倒了,我……我刚想去扶她,公子就出现了,所以……”
“哦,原来如此。”沐轩没有丝毫怀疑,恍然地点了点头道,看了一边的轮椅,才想起,一进府就一直听到什么残废啊!美女啊!难道会是她?安伯的女儿?怎么从没听过?
带着疑惑,沐轩半蹲下身,伸手将皇甫羽扶坐到轮椅上,看清她样貌时,不自觉地倒抽了一个气,他饱读诗书,此刻却想不出该如何来形容眼前这个女子,然而真正揪住他的心的,不是惊为天人的容貌,而是她那双本应该是美丽的眼眸此时却是如此空洞,如死水般沉静。
什么事让你如此绝望?这一刻,沐轩突然有种将她拥入怀里,为她分担一切痛苦的冲动。
“少爷?”见沐轩一直盯着皇甫羽看,小翠叫唤了一声,十分的不悦,又不敢表现,只能暗暗地剜了皇甫羽一眼,恨恨地暗骂着。
“哦,咳……”沐轩恍过神来,发现自己一直盯着人家看,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偷瞥了皇甫羽一眼,见她完全一副恍若置身世外的样子,才放下心来,下一刻,心又揪起来,一把拉起她的手,心疼道:“你的手受伤了?”
他心疼紧张,奈何人家根本就不领情,皇甫羽只是淡淡地看了自个的手一眼,便垂下眼眸,没反应,也不抽回手,就这样任他拉着。
“我带你去上药。”沐轩也不在意,放下她的手,绕到她身后,便想推着她走。
在一旁暗恨的小翠一见,让他们孤男寡女的去上药,那怎么行,要是少爷被勾起了,那她少夫人的美梦不就要破灭了,立即开口道:“少爷,你这么久都没回府,老爷夫人都很想您,您还是先去见老爷夫人吧!我带小羽去上药就行,哪能麻烦少爷?”上药?哼,她不弄死她就不错了,还上药!
“不麻烦,爹娘我刚已经见过了,正好没事,你去忙吧!放心把小羽交给我吧!”以为小翠是担心皇甫羽,沐宇一副‘你就放心’的样子轻笑道。
还是这样单纯!皇甫羽不禁暗想。
“可是少爷才刚回来一定很累了,还是去休息休息,这点小事,小翠来就行了。”小翠还是不放弃地挡在前面说道。
“没事。”沐轩摇了摇头,不再多说,推着皇甫羽就往自己的房里而去,他记得自己的房里有最好的金创药。
轩然居里,皇甫羽沉静地坐在轮椅上,沐轩在屋里翻箱倒柜地翻找着,终于让他在箱子底找到了。
献宝似拿着一个绿瓶在皇甫羽的眼前晃了晃,神秘兮兮道:“这瓶可是上好的金创药哦,千金难买,知道我是怎么会有的吗?”
瞥了那个绿瓶一眼,皇甫羽又继续沉默着,她当然认得那绿瓶是宫里之物,里面装的是天下第一金创药,必是焰儿送于他的,焰儿,焰儿……
她的沉默不语,在沐宇的意料之中,也不在意,自问自答地说着:“不知道吧!这可是太子亲手送与我的哦!呵呵,对了,安伯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算了,不管有没有提,我还是再自我介绍一次好了,我呢!叫沐轩,是沐府里的少爷,嗯,至于我为什么一直没在府里呢,那是因为我去辅助太子焰了,虽然没什么官职,但是太子很器重我,说起这段机缘,还得从那个奇怪的老人家说起,他呢……”
唧唧歪歪,唧唧歪歪……
好怀念的感觉啊!这一次,皇甫羽一点都没觉得他吵,反而觉得他清朗不失温润声音带着魔力,轻抚着她伤痕累累的心,让一直沉沦在黑暗中的她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
听着他如何形容那个她易容而成的神秘老者,听着他说初见皇甫焰时的感受,听他讲如何在与皇甫焰谈古论今中结下远在君臣之上的友谊,听他讲他攥写的讨伐冷武天的檄文……
正听他讲如何号召天下学子起来反对冷武天,沐轩突然哎呀一声大叫起来,倒还真把皇甫羽给吓了一跳。
疑惑地看向他,只见沐轩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吞吐着道:“不好意思啊!我太啰嗦了,一说起来就没玩没了的,都忘了帮你上药了。”
皇甫羽嘴角边微微一扯,虽看不出来是在笑,但起码不再是完全死寂的样子。
沐宇像呵护一件绝世珍宝般细心而轻柔将药抹在皇甫羽的手上的伤口处,那个叫细心啊!那个叫柔情啊!啧啧,看得进来的沐梓兰不可置信地猛揉着双眼。
“哇,我会不会看错啊?这位是我们的沐轩少爷吗/?”沐梓兰夸张在一声大喊,吓到了屋里的两人。
沐宇拍了拍受惊的心肝,不用回头,都知道来人是谁,讪讪地笑道:“姑姑,才多久没见,就不认识侄儿我了?”
“你的样子确实像我家的沐轩,不过我家那书呆子,除了对着书,什么时候会对女孩子露出这么温柔的眼神来啊?嗯,值得怀疑哦!”沐梓兰跨步进来,摸着下巴,绕着沐宇上下打量着道,眼角却一直瞥向皇甫羽。
沐轩清秀的脸庞瞬间一红,偷偷看了皇甫羽一眼,叫了一声:“姑姑。”他这个姑姑最喜欢捉弄人,心眼也小,这次不说一声就消失这么久,又被她捉了个正着,不整得他脸红耳赤是不会放过他的。
“叫姑姑也没用,你这死小子,一声不响就消失了这么久,回来也不来说一声,还得我找上门来,在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姑姑?啊!”真正算帐的时候来了,沐梓兰一手揪住沐轩的耳朵,教训着道。
“疼疼……姑姑,我那是有正事做,这不,刚想去向您请安,您就来了。”沐轩双手护着双耳,咧着嘴求饶道。
“哼,要不是因为你是做利国利民的正事,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放过你吗?”冷哼了一声,沐梓兰还是放开沐轩的耳朵道,又把话题转移到皇甫羽身上来,道:“说吧!从哪里拐来这么个美丽的姑娘?”
“什么拐啊!姑姑你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小羽是安伯的女儿,一直在乡下,这次安伯回乡就把她带来了,她现在是府里的丫环,我刚好看到她受了伤,就帮她上药而已,姑姑你别乱说,会坏了人家姑娘的声誉的,你要知道,对于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来说,名节是多么很重要……”沐轩怕沐梓兰这么说会让皇甫羽尴尬,立即开口道,一出口,就是滔滔不绝的一连串关于女子的名节声誉。
“停……”沐梓兰忍不可忍,一声狮子吼,她怎么忘了他不止是个书呆子,还是个啰嗦的‘老太婆’。
皇甫羽耳膜微震,暗想,此人是个内家高手,沐轩的姑姑?难道她就是南盟盟主童少拓的妻子沐梓兰?
沐轩退开了好几步,掏了掏耳朵,脑袋还在嗡嗡作响,晃了晃头道:“姑姑,你干嘛啊?我耳朵快聋了。”
“告诉过你多少次的,不要在我面前唧唧呱呱地说得不停,再有下次,我直接把你给毒哑了。”沐梓兰恶狠狠地威胁道,看着皇甫羽的眼神微变:她竟然不受她‘狮子吼’的影响,虽然她只用了三成功力,但对于一个没有武功的人来说,还是会受不了的,而她却连脸色也不变一下,如果不是个聋子,就是个高手。
“知道了,我不说就是了。”沐轩没注意到沐梓兰的眼神变化,撇了撇嘴道。
沐梓兰不再理她,面对着皇甫羽道:“你叫小羽?有没有练过武?”直言直语一向是沐梓兰的特色。
皇甫羽轻瞥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会武功的皇甫羽已经死了,现在她是废人沐羽。
见皇甫羽眼神又黯沉下去,沐宇以为是沐梓兰的问题触及到皇甫羽的伤心事,连忙开口道:“姑姑,你怎么问这样的问题,小羽怎么可能习过武。”她连路都走不了,还怎么习武,看像皇甫羽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怜惜。
将沐轩的表情看到眼里,沐梓兰眉头微微皱起,他这个侄子怕是动了情了,可是对方呢!看着如死水一般死寂的皇甫羽,眉头皱得更深:虽然长得很美,但却是个……而且看样子,也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莫要到头来反伤了心,只是,那小子难得动情,怎么说,她这个做姑姑的也不能阻止啊!算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自那日沐轩回府后,皇甫羽不再是无所事事,闲吃饭的丫环,她有一个正式的职位——沐轩少爷的专伺丫环,总的来说就是负责沐轩的生活起居,这是个多么让人眼红的工作啊!不仅可以天天陪伴在俊秀的少爷身边,晚上还要睡在少爷的屋里,当然,是外屋,但也是离被收归屋内更近一步,所以这个位置可是让沐府所有婢女争破了头,想不到现在会落在刚进府一个月的‘小羽’身上,岂不让所有丫环气得牙痒痒的,但那有什么办法呢!人家少爷亲自指定的,不服气,不服气回家哭去。
其实说是皇甫羽照顾沐轩,倒不如说是沐轩照顾皇甫羽,陪着皇甫羽。
就像现在,本该是皇甫羽为沐轩端茶递水的时候,可是……
沐轩将看了半天未看进一字的书放下,端起桌案上的茶盅,向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柳树,半天不见动一下的皇甫羽走去。
“小羽,你渴了吧?来喝杯茶。”笑容可掬地将茶盅伸到皇甫羽面前,沐轩温柔地说道。
抬头看了他一眼,皇甫羽接过茶盅,轻轻地摇了摇头,推着轮椅,将茶盅重新放在桌案上。
可下一秒,沐轩又重新将茶盅拿起,再次拿到皇甫羽面前,笑道:“你都半天没喝过口水,怎么会不渴呢!快喝吧!”
见他一副她不喝就不罢休的样子,皇甫羽无奈地摇了摇头,接过,一口饮尽,即使是上好的碧螺春,如今对她来说,也与开水没什么区别。
沐轩却是十分高兴地接过空了的茶盅,问道:“你饿了吗?我让人去给你弄点点心去。”
摇了摇头,皇甫羽很无奈地想着:到底谁是主子谁是丫环?到底谁伺候谁?一会问她渴了没,一会问她饿了没,一会问她冷不冷,要不要加件披风,一会……简直把她当皇帝地伺候着,她很想问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是因为……可怜她吗?
“不饿啊?那……”沐轩还想说什么,却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一本书给打断,看着将书递给他的小羽,愣了愣神。
皇甫羽见他没反应,又将书递前一点,示意他看书去。
“啊!我又不考状元,为什么要天天看书,我不看了啦……”沐轩唱作俱佳地苦着脸,大呼道,一副被逼着读书的的样子。
皇甫羽知道他是想逗她,谁会相信被称为书呆子的江南第一才子会惧怕看书,那分明是想逗她笑,自从她当他的贴身丫环起,他除了天天对她嘘寒问暖外,就是想尽办法逗她,想让她笑,想让她开心,可她都没有心了,还怎么开心起来呢!
“我不要啊!小羽,亲爱的小羽,你放过我吧!不要逼我……”
即使皇甫羽不捧场,沐轩还是卖力地演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正在逼迫‘良家妇男’做什么呢!
看在他这么‘用心良苦’的份上,皇甫羽虽没如他所愿笑起来,却是终于开口地‘赏’了他一个字:“好。”既然他不想看书,那就不看了。
“所谓寒窗十年,我已经读了二十年了,我……呃?你……”沐轩正演得正兴起,突而轻飘飘地的一个字飘进耳里,惊愕地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皇甫羽。
良久,沐轩摇头苦笑:“惨了,我未老先衰了,竟然产生幻听了,惨了惨了……”他还以为他是产生了幻听。
也难怪他会如此,皇甫羽自来到沐府后就从未说过一句话,大家都怀疑她是个哑巴,即使沐安说她不是哑巴,只是不爱说话而已,大家都还是不信,最起码,她‘照顾’沐轩这么多天,就从未见她说过一句话。
见他如此不敢相信的自嘲模样,皇甫羽空洞的眼眸似是有什么闪过,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道:“你不是幻听。”由于太久没开口说话,所以声音有丝生硬。
这次,沐轩可是真真切切地听得清清楚楚,嘴角边的苦笑一滞,如木头人一般直直地看着皇甫羽,任她在他面前如何晃着手也没反应。
她虽然很久没说话,但声音也不会难听到吓死人吧!皇甫羽很是疑惑地看着连眼珠子都不会转的沐轩,正想着需不需要去找人来的时候,那‘木头’终于动,而且爆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吼叫声。
“啊!你说话了,你终于说话了,哈哈哈……你终于说话了……”沐轩恍过神来后,仰头大喊了一声后,咧着嘴,不停地重复着‘你终于说话了’,边说边又蹦又跳地满屋子走,他记得安伯说过,如果他能让小羽开口说话,那他就成功了第一步,现在,他终于听到她开口说话了,哈哈,这个叫有志者,事竞成,太好了。
他的反应未免太大了,不会是疯了吧!皇甫羽担忧地看着某个开心到快要飞起来的‘疯子’,实在想不明白,她说话了,他开心个什么劲啊!
哎,小心!皇甫羽还未开口提醒,沐轩已是华丽丽地一头撞在门棱上,眼冒金星地倒在地上,嘴角边还带着傻笑。
皇甫羽将轮椅推过去,居高地俯视着他,却没伸手将他扶起来的意思。
沐轩躺在地上,脑袋昏昏地看着眼前放大的绝色容颜,头更晕,笑得更傻了,满心满眼,只有眼前这个人。
“你没事吧?”皇甫羽不禁出声问道,本来就够傻的,再这么一撞,不会傻得更彻底吧?
“啊!我没事,没事……”听到声音,沐轩的脑袋终于恢复正常,赶紧爬起来,急急忙忙道,心中不断哀嚎:真是的,竟然在小羽面前这么丢脸,太丢脸了,没脸见人了。
看着他那无措的样子,皇甫羽真觉得他太可爱了,真不知道这么‘可爱’的他在写出那千古绝唱的锦绣文章时是怎么样子,她没有发觉,这是自她出事以来,第一次会去想这种事。
“小羽,你别见怪啊!听你终于说话了,我太高兴了,我……”想起让他失态的原因,沐轩蹲在皇甫羽脚边,有点哽咽着道,脸上依然带着激动的神色,眼眶微微一红,他发现,向来口若悬河的他竟不知该说什么话来表达他内心的感受,或许他的激动他的心情根本就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伸出一根手指,微抵在他的唇边,皇甫羽摇了摇头,表示他没见怪,只是他的过于激动,却让她隐隐不安,因为她虽无心,却并非白痴。
情不自禁地,沐轩伸手握住皇甫羽的手指,眼露深情地看着她,他清楚地明白,他失常的所作所为,皆因他心中有她,从第一眼开始,他二十多年来未曾动过的心已为那轮椅上如死水般沉静的她深深地悸动了,所以他不顾爹娘的反对,不顾所有人诧异的目光,将她留在身边,成为他的贴身丫环,就是为了就近地照顾她,保护她,不让她再孤独,他要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
然而就在他准备将满满的爱意说出口时,伊人却是轻轻地将手从他手中抽出,转动着轮椅,背对着他,悲寂而绝望的气息再次出现在她身上,将她紧紧地包围着,也将所有人排除在外,不让他有丝毫的靠近。
他不该这么急切,她一定是被他吓到了,看着她的背影,沐轩这样对自己说,也在心中暗暗发誓,他一定要为她驱散所有悲寂的气息,让她勇敢乐观地接爱生活,像所有人一样会说会笑,不再是死寂无波的样子。
隔天清晨,睡在外间的皇甫羽准时起床,去‘伺候’少爷洗涮更衣,却在进到内屋时发现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而本该睡在床上的少爷不见了,正疑惑于这大清早的,少爷到哪去时,耳尖的她听得外面好似挺吵闹的,如果是在以往,就算天塌下来也不关她的事,可是今天,她寻声而去了。
一路来到后院,她看见那位文质彬彬的少爷只穿着中衣,在这种初春的早晨却是满头大汗,头发凌乱,半点也没有翩翩佳公子的样子,纤细的手上拿着榔头在敲着一个轮子,对周围惊吓不已的仆人丫环浑然未觉。
带着疑惑,皇甫羽推着轮椅上前,看见她出现,周围的仆人丫环又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不外乎又是那些话,不过现在又多加了什么‘勾引少爷的狐狸精’,什么‘枉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之类的。
沐轩也出现了她,抬起头,胡乱往脸上一抹,展颜笑道:“小羽,你起来了?”
点了点头,皇甫羽疑惑地看着他手中的东西,用眼神询问他在干什么?
“哦,对了,你先等等,等一下就好了。”沐轩没有回答,神秘地对她眨了一下眼道,又低头专注地开始敲敲打打。
良久,沐轩才一脸兴奋地抬起头来,大呼一声:“好了,终于完工了。”
看着他完工的‘东西’,皇甫羽的眼眸闪了又闪,双手紧紧地抓着轮椅把手,那是一张轮椅,一张做工精美而奇特的轮椅。
“小羽,来试试。”沐轩献宝地对皇甫羽招了招手,迫不急待地想知道这张轮椅适不适合她。
沉默了一下,皇甫羽并没有如他所愿地过去,而是对他摇了摇头,推着轮椅走了,不理会沐轩的叫唤,不理会各种各样的眼神,从哪里来往哪里去。
挠了挠头,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到了她,干嘛不理他,待发现围在四周的仆人才发觉自己在多么不适宜的情况下做了多么不适宜的事,难怪小羽会生气。
“看什么,赶紧干活去。”沉着脸,沐轩挥了挥手,赶人道。
向来温和的大少爷生气,那可是非同小可,一下子,所有人都吓得赶紧干活去了,私底下却被把被骂的帐算在‘小羽’身上。
推着新制的轮椅,沐轩进屋来,见皇甫羽又对着窗外发呆,一个箭步上去,将她给转过来,紧张问道:“小羽,你……你不喜欢那张轮椅吗?”
“你一晚没睡?”皇甫羽不答反问,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她就知道答案。
“我……要不你先来试试,不喜欢我再去改。”避开她的目光,沐轩转移话题道,他不想让她知道,他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去制造那张轮椅。
“是不是?”皇甫羽看都不看那轮椅一眼,执着着问道。
“嗯,我睡不着,好了,别说我了,还是来试试吧!这可是我研究了很久的哦!”
看着他讨好的笑容,皇甫羽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声,终还是点了点头。
沐轩心头一松,兴高采烈地拿出一个软垫放在轮椅上,红着脸,小声道:“失礼了。”然后伸手,小心翼翼地抱起皇甫羽放在自己制作的轮椅上。
“怎样?”紧张的问道。
“很舒服,谢谢。”真诚的道谢,皇甫羽伸手摸了摸把手,上好的南木,稳实舒服,确实比她‘爹’给她做的那张好。
“不用客气,呵呵……”挠了挠头,沐轩咧开嘴笑道,见皇甫羽喜欢,真比让他作出千古绝唱还让他高兴。
“少爷,你该去换衣服吃早膳了。”皇甫羽提醒道,这样的气氛突然让她觉得不自然。
“啊!我都忘了,不过我今天不想在府中吃早膳了。”沐轩一拍脑袋,恍然道,眼珠一转,笑了笑道。
“哦。”皇甫羽点了点头,轮子一转,就想出去,也不问为什么不在府中吃早膳。
“小羽,你怎么就不关心一下我为什么不在府中吃早膳啊!”沐轩一步挡在皇甫羽面前,撇了撇嘴,不高兴道,怎么都不懂得关心他一下。
皇甫羽保持着沉默,沐轩投降地举了举手道:“好好,我投降,我说,我啊!要带你出去外面吃……”
不意外,接到她不赞同的目光,但这次沐轩是铁了心要把‘小羽’带出去,要打开她的心结,首先要让勇于接触外界,散散心。
终于在沐轩的软磨硬泡下,皇甫羽被拐出了门。
绝情崖顶,一座墓碑前坐着一个满脸胡渣,双眼布满血丝,狼狈不堪的男子,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抚摸着墓碑,眼神专注深情地看着墓碑,只见墓碑上写着‘羽儿之墓’四个字,没错,这个狼狈的男子便是冷逍。
三个多月前,皇甫羽掉落悬崖‘死’后,他就在绝情崖顶建了这座墓碑,一个月前,他便在此结庐而居,日日夜夜坐在墓碑前,抱着墓碑倾吐满心的仇苦,借酒浇愁,可是却是愁上加愁,大名鼎鼎的追风公子完全变成了酒鬼,喝得两手一直发抖,连追风剑也拿不起来了。
“羽儿,我是不是错了?”冷逍将脸贴在墓碑上,喃喃道,声音是如此暗哑,如此充满痛苦,身边躺着几个酒罐子,发抖的手中还拿着一个酒瓶。
然而回答他的是冰冷的墓碑,伊人已不在了。
苦涩一笑,似聊天似自悔道:“羽儿,义父他变了,他不再是那个身怀天下的‘贤王’,他变得残忍,变得野心勃勃,变得不仁不义,他变得不像以前的义父了,他明明告诉我,他起兵只是为了‘清君侧’,他明明告诉我,他所做的一切只为了百姓能安居乐业,只为了忠君报国,可是,自从你走了,他就像再也没有顾忌般,大开杀戒,轻易攻下南关,一路直杀到京都,不管我怎么劝,他就是非要攻城……”手一摸,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入咽喉,苦上加苦。
“他杀进皇宫,他登上帝位,他带兵追杀皇上,他封我为逍王,让我领兵随他攻打战城,我不肯,他就说,顺他者昌,逆他者亡,如果我敢背叛他,他就要杀了我,他还说,这个天下本来就是他的了,呵呵……羽儿,你告诉我,是他变了,还是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你,你以前所说的都是真的?只有我被蒙在鼓里,是我错了?”一行悔恨的清泪流下,他如一个婴儿般缩卷在墓碑前。
“没错,是我错了,是我负了你,是我害死了你,如果不是我相信义父的话,你不会伤得这么重,你不会带着悔恨离开这么世间,你该恨我,该恨我,所以这么久,都不肯入我我梦,不肯让我再见你了,羽儿,羽儿……”仰天大吼,声音是那么绝望,那么痛入骨髓,连天都为这声悔恨而动容,下起了毛毛的细雨,一滴滴地打在了绝望之人的身上,却洗涮不了他心中永远的伤,永远的痛……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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