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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我和顾予深表白,他甩了我一巴掌,把我丢到国外自生自灭。八年后,他半夜醉醺醺地敲开我家的门,抱着我红了眼睛:「叶伽,别丢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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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顾予深表白,他甩了我一巴掌,把我丢到国外自生自灭。

八年后,他半夜醉醺醺地敲开我家的门,抱着我红了眼睛:「叶伽,别丢下我。」

我的老板裴祁,是个仗着家里财大气粗,游戏人间的纨绔子弟。

他不爱工作,但他极讨厌对手公司博达基金的老板顾予深。

所以对我入职的第一个月就撬走博达五个顶级客户这事儿,裴祁狂喜不已。

他当着我的面给顾予深打电话幸灾乐祸,一句话还没说完,对面「啪」地就挂了电话。

但这丝毫不影响裴祁的心情,乐呵呵地和我说:「这家伙就这德行,装高冷。」

我笑而不语,顾予深天生性子冷淡,打小就是。

「让他神气这么长时间,我总算逮到机会了,必须要恶心恶心他。」

为了气顾予深,裴祁得意扬扬地领着我去参加他们的私人聚会。

一进包厢,裴祁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我去找顾予深。

在门口迎面碰上的一个男人调侃:「哟,裴少又换女朋友了,难怪最近总满面春风。」

「去去去,这我祖宗。」裴祁勾着我的肩带着我往里走。

里间的光线暗了下来,男男女女坐了一圈。

裴祁朝着中间那个人吹了一个口哨:「顾总,兴致很高啊。」

说着,他把我往前一带:「来,给你介绍一个人,叶伽,我新得的猛将。」

我眯着眼睛努力地看清藏在暗影里的顾予深。

他恰好把一支烟放入唇中,身边的美丽女人马上把火光递到他的唇边。

火焰跳动,掠过他冷峻的眉目,他掀着眼尾扫了女人一眼。

女人红着脸目光期待,他无声讽刺地收回目光,含着烟往后靠,没有点。

裴祁孜孜不倦地用我来膈应顾予深:「听说博达上个月的营收少了十个点,就是因为那五个亿元大户跑我们公司来了,喏,就是她抢的。」

顾予深在这时抬了下颌,视线笔直地落在我的身上,淡漠得无波无澜。

我暗暗地咬紧牙关,不是紧张,是因为心里积压着多年的怨气。

「叶伽,瞧你干的缺德事儿,赶紧给顾总点烟赔罪,气着顾总我会良心不安。」裴祁憋着笑,装模作样地撺掇我去给顾予深添堵。

他塞给我一个打火机:「告诉顾总,以后你还敢。」

我看着掌心的打火机,心想裴祁这贱样,多半得挨揍。

「算了吧,这么漂亮的姐姐顾总都不领情,我不想不自量力。」我把玩着打火机,微笑地拒绝。

「说不定我瞎呢。」顾予深拿下唇上的烟,轻慢地垂下眸子。

「……」这狗男人就很毒。

听着像是在自嘲,其实就是在骂我长得磕碜。

我看了看他身边满脸科技感的女人,保持微笑:「顾总对自己的认识挺到位。」

对,你的确瞎。

顾予深沉着双眼觑向我,神色阴凉。

「给力啊我的宝,你是头一个敢说咱顾总瞎的人。」裴祁朝我竖起大拇指,对我的表现十分满意。

「裴祁,」顾予深不动声色,「她是你第几号宝?」

听听,这男人良心大大的坏。

得亏我不是裴祁的女人,要是的话,就让顾予深得逞了,兵不血刃就能让我和裴祁互咬。

裴祁哼声:「顾予深,你可别想诋毁我的名声……」

我打断裴祁的话,冲着顾予深挑衅地扬眉:「关你什么事!」

顾予深吊着眉梢看我,薄唇微抿出森森的弧度。

周内悄悄地涌动着剑拔弩张的气氛。

裴祁再神经大条,也察觉出了我的不对劲。

他勾着我的肩把我掰向一侧,小声地问我:「你和顾予深有仇?」

「没有啊。」我装傻,「不是你让我杀杀他的威风的吗?」

裴祁脸上惊疑不定,嘟哝道:「我怎么感觉你在公报私仇?」

不是感觉,就是!

我当然不承认,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老板,你让我得罪了顾总,不会这就想甩锅了吧?」

「怎么可能,我还怕得罪他?」

「那就好。」我笑眯眼睛。

就在我和裴祁窃窃私语这会儿,顾予深起身离开,女人乖巧地跟在他身后。

「顾总,这就走了?」我看着他的背景,不动声色地笑,「烟我还没给你点呢。」

我没指望他会理我。

「那你来。」顾予深侧着上半身,目光投向我的脸,有几分莫名的意味。

我微怔,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往外走去。

「他让你跟他走?」裴祁皱着眉头,「他不会是想挖你吧?」

我抬起头:「老板,待会给顾总点烟的时候,我要是不小心手一抖把他的头发点着了,你会帮我赔钱吗?」

裴祁嘴角抽搐:「看来他是撬不走你了,放心,只要你敢烧,爷有的是钱赔他。」

「那我就放心了。」

我离开包厢去追顾予深,在会所门口看见他的身影。

他站在车旁,单手插兜垂着眸子,在听旁边的女人说话。

他略带了点戏谑的语气,我心里那团火突然就烧得旺盛。

「不然呢?」我皮笑肉不笑,讥讽道,「除了点烟,难道顾总还以为我有其他的事儿找你?」

顾予深的视线在我的脸上,极具趣味地挑了眉梢。

把烟递到唇间时,他慢声:「现在点。」

我往他更近两步,拨开金属打火机,拢着火光凑近他的唇。

夜里风寒,火光剧烈跳动,我闻见自他身上而来的淡淡冷香,依旧还是很多年前熟悉的味道,丝丝缕缕地撩拨过心弦。

我的手抖了抖,火光擦着烟掠过,偏了方向,没有点着。

「就这点儿出息?」顾予深抬了眉梢。

他抬手极轻淡地触碰了一下我拿着打火机的手背,把火光推到唇边,低头吸燃。

我如同触电般,仓皇收回手,暗暗地咬紧牙关。

顾予深太清楚我对他的心思了,时隔多年,只需稍微靠近他一些,都能让我难以自控地紧张。

他都看在眼里,可他像是在看笑话,顺便还要嘲弄我一番。

心尖又酸又气,我逼着自己冷静:「顾总,我有没有出息,你很快地就会知道。」

我能抢走他五个顶级客户,就能抢走十个、二十个……

顾予深在薄薄的白烟里轻眯起眼梢,轻易地就看出来我安的什么心。

他侧过脸面向车水马龙的长街,漫不经心地出声:「那你加油。」

我顿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很多话想说,又被自尊心掐死在喉间。

诡异的沉默在空气中散开。

「小姐。」顾予深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女人突然出声叫我。

我看向她:「有事儿?」

「可能有点儿冒昧,我还是要说一说。」女人语气不善,「你抢顾总公司的客户,的确可以证明你有本事,但你不觉得你很缺德?」

「缺德?」我被她逗笑。

同行业之间,互抢客户是常有的事情,我又没有使用不正当的手段,怎么就成缺德了?

女人眼神轻蔑:「对,抢别人的东西还要跑来炫耀,你不仅缺德,还恶心。」

「……」我算是看出来了,她是怪我打扰了她和顾予深独处。

我看着眼前这个对顾予深满怀情意的女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表现出什么样的态度。

怔愣间,顾予深森森冷意的声音入耳:「闭上你的嘴!」

我心头惊颤地抬头看去,却发现顾予深眸色幽寒落在女人的脸上,阴森、冷冽。

哦,他竟然不是在训斥我。

「顾总……」女人脸色煞白。

顾予深掐了烟,收回视线不再看她。

女人羞愤地咬着唇,什么都不敢再说,低着头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的心情十分复杂,从她的身上,我看到了八年前的自己。

当时顾予深对我比这冷酷多了,而我也没有她这么看得开,厚着脸皮求了他一次又一次,顾予深半点儿也不肯心软。

他这人,如今已蜕去年轻时的清高傲气,眉目中多了深沉思量,性子却仍如当年淡漠、冷情。

我轻浅地笑开:「顾总,大可不必。」

「没办法。」顾予闲闲地睨着长街,唇线微掀,「我护短。」

「我护短」三个字轻飘飘地落入我的耳中,如轻风掠过,心头起了波澜,同样吹起多年积压的火,死灰复燃。

我不客气地讥诮:「顾总护的什么短?你是我谁啊?」

顾予斜着眸子看我,眸光逐渐虚无:「长大了,刺也长出来了。」

他一句无关痛痒的话,我却难受得不行了。

转过脸去不肯看他,生硬地挤出四个字:「拜你所赐。」

十八岁之前,我娇娇软软、乖顺温和,如猫儿一般,莫说和他针锋相对,便是大声说一句话都没有。

十八岁之后,我混迹在人海中,伶仃求活,美好和单纯消弭于无数个独自痛哭的深夜,慢慢地就长成了浑身是刺的刺猬。

顾予深摸出烟盒,点了烟后也不说话,看着我逐渐深了眉目。

裴祁食指转着车钥匙从会所大门走出,朝我扬声:「叶伽,和顾总聊完了吗?」

我点了点头,神色恢复如常看向顾予深,微笑道:「顾总,都忘了和你正式介绍了。」

「叶伽,佑世基金一部经理,以后我们就是对手了。」我朝他伸出手,「请多指教。」

顾予深轻佻眉梢,咬着烟轻慢地垂眸看我横在半空的手。

他没有回握,凉淡笑笑:「不敢。」

这两个字此时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总有几分莫名的别有深意。

我不愿去深究,收回手转身往裴祁走去。

裴祁吊儿郎当地勾着我的肩,手在我的身后和顾予深摆了摆手。

又低下头问我:「老实和我说,你和顾予深以前认识?」

「你认识我有五六年了吧,我要是认识他你会一点儿没发现?」我不肯承认。

「那是因为你藏得好。」裴祁掐着我的肩,「快说,再骗我可就没意思了。」

我停下脚步,看着裴祁一脸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倔劲儿,叹了口气。

「你要急死人啊,说。」

我低下头,不情愿地张了口:「我叫了顾予深十三年哥。」

我五岁到顾家,那会儿我妈还只是顾予深的家庭教师。

顾予深十二岁时摔了腿,在家休养,他父亲找了我妈住家教学。

我第一次见他,十二岁的少年坐在轮椅上,清瘦干净,眉眼极好看,只是性子,十分倨冷。

他不爱搭理人,对什么都很冷淡,便是周遭再热闹,他仍然能保持隔岸观火的凉薄。

我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小小的人儿总喜欢赖在他旁边。

我妈给他讲课,我就搬一个小板凳坐在他身边,安安静静的。

很多时候,我坐那儿无聊得犯困,身体歪歪斜斜往他身上倒。

一开始几次,他都会十分不客气地把我推开,我瘪着嘴睡眼惺忪地看他,委屈得不行。

这样的次数多了,他竟然没推开我了,我每一次都能趴在他的腿上睡上一个长觉。

我妈总骂我:「予深要学习,你别总打扰他。」

那会儿我小,哪儿能和她讲道理,所以她的话我是一句没听进去。

一如既往地黏着顾予深,当他的小尾巴,他去哪儿我就蹦蹦跳跳地跟着。

他的腿好了后去上学,每一次我从幼儿园回来找不到他,就得哭。

我妈被我闹得头疼,就会领着我去接顾予深。

晚自习后的无数个夜晚,他走出校门口,我都能精准地锁住他的身影。

然后跌跌撞撞地冲过人群,张开手就要他抱抱。

十几岁的少年个子已经长开了,他低下头轻易地就能把我拎起来抱在怀里。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顾予深的腿已经好了,我妈还是没带我离开顾家。

直到有一天,我妈和顾叔叔把我和顾予深叫到客厅,说他们准备结婚了。

我妈眉开眼笑:「小伽,以后予深就真的是你哥了。」

「予深哥哥不是一直都是我哥哥吗?」我刚上小学,懵懵懂懂。

顾叔叔和我解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我还是不懂,顾予深依旧沉默寡言,那天他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走了。

要是日子就这样往下走,我和顾予深可能真就成了兄妹。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我妈和顾叔叔还没来得及结婚,顾家就破产了,债主一次又一次把顾家围得水泄不通,家里闹得鸡飞狗跳。

顾叔叔是在一个深夜,悄无声息地跑到顾家的公司,从楼下一跃而下的。

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我们首先是从早间新闻看到他出事的消息,紧接着警察的电话就打到了家里来。

我妈在这的三天后,卷走顾家剩余的现金首饰,跑了。

没有带我。

我八岁那年,顾予深和我,都成了孤儿。

那段时间,我整日整夜地害怕得睡不着。

顾叔叔没了,妈妈跑了,我怕顾予深会不要我。

我就一边哭一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半步都不肯离开。

十五岁的顾予深像是一夜之间长大的,安静地办完顾叔叔的葬礼,在顾家老宅被查封后,安静地带我离开。

他甚至没说过一句不要我的话,也没怨怪我妈。

顾家有亲戚可怜顾予深,提出接他过去生活,言外之意便是让他丢掉我这个拖油瓶。

顾予深紧紧地牵着我的手,摇了摇头。

我们住在一个小弄堂里,阴暗潮湿,有很多老鼠蟑螂,我一个人不敢睡,他就在我的床边打地铺陪着。

那时候我多小啊,小到根本不知道生活多艰难,不知道我吃的饭穿的衣服、上学花的钱,顾予深是怎么赚来的。

他很忙很忙,要上学,要打工。

在他晚归的每个晚上,我都会捧着书本坐在巷口的路灯下等他,看着他一身疲惫地戴月而归。

骄奢生活一去不复返,少年身上的白衬衫牛仔裤洗得发白,却依旧风骨迢迢。

我只要看到他,眼睛就放亮了,「噔噔」地跑过去牵着他的手回家。

很多年以后,在异国他乡的夜里,我无数次梦见那条回家的小巷子。

两边青黑色的矮墙上镶嵌着植物的根须,墙上每隔不远都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光影如一朵朵绽放的太阳花,照亮我和顾予深回家的路。

每每梦回,我都哭着醒来。

我想他啊,想得撕心裂肺。

再见顾予深这天晚上,我又做了这个梦,梦见了那条弄堂小巷。

半夜醒来,落地窗外高楼林立,夜凉如水。

裴祁的信息安静地躺在手机页面上,他问我:他是你哥,你怎么还和他杠上了?

我望着窗外闪烁的霓虹发呆。

十八岁那年,我考上国内一所顶尖的学府,满心欢喜地想要给顾予深送一份礼物。

少女情窦初开,我喜欢他,很浓烈。

所以,我生日那天鼓起勇气和顾予深表白,想把自己当作礼物送给他。

没想到,顾予深甩了我一巴掌,冷冷地训斥:「你有病,我是你哥!」

那天后,顾予深再没对我有半点儿温柔。

我在手机屏幕上敲了半天,给裴祁回过去一句:因为他打了我一巴掌。

裴祁发来一个笑哭了的表情:就因为一巴掌?

真的是因为那一巴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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