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许禾仰起脸,摇头:“吹吹风,心里挺安静的。”“下周我们回国好不好?我和爸妈商量了,订婚的日子会尽快定下来,我想先带你见见外婆。”唐钊握住她的手,攥在掌心。许禾的指尖颤了颤,下意识想要收回来,但却还是强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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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钊是个一言九鼎的男人,他说了只是想要抱着她睡一觉,就不会有任何的逾距行为。
是她自己的原因。
她以为,拥抱可以,亲吻可以,爱怜的抚触也可以,交缠的呼吸亦可以,所以,她能给他更多。
但当她试探着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侧,没有阻碍的接触。
她忽然失了控。
她开始控制不住的发抖,痉挛,干呕。
“禾儿……”
许禾似乎平复了一些,她缓缓直起身子,看着面前的唐钊。
唐钊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但又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
但他并未说话,只是将她再一次抱在怀里。
“唐钊……”
许禾轻喃了一声,她握住唐钊的手,再次贴在自己心口:“唐钊,你再摸摸我……”
唐钊下意识想要抽回手,可许禾按的那么紧。
他垂眸望着她,眼底缓慢涌出破碎的痛楚:“禾儿,别这样。”
别勉强自己,别伤害自己。
可许禾就是不肯松开手,她抓的更紧,让他的手严丝合缝的贴着自己。
可她的脑子开始凌乱,眼前是晕眩一般的天地倒转,她痛苦的闭上眼,胃部痉挛抽动,比上一次还要猛烈的预呕的感觉再一次侵袭而来。
她伏在床边,身子剧烈的抽搐,那痛楚犹如跗骨之蚁,在啃噬着她的器官和血肉。
她恨不得,在这一刻死掉。
唐钊双眸渐渐涨红,他弯腰将她抱起来,鞋子都顾不得穿,大步向外走。
许禾在他怀中,肌肤冰凉,颤栗抽动,手指尖抖的犹如筛糠。
“唐钊……”
“我在,禾儿,我在呢。”
唐钊忍着心头剧烈的痛,拉开门下楼。
“对不起。”许禾闭上眼,眼角洇出连绵的泪:“我是病了,是我的病还没好,对不起啊,唐钊。”
唐钊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抱着她,抱的更紧。
赵平津看着唐钊抱着许禾下楼上车,他步履匆促惶急,车子发动后,甚至差点失控撞上大门。
他一把拉开了车门。
唐钊隔着车窗望着外面一步一步逼近的男人。
说起来,他们彼此同在京都,曾经没什么交情,但却也知道对方存在。
唐钊平静的降下车窗,赵平津看到许禾靠在副驾座位上,头往一侧斜靠,双眸紧闭,面色有些白,几缕乌黑的发,贴在她的脸侧,黑与白的对比,那样强烈。
“赵先生。”
唐钊缓缓开口。
赵平津的视线却落在唐钊身上,他身上衣衫完整,可方才看他形色这般惶急,大约来不及再这样整齐穿戴,那就说明,他这些衣服是睡前就穿好的。
而许禾,赵平津的视线缓缓移动,许禾身上的衣服亦是完整。
也是,她如今还病着,唐钊再怎样禽兽,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和她做什么。
赵平津想到这里,心底却忽然钝钝一阵疼。
他恍然想起,当初许禾发烧住院,许苗给他打电话,他去看她。
她烧的脸通红,说话也无力,但他却仍是纵着自己胡闹了一次。
可她没有半个字的抱怨,自始至终,温柔而又包容他的一切。
赵平津想,他凭什么就那样心安理得的糟践她的一颗真心。
他凭什么,就那样心安理得的享受她没有瑕疵不求回报的爱。
“赵先生,我现在要送她去医院,请您让一让。”
唐钊再一次开口,声调微微拔高。
“唐钊,我看你状态不太对,还是我开车送她……”
赵平津很快稳住心神,沉声开了口。
唐钊笑了笑,随手抓了一下头发,将他话语打断:“赵先生放心,我就算是自己死,也不会伤了她。”
唐钊说完,不再多言,直接挂了倒挡,车子后移调转方向,绕过赵平津直接出了院门。
许禾又开始住院。
吕蓉说,唐钊请了很出名的心理医生,每隔一日都会去医院一趟。
但是许禾的病情并没有好转。
而与此同时,赵平津不得不暂时回去京都处理一些十分棘手的事。
赵致庸根基摆在那里,就算如今赵平津暂时稳住局面,但却架不住下面暗潮汹涌。
尤其是徐家。
徐家这一代出了个做事不讲究规矩十分独立特行的徐燕州,对于赵平津来说,是件十分头疼的事。
他因此也明白,当日赵致庸为什么处心积虑要与徐家联手。
暂时扳不倒的对手,想办法结成盟友,总比硬杠上成了死敌更能利益最大化。
徐燕州不是安分的性子,他的野心更是庞大的可怕。
赵家如今的内乱,给了他机会。
他当然不会心慈手软。
换做是如今的赵平津,想必也会趁人病要人命。
这样的机会和气运,实在是难得。
徐燕州这段时间十分咄咄逼人,而赵平津自然不可能再放权给赵致庸,因此在两家联手这件事上,就是他落了下风,给了人家毁约的把柄。
徐家的理由十分正当,当日与徐家签订合约,报刊媒体大肆报道过的,人家徐家冲着赵致庸的名声地位才联手合作,可不是冲着他赵平津。
那么现在赵致庸闭门不见人,徐家凭什么要把身家利益绑在赵平津这条船上呢。
他到底还年轻,嫩着呢,万一行事不周全,徐家岂不是要跟着吃亏。
在商言商,做生意的人,利字为重,说到天边去也是徐家占理。
徐燕州如今是势在必得,原本在京都,徐家是仅次于赵家的存在,但在他渐渐执掌徐家大权之后,这差距就被缩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而现在赵家乱成一团,赵平津之前虽有能力手段,但却不如徐燕州在徐家这般被看重重用,经验和手段上,是要稍逊些许的。
徐燕州并非要整垮赵家一口吞掉,他只要能趁机咬下赵家一口肥肉,已然是大赚。
赵平津下了飞机,一路电话不断。
而在车子快到同盛的时候,他又接到沈渡的电话。
赵承霖失踪了。
能在京都这地界,从赵平津手底下人的层层看管之下把人救出去,可见对方也算有能耐了。
赵平津并不怎么意外,说起来当日,还是赵承霖的突然出现才让他扭转了局面反败为胜。
因此这段时间,赵平津交代过,他的人对赵承霖算是客气的,并未为难他。
“津哥,赵承霖走时留了一封信给您。”
沈渡压着怒火,“我发给您。”
很快沈渡发来了一张照片,赵承霖在一张便笺纸上留了几句话给他。
言下之意,赵氏同盛他先让给他赵平津几年,还嘱咐他好好经营多多赚钱,等时间到了,他会再回来从他手中取走这一切。
赵平津一笑置之,那十六岁的少年,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这面目,倒也并不是那般的可憎。
相反,还算是坏的坦荡。
赵平津其实怀疑过,当日赵承霖怎么就那么巧的在那一刻出现。
只是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因为赵致庸可谓是极致的偏心,赵承霖压根什么都不用做,只用等着赵致庸将一切捧给他交到他手里就足够了。
他该有多愚蠢,才会坏赵致庸的事。
但想不通,也就暂时不想了。
赵承霖若当真有本事,那就等他成人后来京都再和他斗个你死我活好了。
而如今,他也没心思去管他的破事。
赵平津的心几乎是一分为二,一半惦念着许禾的病情,一半,放在了如今赵氏要面临的危机上。
徐燕州实在难相与,两人之前又没有什么交情。
那人,又是个油盐不进的性子。
一时,倒是有些僵。
而与此同时,徐燕州也正心烦意乱着。
因为时间晃眼到了六月,而六月,是季含贞去世丈夫的生辰和忌日,正好占了六月的一头一尾。
每年六月前后,季含贞都会祭拜亡夫,带着孩子去山中小住给亡夫守灵。
而每年的这一个多月,也都是季含贞情绪最低落,对他最冷淡最厌恶最抗拒的时候。
六月的京都十分酷热,季含贞一周前动身进山,而在两周前,她就不允许徐燕州再登她的门,更不用提近她的身。
对于一向重欲的徐燕州来说,简直是酷刑折磨。
他向来任性妄为无法无天,可季含贞就是让他没辙。
他若是耐着性子忍过去这一段,后面自然还能吃到点甜头。
但若是他和季含贞硬杠,到头来估摸着还是他自己吃苦头。
徐燕州可是记得很清楚,刚在一起那一年,季含贞也如今年这般要进山小住为丈夫守灵,他当时哪里肯受这种气,和季含贞硬是杠上了,那女人也是狠,他不让她祭拜亡夫,她就放了话,女儿也不要了,她一头碰死跟着亡夫去黄泉。
徐燕州当时根本不信,季含贞的女儿那时候才不到一岁,她疼之如命,怎么会舍得下女儿。
可没想到一转脸,人竟是真的直接一头撞在了廊柱上,季含贞似是真的存了必死之心,将自己撞的头破血流奄奄一息,最后徐燕州花了无数的心思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但还是破了相,季含贞额上留了一块疤,如今还得用头发遮掩。
也是因着这一茬,徐燕州此后再也没敢因为这件事有过二话。
只是虽然不敢拦着季含贞,但徐燕州一肚子的火气还是要有个发泄的地方的。
因此身边的人也就只能遭殃。
整个五六月,他身边的人都如履薄冰,连大气都不敢喘。
而如今赵平津这边,倒也和徐燕州那里的情形差不多。
只是没人敢去他跟前抱怨,只能私底下拉着郑凡倒苦水。
郑凡也十分无奈,别人尚好,并不用天天和赵平津见面,但他身为第一特助,几乎是形影不离,一整天下来,郑凡往往都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如今回想起来,去年赵平津和许禾在一起时那段日子,倒是日子最好过的了。
至少赵平津不像现在这样难搞,也不像现在这样,让人揣测不出他的情绪喜怒,不知哪一句哪一字就触到他的逆鳞。
其实郑凡跟着他一路走来,很能理解赵平津的变化,也很能理解他如今为何会这样不留情面。
只是很多时候,郑凡有些为他担心,总觉得长此以往下去,怕会结怨太深,于他前程不利。
但现在,却又不能劝,不敢劝,就连沈渡,都已经不再多言了。
他一个助理,又能说什么。
赵平津进了办公室,只留了沈渡郑凡几个留下。
等到几件棘手的事处理妥当,夜已漆黑。
算算时间,许禾那边应该是晚饭时候,赵平津让他们先回去,他联络了吕蓉。
吕蓉看了一眼守在许禾床边的唐钊,悄悄出了房间。
“赵先生。”吕蓉恭恭敬敬的开口。
“她怎么样?”
“心理医生今天下午刚来过,只是,许小姐还是老样子,我觉得,长此以往下去,她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许禾遭遇的那些事,知道内情的,除却赵致庸和他手底下那些人,也只有赵平津一个。
但赵致庸如今自身难保,那些人也被他整的惶惶不安,没人敢闲言碎语。
赵平津更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吕蓉,唐钊都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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