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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张思蕾回过神来,耳根发烫,走路都同手同脚了。她领着妈妈去自己的教室,事先跟她说:“施凤阳的妈妈也来学校了,给他送了饭。”夏竹边上楼梯边说:“不管怎么样,咱们该有的表示不能少,心意得摆在那里。”张思蕾涉世未深,人情世故方面自然不如长辈,只默默地听从。…

免费试读

他手指按了下,回拨过去,嘟声响了好久,能打通,但没人接。

顾承叫了声球场上的周鑫和李德凯,将外套甩到肩上,飞奔出操场,身影远远看着如离弦之箭。

周鑫和李德凯大汗淋漓地从场上退下来,场外候补的邓洋杰也跟着站起身,三人面面相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顾承紧张成这样,只能猜到事情不简单。

“承哥干嘛去了?”

周鑫一把拉住黄书涵,她跟顾承说完话,他就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她一定知道原因。

“你别废话了,赶紧跟上顾承。”黄书涵懒得再解释一遍,推了他一下,声音急切地催促。

张思蕾在出租车上给顾承打过一通电话,直到响铃结束也无人接听,她便相信顾承忙着打游戏无暇顾及。

车开到目的地,张思蕾才知道腾飞网吧距离学校那么远。

道路两边,一边是吃喝玩乐一条街,开了各种杂七杂八的小店铺,腾飞网吧在尽头拐角的位置,黑色牌子上印着纯白字体,往后走就是七拐八绕的巷子;另一边是一条干涸的污水河,散发着淡淡的淤泥味道,岸上栽种了一排垂杨柳。

张思蕾从没进过网吧,一路走过去,脑海里一遍遍演练着待会儿要怎么把顾承叫出来。

万一他的位子靠里面,她是不是还得进去找他,好烦啊……

张思蕾有点挫败,早知就让黄书涵陪她过来了。

她走到门口,透过关闭的玻璃门往里张望,里头光线昏昧,柜台后坐着一个染着紫红色头发的小妹,边嚼口香糖边跟一个男人调笑。

紫头发姑娘看了眼张思蕾,挑起下巴示意男人看外面。

穿黑色T恤的男人拉开一扇玻璃门,转头朝身后使了个眼神。眨眼间,面前出现七八个小混混模样的男生,看向张思蕾的眼神不像善茬。

张思蕾心里一紧,一股不好的预感冲上大脑,她多没想,掉头就跑。

“小妹妹,跑什么啊,还没怎么着呢。”

那群小混混不怀好意地嬉笑着,不费吹灰之力就追上张思蕾,将她围了起来,堵在一条前路封死的巷子里。

像戏弄小丑一样,一个个看着她露出恶劣的笑。

为首的那个叼着烟,抖着嘴角笑得最张狂,上下打量着她,啧了声:“这么细皮嫩肉,鸥姐说教训她一顿,也没说怎么教训,还真有点下不了手。”

张思蕾呼吸停滞,脚步磕磕绊绊地退后,砰一下,脊背抵在粗糙的墙壁上:“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鸥姐。”

“你不是张思蕾?电话没错,人就没错。”小混混欺身逼近。

张思蕾听出他的声音,是给自己打电话的人,慌张道:“顾承呢?”

“哈哈哈,哪有什么顾承。”小混混抓住她的肩,狠狠地往后一撞,张思蕾后脑磕到坚硬的墙壁,痛得她眼前发昏,“不这么说你还不肯来呢。”

雨点般的痛感袭来,张思蕾蜷缩着身子,尽量护住头部,面对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她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就在她感到绝望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来,落在身上的拳头消失。

她从臂弯的缝隙里,只看到一片黑色的校服裤脚,踢向拽着她头发的那个小混混,一言不发地挡在她身前。

几个小混混被激怒,转移了目标:“妈的,来个多管闲事的,弄死他……”

耳边是拳拳到肉的混乱声响,张思蕾心脏濒临窒息,强撑着哆哆嗦嗦翻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或许是这一片区域鱼龙混杂事故频发,民警出警速度很快。

警笛声遥遥传来的时候,几个混混互相对视一眼,四散逃窜,只留下跪坐在地上软成一滩泥的张思蕾,和倒在她旁边的施凤阳。

——

医院走廊充斥着消毒水味,偶尔几道脚步声匆匆掠过。张思蕾狼狈地站在诊室外,手脚冰凉地等待着,惶惶不知所措。

耳畔传来一对中年夫妻的对话声,语气焦急关切。

“淮宁在哪儿呢?不是说送到中心医院来了,唉,好端端的去学校怎么受伤了?我真是……”

“你先别急,我去问问。”

“护士,请问施凤阳被送到哪个诊室?我是他家长。”

张思蕾耳朵里好像灌了水,声音都被阻隔得迷糊不清,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是施凤阳的父母赶来了。

她抬步走了过去,已经无法正常组织语言,脑子混沌,嘴巴自动开合:“叔叔阿姨,对不起,施凤阳是因为我才受的伤。对不起。”

孙婧芳看着眼前的女孩,衣服凌乱,右边脸颊蹭破了一点皮,渗出血丝,眼眶里一汪泪水,紧张又不安地抿着唇。

这孩子吓得不轻。

纵然孙婧芳心急如焚,事情没弄清楚前她也不好怪罪,缓和了语气说:“你的伤要不要紧?让医生处理一下。”

张思蕾摇摇头:“我不要紧。”

江学文错开身,先去诊室了解情况,被医生告知他儿子施凤阳右臂骨折。幸好检查结果显示,骨折端无移位,不需要动手术,但要马上使用石膏固定。

江学文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情一霎放松下来。他看着一头冷汗的施凤阳,暂时没问其他的,让医生帮他清理。

即便如此,张思蕾还是担心得要死,心脏抽疼,眼泪流了满脸都没知觉。

书包里的手机隔一会儿响一次,她没有余裕去接听,朦胧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着施凤阳,肩膀一抽一抽。

施凤阳抬眸间注意到她,拧了拧眉,明明痛得脑袋一阵阵发蒙,还有精力关心她的状况:“你身上有没有其他的伤?怎么不让医生看看?”

他说话时咬着牙,有丝丝抽气声溢出来。

他在强忍疼痛。

施凤阳经常打篮球,身体素质不错,只怪对方人数太多,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他时刻护着身后的张思蕾,行动上难免捉襟见肘。他是象牙塔里的乖乖学生,别说打架,跟人发生冲突都没有过,而那些人是不要命的社会渣滓,无论如何他也讨不到便宜。

张思蕾喉咙哽咽,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儿摇头。

她没想到那时候施凤阳会突然出现,挡在她前面,他不是已经回教室了吗?他一定很疼吧?出了那么多汗,嘴唇都泛白了。

孙婧芳拿着各种缴费单子去办理,回来时就瞧见两个小朋友一个站在门口,一个在里头吊着手臂,互相望着彼此。

轻叹一声,孙婧芳拍拍张思蕾的肩膀:“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医生,这里有他爸照顾,没事儿。”

小姑娘孤零零的,身边也没个人,怪让人担心的。

张思蕾书包里的手机再次响起,她木讷地跟在孙婧芳后面,拿出手机看了眼,眼泪啪嗒一下砸在屏幕上。

她用手指抹掉那滴泪,接通电话,嗓音哑哑地说:“喂……”

“张思蕾,你现在在哪儿?”那边传来顾承急吼吼的声音。

张思蕾轻吸一口气:“我在医院。”

“哪家医院?”顾承喉结滚了一下,嗓音沉得可怕,紧涩得像被沙砾打磨过。

张思蕾想了想,没让他过来:“我没事,很快就回去了,你不用过来。”

挂断电话,她犹豫着要不要给夏竹打个电话,事情有点严重,惊动了民警,那几个小混混没抓到,她还要配合做笔录。

------题外话------

顾承真就是每次都差那么一步……

江江就是头脑发达,总是会多想一步……

张思蕾只受了点皮外伤,医生检查过后,简单帮她处理了下,已无大碍。

孙婧芳将她送到医院外,刚好有辆出租车送完人停在外面,她走过去拦了一下,叫司机送她到昽山高中。

躬身坐进车里,张思蕾降下旁边的车窗,望着站在路边的中年女人,心里感动又愧疚:“阿姨再见。”

“路上注意安全。”孙婧芳叮嘱她,“别忘了给家长打个电话。”

张思蕾朝她点点头。

车窗升上去,出租车启动,在薄暮冥冥的天光里绝尘而去。

张思蕾靠着椅背,歪着身子脑袋抵在车窗玻璃上,浑身的神经还绷着,久久缓不过来,视线里,建筑物飞速后退,拉长而模糊。

脸颊上的伤口贴了创可贴,有隐隐的刺痛感传来。

她闭上眼,不断回想施凤阳挺身挡在她前面的画面。

少年单薄的肩膀,替她遮住了所有风霜雨雪。

一想到这里,心里就不由自主地泛起细细密密的疼,掺杂着一股陌生情绪。张思蕾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车快开到学校时,她给夏竹拨了通电话。

夏竹估计在忙,第一通电话没接。

张思蕾锲而不舍地打过去第二通。这次接通了,电话里充斥着车间机器运转的嗡嗡声响。夏竹走远了一点才开口说话,背景噪音小了很多,声音显得清晰:“竽竽,怎么现在才给妈妈打电话?”

每次返校,她都让张思蕾到校后打电话报平安,这次晚了很多。

张思蕾抿着唇,隔着电流听到夏竹轻柔的声音,委屈一瞬间放大了无数倍。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决堤,眼眶里酸酸涩涩,她吸了一下鼻子,说:“我出了一点事情……”

她断断续续地讲,夏竹还没听完就紧张起来。

“你有没有受伤?”

张思蕾用袖子拭去眼泪,抽噎了一下:“没有,一点擦伤,医生已经看过了。”

夏竹又问:“那个男生呢?”

“他受伤比我重。”张思蕾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他现在在医院里,手臂骨折了,要打石膏。”

夏竹一听,顿时心急如焚,不再仔细打听,只问她:“在哪家医院?我先过去看看人家,你安心回学校上课,等忙完了我就去你学校。别哭,有妈妈在。”

“嗯。”张思蕾止住泪水,带着浓重的鼻音说,“人民医院。”

所幸夏竹工作的服装厂就在昽山县近郊,坐车过去大概半个小时。

医院里,夏竹跟孙婧芳碰上面,又是道谢又是道歉。

孙婧芳看着眼前温柔大方的女人,在了解完事情经过的基础上,说不出怨怪的话来:“都是一个班的同学,那种情况下淮宁出手帮忙应该的。男孩子皮实,没多大的事儿,养养就好了。张思蕾妈妈不用道歉,那些混混才是真的可恶,就知道欺负女学生。”

原本还担心对方家长会借此刁难,夏竹也做好了被骂的准备,万万没想到对方这么善解人意,她心里越发感激。

“说到底江同学是因为我家张思蕾受的伤,医药费我来付吧。”夏竹来的路上取了一沓现金,当下也没仔细数,一股脑塞进孙婧芳手里,“千万别拒绝。”

“哎,不用不用。”孙婧芳推拒,“有医保呢,用不了这么多。”

夏竹态度坚持:“这钱你要是不收,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多余的就当是补偿江同学,他这手臂受伤,多耽误学习。”

两位妈妈在病房里推来推去,施凤阳吊着胳膊,脑袋嗡嗡响,无奈地看着她们。

他坚挺了一会儿,不得已出声打断:“妈,要不你就收下吧。”

孙婧芳睁大眼,扭过头瞪了他一眼:“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趁此机会,夏竹一把将钱塞进她怀里,不给她反悔的机会,转身就走:“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去学校看看张思蕾。”

——

天边的云一点点吞噬碎金般的夕阳,天空擦成一片黑,沿路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来,暖白的灯光由点连成线。

张思蕾回到学校的时候,下午两节课已经过去了。

正是吃晚饭的时间,整栋教学楼显出这个时候该有的安静。

她背着书包走在长廊上,最后一抹霞光染上她的衣角。

她踏上三楼,脚步声轻缓,顾承还是第一时间就听出来是她,从座位上蹭的一下站起来,带动着凳子腿发出刺耳声响。

他没去吃晚饭。

尽管张思蕾在电话里强调自己没事,他一颗心仍旧像被绳子捆缚,不断收紧,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等待的这段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手里的漫画书被他捏得皱巴巴,他的心脏也皱巴巴,抚不平整。

顾承三两步走到她跟前,垂下眼眸仔细检查她的脸、胳膊、腿。

那一点创可贴刺痛了他的眼睛:“不是说没受伤吗?脸上是怎么回事?身上呢,还有没有其他的伤?”

他手指伸出去,将要触碰到她的脸,张思蕾倏然有点不自在,偏头躲开了。

她坐下来,将书包抱在怀里,故作轻松地说:“一点小伤,没事的。”

顾承嗓子发干,艰涩地吞咽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钝痛感从心底开始蔓延,他抑郁地搓了搓头发,胸口堵着的一簇怒火不知道朝哪里发泄:“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我他妈要担心死了。”

张思蕾张了张嘴,一个字还没说出口,教室后门忽然传来一道喊声:“张思蕾!”

黄书涵熟门熟路地进来。

张思蕾转头看她,对上一张焦急关切的脸。张思蕾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黄书涵没说话,眼珠子滚了滚,差点哭出来:“你怎么样啊?都怪我,没有陪你去。”

“好啦,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张思蕾拉着她的手晃了晃,轻声安慰,“就算你陪我,遇到那种事我们俩也没办法躲开。”

黄书涵隐约猜到一点,却不清楚事情经过:“你是……被欺负了吗?”

张思蕾跟他们说了自己被骗去网吧挨揍的事情,幸好施凤阳及时发现事情不对劲,一路跟着她,危急时刻出现救了她。

顾承拧着眉,还没捋清楚当中的细节就被黄书涵拍了一巴掌:“你说,是不是你在外面惹了事,那些人教训不了你,所以把目标对准了张思蕾!”

顾承被他一巴掌拍懵了:“我没得罪人……”

他声音越说越低,也不敢百分百确定。

他行事一向没什么顾忌,无形之中得罪了谁,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但他很确定,他从没听说过什么“鸥姐”。

“一听就是个女人,肯定是你惹出的风流债!”黄书涵阅书无数,脑洞转得很快,眨眼间就想象出一段故事,“人家搞不好以为张思蕾是你女朋友,得不到你这才报复到她头上。”

“……”

顾承被骂得一愣一愣,也很无辜:“我真不认识这号人,对天发誓。”

“发个屁的誓,你滚吧。”黄书涵一个眼神也不想给他,手臂搂着张思蕾,心里满满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多亏了校草。唉,我当时怎么就没意识到这件事不对劲呢。说到校草,他人呢,怎么没跟你一块回来?”

张思蕾敛下眼眸,心里不是滋味,闷声闷气地说:“他为了护着我,手臂被那些人打骨折了,还在医院里。”

黄书涵顿住,惊得好半晌吐不出一个字。

“天哪。”呆滞了半分钟之久,黄书涵双手捂着嘴,喃喃地重复张思蕾的话,“打……打骨折了?这么严重……”

张思蕾垂着头:“嗯。”

顾承眼神晦暗,看着张思蕾从书包里拿出一摞书,一一摆在课桌上。他胸腔里盈满了懊悔和自责,以及莫名的握不住沙子的无力感。

------题外话------

承哥委屈巴巴???

晚自习的铃声打响了。

张思蕾没吃晚饭,黄书涵到小卖部给她买了面包和酸奶,她刚吃了两口,杜一刚来到班里,她慌忙将面包塞进抽屉里。

“张思蕾,出来一下。”

杜一刚站在前门处,朝张思蕾看过来,招了招手。

张思蕾擦了擦沾了面包屑的嘴角,起身走了出去。

她一离开,班里就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窃窃私语声。

“听说张思蕾在校外被人打了。”

“我去,真的假的?”

“你没看到她脸上的伤吗?七八个小混混围殴。”

“天哪,你听谁说的?”

“除了她本人还能有谁?下午两节课她都没来,大家去吃晚饭了她才到校,跟顾承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有人在教室里听到了。”

“你猜施凤阳为什么也没来?他为了保护张思蕾被打进医院了,手臂骨折了还是腿骨折了,不太清楚。”

大家讨论着,因为提到“施凤阳”的名字,刻意压低的音量骤然变大了,爆发出一阵阵惊叹。

“施凤阳受伤了?!”

“只能说‘校草’称号名副其实,人帅学习好,还会英雄救美。”

管理纪律的同学头疼不已,坐在讲台上狂拍黑板檫:“安静安静!都别吵了,班主任还在外面。”

教室里一瞬鸦雀无声。

张思蕾跟着杜一刚出去,在拐角处正巧遇见上楼的夏竹。

“妈。”张思蕾低低地唤了一声。

杜一刚一愣,看了夏竹一眼,旋即摆出和气的笑容:“张思蕾妈妈,你好,我是张思蕾的班主任,我叫杜一刚。”

“杜老师,你好。”夏竹笑着打招呼,眼睛还停留在张思蕾身上。

没有多余的寒暄,杜一刚也知晓对方为什么而来,态度友好地解释:“张思蕾的事情我们已经了解了,民警现在在年级办里,需要张思蕾同学配合着做些调查,要不您一起过来?”

夏竹没跟张思蕾说上话,连忙应答:“好好好。”

三人一同下楼。

年级办在一楼,靠近楼梯口的那间教室。三人敲门进去,号称“阎罗王”的几个年级办领导摆着同款的严肃脸,跟民警交涉。

张思蕾跟在夏竹身后,神情有些紧张。

民警估摸着她受了惊吓,问话的全程不急不缓,详细了解完情况,最后登记了给她打电话的那个号码就完事了。

民警离开后,年级办主任跟夏竹表态:“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积极跟进后续情况,抓到那几个危害学生健康的社会败类。”

夏竹点头道谢:“我相信民警和各位老师。”

从年级办出来,张思蕾后背出了一层汗,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有点疲惫。

夏竹拍拍她的后背,这才有时间关心她的状况:“身上真的没伤?”

张思蕾挽着妈妈的胳膊,跟她实话实说:“就几处淤青,不严重,医生说一天搽两次碘伏就好了。”

夏竹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和脸蛋,软声软气地教育道:“以后陌生的地方不要一个人去,陌生人的电话也不要乱接。这回幸亏有你同学在,不然我真的……不敢想象。”

张思蕾“嗯”了一声,跟她保证以后会注意。

——

第二天是星期日,本该全天自习,因为前段时间放长假,需要补课,按照星期四的课表来上课。

下了早读,施凤阳吊着手臂来了。

孙婧芳开车送他过来的,叮咛了一堆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

施凤阳刚坐下来,周围就围满了人,全都是关心他的,可见他的人缘好得没话说。

沈欢从后面挤到前面来,把施凤阳的同桌挤得没地方坐了:“老江,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电视剧里英雄救美的画风不是这样的啊。”

施凤阳皮笑肉不笑:“你挤到我同桌了。”

同桌陈建波和刘君义摆摆手:“没关系。”

张思蕾几次扭头看施凤阳,却只能看到他的头顶,视线全被其他人遮挡。

赵琦从外面慢悠悠地进来,见施凤阳被簇拥着,众星捧月一般,有点看不过眼,阴阳怪气地嘲讽:“咱八班是不是风水不太好,开学以来两个同学骨折了,还都是右臂。校草要不请个法师来学校看看?哈哈哈。”

施凤阳对他视而不见,也没搭理他。

这话被顾承听见,当即讽刺回去:“嘴贱不贱?”

赵琦沉着脸,脸部肌肉抖动,想骂回去,还是忍住了。

顾承从过道窜到前面,拨开嘘寒问暖的人群,视线下移,盯着施凤阳打石膏的右臂看了好一会儿,敛下眼帘启唇道:“谢了兄弟,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能办到不能办到的我都给你办得妥妥帖帖。”

他在替张思蕾道谢?

施凤阳轻哼了声:“没必要。”

顾承说:“你千万别客气。”

施凤阳仰起头,对上他有些幽深的眼眸,勾起嘴角,漫不经心地言明:“真没必要,不管是谁遇到那种事我都会出手,跟你没关系。”

忍了许久的程静媛,终于在听到这句话后,转头看向施凤阳。

男生微抿薄唇,唇畔挂着淡淡的笑意,说话声音轻如风,却咬字清晰,一字一字叩击在耳膜上。

她都听别人说了,施凤阳是为了保护张思蕾才受的伤。

这个事实让她难以接受。

可听他这般解释,她似乎又没那么难受了。

施凤阳本来就是像太阳一样温暖耀眼的男生,如他所说,陌生人需要帮忙他都会出手相助,更何况是相处已久的同班同学被殴打。

被拒绝了,顾承不甚在意道:“反正我的话说出口,一定会办到。”

快上课了,围着施凤阳的同学散开,张思蕾这才看清他的全貌,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他右臂,胸口闷得紧。

原本准备了一堆话,此刻面对他,她一句也吐不出来。

施凤阳转头看她一眼,提起唇角笑了笑:“怎么这样看着我,不认识了?”

张思蕾没来得及开口,老师就来了,她只能眼神哀哀地瞅着他。施凤阳被她看着,有点无所适从,主要是她那个样子,特别像犯了错的小媳妇儿。

他在心里默默叹口气,生出一股无奈的感觉。

平日里张思蕾就非常客气,帮她一点小忙,她总是想方设法的回报。一开始他总觉得她太见外,“谢谢”两个字挂在嘴边不累吗?后来发现她就是这样的性子,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下他因为她手臂骨折了,无法想象她得内疚成什么样子。

但这不是他想要的。

——

第二节大课间,广播声响起,班里同学陆陆续续下楼到小操场集合做操。

施凤阳手臂有伤,坐在教室里一动不动。

张思蕾犹豫片刻,去找班主任请了个假,也没去上操。她坐在位子上,还是那副可怜楚楚的眼神,隔着过道,目光投注在施凤阳身上。

施凤阳察觉到了,轻轻叹息一声,开玩笑道:“张思蕾,你再这样看着我,我会怀疑是不是欠了你钱。”

张思蕾瞪圆眼睛,笑不出来,期期艾艾地说:“你的胳膊还疼不疼?”

“没什么感觉了。”施凤阳左手撑着脸,偏头看着她,目光里掺着疑惑,“你怎么不去做操,三好学生要缺勤了?”

张思蕾趴在桌上,侧着脸朝向他,声音细小:“我跟老师说,我身上有伤,做不了操。”

施凤阳闻言,嘴角挂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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