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教导不严,甘愿受罚,请皇上赐罪。”她这招格外管用,天子的宠爱就是这天下最好的“免死金牌”,可贾盈儿却低估了某人的能力。
“不错,贵妃娘娘果然有自知之明,皇上是该好好惩罚,不然有失偏颇六宫成何体统。既然贵妃娘娘哀求,这诚心日月可鉴,绝不可辜负。”
顾寒绝这一句险些让贾盈儿背过气去,谁能知道他有这样的脸皮,竟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要比文雅之姿,这天下间无人能比得过顾寒绝,若无人说他是并肩王,谁也想不到他是个太监。
若要比无赖,这天下间也无几人能比得过他,分明是个正直纯良的外表,可偏偏就这么让人恨得牙痒痒。
说到最后,顾寒绝顿了顿,又斜睨着跪于地上的贾盈儿:“想来以贵妃娘娘的品性,这一切绝不可能是娘娘指使,而娘娘自然也是真心实意接受惩罚的,你说对吧?娘娘。”
顾寒绝话落,众人都纷纷怀疑起贾盈儿和丽妃。
二人的婢女若真有这意图,可也不能光天化日在最不适宜的地方行事,而她还引众人去猜测是皇后所为。
但贾盈儿又有美名,她在外树立的形象素来都是那么贤淑、端正,也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而顾寒绝的手段历来狠辣,那两个婢女也好似有些不情愿……
众人心中各种猜测,但终究看不透这深宫内院的弯弯道道。
“我……”贾盈儿气结,哑口无言中。
她如今却也庆幸,那两个丫头已死,死无对证,否则凭顾寒绝的手段,也许会查到些什么。
贾盈儿理了理气,然后坚决道:“求皇上责罚。”
一旁的丽妃也是会看脸色的,知道这个时候决不能逃避,顾寒绝话中之意分明就是让她们自觉点,她岂会不明白。
“臣妾愿受责罚。”丽妃也不情愿道。
楚胤恒知道无法再护贾盈儿,但多少也得走下形式。
“你二人管教不严,当惩。罚俸一年,最近这段时日好好思过吧。”
呵!真是偏心啊!
姜婍筠淡漠地看了一眼地上二人,知道这次是无法拿下她们了,她在心中猜测着,若今日是她犯了错,又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呢?
鞭笞?降位?冷宫?总之绝不会如她们一般,被轻巧放过。
宫宴是无法继续了,众人尴尬的离去。
楚胤恒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也未等贾盈儿,浩浩荡荡转身离开。
顾寒绝走到呆立着的贾盈儿和丽妃身旁,然后微微向她们侧过去,浅笑着小声道:“多谢两位娘娘今日一番盛情,兄弟们对娘娘们的‘款待’甚是满意。”
这时,一片花瓣轻落于他肩膀,他伸出手翘起纤指,将其轻轻弹落,动作虽斯文,却又利落。
“可惜,我是个阉人,无法体悟娘娘的一番好意。两位娘娘若下次再有类似招待记得提前说一声,也好让兄弟们替我领受。我也可下手……轻一点。”
他轻笑离去,留下微微颤抖的两人。
姜婍筠有耳力,临走时也听到了顾寒绝的话语,不难察觉顾寒绝也是提前知道了那两人的阴谋,这样强大的敌人也叫自己不由得后怕。
回到殿内,她心中忐忑难止,想起顾寒绝手中那带血的丝帕,她更是后怕。凭顾寒绝的能力,查到她这里好似非是难事。
宁静未几,她突然唤道:“暗罗。”
“暗罗和暗霄去监视那两个奸妃的动向了,公主又何事可同属下吩咐。”
暗绝从暗处显现。
姜婍筠平素有事只直接吩咐暗罗,只因她一个姑娘家,同另一个姑娘交流起来更方便,有什么都可直接嘱咐,无需避讳。
暗绝与暗霄往常也只守在外围,但能力确却并不比暗罗差,除非暗罗不在或是换班,亦或是暗罗允许,暗绝才会稍稍靠近屋子。
“上次刺杀顾寒绝之时,不慎掉落了贴身的丝帕,如今竟被那厮所获。凭他能为,想必有些时日就能查出那丝帕的来源。”
“公主是想让属下切断那丝帕与咱们这宸黎殿之间的关联?”
暗绝是众暗卫中最出众的,其心思缜密至极,无人可比,且反应敏捷,洞察透彻。
“线索是决不可留给对方的,这倒没错,但不一定要切断。”
姜婍筠指尖敲打着茶杯,淡淡道:“若切断,反而更让人怀疑,不如将水搅浑,让对方看不清。”
暗绝问道:“制造多条线索?”
“不错,但这线索再乱也得有个结果。那么就先让他费些功夫,找出一个假的答案,但凡是心思多的是都多易猜疑,最后再给他来个柳暗花明又一村,让他知道另一个真实的假答案。这样一来,浑水总让人无法看透。”
暗绝万年的冰山脸,听完这番话后生出了难以一见的表情,好似明白了却又不明白。
姜婍筠笑了笑,于是开始给他指点一番……
她有自信能让顾寒绝转移目标,而多年后再次回忆起自己这番作为,却是有些自嘲,但却不后悔。
……
幽深暗室内,顾寒绝侧倚在塌上,他在等消息,等得却又耐心,他对自己自信,也对手下人自信。
前些时日,他以为曾与他有过一夜的女子,生在烟花之地,于是便将范围扩大,在整个京城内搜索。
凡是与这丝帕有联系的一个都不放过,材质、工艺、成色……即便大海捞针,对于他来说也不是难事,可偏偏查了许久,未有一丝线索。
踏破铁鞋无觅处,欲寻之人原来就在眼皮子底下,在这冷寂的皇宫中。
他期待找到那女子,但又不知找到后该如何做,杀了她?他确实有些不忍,那女子太迷人,实难叫人放得下。
给她名分?他恐怕难为,那位置不能给任何人,只因他心中还有别的“存在”。
答案终于等到,他睁开眼,只见一白衣男子带着温和笑意想他禀报:“大人,有答案了,但也不算答案。”
“哦?”顾寒绝笑眼微眯,不解地问道:“孤洛,你何时也会打哑谜了。”
这个叫孤洛的白衣男子,同他一样也是一派优雅温和,但却微微多了一丝稳重,比他少了一丝冷艳。
“经过一番搜寻、查找,属下确定那晚的女子是黎贵妃?”
顾寒绝眉头难得微蹙,“贾盈儿?!”
孤洛笑道:“不错。”
“但我若告诉大人,线索还直至丽妃,大人能信么?”孤洛笑问。
顾寒绝转念一想,“这有点太令人难以置信。想必是那晚的女子早一步处理妥善,引我们将目标转移到丽妃身上。”
“而这女子,就是那贾盈儿。”孤洛十分肯定。
“何以见得。”
孤洛慢条斯理道:“凭大人对那女子的描述和那丽妃为人相去甚远。即便是易过容,神情、风态也不是她能模仿的来的。”
“她确然颇有心计,可背地里的做派一看便知是奸小一类,且还贪生怕死怎么可能是那女子,即便再会伪装,我也是不信的。”
听孤洛一番娓娓道来,顾寒绝邪魅一笑:“继续。”
孤洛干咳一声又道:“这黎贵妃虽也阴毒,但不管如何她那姿态也是撑得起场面的,两人虽同属一类,但也有天壤之别。”
“大人那日中的那药……额……那淫\\媚手段颇有些像那日的……‘捉鸟’,敢这么三翻四次搞这道的,也就属黎贵妃了。”
“有理,继续。”
孤洛继续道:“这丝料产自哪里、何时送入宫中、谁分发、经谁手、又分别用了多少、做了什么……全都一一统计在册,各方线索叠交一起,终得出结论,那女子不是丽妃便是丽妃的手下,但这结果出来的也太完美、太顺理成章了。而黎贵妃却与这丝帕完全不沾边,嫌疑撇得也太干净了些。”
顾寒绝微笑不语,安静等对方往后道来。
“属下派人去取织品记录时,发现黎贵妃宫中侍女行为鬼祟,趁无人之际将簿册调换,那册子上必然记着真相,否则干嘛要偷偷摸摸的换掉。之后她又找了一处偏僻场所将其烧毁,不过在烧毁之前那一路上,暗卫趁她不注意又将其换了回来。”说罢,递上册子。
顾寒绝接过,翻看良久后,邪魅一笑,但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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