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顾星謧起了个大早。
可能是因为换了环境,晚上睡得并不怎么好,也可能是因为顾家的空气,太让人窒息了……
她穿着白色的丝织睡裙,露肩的蕾丝若隐若现,裙摆散在脚踝,站在落地窗边,一双犹如黑宝石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绯色的天空。
“小姐”程枫敲了敲门,端着早餐走了进来。
顾星謧听到声音,捋了捋耳边的碎发,身后的波浪长发随着身子转动飘舞了起来。
“坐下来一块儿吃。爷爷什么时候回来?”
程枫想了想,笑道:“应该就在下午了,老爷子说他回国要先去集团看看才放心”
顾星謧点点头,将蛋挞放进嘴里,想着什么麻木的咀嚼着。
程枫知道她想什么,吸了口气说:“董事长说他下午也会跟着老爷子回来,小姐你就别多想了,毕竟三年都没见了,你还是换换心情”
顾星謧感谢的看着她:“等会儿我要出去买一些东西,你帮我去楚家看看吧”
“好的”
收拾好后,顾星謧徒步走到世纪广场。本来方向感就不好,还容易迷路,再加上长时间没回来,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喧闹的人声在耳边响起。本该是风和日丽的三月份,偏偏头上还顶着个红彤彤的太阳。
顾星謧凭着模糊的记忆,饶了几圈后终于找到了“五线”。
“五线”是一家很有年头的老店了。店里只卖小提琴和钢琴。说起来也很奇妙,主卖的乐器也只卖给有缘人。至于为什么能存在将近一个世纪之久,这就真是个谜了。
顾星謧推开散发着古木香,被有雕刻着花纹木头框着的玻璃门,门的右上角的棕色风铃“叮叮叮”的响起来。
迎面扑来檀木香与干燥的空气,闻起来让人心情舒畅。
看看周围,也与当初离开时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人好像换了。
“请问,店长在吗?”顾星謧走向里面的工作台,轻声问道。
正在调弦的男子抬起头,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琥珀色眸子,让她失了神。
景拭炀皱皱眉,说:“我是店长”
顾星謧愣了愣:“那伍店长呢?”
“已经,不在了”景拭炀说的委婉,这位老先生在他的心里也有着很不一般的地位。
顾星謧扯扯嘴角,笑不起来。心里的苦涩蔓延全身,说了声“谢谢”后,在周边游荡着。
脑海里飘着的满是关于伍店长的记忆。
记得之前走的时候,还和伍店长喝过茶。那时候的他,已经八十多岁的高领了,但却根本看不出来。老先生带着单边金丝框眼镜,花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连带着身着的西装也没有一点褶皱。
老先生平时除了喝茶,就是看音乐家们的谱子。老先生最喜欢的就是莫扎特和贝多芬这两位音乐家。有兴致时,还会在那台黑色的三角钢琴上弹奏一曲,引得路过的人一片掌声。
老先生也说过,等她拿了全国第一,他就送给她一把小提琴。
只是现在,物是人非……
“叮叮叮!”
伴随着风铃轻盈的声音,沉稳的步伐响起。
顾星謧整个人僵在原地,不用想,这脚步声她太熟悉了,就算是睡着了她也知道是他。
“你来这儿干什么”赫连洛无聊的瞧瞧周围,敢情叫他去公司,是陪他来这儿啊!
楚凌辰将目光移到三角钢琴,笑道:“找人”
顾星謧的心“咯噔”一下沉入了海底,拔腿就朝着楼上跑,后面响起了赫连洛明朗的笑声。
“啊!”
“小姐!你没事吧”应筱河连忙放下手中的琴盒,把摔在地上的顾星謧扶起来。
“这里,这里有什么可以躲人的地方吗!”顾星謧不顾膝盖的疼痛,抓住眼前担忧的女孩的手臂,惊慌的问道。
“什,什么?”应筱河反应不过来,一个头两个大。
顾星謧的余光瞄到楼梯下的人影,紧张的问:“这里,有没有只能女人进去的地方啊!”
应筱河缓缓点头,指着身后斜边的房间说:“那是更衣间”
话完,顾星謧撒腿就跑进去,还不忘将门反锁。一颗在胸腔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地心脏,提示着她,楚凌辰那个恶魔就在楼下。
过了半晌,门外响起了声音:“小姐,顾客们都已经走光了”
顾星謧如释负重的吐了口气,打开门,这才发现手心里满是冷汗。
应筱河贴心的递上一块手帕。
顾星謧看了看躺在白皙的手掌中的手帕,不明所以的看向眼前带着微笑的人,缓了几秒,笑道:“谢谢”
应筱河摇摇头,随即又说:“恭喜啊,拿了第一”
这话说的顾星謧更是觉得莫名其妙,她记不清眼前的人,只觉得熟悉。尴尬的扯起笑容:“呃……什么?”
应筱河无奈的耸耸肩,把绑起的马尾散下来,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不记得我了吗?”
“啊!你是……”记忆里的笑脸瞬间滑过,顾星謧恍然大悟,她是脸盲,但是面前的这位给她的记忆太过于特殊了,不记得都难啊,“四十五号!”
应筱河哭笑不得,哪有记人家比赛号码的,指着自己说:“应筱河”
顾星謧点点头,以同样方式说了名字。
说起比赛,顾星謧最有印象的就是应筱河,这位四十五号了。
任凭现场的任何人都能看出,这是一个只学了几个月小提琴的人,运弓与按弦都是各种僵硬,更别提要练上几年才会的揉弦了。
偏偏这丫头还不怕死,挑了一首很难的曲子参赛。顾星謧被这咯噔的旋律给吸引了,悄悄的跑到VIP区看她表演。
什么跳弓,长弓,短弓,揉弦,换把,看得现场一片尴尬。但是舞台上努力表演,挥洒汗水的人儿让顾星謧很是尊敬。她不喜欢临阵退缩的人。
也是这位四十五号,告诉了她后台的窗户,让她毫无警觉的跳进了楚凌辰挖的坑里。
在与对方的交谈中,顾星謧又气又笑。要是那天没从那扇窗户跳下去,她说不定还有一百种可能逃脱楚凌辰的手掌。但就是那窗户,一百种瞬间破灭。
“你学小提琴多久了?”顾星謧放下手中的茶杯,问。
应筱河无所谓的回答:“就五六个月吧,将近半年”
果然!顾星謧无奈的笑道:“那为什么要参赛,你明知道比赛的最少学小提琴也是以年为单位啊”
“想挑战挑战,说不定那个第一回来呢!”说到这,应筱河厚脸皮的笑了起来,当然,她是知道不可能的。她往后的日子,是坚决不会碰小提琴了。
“有意思!”
眼前笑的毫无包袱的女孩儿,很合她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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