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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小说《萧景承祝永宁》,主人公的故事精彩引人入目,这本小说讲述了两人的感情故事,不少小伙伴都非常喜欢这部小说,下面就给各位分享一下。我不知道再醒来是几日后,只知道自己又回到了那座京郊别院。 我发了疯似地问所有人宋骁在哪里,可他们都不会说话。 一个侍女端着汤药走进来,锦卿娘子,喝药了。…

免费试读

没有宋骁日子还是要照过。

我把那支步摇妥妥帖帖收了起来,以前如何过来的,以后就如何继续走下去。

其实我知道,他大抵在萧景承身边护卫。倘若我去找萧景承,十有八九能被宋骁看到,可我一次也没有去。他大好年华,而我残花败柳,我不忍心毁掉季淮安的前程,难道就可以毁掉宋骁的么?

挑了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我去花房要了一株太阳花。这种花很好种,掐点枝条,插在土里就能活,号称打不死,小时候,我家院墙外种了一大片。

花房里的花匠忙得很,正热火朝天地伺候数十盆牡丹,掌事太监背着手监工,你们一个个的都仔细些,这些都是皇上赏给皇后娘娘的,要是出了什么差池,非扒了你们的皮去做花泥不可!

我不明白为何一朵花比人命还要贵重,但转念一想,好像我的命也没有比这些小太监更加金贵。

只有那些有权有势之人的命才叫命。

在这深宫之中,从来如此。

正是多雨多日晒的季节,带回去的花长势喜人,也没怎么打理,不多几日就开出红艳艳一片。

十五那晚下了好大一场雨,我于隆隆雷声中惊醒,窗外不断有电光撕裂苍穹,状若游龙。

我想起宋骁曾说:半夜更深雾重,梁上从来都潮得很。今夜瓢泼似的雨,那宋骁栖身何处?他冷不冷?

反正睡不着了,我索性搬了桌椅,踩上去,垫了脚一点一点地往房梁上摸。

梁坊触手冰凉,是干燥的冷,并没有一点潮气。我稍稍放下心来,重新钻回被窝,可又睡不着,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雨越下越大,惊雷滚滚,电光穿透乌云,我把窗框推起来一点透气,急落的雨花立时砸进屋里来,水花啪一声在我手背上溅开,我忽然,就明白了。

宋骁骗我。

他骗我。

梁上这么干,那他身上的潮气从哪里来?

我沾到他身上的血,不可能在夏日一天一夜也未干。

所以只能是他自己的血。

他……是为了保护我而受伤吗?

我昏睡的时候,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他为什么一句也没有同我讲过。

他彻夜陪我,替我试毒,听我讲话解闷,为我出宫买包子,在沉寂的夜为我送上一束光。

我甚至不知道他身上有伤、伤在哪里、伤好了好没有。

小暗卫……小暗卫……你……你……你这个傻子。

几日后是太后寿宴。

这么些年了,我瞧着老妖婆从皇后一路当到太后,她年华日渐老去,爱拿气派的劲儿却不减当年,好像场面不隆重铺张一点,就配不上她至尊无极的身份。

她的宴席,我向来不大去,可是这一回,却觉得隆重也有隆重的好。

这样人多的场合,萧景承身边龙卫定然很多,宋骁,你一定会在的吧。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我已很久没有这样尽心打扮过自己,发间只簪了那支步摇,又顺手摘了几朵太阳花作点缀,像光又像火焰的颜色,我觉得他一定会喜欢。

小暗卫,我做人群中最亮眼那一个,你可一定要一眼瞧见我呀。

当年娘亲以色侍君,我完全继承到母亲的美貌,这样盛装,老太后定然会不痛快。果然,开席不过半炷香时间,她就注意到我了。金口一开,先夸我貌美,然后顺势叫我献舞助兴。

全天下最好的舞姬就在这里,她偏偏不看,当着满室宾客的面,叫我这个公主献舞。仿佛在她眼里,我不是与皇帝同辈的长公主,而是个任她取乐的戏子。

她折辱人的手段还是一点没变,可惜了,今天我为宋骁而来,她整这一出,正合我意。

倒是没想到,萧景承居然站了出来打了个圆场,说永宁咳疾未愈,多有不便。

嘉云皇后与他并排坐着,她这时候身子已经显现出来,他的心爱之人,没有染上什么咳疾,被保护得很好,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幸福又圣洁的气质。

我没理会萧景承突如其来的好心,径直站到大厅正中。乐师抬手起调,是个热闹的曲子,颤肩、翻腕、沉腰、抬腿,我像一朵火焰般旋转,衣袖翻飞,裙摆翩跹,如回莲破浪,如萦风飘雪,步摇上的缀珠晃动起来清脆的响。

一舞毕,殿中有人唏嘘惊叹,触及太后冰冷的目光,这躁动又很快安静下去。

我朝虚空敬酒一杯,作拜谢状,而后也不管老妖婆怎么想,直直走了出去。

小暗卫,你看到了吗?

这支舞,为你而作。

谢谢你呀。

得你相伴相护,是我祝永宁一生之幸。

寿宴热闹,衬得长乐宫孤寂冷清。

我回到自己宫里,自饮自酌。我以前其实是爱喝酒的,后来有了芊芊跟宋骁,便不大喝。

杯中一盏明月,二更将过,门帘掀起又落下,萧景承走了进来。他已脱了寿宴上那身龙袍,换上一件石青色常服,不晓得为什么,王允没跟在他身边。

我饮尽杯中酒,抬起眸子冷冷地睨他。

你来干什么?

朕不能来?你的身体怎样了?

托陛下洪福,倒也死不了。

祝永宁,在这宫里,只有你敢这样同朕说话。

怎么,陛下第一天知道?

他坐下来,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眼睛落在我身上,里头神色不明。

你今天为什么跳舞?

关你什么事,又不是跳给你看。我压下心中不耐,漠然道:遵太后令。

哼,你是这样的人吗?他笑了起来,也不知想到什么,语气居然软下来,不过跳得不错,这支步摇,以前怎么没见你戴过?

他一面说,一面伸出手来,想碰我头上的钗环,我下意识护住,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冷冷道:萧景承,注意身份,别忘了你在这说过的话。陛下还是早些回去,省得夜深路滑,走错了门。

萧景承抓了个空,他合上空荡荡的手掌,神情莫测,过了一会儿,他道:好得很啊,祝永宁。

和萧景承聊天总是这样,半句也嫌多。

我绕开他,打开门,淡淡道:本宫倦了,陛下请回。

屋门啪一声被合上,萧景承一手扣上门阀,一手拽着我往内室走。

他的力道那样大,我疯了一样踢在他身上,猛地挣开他,扬起巴掌还被碰到,又被他擒住,只觉得手腕都要被他箍断了。他看着我挣扎,眸中有浓重欲念闪过。

当初爬龙床求庇护是你,现在立牌坊也是你,祝永宁,你把朕当成什么了?

萧景承把我两只手拧在一起,衣襟被扯开,头发散落,那支步摇簪不稳,摇晃几下,从松松垮垮的发髻上直直掉下来。

漂亮的金黄色,像凤鸟陨落。

一道暗黑色迅疾的风掠过,步摇于落地之前被截住。

许久不见的火焰重新燃烧在眼前,宋骁静静握着步摇站在那里。他带着银色面具,神情样貌,全然看不出来,只露出一双深潭般的双眼。

我见宋骁对照顾我的哑奴出过剑,那时他剑气纵横,杀气四逸。而此时他垂着手,悄无声息站在那里,我却觉得害怕。这种平静之下是汹涌的、磅礴的、能撕碎一切的杀意。

原来他做暗卫是这个样子。

萧景承察觉身后有劲风,到底没有慌乱,他拢好衣服慢慢往回转,见到来人,似有惊异。

龙七?你来这里做什么。

宋骁淡淡的,一字一顿:她不愿意。

什么?

萧景承似有一瞬间迷茫,他看看宋骁,又回头看看我,忽而恍然大悟,掐住我下颌哈哈大笑:祝永宁,朕还真是小看你了。朕不过派个龙卫照看你几天,他就对你死心塌地,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宋骁出现在这里,我既难堪又感动。

除此之外,更多的是恐惧。

他怎么能……他不要命了?

宋骁好似全然不知我心中所想,他冷冷静静地对当今圣上说:放手。

萧景承听到什么笑话一般,挑衅地在我脖颈处印下一吻:敢动朕的人,你是第一个。

屋里不知何时又多出几道人影,隐藏在暗处的龙卫都出来了,他们与宋骁戴一样的面具,一样的火焰护腕。

我瞧见宋骁拔出了剑。

小暗卫的武艺原来这样好,他一个打赢好几个,屋里穿着黑衣服倒也看不出来什么,只是我伏在他背上时,摸到他肩膀一片潮湿。

我们又一次奔走在屋脊上,时空倒转,这一次换他的血沾湿我衣裙。

我搂紧他,感受着月儿如钩,星野辽阔。

宋骁,你这个大傻子,这一回,我们两要死在一处啦。

他抿紧嘴把我往上颠了颠,我送公主出宫。

出宫……出得去吗?

我这样不习武的人,都能看到,远处,有弓箭手埋伏。

宋骁,虽然我身子脏了,可是我的感情很干净的,你要是不嫌弃……

——公主金枝玉叶。

——脏的是他们。

我怔住,灼热滚烫的液体慢慢从眼眶流出来,热辣辣一片,我用力地,抱住了他。

宋骁,要是有来生就好了。

我们……我们……不要生在帝王家。

回廊尽头,弓箭手严阵以待。

宋骁将我放下来,又撕下一片内衬,俯身蒙在我眼上。

不远处箭镞泛着冰冷冷的青光,我直觉宋骁一去就是诀别,拽住他袖子道:你……凑过来些。

他的睫毛又密又浓,滚在手心,像两把小毛刷,这一回,我真真切切摸到了。

宋骁,宋骁,你要是出了事情,我殉你。

我们到地府下面,做一对快活夫妻。

弓箭手迟迟没有放箭,两厢僵持下,那边渐渐起了嘈杂,一个石青色身影被禁军簇拥着走上前来。

是萧景承。

他眉间结着化不开的寒霜,脸色是我从未见过的阴森,相比之下,从前他对我的那些态度几可算做和颜悦色。

祝永宁,过来。

过来?过哪去?到他身边去吗?

不,不要。

我要和我的小暗卫在一起。

萧景承抬起了手,自他口中漠然吐出放箭两个字,霎时箭雨铺天盖地,围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

宋骁背着我站起来,他低低道:公主,别看。

我不看……我不看……

耳边尽是兵器交接声、血肉碰撞声、人声,我掌心一片黏糯,宋骁的身体忽然颤了一下,我的心也跟着重重颤抖起来。

他中箭了。

我立时掀开了蒙眼的黑布,又一道利箭破空而来,我当即反手抱住宋骁。

祝永宁——!好像是萧景承的声音。

天地间的一切动作都放缓下来了,记忆走马观花从眼前回溯,原来中箭是这种感觉,我轻飘飘抚上宋骁的脸,断断续续问:你……疼不疼?我们一起……

我不知道再醒来是几日后,只知道自己又回到了那座京郊别院。

我发了疯似地问所有人宋骁在哪里,可他们都不会说话。

一个侍女端着汤药走进来,锦卿娘子,喝药了。

我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喃喃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原来永宁公主死了。

太后寿宴当晚,有刺客入宫,永宁公主以身护驾。

我死了?

可我明明活的得好好的,为什么变成了锦卿娘子。

我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身份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紧紧地抓住这个小侍女问:那宋骁呢……我是说……龙七?

她被我抓得生疼,脸上有痛色,神情怯怯的,龙卫听说是死了好几个,侍卫也死了一些,奴婢、奴婢也只是听说……

什么叫死了好几个?

那到底……我的小暗卫……他是死是活?

吃喝皆用木碗,钗环尽去,一切可以伤人的东西都被收了,我被萧景承软禁在这方天地,只有这个叫小莲的侍女陪着我。

伤口被包扎妥当,背上缠着厚厚一层白纱布,随着呼吸一抽一抽的疼。我坚持着要下地,小莲拗不过我,只好掺着我走路,大门口守了带刀侍卫。他们接到的任务是不让我出去,不管我怎么说怎么做,他们都不为所动。最后我以死相逼,一个侍卫终于朝我看了过来,我满怀期待地望着他,结果他朝我劈了一记致人晕厥的手刀。

往后几日,我大半时间都在昏睡。从来觉浅的人,却能一觉入梦十数个时辰,我疑心是小莲送来的汤药有问题,就偷偷把药汁倒进花盆。

果然,这夜小莲在外间沉沉入睡,我却没有半分睡意。我轻手轻脚绕开她,来到院子里。

哑奴已经换了一批,做饭的嬷嬷也不在了,龙七生死难料,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物是人非,只有院里那棵大树还在。

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允许我爬树,每一步都无比艰难,后背的伤口重新撕裂,我分明感到有血珠滚落,却丝毫不觉疼痛,仍然不知疲倦地往上爬。

宋骁,宋骁……

你的公主又在爬树了,这一回,你会接住她吗?

或许上天终于听见我的祈祷,坠落瞬间余光瞥见一缕火焰,我以为是幻觉,可紧紧抱着我的手臂触感又如此真实。

我惊喜地回勾住来人脖颈,你来了?

可是很快察觉出不对,这个人比宋骁更强壮结实。

你是谁?

属下龙三。

龙三……龙三……

那、那大人一定认识龙七吧,他在何处,他还活着吗?

银面具下,那人点了点头。

还活着,还活着,我的小暗卫还活着!

喜悦的泪水迫不及待涌出来,这些天强吊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我双腿一软,正打算坐下好好休息,就听得银面具道:属下冒死前来,公主慈悲,还是让陛下下旨赐死龙七吧。

赐……死……

赐死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还是让陛下下旨赐死吧。

每一个字我都认识,怎么这句话连到一起,我就听不懂了。

脑海空空荡荡,我抬起头,对上他哀戚不忍的眼。

嘴唇张开又合上,浑身上下都在颤抖,我忽然止不住地趴在地上呕吐。

他们对他用刑了是吗?

什么样生不如死的极刑,能让百里挑一的龙卫情愿去死。

好……好……,我回复银面具,本宫知道了。

我不记得那一天到底是怎么走回去的,我只知道我麻木地摇醒了小莲。

娘子?她睡意朦胧,又很快清醒,娘子怎么在这里?啊,您的伤——

我止住她的惊呼。

告诉皇上,我要见他。

萧景承叫我好等,第二天傍晚他才姗姗来迟,他到的时候,酒菜都已经凉了,不过没关系,我知道他不会吃。

我换上往日他最爱的织金挑线纱裙,跪在门口等他。

一只手挑起我的下颌,祝永宁,听说你有事找朕?

求求你……赐死他……

赐死谁?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残破如风箱。

赐死龙七……赐死……宋骁……

萧景承心满意足放开手,我看见他的衣摆打了个转,到椅子上坐下。

你用什么同朕做交易?

全部,我的全部。

上方传来茶盖碰撞声,我猜他在喝茶。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茶盏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

朕不喜欢不干净的东西,赐温泉汤浴,七日后进宫,封嫔位。

此刻我终于知道自己为何有了锦卿娘子这个身份,原来他早就在为我入宫铺路。我俯首在地,眼泪大颗大颗砸在砖石上,谢皇上隆恩……谢皇上隆恩……

绣着金线的玄靴停在我身前,他的声音带着上位者威压。

你哭什么?不愿意?

愿意……愿意,我死死咬着牙,尽量把句子说完整,臣妾……喜不自胜。

他快踏出门槛时,我问他:为什么?

朕说过,你是朕的人。

当天夜里我乖乖吃了药,却依然被一阵心悸惊醒,好像心房里一根骨头断了,我晓得那个地方原是没有骨头的,却仍然止不住地疼。

一颗心生生被剖成两半,小莲被我这突如其来的病症惊到,提着裙子就出去叫侍卫。恍惚里我好像看见了宋骁,他眼里满是疼惜,冲我摇摇头,口型好像是别哭。我伸手碰他,却只穿过一道虚影。

世上再无他!

世上再无他!

我的小暗卫,这一回真的飞走了。

他再也飞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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