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从古至今,哪一个女子口所到自己被封皇后,不是欢欣谢恩的?可是谢雨霖这是什么反应?萧生陌只当自己听错了,又再问一遍:“你方才说什么?”谢雨霖咬咬唇,自他的怀中下来,跪到地上正色道,“皇上,雨霖没有资格为后,请您另择他人吧。”屋内原本暖昧甜蜜的氛围因为她的这句话而瞬间的冷凝。萧生陌看着脆在地上的人儿,明明上一刻两人还缠缠绵绵,但是转眼,两人之间便如同隔着情天恨海一般,触手难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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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
谢雨霖的脸一红。
她小声道:“此事还早呢。”
“不早了,”萧以恒道:“朕登基已五载,至今后宫无子嗣,前几年因为忙于国事倒还能勉强搪塞过去,这阵子已经有老臣在上书了。”
谢雨霖闻言,不由咂舌,她也是看过许多前朝史记的,知道于君王来说,子嗣是十分重的事,但是萧生陌,在谢雨霖心目中,总觉得他十分年轻,父亲这两个字,应该是离他极为遥远的。
想了一阵,谢雨霖轻笑道:“皇上宫中美人那般多,许哪位嫔妃腹中已有小皇子也说不定呢。”
她话落,却被萧以恒幽怨地了一眼,淡淡道:“朕已经近两年不曾临幸过后宫诸妃了,卿儿这是在诅咒朕被人戴了绿帽么?”
“皇上,您是说……?”
谢雨霖闻言,一时心中剧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这怎么可能呢?
昨夜和方才她都亲自感受过了,他的那处明明十分精神、尺寸惊人,且应当是并无隐疾的。
自古食色性也,人之大伦。
连她一个女子都因好奇而自己抚慰过,更不消说他还有那么多妃嫔了,那些可都是他名正言顺的妾室。
到底心中有愧,此刻萧以恒说是这事来也不觉得丢脸,反倒是借机讨好她起来,他对着她小巧的鼻尖亲了一口,坦然承认道:“没错,因为朕爱上了你,就再也不想碰旁人了。”
他说什么?!
谢雨霖蓦地瞪大了眼。
刚才他说已经近两年都未临幸后宫,现在又说是因为爱上她的缘故。
可是……
“皇上,可我那时是男子啊!”
话说到这里,萧以恒又有些小委屈了。他咬一口她小巧的唇,恨恨地道:“这都怪你!若是你早些表露身份,朕何苦要禁欲这许久!”
这话说得让谢雨霖一阵汗颜,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垂睫道:“我怕说了,皇上会治谢家的欺君之罪,皇上您是明君,一直秉公执法,从不徇私的。”
这话倒是颇为中听,萧以恒挑眉,愉悦地笑道:“为了你,朕做一回昏君又有何妨?”
自那日起,不论萧以恒再如何使出浑身解数,床上百般花样也好,床下舌灿莲花也好,谢済璎都坚持自己没有资格为后,两人各持所见,争论无果,于是这事便就此耽搁了下来。
这曰怡逢萧以恒去上早朝,谢雨霖刚刚用过早膳,正在玉露殿院中赏一丛月季,外头忽然有宫女来报,言道芷兰殿的淑妃江氏来了。
谢雨霖闻言,黛眉微蹙,她来宫中已有些时日了,这位淑妃娘娘先前从未来过,今日怎会忽然而至了?
一时也不敢耽搁,忙简单整理衣着,带着兰馨和慧儿去前殿相迎。
刚刚进门,淑妃转眼便到了。
谢雨霖抬眼一瞧,只见这淑妃江海棠年约双十,长相端庄娴雅,椭圆鹅蛋脸,上身着一袭绯色镶菊花补子短袄,祅外罩一件对襟如意纹比甲,逶迤拖地鹅黄色蝴蝶戏花百褶裙,再配着云鬓里的镶珊瑚金步摇,当真是好一个妩媚的丽人!
“民女谢雨霖见过淑妃娘娘,娘娘金安。”
谢雨霖现今尚无名份,于是规矩的行了万福礼。
“哎,妹妹快请起。”
淑妃坐于锦榻上首,招手唤谢雨霖道:“妹妹别拘着了,来姐姐旁边坐吧。",
“是,娘娘。”
谢雨霖方一落座,那淑妃便拉着她的手,仔细地瞧着她。
只见眼前的女子凤眼灵动、秀鼻笔挺、红唇微微上扬,未语先笑,一张脸儿晶莹剔透,说不出的娇俏动人,又带着一丝别的女子少见的英气。
五官在这偌大的后寓中虽不里顶尖,却也十分的特别,凑在一起炅气通人,令人见之忘俗。
淑妃瞧完,心中不禁又羡又很,恨不得立时便要毁去。
但是到底是在宫中历练过多年的老人了,她面上却丝毫不露,只含笑贽道:“好一个美人儿,怨不得皇上这些日子心疼妹妹,姐姐若是男子,只怕也恨不得日日怜爱呢。”
她这话一出,谢雨霖心中瞬间了然,不动声色的微微勾唇。
这位淑妃娘娘表面上是夸她容貌,可实则却是在嫉妒她分了萧以恒的宠爱。
谢雨霖只作不知,含羞带怯地低头道:“谢淑妃娘娘夸奖,民女不胜惶恐。”
淑妃闻言,被她气得一滞!
明明是挟枪带棒的一句话,却宛如轻飘飘打在棉花上一般,当真无趣。
她不由得再看一眼谢雨霖,暗想这女子看着这般灵气,难不成成也是个愚钝之人?
可是一个蠢人,又里如何勾得萧以恒的欢心的?难道当真仅凭一张脸蛋儿?
心中虽百般不解,面上淑妃却又笑道:“妹妹进宫也有些时日了吧?按理说姐姐早就该来看望的,只垦这消息被皇上封得紧,姐姐也是昨夜才得了消息,这不,今日一早,就急忙过来了。”
这这的含义就更为明显了,是在质问雨霖为何进宫那么久了,却不去芝兰殿向她请安。
谢雨霖虽则从未在后宫待过,家中的环境也简单,父亲谢章一直敬重谢夫人,府中既无姨娘,也没有通房,然而好在从小到大书看得多,又在朝为官这几年来,也逐渐学会了听别人的话外之音,此刻自然是明白了淑妃话中的机锋。
于是忙作惺恐状,道:“原该民女去给娘娘您请安的,只是皇上吩咐了,不许民女四处走动,以免惊动了贵人,故而一直迟迟未去,还望娘娘您勿怪。”她这话一说,淑妃瞬间脸色便不好看了。
皇上这哪里是怕她惊动了贵人啊,分明是怕后宫嫔妃们动了他的心肝宝贝。她江海棠也真是想不明白了,她是在萧以恒还是太子的时候,便入东宫成为侧妃的,及至他登基为帝,她便成为了淑妃,入芝兰殿,成为一宫主位,
本来头两年她还担心萧以恒会立后,却没想到,他勤政爱民,于女色上并不耽溺,几年下来,后宫中也就十几位妃嫔,而位份最高的,便属她了。
宫中又无太后,因此这几年她在宫中不可谓不逍遥,说是横着走都不为过。
满宫诸人,谁不巴着她?讨好她?
本以为再熬一两年,她便能登临后座了,却未想到,竟然平地冒出一个谢雨霖!
也不知这狐媚子是使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从不流连后宫的萧以恒竟然为了她己经连着七八日宿在玉露殿了,这还不说,他还一直瞒得紧紧的,生怕别人来找她的麻烦。
江海棠简直是恨得咬碎了银牙,可是她也没忘了今日来的目的,于是又笑道:“妹妹你说的哪里话,自家姐妹,什么请安不请安的。对了,姐姐有一事绐你提个醒儿,妹妹你也入宫有些日子了,也是侍过寝的人了,皇上想是政务繁忙故而忘了,但是妹妹你为了自己将来考虑,可得用点心才好。”
这话,谢雨霖却是听不明白了,遂依着她的话问道:“不知娘娘说的是何事?”
“还能何事!自然是位份的事!妹妹既是谢大人的千金,又是嫡出,按着我朝选秀时的规矩,便不用从答应、常在开始熬了,皇上又这般宠爱妹妹,最起码也得封个贵人才是啊!”
谢雨霖还当何事,原来竟是这个。她若是傻一点,只怕便当真以为淑妃是为自己好了。
可是,她心中却清楚。
自古以来,主动跟君王讨位份的女子,下场都不怎么好。
一个男人若是当真爱你,你不用开口便会将一切都捧到你的面前。
若是不爱,纵然开口,即便得到了,自此以后也是低人一等了。
心中虽清明,但是自不会在淑妃面前表露出来。
皇上,”谢雨霖顾不得在场还有许多的宫人,紧紧地自身后抱着他的背,急道:“我懂了,我都懂了。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事令你伤心了,可是,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想到你会原谅我假扮哥哥的欺君之罪。我跟太后不一样,我不会为了家人背弃你的,真的,我不会……”
她说着说着,心疼他的泪水也紧接而落。
她的童年是在父母兄长精心的爱护下长大的,所以,她无法想象仅仅在一墙之隔的深宫中,他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以前在朝为官时,看他每日端坐在龙椅上,杀伐果断,贤明持重,心中只是惧怕和敬畏。
却从未想过,他亦不过是二十三岁的年轻男子,若无千锤百炼,哪里能修得如今的沉稳和果决?
但这段时日,随着了解越多,她逐渐想明白了。
在情爱上,他跟她一样,都是普通人。
他也会不安,也会担忧,也会恐惧。
她担忧父母兄长的安全,而他担忧的是她不爱他,也会像他母后一样为了家人而舍弃他。
外人只道他拥万里江山,可是又有几人知晓他的孤寂与不易?
看着他挺直冷硬的后背,谢雨霖含泪继续道:“皇上,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爱你,我想同你在一起,不管你放不放我哥哥,我都爱你,对不起,我知道我说这些已经晚了,你要怎样才会相信呢?”
她抽抽噎噎地说着,丝毫不顾谢氏千金的形象,清涕和眼泪交加,都沾染到他雪白的龙袍上。
而萧以恒,却自始至终纹丝不动,似乎完全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
他没有推开她,却也没有给予她任何回应。
“皇上……”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夜风吹得两人的衣袍呼啦作响,就在谢雨霖双脚冻得麻木,在神色黯然地考虑要不要松手之际,面前的萧以恒忽地身形一动,紧接着他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她,淡淡道:“谢雨霖,朕看在你还病着的份上,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留在皇宫,做朕的女人,今后,我们生死与共,一起携手站在最高处看大离万里河山,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一生一世不许离开朕的身边。二、明日一早回谢府,继续当你的谢氏小姐……”
“皇上,我选一!”他话未说完,便被她快速而坚决地打断。
一直以来想要的响应终于得到了,这一刻,萧以恒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低低地道:“你可想好了?答应了,便再也不许更改了。”
“不改,一辈子都不改。”谢雨霖说着,顾不得羞涩,直接踮起脚尖,将他的脖子勾下来,热情地吻上他的唇。
这一刻,两人的心中皆是一样的狂喜与满足。
吻着吻着,萧以恒蓦地将她一把抱起,往内殿走去。
还是方才的房间,可是仅仅过了半刻钟,房内的气氛简直天差地别。
翌日,谢雨霖悠悠睁开眼的时候,萧以恒已经不见踪影了。
她唤来兰馨问道:“皇上呢?”
“回小姐,皇上一早便回承光殿更衣了,此刻应当还在早朝。他走前特意吩咐了,说您昨夜累着了,让我们不必唤您,等您自然醒来。”
闻言,谢雨霖双颊染上一抹羞红,她不自在地点头道:“知道了。”
她竟然忘了,他是每日要上朝的。
扶着酸痛的腰在兰馨的伺候下用了早膳,不多时,李茂全的徒弟小福子前来回禀道:“奴才参见小主,皇上说上午的折子比较多,不能来陪小主了,请您略歇一歇,等他忙完了中午再来玉露殿陪您用膳。”
谢雨霖浅笑道:“多谢公公了。”
“小主,”小福子忙躬身道:“您还是唤奴才小福子吧。”
这位主子现在在皇上的心中是何地位,整个宫中早已经人尽皆知了。
特别是昨夜殿外的那一抱,已经在阖宫上下传得沸沸扬扬。
一时许多宫人都暗暗懊恼,没有早些来巴结。
小福子不禁庆幸,幸好这些日子以来他都听师父的,待谢雨霖恭谨有礼,不曾有任何不敬之处。
谢雨霖是个聪明人,自是看出了这小太监的刻意讨好,于是也不再多说,只让兰馨给了赏钱。
没多久,内务府总管又来了,运来了一堆珠宝、摆件、绫罗绸缎等赏赐,满满的五大箱,谢雨霖规规矩矩地谢了恩,又和兰馨盘点了一遍。
等到这些都忙完,又过了半个时辰,萧以恒便来了。
“民女谢雨霖参见皇上,皇上万岁。”谢雨霖扶着犹自酸痛的腰行礼,刚刚跪下,便被萧以恒一把扶了起来。
“快起来,卿儿,以后没有外人的时候,这些繁文缛节都免了。”
“谢皇上。”谢雨霖盈盈一笑。
他愿意给她荣宠,那她就心安理得的接着。
萧以恒拉着她到锦榻上坐下,也不许她坐另一边,只紧紧把她抱在怀里,一边吻她的唇,一边呢喃道:“卿儿,朕可想死你了。”
谢雨霖看一眼殿内伺候的太监宫女,脸红红地推他,“皇上,还有人在呢。”
萧以恒抬眼扫一眼,他自小生在宫中,一举一动,皆是被人拥簇着,是早已习惯的,倒并未觉得如何,然而见谢雨霖害羞,他便微微一笑,道:“都下去吧。”
“是,皇上。”
等到众人都退了下去,萧以恒环着谢雨霖的腰,含笑问道:“朕上午让人送来的东西,你可喜欢?”
谢雨霖想到那五大箱子里的各类珍品,笑道:“我很喜欢,谢皇上。”
萧以恒最喜欢她这般乖乖巧巧的模样,忍不住捏捏她的秀鼻,道:“跟朕还客气什么!”
话落,又接着道:“今日一早,朕已经让东厂放谢欺程回去了,你放心,他这些日子未曾受一丁点儿苦。朕派人去拿他,只是听说你要嫁给沈彬,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阿落,我知道。”
她既然知晓了他的心,便也就相信他绝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来。
更何况,谢欺程与景王之间原本就无勾结,此事一查便知,他是明君,不会真的因私废公的。
“你明白便好。”萧以恒又忍不住轻轻地啄吻她。
美人在怀,明眸皓齿,幽香醉人,他吻着吻着,便忍不住心旌摇曳起来。
今天则是不同,他能感觉到谢雨霖的用心。
她是真心想让他舒服的。
一时给两人清理完毕,他拥着谢雨霖重新在榻上坐下,柔声道:“准备一下,明日你先回谢府,然后等着朕的册后诏书。”
之所以让她住进玉露殿,但又没有给予任何封号,便是为了给她最高的。
能有资格和他并肩携手,站在云巅之上的,唯有中宫皇后。
萧以恒本以为这话说完,谢雨霖会诧异、会展颜、会惊吓。
却万万没想到,方才还柔顺地躺在怀中的人儿忽地一僵,片刻后,她方抬眸与他道:“皇上,您不能封我为后。”
从古至今,哪一个女子口所到自己被封皇后,不是欢欣谢恩的?
可是谢雨霖这是什么反应?
萧生陌只当自己听错了,又再问一遍:“你方才说什么?”
谢雨霖咬咬唇,自他的怀中下来,跪到地上正色道,“皇上,雨霖没有资格为后,请您另择他人吧。”
屋内原本暖昧甜蜜的氛围因为她的这句话而瞬间的冷凝。
萧生陌看着脆在地上的人儿,明明上一刻两人还缠缠绵绵,但是转眼,两人之间便如同隔着情天恨海一般,触手难及。
“谢雨霖,你可是后悔了?”他语带凉意问道。
他早就知道她不是贪图荣华富贵之人,皇后的宝座凤印,于天下间任何的女子来说都是无上的殊荣,但她谢雨霖却未必放在眼里,毕竟在那宫墙之外,有万千广阔世界,而墙内,是黄金铸就的铁笼,这一点,他萧生陌一直比任何人都清楚。
熟料,只见谢雨霖揺头道:“皇上,雨霖不后悔,清理昨天说过,愿在宫中一生一世陪伴皇上,只是……”
她的目光中,有深深的痛楚与自我厌弃,“只是什么?”
“皇上,您别问了,雨霖不能说。”
萧生陌咬牙,这小女子,当真是他天生的克星,“说,朕恕你无罪。”他淡淡道,语气中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君王之威,见他这般,谢雨霖又是纠结了片刻,方继续道:“只是,自我大离建朝以来,历代皇后,无不德行兼备、母仪天下,为天下女子表率,而雨霖却已经是不洁之身,实在无颜忝居高位……”她后面再说了什么,萧以恒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此刻满脑子只有她方才那句话,在耳畔嗡嗡作响。
不洁之身……她说自己是不洁之身……
“谢雨霖!”
萧以恒气得双眸骤红,他一下子便站了起来,长臂一挥,将软榻上的枕头全都掀至地上,看着犹自跪在地上的人,厉声问:“那个男人是谁?”那日他们在郊外时,谢雨霖是初次,那么便是之后两人分开的那段时间了。是谁?到底是谁?!
莫不是……沈彬?
瞬间,大离的君主心中杀机顿闪。
正震怒间,却听谢雨霖急道:“不是沈公子!是一个刺客,雨霖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不知他是何来历……”说着说着,她面上全是难堪,终究忍不住,
一共对我用强了两次,一次是在玉露殿的浴室,还有一次是在我的寝房内。他武力高强,我不是他的对手,本想着一死了之的,可是,我既放心不下家人,更担心他会伤害到皇上。所以才一直忍辱,只盼着什么时候将他抓住。”随着她说完,萧以恒一下子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满腔的怒火,全都消失殆尽。
不仅消失了,并且,他现在还有些暗暗的心惊和好之后,他早就将前两次假扮他人来引诱她的事忘到脑后了。
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坦诚,就这般亲口告知了他。
一时间萧以恒心中转了无数个念头,想要告诉她自己就是那个刺客,可是话到嘴边,到底还是不敢。
他们才和好,他可不想她因此又怨怪他。想来想去,竟想不出什么别的法子。
他心中暗暗叹气,也顾不得别的了,忙将谢雨霖一把自地上抱了起来,边给她拭泪,边柔声道:“是朕刚才语气太重了,既是被人强迫,那便不是你的错。”谢雨霖脸上泪痕斑斑,一双眸子泛着盈盈水光,可怜又动人,听完萧以恒的话,她没有那般自责了,但是对于立后之事,却仍旧十分坚决。“虽不是我的错,可是,我也无颜再位列中宫了。”
“这……”
萧以恒面上皱眉沉思,实则心中已经翻江倒海。
第一次,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当日,他怎么会做出这般匪夷所思的事来呢?
堂堂的一国之君,为了跟自己心爱的女人置气,竟然假扮他人来偷香,这事一旦传出去,只怕要令全天下耻笑。
“唉……”萧以恒忍不住又再次长长叹气,他抱着谢雨霖柔柔地哄道:“这事也没有旁人知晓,不妨事的。你如果因为这个原因不做皇后,那将来咱们的皇子如何承袭皇位?”
皇子……
谢雨霖的脸一红。
她小声道:“此事还早呢。”
“不早了,”萧以恒道:“朕登基已五载,至今后宫无子嗣,前几年因为忙于国事倒还能勉强搪塞过去,这阵子已经有老臣在上书了。”
谢雨霖闻言,不由咂舌,她也是看过许多前朝史记的,知道于君王来说,子嗣是十分重的事,但是萧生陌,在谢雨霖心目中,总觉得他十分年轻,父亲这两个字,应该是离他极为遥远的。
想了一阵,谢雨霖轻笑道:“皇上宫中美人那般多,许哪位嫔妃腹中已有小皇子也说不定呢。”
她话落,却被萧以恒幽怨地了一眼,淡淡道:“朕已经近两年不曾临幸过后宫诸妃了,卿儿这是在诅咒朕被人戴了绿帽么?”
“皇上,您是说……?”
谢雨霖闻言,一时心中剧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这怎么可能呢?
昨夜和方才她都亲自感受过了,他的那处明明十分精神、尺寸惊人,且应当是并无隐疾的。
自古食色性也,人之大伦。
连她一个女子都因好奇而自己抚慰过,更不消说他还有那么多妃嫔了,那些可都是他名正言顺的妾室。
到底心中有愧,此刻萧以恒说是这事来也不觉得丢脸,反倒是借机讨好她起来,他对着她小巧的鼻尖亲了一口,坦然承认道:“没错,因为朕爱上了你,就再也不想碰旁人了。”
他说什么?!
谢雨霖蓦地瞪大了眼。
刚才他说已经近两年都未临幸后宫,现在又说是因为爱上她的缘故。
可是……
“皇上,可我那时是男子啊!”
话说到这里,萧以恒又有些小委屈了。他咬一口她小巧的唇,恨恨地道:“这都怪你!若是你早些表露身份,朕何苦要禁欲这许久!”
这话说得让谢雨霖一阵汗颜,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垂睫道:“我怕说了,皇上会治谢家的欺君之罪,皇上您是明君,一直秉公执法,从不徇私的。”
这话倒是颇为中听,萧以恒挑眉,愉悦地笑道:“为了你,朕做一回昏君又有何妨?”
自那日起,不论萧以恒再如何使出浑身解数,床上百般花样也好,床下舌灿莲花也好,谢済璎都坚持自己没有资格为后,两人各持所见,争论无果,于是这事便就此耽搁了下来。
这曰怡逢萧以恒去上早朝,谢雨霖刚刚用过早膳,正在玉露殿院中赏一丛月季,外头忽然有宫女来报,言道芷兰殿的淑妃江氏来了。
谢雨霖闻言,黛眉微蹙,她来宫中已有些时日了,这位淑妃娘娘先前从未来过,今日怎会忽然而至了?
一时也不敢耽搁,忙简单整理衣着,带着兰馨和慧儿去前殿相迎。
刚刚进门,淑妃转眼便到了。
谢雨霖抬眼一瞧,只见这淑妃江海棠年约双十,长相端庄娴雅,椭圆鹅蛋脸,上身着一袭绯色镶菊花补子短袄,祅外罩一件对襟如意纹比甲,逶迤拖地鹅黄色蝴蝶戏花百褶裙,再配着云鬓里的镶珊瑚金步摇,当真是好一个妩媚的丽人!
“民女谢雨霖见过淑妃娘娘,娘娘金安。”
谢雨霖现今尚无名份,于是规矩的行了万福礼。
“哎,妹妹快请起。”
淑妃坐于锦榻上首,招手唤谢雨霖道:“妹妹别拘着了,来姐姐旁边坐吧。",
“是,娘娘。”
谢雨霖方一落座,那淑妃便拉着她的手,仔细地瞧着她。
只见眼前的女子凤眼灵动、秀鼻笔挺、红唇微微上扬,未语先笑,一张脸儿晶莹剔透,说不出的娇俏动人,又带着一丝别的女子少见的英气。
五官在这偌大的后寓中虽不里顶尖,却也十分的特别,凑在一起炅气通人,令人见之忘俗。
淑妃瞧完,心中不禁又羡又很,恨不得立时便要毁去。
但是到底是在宫中历练过多年的老人了,她面上却丝毫不露,只含笑贽道:“好一个美人儿,怨不得皇上这些日子心疼妹妹,姐姐若是男子,只怕也恨不得日日怜爱呢。”
她这话一出,谢雨霖心中瞬间了然,不动声色的微微勾唇。
这位淑妃娘娘表面上是夸她容貌,可实则却是在嫉妒她分了萧以恒的宠爱。
谢雨霖只作不知,含羞带怯地低头道:“谢淑妃娘娘夸奖,民女不胜惶恐。”
淑妃闻言,被她气得一滞!
明明是挟枪带棒的一句话,却宛如轻飘飘打在棉花上一般,当真无趣。
她不由得再看一眼谢雨霖,暗想这女子看着这般灵气,难不成成也是个愚钝之人?
可是一个蠢人,又里如何勾得萧以恒的欢心的?难道当真仅凭一张脸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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