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赵元祁颇为无奈地看了杨云亭一眼,最后又被她一脸期许给气笑,“是不是真心,你不清楚吗?倘若不真心,我又何苦走这一遭?毕竟跑了一正妃还有两侧妃呢?
如果实在意难平,那也无妨,大不了再寻一些与你相仿的女子纳为妾侍。莺莺燕燕环肥燕瘦间总能有令我称心如意的吧。”
还想着那两侧妃?还想纳妾?杨云亭气得一脚踢过去,赵元祁也不躲不避的,“怎么不躲?”
赵元祁摇了摇头,而是按她的肩,低头目光直直地看着她,不容她闪避,目光深邃摄人心魄,似是要望进她心底,“我的心,你清楚了吗?”
杨云亭默了一下,心中纷乱不已,分明是自己挑起的,却又把自己给绕进去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哎!”她挣开赵元祁,踢了踢散落在地上的小石子,闷闷道:“我本来也有些喜欢你的,但是……”
赵元祁先是一喜,听她后面的话,立马皱眉打断,气道:“没有但是!你就是喜欢我!”像个小孩子一样,霸道且又无赖!
杨云亭她上下打量了赵元祁一眼儿,然后悠悠地说道:“这几天我看你弱不禁风,肩不能扛的,又不会取火烤肉,更别说……”
赵元祁听得满头黑线,看她越说越有劲儿,赶紧就扯着她手说:“我不听我不听,你就是喜欢我。”
杨云亭才不会被他这小招数骗了去,被人打断十分不悦,她气道:“对,我喜欢你,那你是打算让我照顾你一辈子?每天你出门我送伞?归家我为你煮羹汤?兄弟伙来了我招呼?还得为你暖床窝生儿育女?”
这下赵元祁就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张了张嘴想说“相夫教子,生儿育女,女人不都这样吗?”但是怕挨打给生生憋回去了!
杨云亭本就随口一说,却不曾想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越想这场还未临的婚姻问题太多了,正值大好年华的她太不值了。
而后长枪短炮地又对准了赵元祁,“我烤得一手好肉,耍得了长枪,斗得了贼人,家中父兄俱是京中才俊,别的不说,养我一介女子还是绰绰有余吧?那我又何苦要依附着你而生?”
说完,杨云亭一脸忿忿地看着他,像是气红眼的小兔子一般。
面对杨云亭的诘问,赵元祁他支支吾吾地半天都说不出半句话来。
一半是被杨云亭说懵了,另一半就是他也真的自己好像挺对不起她的,不会甜言蜜语讨人欢心,身体也不好不能为她保驾护航,出身在皇家却无权无势的不能给她一个简单的生活环境……如此种种他都不是她的良人!
杨云亭再进一步,踮起脚,双手套着他的脖子,逼视着他,“你说,你能给我什么?”
那女儿的清香萦绕在他鼻端,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面庞上,清丽的面容,粉嫩的唇,还有那灼灼地目光……
赵元祁一边心神动漾,一边又羞怒不已,滚了滚喉结,他才期期艾艾地说:“我不会拘着你的,就像那日我们说的,成婚后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杨云亭白了他一眼,又双手用力把他往下拉了些,额头贴着他额头,质问道:“所以,你也觉得我们还是分道扬镳各不相干的好?”
赵元祁被逼得满头大汗,想让杨云亭松开他些,可他又想着能有什么意外发生,他轻轻得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
杨云亭不依不饶,“那你什么意思?致力于当我的累赘?”再次逼问他:“所以说,你能给我什么?”
由于靠得太近,他呼吸间全是她的气息,而她说话间那绵软的唇轻轻扫着他的唇,不痛不痒,却要人性命。
心猿意马间,而他却又不得不思考着她的问题,他能给她什么?能给她什么?好像什么都给不了。
她想要的就是简简单单的生活,陪她一起闹,陪她一起疯,陪她浪迹天涯,没事和她对两招……
而这些,他都做不到。那做不到就该放弃吗?
迟迟没有个回答,而杨云亭却慢慢松开了他,望着他的目光似是有些失落。
赵元祁顾不得那么多了,先搂了她的腰,压过去亲了几口,在她的唇上反复碾压,而后退开,他说:“小九儿,你看我这皮囊如何?”
杨云亭两颊嫣红,月光下明媚动人,她望着他,“你想色诱?”
赵元祁灿烂一笑,又亲了上去,“哎呀,被识破了!”而这次只是蜻蜓点水般快速结束,“如你所说,我是个没用的,什么都给不了你,但我会慢慢去给你拼个挣个好结果,不论这一世如何我都是你的倚仗。你胡作非为,我为你善后,你杀人灭口,我替你毁尸灭迹……”
杨云亭开始听着还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再听后面一头黑线,气得跺脚,“喂,你能不能说些好听的?”
明明明月流水清风的,非要扯杀人放火……
赵元祁立刻笑了,拉住她的手摩挲着问,“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杨云亭气骂一声,“傻!”而后反握着他的手。
两人相视一笑,赵元祁松开她的手改为搂着她的腰,杨云亭轻轻地靠着他的肩,两人都静默不语,两人脸上都是笑意浓浓。
许久,赵元祁说:“小九儿,你一切放心,一生一世只一人我不会食言的。”
杨云亭默了一下,道:“前二十年,我有家族在,你不敢。后面的几十年……”
她停顿了一下,赵元祁低头看着她,“后面几十年你当如何?”
杨云亭眼睛一眨,朗笑着说:“那个时候孩子们也长大了吧?你也不敢!”
“孩子?”赵元祁也跟着笑了,反复琢磨着她的话,“还不止一个,这话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又趁其不备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谢谢小九儿!”
杨云亭……举起手想打他,最后却是轻轻落下,“别得寸进尺!”
……
等两人回客栈都大半夜了,杨云亭轻手轻脚的倒了茶喝了准备上床,而一道火光亮了起来,火光里是影香那忽明忽暗的脸,“看来六殿下的嘴是沁过蜜糖的,这顷刻间咱们的九小姐就芳心暗许娇羞待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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