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战北寒黑沉着脸,锐利寒彻的眸光扫过萧令月母子,很快又落到寒寒身上,咬牙怒道:“长本事了?在这乱叫什么!”“爹爹,你怎么也在这儿?”寒寒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讶。抱着萧令月不撒手的北北,闻言也朝战北寒看了过去。面具下沉静乌黑的大眼睛,微微睁大了。这个人……就是寒寒的爹爹?“你才看到本王吗?”战北寒怒极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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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时辰的贺寿礼单,念得管家口干舌燥。
宾客们一个个起身祝寿,老侯爷也笑容满面的一一道谢,宴会上的气氛很快热闹起来,欢声笑语连天。
念完了宾客寿礼,接下来就轮到重头戏,沈家子孙对老侯爷的献礼了。
这本应该由沈志江亲自出面,带领子女献上寿礼。
但是现在……他正满头是血的躺在后院呢!
根本起不来身,只好让管家代为效劳,送上了精心准备的寿礼。
宾客们通情达理,也不点破,纷纷陪着笑脸恭维,让老侯爷满脸的笑容一直没下去过。
沈玉婷笑吟吟地站出来:“孙女祝祖父长寿安康,岁岁年年喜乐康健!”说着,便磕了三个头。
“好好好!”老侯爷笑得合不拢嘴,“知道你孝心,快起来吧!”
沈玉婷抬起头,嗔怪道:“祖父,孙女的寿礼还没献上呢。”
老侯爷笑道:“知道你孝顺,祖父不收礼也一样的开心。”
“那可不行!”沈玉婷娇俏的逗趣道,“为祝贺祖父的寿辰,孙女特意花了一年的时间准备寿礼,只盼着讨祖父开心,博祖父一笑呢!”
“哦,你准备了什么?”老侯爷来了兴致。
其他宾客们也好奇地看过来。
沈玉婷站起身,从丫鬟手中取出一卷绣图,甜甜笑道:“孙女亲手绣成的《八仙贺寿图》,希望祖父喜欢!”
说着,她手一抬,与丫鬟一人一边缓缓拉开绣图卷。
霎时间,犹如满堂生辉。
“好精妙的绣工!”有些宾客惊叹一声。
长达两米的绣布上,一针一线精心勾勒出八仙贺寿的图案,配色精彩绝伦,人物栩栩如生,绣工精致得堪比皇家绣娘,一展开就仿佛有仙气弥漫,专为贺寿而来。
“二小姐实在太有孝心了。”
“这么大一副贺寿图,没个一年半载的辛苦只怕是绣不出来的。”
“是啊,最难得的就是这份孝心!”
众人纷纷称赞不已,对沈玉婷的好感一下子提升不少。
孝顺本就是美德,无论出身如何,有孝心的人总是会让人高看一眼。
老侯爷亲自起身走到绣图前:“玉婷,这真的是你亲手绣的?”
“当然啦,为祖父准备的寿礼,孙女哪敢让别人插手?这每一针每一线,都是孙女对祖父的祝福,只盼着有仙人贺寿,祖父能福寿绵长,日日康健呢!”
沈玉婷挽着老侯爷的手,满嘴甜言蜜语。
“哈哈哈,好一个贴心的孙女!”老侯爷被哄得开怀大笑。
满厅的宾客夸赞连连,气氛一下子被捧上高点。
沈玉婷心满意足的接受众人的夸赞,随后笑吟吟地道:“孙女这不过是雕虫小技,算不得什么!三妹才是真正的府中嫡女,又多年不在祖父身边,第一次为祖父贺寿,也不知道精心准备了什么样的寿礼?”
说着,她朝萧令月一笑,无辜地说:“不如,三妹给大家开开眼吧?”
这话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萧令月。
萧令月心里冷笑。
沈玉婷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前面刚吃了亏,这就开始报复回来了。
听听她说的话,又是府中嫡女,又是第一次为老爷子贺寿。
看似是无心之言,其实却是恶意的捧杀!
她把萧令月推到一个高高的位置上,如果萧令月拿不出像样的寿礼,或者是比不过她的寿礼,那萧令月的处境就非常难堪了。
最重要的是,人人都知道“沈晚”是在乡下长大。
回府的路上还遇到了劫匪杀人。
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哪还顾得上准备寿礼?
沈玉婷心里得意极了,她不信沈晚能拿出比她更好的寿礼,这个暗亏她吃定了!
萧令月平静地站起身:“我自幼在乡下长大,比不得二姐在府里养尊处优,见惯了好东西。只怕倾其所有为祖父准备的寿礼,祖父见了也会觉得粗鄙不堪,上不了台面。”
沈玉婷一听,抢着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觉得祖父嫌贫爱富吗?”
萧令月语气无辜:“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实话实说。”
乡下能有什么好东西?
就算有,在堂堂侯府的富贵面前,也算不了什么。
老侯爷不悦的的皱起眉头:“既然是寿礼,老夫看的也不是价值,只论心意而已。”
“三妹,这下你可放心了吧?”沈玉婷不怀好意地笑道,“祖父向来只看重心意,你就算拿不出太好的礼物,心意到了也是可以的,常言道礼轻情意重嘛!”
说得好听!萧令月心中冷笑。
寿礼的价值还可以衡量。
但是心意这个东西,却是说不准的,尽不尽心还不是老侯爷说了算?
老侯爷现在看她一万个不顺眼,要不是碍着太子殿下的面子,只怕都恨不得将她一脚踢出去了。
“二姐就这么想看我的礼物吗?”萧令月幽幽问道。
“三妹,我也只是好奇!”沈玉婷咄咄逼视着她,“你在乡下这么多年,能够回府,也是托了祖父的福气!他老人家难得一次寿辰,作为嫡出的孙女,你怎么也该送上一份心意吧?”
“那……好吧!”萧令月状似为难地想了想,一脸歉意地看着老侯爷。
“祖父见谅,孙女在乡下过得清苦,实在是囊中羞涩,做不到像二姐这样奢靡富贵,用金丝拈线给您绣寿图!我能想到的有新意的寿礼只有一件,还请祖父不要嫌弃。”
沈玉婷:“……”
老侯爷冷淡地说:“只要是心意,自然不会嫌弃。”
几句对话下来,众人的好奇心都被勾起了。
知道三小姐在乡下长大,很穷,她所谓的有“心意”的寿礼,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太子推了推身边的翊王,压低声音问:“会是什么?”
“?”翊王殿下莫名其妙,“我怎么会知道?”
“真不知道?那你猜猜。”太子信任地看着他。
战北寒:“……”
不想理会莫名其妙的亲哥,战北寒端起茶盏,低头饮茶。
太子问不出来,心里直痒痒,只好端起茶杯慢慢饮。
萧令月往大厅外看去:“祖父请看,我的寿礼已经来了!”
老侯爷、沈玉婷以及满堂的宾客们下意识看去。
只见大厅门口,两个身高相仿的小家伙一起走了进来。
左边的男孩披着雪白的绒毛斗篷,脸上戴着精致小巧的面具,只露出一双乌黑沉静的眼睛。
他行动优雅,举止矜贵大方,不紧不慢地走进大厅,手里捧着一个寿匣。
右边的男孩身高、年纪和他差不多,却是一身紧身的黑色劲装,穿着小靴子,眉目精致俊秀,眼睛又大又圆,一双酷似亲爹的剑眉英气勃勃,笑眯眯地拽着斗篷小男孩的衣袖,像个黏皮糖一样跟着他不放。
看到两个小家伙出现,太子、襄王、成王以及不少勋贵们,蓦地睁大了眼睛。
等等……
这个孩子不是……?
“咔嚓!”翊王殿下手里的茶杯裂开了。
茶水滴滴答答流下来。
战北寒毫无察觉,冷森森的目光盯着大厅中间的寒寒。
两个小家伙走到老侯爷面前。
北北开口道:“祝外曾祖父大寿安康!”
寒寒见状,立刻跟着说:“祝外曾祖父万事如意!”
太子:“……”
战北寒:“……”
襄王一口茶“噗!”地喷了出来,呛得要死要活。
成王一张脸都扭曲了。
不少曾经见过寒寒的勋贵朝臣们,纷纷露出惊悚的表情。
这是……什么情况?
翊王府的小世子,管沈老侯爷叫……外曾祖父?
老侯爷也惊呆了!
但他震惊的不是寒寒的身份。
而是这两个小家伙的称呼。
外……曾祖父……
老侯爷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们管我叫什么?”
他一个连孙子都没有的老人,竟然还有听到“曾祖父”的一天,这真的不是他幻听了吗?
“外曾祖父,我叫北北,我代替我娘亲给您老人家祝寿,希望您身体康健,岁岁如意。”北北软软地说,然后捧起寿礼匣子,“这是北北和娘亲送您的寿礼,希望您喜欢。”
老侯爷神情恍惚地接过来:“……”
“外曾祖父!”寒寒笑盈盈地说,红润精致的小脸格外讨喜:“我叫寒寒,是北北的哥哥,我跟他一起替娘亲给您祝寿,您长命百岁呀!”
“你,你们两个……娘亲是……”老侯爷的话都说不完整了。
因为情绪冲击太大,他也没注意到,寒寒和在场的某个人长得特别像。
萧令月笑着走出来。
“娘亲!”
“娘亲~”
两个小家伙欢庆鼓舞一般扑过来。
萧令月一手一个接住,摸摸他们的小脑袋,笑着对老侯爷说:“这是我的儿子,祖父第一次见他们,只怕有些陌生。”
太子以及众多宾客:“……”
战北寒额头青筋突突的跳,手里的杯盏彻底崩碎,哗啦碎了一桌!
襄王、成王以及同桌的勋贵们绷紧了头皮,大气不敢喘。
心里疯狂腹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翊王殿下跟这位三小姐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你的儿子?”沈玉婷尖叫起来。
她先是大受震撼,难以置信,随后就是一阵狂喜:“你竟然有儿子了!”
“对。”萧令月直接承认。
“沈晚!你一个侯府千金,竟然在乡下与人私通!生下了这种见不得人的野种,竟然还敢大摇大摆的带回府里,你还有没有半点廉耻了!”沈玉婷抬手指着她,声音尖锐地斥责。
萧令月眼神幽冷:“你说谁是野种?”
战北寒、太子同时眸光一寒。
襄王无语的扶额。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女人!
每句话都能精准踩中雷区。
沈玉婷找死不自知,指着萧令月身边的两个孩子:“他们不就是野种吗!”
“啪!”萧令月一耳光直接甩过去。
“啊……”沈玉婷被扇得踉跄几步,半张脸直接红肿起来。
“你竟然敢打我!”沈玉婷捂着脸,愤恨又不敢置信。
“你再敢侮辱我儿子一句,我活撕了你的嘴!”萧令月目光森寒。
“你!”沈玉婷抬手想打人,手扬一半她又怂了。
这贱人可是能活捉土匪的,她肯定打不过她。
沈玉婷转头就哭着找老侯爷告状:“呜呜,祖父,您要给我做主啊!我不过说了一句实话,她竟然当着您的面这么打我!”
老侯爷顾不上她的哭诉,严厉地看着萧令月:“你儿子是怎么回事?”
萧令月既然敢带北北回府,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北北虽然没有爹爹,但她却不想让人误以为北北是私生子,因此看不起他。
萧令月直接拿出了一张陈旧的婚书:“祖父,我五年前就已经嫁人了。”
“什么?”老侯爷大惊失色。
“我的夫君姓萧,五年前他救了我一命,为报救命之恩,我便嫁给了他。这是我与他的婚书。”萧令月面不改色地说道。
在北秦国,婚书是证明夫妻关系必不可少的东西。
由官府签发,上面盖着官印。
萧令月这张当然是假的。
她的伪造技术十分精湛,所以也不用担心被看穿。
北秦国重视恩情,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为了报恩而嫁人并不可耻,只会让人觉得她重情重义,对北北也会高看一眼。
老侯爷震怒地质问道:“五年前的事情,侯府怎么不知道!”
“我曾经给府中传过信,向父亲、祖父禀明这件事,但是却没有收到回信。我以为祖父和父亲并不反对,所以就嫁了。”萧令月神情无辜,瞎编的假话说得跟真的一样。
老侯爷更加愤怒了:“胡说八道!我从来没见过你的信!”
“怎么会!”萧令月一脸惊讶:“我确实寄信了,当时府里的内务是谁在管?难道没有告诉祖父吗?”
老侯爷僵住:“……”
自从“沈晚”的生母病逝后,南阳侯府就没有正室夫人。
整个侯府的内务权都掌握在华姨娘手里。
她早就恨不得“沈晚”死在外面,就算收到信也只会一把火烧了,不会告诉任何人。
这就是死无对证。
如果在这点上追究下去,责任不在“沈晚”,而在华姨娘身上!
但华姨娘有孕在身,刚刚还差点小产,就算追究出来又能怎么样?
老侯爷脸色阴晴不定。
满堂的宾客都被这意想不到的情况震住了。
“沈晚”竟然嫁人了,那她和镇北侯府的婚约怎么办?
老侯爷还指望着“沈晚”嫁过去,能笼络住镇北侯府,好好提携一下不成器的儿子呢。
现在全泡汤了!
当着满堂宾客的面,老侯爷满腔的怒火发不出来。
他怀疑沈晚是骗他的,两个孩子也未必是她亲生的,说不定是她收买来演戏给人看的呢?
老侯爷疑心病发作:“婚书给我看看!”
“您请。”萧令月直接奉上。
老侯爷劈手夺过婚书,展开匆匆扫了一眼,脸色更加难看了。
沈玉婷也顾不上哭诉,捂着脸凑过来一看。
上面不仅写着年月日,还盖着清楚的官印,怎么看都是真的。
沈晚……居然真的把自己嫁了……
堂堂一个侯府嫡女,竟然无媒无聘……随随便便的嫁给了一个乡下庄稼汉!
那一瞬间,沈玉婷有种放声大笑的冲动!
嫁得好!
像她这种贱人,就只配嫁给乡下庄稼汉,一辈子卑躬屈膝,烂在泥里永远爬不出头!
身为嫡女又如何,还不如她这个庶女呢!
女子出嫁,本就是妻凭夫贵。
她找了个乡下庄稼汉当夫君,这辈子注定就是卑微到死,永远都比不过她!
沈玉婷兴奋极了,狠狠掐着掌心,免得自己笑出声。
老侯爷看到婚书,再也压不住满腔怒火,猛地将婚书砸了过去:“沈晚,你好大的胆子!无媒无聘,竟然敢私自嫁人,还生了孩子!你知不知道你是有婚约在身的!”
萧令月接住婚书,露出茫然的表情:“婚约?什么婚约?”
“你和镇北侯府的婚约!”老侯爷怒气冲天!
“祖父,我三岁就被送到乡下,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婚约的事,现在才说,你不觉得太迟了吗?”萧令月平静冷淡地问道。
之前那么多年不提婚约,把一个三岁小女孩独自丢在乡下不管不顾。
现在需要她嫁人联姻,给家族谋好处了。
就把人接回来,当成联姻工具一样利用。
沈家可真是“疼”女儿啊!
“你!”老侯爷气得直发抖。
“祖父,您消消气!既然事情已成定局,您气坏了身子也没用啊。”沈玉婷假意劝道。
“好,好!既然你已经嫁人,孩子都带回来了,那你的丈夫呢?”老侯爷强忍下怒气,眼露凶光。
“沈晚”再怎么样也是侯府嫡女,身份摆在这。
老侯爷绝不允许她拉低沈家门楣,嫁给一个不知是阿猫阿狗的野男人。
他宁愿让她进尼姑庵,守一辈子的活寡!也好过她嫁给乡野村夫,丢人现眼!
萧令月看出了老侯爷的杀心,讥诮地说:“他死了。”
老侯爷:“……”
满厅所有人再次被震住了!
原来,这位三小姐不仅已婚有子,还是一个……丑寡妇?
一时间,无数欲言又止的目光,看向了翊王殿下。
“死了?”老侯爷先是一愣,没想到是这种回答。
随即,他心生怀疑:“怎么死的?”
“他是大夫,在北北快要出生的时候,他上山采药,不小心滑落山崖,找到的时候已经……”萧令月随口瞎编,脸上露出一抹黯然。
众人心里不禁想,这三小姐的命真是不好!
长成这个模样,能嫁出去就不容易了,偏偏还年轻守寡……
“你丈夫真的死了?”沈玉婷激动地追问。
“嗯。”
“真是可怜,活活摔死了呢!”沈玉婷幸灾乐祸地说:“当初爹爹就说你八字不好,克父克母,没想到竟然还克夫!成亲不到一年丈夫就死了,你这以后可怎么过啊!”
“这不就带着孩子回娘家过了吗?”萧令月淡定地说道。
沈玉婷张口想反驳:“哪有出嫁女……”守寡回娘家的?
萧令月打断她的话:“侯府如此富贵,二姐你一个庶女都能用金丝绣画,我好歹是府中嫡女,不至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吧?”
沈玉婷被噎住了。
“对了,听说我娘当初嫁进侯府时,嫁妆可不少!现在我都成婚嫁人了,侯府是不是该把我娘的嫁妆还给我?我这里还有名单呢。”
萧令月继续说,作势就要拿名单出来。
沈玉婷脸色大变,急忙往后退:“什么嫁妆?我可不知道!”
其实她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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