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小编今天给大家带来小说《云初念萧云祁》,小说讲述了云初念萧云祁两人之间的恋爱感情史,内容精彩情节多变,作者文笔精深。值得阅读,简介:萧云祁回到碎玉轩。推开门,仿佛每一处都充满着云初念的气息。他绕房间一周,走进床榻边上,忽然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目光落到床幔上的垂落香囊上,萧云祁将香囊摘下来,轻轻嗅了嗅,解开了香囊的绳索,赫然倒出来几片干花瓣。萧云祁目光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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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寝房。
云初念安静睡着,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哀愁的苦吟:“昭儿……”
她骤然睁眼,睡意褪散无影。
“昭儿,别走。”
身侧的萧云祁还在梦魇中痛苦不已。
云初念手心下意识攥紧,眼底的挣扎一闪即逝,随即转身轻拍着萧云祁的背。
“我在。”
他们这样周而复始的对话,从红妆喜烛开始,从未有过一天停歇。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和声音,萧云祁脸上的痛苦神色淡了下来。
云初念却睁着眼眸凝视床顶的黛青床幔,毫无一丝睡意。
即便在洞房花烛夜第一次听见时, 她曾痛彻心扉过。
但三年过去,已然麻木。
都说云府的双生花,姐姐温柔可人,妹妹钟灵毓秀。
可自从云昭死后,自己这个不受宠的妹妹,被迫活成了她的样子。
就连幼时喜欢的郎君,爱的也是她。
翌日。
临出府门前,云初念将萧云祁送上马车.
她不顾旁边还有下人随从,问道:
“云祁,你可爱我?”
萧云祁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 爱你如初。”
豪无迟疑的回应,透着满满的深情。
可她却心如明镜。
萧云祁不过是在透过她,对另一个人深情款款。
“我也爱你。”云初念轻声回应道。
只是她的话音刚落,萧云祁便匆匆上了马车。
不知是不愿听,还是刻意避之。
看着马车渐渐驶远,云初念转身时忽然头晕目眩,跌倒在地。
再醒来,是在仁心医馆。
老大夫把着脉,神色凝重。
“姑娘,老夫观你脉象,怕是已中毒有三年之久,恐命不久矣啊。”
云初念大脑一片空白,久久没有回过神“我这儿有缓解毒症的至寒药,虽能延续寿命,但伴随的噬心之痛却能将人折磨半死。”
从医馆出来,云初念站在拱桥之上眺望远方,眼神空荡。
半晌,她下定决心,来到了安心寺。
赵氏一身素白衣裳,正在伏案执笔作画画上一大一小两个女子,似是母亲牵着小孩。
云初念眼神黯淡了几分:“娘。”
赵氏抬头,平静的眸底骤然浮现一抹欣喜之色。
“昭儿!我的昭儿又瘦了…..”
云初念呆呆地愣在原地,只觉被母亲握
住的手一片冰凉。
“娘,我是云初念,不是云昭。”
赵氏脸色一变,大声呵斥:“昭儿,你胡说什么,你妹妹念儿已经死了!”
云初念怔住,心口像被利刃刺过,疼痛难忍。
不知何时来到仁心医馆,她好似已经认命。
老大夫摇头叹气,爱莫能助:“姑娘,是药三分毒,你可要想清楚。”
云初念轻轻点头:“我意已决。 ”
从医馆出来,她没料到会和萧云祁迎面撞上。
手中的药袋撞落至地,四分五散。
云初念慌忙弯腰捡起,有些手忙脚乱。
“你买药作甚?”萧云祁捡起脚边的药袋递给她,蹙眉问道。
云初念故作轻松道:“一些下火凉茶而已,你继续巡视,我先回府了。”
说完,她转头走出了医馆。
看着她的背影,萧云祁莫名觉得消瘦得好似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心头一颤,涌上些许不安。
他看着角落处遗漏的一袋药, 拾起来朝拣药的大夫走去。
“这是什么药?”
灵霁城。
一轮月圆挂在夜空,将整个府邸渡上银光。
云初念坐在凉亭中,心不在焉地摩挲着手中的玉佩。
她嫁给灵霁城少城主萧云祁,已经整整三个年头了。
只是想起那个男人,她心头不由得一涩……
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
萧云祁手持披风走了过来,温柔地盖在云初念肩头:“夜深了,怎么还不回屋。”
云初念看着萧云祁眼眸中属于自己的清澈倒影,暖心一笑。
“想和你一起赏月。”
萧云祁握住她的手,一同坐在了石凳之上。
月影摇曳,树影婆娑。
一双人影相依相偎,静谧安好。
夜深,寝房。
云初念安静睡着,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哀愁的苦吟:“昭儿……”
她骤然睁眼,睡意褪散无影。
“昭儿,别走。”身侧的萧云祁还在梦魇中痛苦不已。
云初念手心下意识攥紧,眼底的挣扎一闪即逝,随即转身轻拍着萧云祁的背。
“我在。”
他们这样周而复始的对话,从红妆囍烛的第一夜开始,从未有过一天停歇。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和声音,萧云祁脸上的痛苦神色淡了下来。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缓,再次安稳沉睡。
但云初念却睁着眼眸看想床顶的黛青床幔,毫无一丝睡意。
她不心痛,亦不心涩。
即便在洞房花烛夜第一次听见时,她也痛彻心扉过。
但三年过去,她已然麻木晦涩。
萧云祁只会在深夜梦魇时唤云昭的名字,白日里依旧会深情拥抱自己。
大抵,这便是她心甘情愿成为另一个人影子的原因吧……
翌日。
云初念清晨起床,如往常一般亲自给萧云祁备好早膳。
小米粥和肉包,是这三年来亘古不变的早点。
眼看萧云祁穿戴整齐到了膳厅,她笑着给他布筷。
“今日可要去城主府处理事务。”
萧云祁语气淡淡:“嗯。”
至此,再无多言一字。
云初念一同坐了下来,用勺子挖着小米粥一口一口喝着,却没有太多胃口。
喝了三年,她从难以下咽到如嚼石灰,已然有所适应。
临出府门前,云初念将萧云祁送上马车。
她不顾旁边还有下人随从,拂过萧云祁衣袍上的皱褶,问道:“云祁,你可爱我?”
萧云祁在她额间落下一吻:“爱你如初。”
豪无迟疑的回应,透着满满的深情。
云初念仰头看着他,他清澈狭长的眼眸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一切看起来美好无暇。
可她却心如明镜。
萧云祁不过是在透过她,对另一个人深情款款。
那句‘爱你如初’,给的也不是云初念,而是云昭,她已故的双生姐姐。
“我也爱你。”云初念轻声回应道。
萧云祁,云初念爱你。
只是她的话音刚落,萧云祁便匆匆上了马车。
不知是不愿听,还是刻意避之。
看着马车渐渐驶远,云初念僵在原地,心底涌上一抹苦涩。
她转身回了院子,却在刚进院门的那一刻,一个头昏目眩差点跌倒。
“少夫人,您没事吧?”婢女灵芝匆忙搀扶住她。
云初念摆了摆手,示意无碍。
这阵子,她总时不时腿软目眩,吃了滋补身子的药也不见好转。
愈发频繁的发作,让她有些心神不安。
她决定再去一趟先前拿药的医馆,好好问问大夫。
仁心医馆。
满头银发的老大夫给云初念把着脉,神色凝重。
“姑娘,你这身体中毒已久,恐命不久矣啊。”
云初念有些错愕:“什么?”
“老夫观你脉象,所中之毒为七星海棠毒,怕是已有三年之久,已无药可解。”大夫惋惜道。
云初念大脑一片空白,久久没有回过神。
她这平凡一生从未离开过灵霁城,怎会中这种闻所未闻之毒?
从医馆出来,云初念看着头顶刺目的阳光,一时有些眩晕。
街头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草木冒出嫩绿新芽生机勃勃。
明明是万物复苏的春天,怎么到了她这里,就萧条衰败而死了呢?
云初念站在拱桥之上眺望远方,眸底一片苦涩。
比起死亡的恐惧,自己更可悲的是,竟连一个能倾诉之人都没有。
父亲早年因病而逝,疼她的祖母年事已高,断是受不住这种打击。
而萧云祁……
非亲非故,她何必顶着另一个人的身份去博取同情。
云初念呆呆地站在原地片刻,忽的想起了一个人——
远在安心寺静心疗养的母亲赵氏。
安心寺。
云初念在僧侍的引领下,到了赵氏的院子。
临到门口,她敛了敛神,才推开门走进去。
屋内的赵氏一身素白衣裳,正在伏案执笔作画。
画上一大一小俩个女子,似是母亲牵着小孩。
云初念看着画上的小孩,眼神黯淡了几分。
“娘。”她站在一侧,低低唤道。
赵氏抬头,平静的眸底骤然浮现一抹欣喜之色。
“昭儿!”她放下手中的画笔,快步走来拉住云初念的手,“我的昭儿又瘦了……”
云初念呆呆地愣在原地,只觉被母亲握住的手一片冰凉。
赵氏没有在意云初念的神色,转身从桌上端来一碟桃花酥,温柔地递给她。
“昭儿,娘特意给你做的桃花酥,快尝尝。”
云初念看着近在咫尺的糕点,心底泛起无法遏制的涩意。
爱吃桃花酥的人是姐姐云昭。
而云初念,只要碰到与桃花相关的一切都会浑身起红疹,长满桃花癣。
“昭儿,快吃。”赵氏直接将桃花酥递到了云初念嘴边,眸中饱含笑意和温情。
云初念有些悲哀地看着她:“娘,我是云初念,不是云昭。”
赵氏脸色一变,大声呵斥:“昭儿,你胡说什么,你妹妹念儿已经死了!”
云初念怔住,心口像被利刃刺过,疼痛难忍。
母亲在双生姐姐云昭意外离世后,患了失心疯。
她不能接受云昭的死,径自否定了活着的人是云初念。
“昭儿,以后不许胡说了。”赵氏捧过云初念的脸,一遍遍亲昵摩挲。
云初念被母亲眼中的慈爱刺痛,忍不住问道:“娘,你为什么不喜欢云初念。”
赵氏一听,有些逃避地捂住耳朵往后退,神情慌乱。
“念儿心术不正,不思进取,朽木不可雕,娘和你爹爹都不喜欢她!”
“昭儿是最好的孩子,大方得体又乖巧,娘最疼我的昭儿了……”
云初念听着母亲断断续续道出的话,只觉得自己仿若置身寒冬腊月。
整整十九年,母亲对姐姐云昭的偏爱从未变过分毫。
每次添置的新衣裳和首饰,她从来都只能拿云昭不要的。
膳桌上的鸡腿,只要云昭全想吃,就没有她的份。
明明是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双生姐妹,为何得到的爱差距这么大?
“娘……”云初念哽着声,感觉到莫大的无力和悲哀。
赵氏摩挲着她垂在肩头的黑发,轻声嘱咐:“昭儿,娘不在你身边,你定要照顾好自己,吃好睡好,好好跟云祁那孩子在一起……”
云初念喉间梗住未尽的话,好半天才哑声出口:“娘,如果云初念死了,您会伤心吗?”
赵氏皱眉不悦道:“好端端的,你又提那死人作甚。”
刹那间,凉风从窗外吹拂而进,带走云初念心底最后薄弱的暖意。
她怔怔看着沉浸在自我世界的母亲,怆然转了身。
离开安心寺。
云初念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少城主府,浑浑噩噩不知路途。
她只记得原本艳阳高照的天变得阴沉多风,隐约有暴风雨降临之势。
风起,雨落。
云初念倚坐在窗前,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水敲打着屋檐。
有些寂寥,又有些落寞。
“嘎吱”门响。
萧云祁推门走了进来,头发湿漉,衣裳也被雨水淋湿了不少。
“怎么淋着雨回来了?”云初念连忙起身走去,给他拿了身干净衣袍。
萧云祁笑了笑,从怀中拿出一个没有被雨水打湿分毫的锦盒。
“给你的生辰礼物。”
云初念愣住,半响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她和云昭的生辰之日。
准确来说,是云昭的生辰。
云初念和云昭虽说是双生子,但一个亥时末生,一个子时初生。
属于云初念的生辰,应当是明日。
可自幼长大,她的生辰皆是和云昭一同度过。
唯有年迈的祖母会在她的生辰日那天,为她悄悄准备一碗长寿面。
收敛思绪,云初念笑着接过萧云祁手中的锦盒。
“谢谢。”她涩声道。
锦盒内是一支金镶玉发簪,用金粉刻着一个小巧的‘云’字。
云初念看得有些晃神,萧云祁刻的不是‘昭’字。
言外之意,他清楚这根簪子送的人不是云昭,是么。
仰头看向萧云祁,云初念落入他眸底的似水深情,一时灭了心底刚升起的希冀。
她该清醒,他又在透过自己看云昭。
所有的惊喜和深情,都是假的。
萧云祁帮云初念戴好发簪,温柔体贴。
“真好看。”他由衷说道。
说完,他将锦盒的底部打开,暗格内放着一盒桃花酥。
“我买了你最喜欢的糕点,试试看,是不是曾经的味道。”
云初念脸上的神色一滞,苍白了几分。
看着萧云祁眸底的期待,她木讷地接过他递来的糕点放入嘴中。
“好吃吗?”萧云祁殷切问道。
云初念艰难咽下,挤出一丝浅笑:“嗯,好吃。”
原来桃花酥这般美味,难怪云昭会喜欢。
入夜。
云初念的手臂和颈脖上起了好几个红疹,异痒难耐。
萧云祁瞧见了,担忧不已:“怎么了?”
云初念拿冷毛巾轻敷,神色淡淡:“大抵吃错了东西,起了风坨,冷敷一下就好。”
闻言,萧云祁更为焦急。
“不可掉以轻心,我马上去大夫!”
他说完,飞奔出去命府中下人快速去医馆。
大夫来了后,开了些外敷的草药,每隔半个时辰替换。
萧云祁彻夜不眠守在床边,悉心照顾云初念。
“乖,好好休息,我会一直在。”他半哄着说道。
云初念的眼眶突然一涩。
萧云祁的担忧是真的,照顾也是发自内心的。
可他越这般待她,她却越是心痛。
因为他爱她的眉眼,爱她的容颜,爱她的声音……却唯独不爱云初念这个人。
这一刻,云初念突然很想将自己命不久矣的事告诉萧云祁。
若他知晓,可否会将给到云昭的一丝丝爱,分给渺小如尘埃的云初念?
她喉头哽了哽,颤声道:“云祁,我快要死了。”
萧云祁一怔,抬手拂过云初念泛红的眼尾。
“傻瓜,每次不舒服你都说这种胡话……”
话刚说一半,他便禁声顿住。
每次不舒服担忧怕死的人是云昭,可床榻上的人不是她。
萧云祁喉结动了动,忽闪着转开了话题。
“怕是今天给大夫吓傻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会好起来。”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字里行间却少了先前的温柔,多了一丝疏离。
云初念的心揪作一团,沉闷不已。
她未再多言,转头看向床的里侧,闭上了眼眸。
一行晶莹的泪水顺着眼尾滑落,隐入被褥……
翌日。
云初念醒来,床侧不见萧云祁人影,唯有一张透着墨香的字条。
“好好休息,晚上回来陪你。”
她攥着纸条,心底五味杂陈。
来到膳厅,下人已经备好了早膳。
小米粥和肉包。
云初念愣了愣,转身去了厨房,亲自下了一碗鸡蛋面条。
今天是她真正的生辰,她想吃自己喜欢的早点。
阳光熠熠,吃饱喝足的云初念决定上街走走。
一来散心,二来给自己挑一个称心如意的礼物。
街头,各式各样的商铺看得人眼花缭乱。
云初念看到街角商贩摊上的素雅绣帕,一时移不开眼。
她正要走去瞧瞧,却看到萧云祁和镇城将军之子白梓桦正在街头巡视。
四目相对,萧云祁大步朝云初念走来。
“你怎么出来了,身体好些没?”他关切问道。
云初念笑道:“已经没事了。”
“云昭?”一侧的白梓桦看到云初念,满眼震惊。
云初念一愣,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白将军,我是云府二小姐云初念。”
萧云祁脸色暗沉,沉默未语。
“抱歉。”白梓桦眸底神色起伏。
云初念笑笑没再多言,告辞后继续去挑选自己喜欢的绣品。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白梓桦压低声音质问萧云祁。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两人自幼相识相交,情同手足。
萧云祁对云昭的感情,白梓桦知根知底。
“与你无关。”萧云祁冷声道,径自往前走。
两人不欢而散。
另一边,云初念买了手帕准备回府,却突然眩晕腿软着趔趄摔倒。
手掌磕到碎石上,破皮溢出血渍。
手中新买的帕子也染上了泥泞。
云初念等着眩晕感过去,却觉得胸前涌上一抹灼烧感。
“咳——”一口乌血咳了出来,落在绣帕上触目惊心。
云初念脸色一白,医馆老大夫说过的话又在她耳畔回旋。
中毒已久,命不久矣……
“姑娘,你没事吧?”路旁,有个好心的老妇儒走过来问询。
云初念看着她满头银发,好似看到了远在乡下老宅的祖母。
鼻头一酸,她喃喃道:“祖母,我疼……”
老妇儒连忙搀扶着她站起来,又悉心帮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仁心医馆就在前面,赶紧去处理伤势,这么好看的姑娘,切莫留疤了……”
闻言,云初念笑了笑,敛去眸底的雾气。
“谢谢您,老人家。”
仁心医馆。
云初念待医侍帮自己包扎了受伤的右手,随后去后院找了拣药的老大夫,让他再给自己开一些治标不治本的解毒药。
至少,让她再多活久一些,能过完今年的乞巧节。
三年前她和萧云祁初次相识于乞巧节灯会之上,她想再陪他最后一次。
老大夫摇头叹气,爱莫能助:“姑娘,是药三分毒,你可要想清楚。”
云初念轻轻点头:“我意已决。”
从医馆出来,她没料到会和萧云祁迎面撞上。
手中的药袋撞落至地,四分五散。
云初念慌忙弯腰捡起,有些手忙脚乱。
“你买药作甚?”萧云祁捡起脚边的药袋递给她,蹙眉问道。
云初念伸手接过,故作轻松道:“一些下火凉茶而已,你继续巡视,我先回府了。”
说完,她转头走出了医馆。
看着她的背影,萧云祁莫名觉得消瘦得好似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心头一颤,涌上些许不安。
他看着角落处遗漏的一袋药,拾起来朝拣药的大夫走去。
“这是什么药?”
大夫看着他一身不凡锦袍,立即识出了他的身份。
想起刚才那女子的嘱托,大夫没有道出实情。
“回少城主,都是一些清热下火的药材。”
萧云祁没再多问,拿着药袋离开。
回了府。
萧云祁直接到了云初念所在的碎玉轩。
寝房内,云初念服了药已经在床榻歇下。
看到安静睡着的人儿,萧云祁隐隐松了口气。
他轻柔坐在床边,目光一瞬不动落在云初念的白净脸庞上。
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微有些湿润颤抖,不知是不是被梦魇住。
萧云祁突然意识到,这三年来他从未这么仔细凝视过她的脸。
看着看着,他又骤然发现,其实她和云昭长得并非一模一样。
她眉毛细长如柳,眉心有颗细小的美人痣,鼻尖上也有星星点点不明显的小雀斑。
越看,他越意识到——
这是两个人。
萧云祁的手不由得攥紧几分,眸光也变得深邃。
片刻后,他从榻边起身,转身离开了房间。
日落余晖。
云初念从昏沉中醒来,已到黄昏之时。
婢女灵芝将晚膳端来房间,侯在一旁伺候。
“少城主呢?”云初念问道。
灵芝摇了摇头:“少城主晌午来了一趟便又匆匆出去,再未回来。”
云初念眉心不由得拧了拧。
往常萧云祁不管多忙,都会回府与她一同用膳,今日怎么突然不在?
云初念差人去寻,却被萧云祁的心腹侍卫告知“事多勿扰”。
她听着下人传回的话,彻底愣住。
这是三年来,萧云祁第一次给予她这样的回应。
云初念看着桌上的晚膳,丝毫没有食欲。
夜渐深,凉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吹拂而来,带来阵阵寒意。
她关紧门窗,蜷缩着坐在床上,却依旧冷得浑身发颤。
这一夜,萧云祁杳无音讯。
彻夜无眠。
清晨,云初念听得一阵动静,蓦地睁开眼。
看到归来的萧云祁,她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回来了。”她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
萧云祁看着她尚还穿在身上的外衫,温声开口:“怎么和衣而睡?”
“想等你回来再睡。”云初念笑了笑,有些牵强。
她起身接过他褪下来的外衫,闻到了阵阵酒气,不由得一怔。
“你……”她本想问他昨夜去了哪里,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盥洗室有热水,去沐浴更衣吧。”
陌生的味道,让她有些刺鼻。
萧云祁本想顺着她的问话告知自己昨夜在哪,可她话锋一转反而让他无所适从。
看着云初念转身背对自己,他心底莫名有些沉闷。
顿了片刻,他还是顺从去了盥洗室。
洗漱一番出来后,萧云祁看到云初念在膳厅忙碌。
他走去一看,早膳已备好上桌。
但却不是小米粥和肉包,而是鸡蛋面条。
“今日府中做肉馅的厨子歇了假,只能让你尝尝我做的面条了。”
萧云祁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蹙,没有说话。
长桌上,两人各自吃着面条,沉默安静。
云初念看着他动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有些小心翼翼问道:“面条不合你胃口吗?”
“不太饿。”萧云祁拿帕子擦了擦嘴,起了身,“我还有事,先忙去了。”
云初念握着筷子的手一顿,笑道:“好,晚上再一起用膳。”
萧云祁没有接话,转身朝门外走远。
云初念坐下来继续吃着面条,一口又一口。
只是吃着吃着,她的眼眶却红了。
接下来的几日,萧云祁不知为何总是早出晚归。
早上云初念起来时,他已经不见人影。
再往后,他干脆彻夜不归。
云初念后知后觉地觉察到有什么变了,可她却没有法子挽留。
她的关心,她的靠近,她所有的一切都被萧云祁逐渐拒绝。
这夜,云初念已经连续三日未曾见过萧云祁。
她在府门前的石阶上站着,迎着夜风如望夫石般一动不动。
亥时,万物静寂。
马车轱辘声由远及近,停在了府门前。
看着萧云祁从马车上下来,云初念眼神亮了亮。
“云祁。”她迈着冻麻的腿走上前去。
只是下一瞬,她整个人彻底僵住。
萧云祁的腰间,挂着一个崭新的鸳鸯香囊,隐隐还有陌生的女子胭脂香。
萧云祁看着她,有些心烦:“往后不用这般等我。”
说完,他大步跨过门槛走进去。
府门外,云初念呆呆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心跳有些沉重,让她喘不过气。
那鸳鸯香囊似利刃一般直直刺进了她的心口,还有那萦绕在鼻翼间的胭脂香,更令人窒息。
“原来如此……”
这些日子来,她心中乱如麻的不安似乎都变得清晰明了。
云初念深吸一口气,敛去眸底的酸涩。
她想要再勾起嘴角强挂起一抹浅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回到寝房,萧云祁已经躺下。
云初念小心轻柔地躺在另一侧,从背后环住他的后腰。
“云祁,你可爱我?”
萧云祁闭着眼眸,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好似睡着了一般。
云初念红着眼眶,轻轻将头抵在他的后背处,呼吸轻颤。
“我爱你如初。”
她替他作答,亦对他表明心意。
翌日,天刚亮。
云初念从床上起来,在铜镜中看了许久,最终从衣柜中翻找出一身烟蓝衫裙穿上。
这是姐姐云昭最喜欢的颜色,亦是她常有的穿衣风格。
日上三竿,萧云祁醒来。
床侧无人,他的心中莫名一空。
带着些仓惶从床上起来,他环顾整个房间,又紧张地走到侧厅张望。
他在找什么,他自己也没意识到。
直到在膳厅看到一个熟悉的烟蓝身影,萧云祁彻底怔住。
“昭儿……”久违的名字,脱口而出。
云初念回眸,浅笑地端着小米粥走来,放至长桌上。
萧云祁看着她,突然注意到她鼻翼上的小雀斑不见了,眉心的美人痣也没了痕迹。
似乎,和云昭像到几乎无法辨别。
萧云祁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反应。
云初念走到他身侧,刚要为他布勺盛粥,却毫无征兆地腿软着栽倒。
砰!
桌上的粥碗被打翻,热气腾腾的小米粥从桌上流淌到地上,狼狈凌乱。
云初念心头一窒,毒疾发作得措手不及。
“你没事吧。”萧云祁扶住她的胳膊,眉宇透着隐忍后的担忧。
“大抵是昨夜没休息好。”云初念扯了扯嘴角,故作镇定,“我去给你重做一份。”
“不用,我出去买个肉包就好。”萧云祁说道。
他命下人收拾膳厅的污渍,又唤来灵芝扶云初念回碎玉轩休息。
云初念见他要走,本想像往常一样问他是否还爱她。
可此刻,她问不出口。
“早点回。”她轻声说道。
萧云祁身形一顿,眸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嗯。”他没有回头看她,大步走了出去。
房间内。
云初念坐在桌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明明还是那张脸,眉眼神色中却好似变了一个人。
她在学云昭的一颦一笑,也在学云昭看萧云祁的眼神。
可是,即便她将云昭的一切都学得活灵活现,也挽回不了那个男人吗?
胸口倏地一痛,又一口乌血剧烈地咳了出来。
“咳咳……”
云初念咳得面色惨白不已,仿若有蚀骨之痛从心头蔓延,直至四肢百骸。
大夫说那缓解毒症的至寒药,虽能延续寿命,但伴随的噬心之痛却能将人折磨半死。
能不能挺得过,全看她自己造化。
她那日满怀期盼地放手一搏,换来的却是他的日渐疏离。
大抵,做了这么多年她人的影子,也该命绝了。
只是,想起老宅的祖母,云初念不由得悲恸起来。
祖母年事已高,早些年已经经历过几次白发人送黑发人,若让她再承受自己离开的噩耗,该如何是好。
休息好后,云初念擦去脸上的血渍,出府在街头漫无目的的走着。
临到安心寺门前,她默默看着没有进去。
受伤后想寻求赋予自己生命之人的安抚,大抵是人的本能。
天色渐暗,云初念消瘦的身影被夕阳斜拉冗长。
街头逐渐变得冷清,来往的路人各自回了家。
可属于她的家,又到底在哪儿呢?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云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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