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我看着手机里的数字，沉思了几秒。原来这就是他说得喜欢听话懂事的？听话到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懂事到不哭不闹只需要收了钱做他的纸片人妻子？早知道听话能让他如此大方，我可以24小时装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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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去幼儿园接孩子，我有点紧张。
“硕硕，你妈妈来了。”老师听说来接杨硕，眼里放光，上下打量我好一番。
她的同事也是很惊讶的看了看我，几个人低声道，
“你们还说他爸爸单身，人家妈妈都来了。”
“看来复合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看样子杨槐提前打过招呼了，但就是……
第一次当“妈”，我有些别扭。
一个背着奥达曼书包的小男孩站到我面前，抬头看了我一眼，一脸平静，“她不是我妈妈。”
我……
气氛有些尴尬。
我伸手去牵他，却被他甩开。
“怎么，跟妈妈闹矛盾了？”老师耐心的蹲下哄他。
“没闹，她不是我妈妈。”
“小硕硕不要这样说哦。”
……
“老师……他可能还不习惯。”我扯了扯笑容。
“知道，你们大人要多来接接孩子，他眼睛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又大又亮，怎么可能不是。”老师笑容面前跟我开玩笑。
一模一样？
我捏了一把汗。
她这是马屁拍在马腿上了。
“爸爸怎么没来啊。”
“他忙。”
跟老师告别，我带着杨硕往车库走。
“硕硕，你妈妈来接你啦，我妈妈明天也要来接我。”一个小女孩跟他打招呼。
他只是看了一眼，抿着唇不说话。
小孩子的攀比心里还真是稀奇古怪。
碰到前面一个胖小孩，女孩又大声道，“王星你骗人，杨硕明明有妈妈，你说他没有妈妈。”
胖小孩很好奇的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红着脸，“不是我说的，他们说的。”
我愣了一秒。
低头去看杨硕，一张小脸绷住，埋着头往前走。
我伸手去拉他，他依旧甩开了我的手。
一路上，我无论问他什么，跟他说什么，他都不理我。
“硕硕，热不热，要不要把空调开低一点？”我耐着性子哄他。
“我讨厌你。”他说的很直白。
他一句话把我堵死。
行吧。
下了车，他就去了超市，对着玩具，零食就是买买买，整整一购物车，别人一学期都没买他这么玩具。
司机告诉我，他就是这样。
我叹了一口气，又不是我孩子，我管不着。
晚上，杨槐没在家，我打电话像他汇报接他孩子的工作。
“他为什么生气？”他听我讲完，突然问了我一句。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他老师说他长得像我，他嫌弃我不好看？”
反正每次看后视镜，都发现他儿子通过后视镜盯着我看，确切的说是瞪着我。
“……”杨槐在电话那头沉默许久，像是突然地很疲惫，“不用理他。”
“行，我今天可能要我回家一趟。”
“让司机送你。”
“不用。”
第一次接送任务挺失败。
当然接下来都是失败。
但我心态好，他说什么我都笑嘻嘻的，完成我的接送任务就行。
跟小孩子置什么气？
周末，同事雯雯约我逛商场。
我想着给我妈买点宽松的T恤，去医院的时候换洗，方便一些，就去了。
在商场的地下车库，对着电梯口的位置停了一辆黑色宾利。
我之所以注意到，完全是因为杨槐也有一辆。
下一秒–
还真是！
车窗半掩着，透过车窗，我看到里面还有一个女生。
这一刻，我的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雯雯也看到了，捅了捅我胳膊肘，小声道，“是老板！！！”
于是我们两，光明正大的偷看车窗里的风花雪夜。
“还想要什么？”他嗓音干涩清冷，一双眉眼染了墨色。
“我不要包包，不要项链……我要你。”小女生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要挂上去。
正在我们感慨现在的小姑娘大胆，露骨的时候。
“那抱歉。”杨槐把她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拿下来。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小女生有些气急败坏。
“我不喜欢不听话的。”
杨槐很推开她，偏了偏头，示意她出去。
“我可以听话。”小女生彻底急了，抱着他就要亲。
就在这时候，杨槐突然抬头，就看到了我。
看热闹的我，目光来不及避让，尴尬到不能呼吸。
他看了我好几秒，神色难辨。
“把我联系方式删了。”他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身上不依不饶的女生，脸色一下子沉下来，“别犯贱。”
女生哪还受得住，拎着包包，哭着下车了。
我和雯雯赶紧按了电梯，电梯合上那一刻，我还是看到了他坐在车里看着我。
那情绪我很难读懂，像是想解释，又像是不屑于解释。
我更相信后者。
“笙笙，刚……刚才，坐老板车里的是不是抖音那个有一千万粉丝的网红，我本来好喜欢她。”雯雯激动得把抖音给我看。
“还挺漂亮。”我看了一眼，不得不说，杨槐这人还挺有眼光。
“我那么崇拜她，她竟然对着我们老板低三下四，靠……幻灭了。”
我轻笑了一声。
“这有什么，有钱让这个世界变得就是很魔幻。”
“那……难道以后我们的老板娘是网红？以后还要天天来公司找老板？”
“也……也许吧……”
我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每次这个时候，我都要背诵一遍，婚前条约。
她拉着我往二楼走，一边走一边感叹道，“也是，现在网红都嫁富商，我没想到老板这样的有钱，有颜，有魅力的男人喜欢的竟然也是网红……”
“其实那个网红也是赚了，当后妈都赚……”
“嗯嗯。”我只好附和着她。
“你还单身呢，改天我让我妈给你物色一个好的。”她顿了一下，“像咱门这种普通人，像老板那样的想都别想，有个稳定工作，脾气好就算捡到宝了。”
“嗯，对。”
刚说完，我电话响了。
来电备注，“一夜暴富。”
杨槐？
“谁啊？”雯雯看我备注，笑着问。
“我表哥。”我跟她示意我去接个电话。
“几点逛完？”
他的声音和以前一样，低沉又好听，还是让我心跳猝不及防的加快了一些。
“五点。”
“……”电话那头有打火机点烟的声音，他停顿了一下，“能自己打车回去吗？我要去送个人。”
明明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嗯，你送她吧。”
本来我应该就回个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加上最后那句。
说出口像极了醋意大发的小怨妇，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又停了一下，好像是解释，“我今晚在海滨路有个局。”
“我懂。”
说什么有个局，带着那个网红妹妹去，还是约了别的网红？
我心里就是酸酸的，胀胀的。
但是一想，我们只是协议婚姻，我又有什么资格？
“嗯。”他没再说了，挂了电话。
下一秒–
叮……
支付宝到账2000。
我看着手机里的数字，沉思了几秒。
原来这就是他说得喜欢听话懂事的？
听话到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懂事到不哭不闹只需要收了钱做他的纸片人妻子？
早知道听话能让他如此大方，我可以24小时装乖。
过了几天，我请了假，去了市北区的棚户区。
破旧的红砖楼，我一脚进去就踢到几个啤酒瓶。
“你又喝酒？”
我胸口堵着一团棉絮，看她这样只是一声叹息。
“你翅膀硬了？管我？”
我妈顺手扔过来一个酒瓶，砸得我额头生疼。
“……”
我忍着痛，弯腰把啤酒瓶收好，把她从床上拉起来。
“闹够了没？闹够了就去医院。”
每年5月的时候，我妈就开始喝酒，我知道，她又开始想姐姐了。
“不去，没钱。”我妈甩开我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
我给她挤了洗面奶，用力在她脸上揉了几下。
然后叫了一个车，把她塞进去，带到了医院。
她看着缴费单又想一把扔进垃圾桶然后走掉。
“我有。”我把手机余额给她看。
“你去卖了？”她看了一眼，脸色骤变。
我真谢谢她的大嗓门，一个病房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倒抽一口气。
“我就不能是赚的？”
“……”她的眼神像是不信，“医院就是骗钱的，你妈我命大，这病死不了。”
她的言论让病房里的人都觉得她不可理喻。
我很难堪。
但我知道她为什么这样。
因为心疼钱。
她也想高贵优雅的活着，但是生活总是给面前的这个女人重重一击。
“下了手术台，再来跟我说命大吧。”
我不再理她，独自去办理好了一切。
做完全部检查，手术安排在晚上8点。
尘埃落定，她终于不再闹了。
“找个好男人嫁了吧，我难得伺候你了。”推进手术室前，她突然对我说。
她从未那样深沉的跟我说过话，听起来像诀别。
“休想。”我很烦。
“你这人！”我妈气得很。
“不服气你待会跳下手术台再跟我吵。”我没好气说了一句。
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凳上，我的心情很乱。
想起我妈对我说得最后一句话，
“你有个姐姐，比你大两岁，叫李茜，在美国XXX镇，我要是下不了手术台，你去帮妈妈看看她。照片在微信收藏夹。”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我姐姐的照片。
她很漂亮，照片里的她穿着GUCCI衣服，拎着香奈儿包包……
我感叹了一句，我那个素未谋面的爹是真的有钱。
外婆偷偷跟我说过，我妈和我爸离婚，我姐跟着我爸，我跟着我妈。
我妈那个人自私，她怕我是白眼狼，养了二十几年，跟着别人跑了。
所以她时时刻刻防着我，从小告诉我，我是她一个人生的，没爹。
“别人都有爸爸，为什么我没有？”
“死了。”
“江笙，你要是不要你妈了，你现在就走！”
我当我看到她气到浑身在抖，我就妥协了。
“死了就死了吧，你跟一个死人置什么气？”我安慰她。
心脏支架手术比我想象中的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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