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萧令月心里有种强烈的情绪冲动。明明寒寒就是她亲生的孩子,她却不能认,还要看着战北寒把他领走,回到寒寒不想回的翊王府,继续在那个不怀好意的侧妃眼皮下生活。战北寒还不闻不问,由着侧妃搞事,对寒寒更是缺乏信任。她的孩子……凭什么要被别的女人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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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从五年前开始,战北寒身边出现了唯一的软肋。
那就是寒寒。
寒寒不仅是他唯一的继承人,还是北秦皇室仅有的小皇孙,身份显赫刺眼。
六国动不了战北寒,难保不会在他儿子身上打主意。
太子担心的正是这一点。
如果“沈晚”真的是奸细探子之类的,她接近寒寒,图谋一定不小。
太子思忖着,随即又拧眉道:“寒寒现在被她哄着,十分信任她,如果真查出她不怀好意……只怕寒寒会伤心。”
战北寒没好气地道:“这还不是他自找的?”
太子摇了摇头:“寒寒毕竟年幼,如果真有人精心设计,盯准他的弱点下手,他很难不被骗……毕竟,寒寒从小渴望娘亲,你也不是不知道。”
战北寒脸色一僵,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冷沉下去。
太子也知道关于寒寒生母之事,向来是战北寒的忌讳。
太子不再多说,只是道:“不管沈晚身上有多少疑点,有你和本宫在,自然不会坐视寒寒被她利用。今天是老侯爷寿辰,父皇叮嘱过我们要好好祝寿,先前已经闹过一场了,再闹也不像话。”
“既然沈晚扣着寒寒不让他走,只要他们还在沈家,倒也不怕她对寒寒不利。我们就暂时忍下,等寿宴散场后,再找老侯爷谈谈这件事。”
“沈晚”暂且不说,但对于南阳侯府,太子还是比较放心的。
战北寒脸色冷沉,算是默认了。
两人低声交谈时,贴身侍卫一直安静站在旁边,防止有人靠近。
太子与翊王亲兄弟之间的谈话,别说宾客了,就是襄王和成王都很识趣,绝不往前凑。
章节目录第48章
第48章
虽说都是皇家子弟,但毕竟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又隔着嫡出和庶出的天然鸿沟。
终究是不一样的。
与此同时。
翡翠楼。
萧令月正头疼地哄着闹脾气的寒寒,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太子和翊王眼里,已经变成了“可疑人物。”
寒寒抱着个软枕,盘腿坐在床上,脸颊气鼓鼓的像只河豚。
“娘亲,你不用劝我了,我是不会回去的!”
小脾气还挺倔。
萧令月好笑地问道:“为什么不肯回去?你真这么讨厌你爹爹?”
“何止是讨厌,简直就是讨人嫌!”
寒寒噘起小嘴,愤愤地数落道:“爹爹脾气又坏,又霸道,又固执,还自以为是!最重要的是眼睛不好使,不相信娘亲,反而相信那些满肚子坏水的丑女人……气死我了,我才不要跟他回去,看到他就生气!”
萧令月听得一愣一愣的。
乖乖。
怨气这么大吗?
北北懒洋洋地靠在一旁,听到寒寒这么说,很赞同地点点头:“你爹爹眼睛确实不好,应该找大夫看看,扎两针!”
“就是就是!”寒寒小脑袋直点点。
萧令月哭笑不得。
她好奇地问道:“满肚子坏水的丑女人,你说的是谁?”
“还不就是王府里的那个女人!”寒寒不高兴地说。
萧令月怔了怔。
这几年来,她一直忙于照顾北北,又要收集药材,又要操心母子两的生活。
所以也没太多精力打听京城的事。
她知道战北寒敏锐难缠,一丁点蛛丝马迹都有可能被发现,所以更不敢随意探听消息,以免暴露了自己和北北。
因此,对于翊王府这几年的情况,萧令月并不清楚。
原来王府里已经有新人了。
想想也是。
从前的翊王妃已经“死”了五年,两个孩子都长大了。
战北寒有了其他女人也不奇怪。
古代本就是男尊女卑。
死了丈夫的女人要守寡,想要改嫁都会被人唾弃。
但死了妻子的男人却可以续弦,娇妻美妾样样都不会少,尤其是在皇家。
萧令月眼底闪过一丝讥诮。
她忽然皱眉。
战北寒府里既然有了新人,那他早晚都会有其他子嗣。
寒寒没有娘亲,又占着世子的身份。
王府里的女人如果生下子嗣,为了自己的孩子考虑,她们很有可能对寒寒不利!
皇家内院里,没有娘亲保护的孩子,被人算计害死的还少吗?
萧令月眼神微冷。
她懒得管战北寒有多少姬妾,她只关心寒寒的处境安不安全。
“你爹爹后院里的女人,对你不好吗?”萧令月问道。
章节目录第49章
第49章
“有皇祖父宠着我,那个女人不敢对我不好,但她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就是很讨人厌!”
寒寒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愤愤地说:“我听府里的管家说,我才一岁多的时候,爹爹就把她带回府了,明面上只是侧妃,但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她管着,跟正牌王妃一样。”
萧令月没说话。
“我刚记事的时候,那个女人就背着爹爹哄我,让我管她叫娘亲,还说我的亲生娘亲跟人私奔,被我爹爹发现活活打死了,让我不要惦记她……”
寒寒越说越委屈:“我听了很生气,就砸了她的东西,她转头就跟爹爹告状,说我不服管教,不仅骂她还打她!爹爹信了她的话,用戒尺打我的手,把我手心都打肿了。”
北北震惊地瞪大眼:“你爹爹还会体罚你?”
“经常的。”寒寒扁扁嘴:“反正我从小挨罚到大,小时候跑不了,现在就不一样了!现在他一罚我我就跑,有皇叔和皇祖父护着,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北北忽然有点同情他了:“你真可怜!我长这么大,娘亲从来没罚过我。”
“真好啊……”寒寒眼里闪过羡慕。
萧令月听得心疼极了。
她压了压怒火:“侧妃这么对你,你跟你爹爹说过吗?”
“我才不要跟他说,反正他只相信那个女人,从来不信我!”寒寒赌气地说。
如果只是一次两次,以寒寒大方爽朗的性格,不至于这么埋怨记仇。
萧令月拧眉道:“难道还有别的事?”
“可多了,那个女人就会喜欢用一些不上台面的手段,时不时挑唆一下,像只打不死的苍蝇,特别烦人!”
寒寒声音讥嘲:“她以为我不知道她的心思,把我当傻子哄,其实我早看出来了,她不就是想当王妃吗?我爹爹信任她,把王府交给她管,她就真以为自己是翊王府的女主人了!
走到哪里都摆出一副王妃架子,还总喜欢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着我,对我指手画脚,管这管那,好像我真的是她亲生的一样!”
“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北北睁大眼,长见识了。
“就是很不要脸!动不动就摆出一副要哭的样子,好像谁欺负了她一样,看着就恶心人。”
寒寒厌烦地说道:“我皇祖父都没给我立过规矩,她有什么资格给我立规矩?还说我任性顽劣,不学无术,会丢了王府的脸,简直笑死人了。”
“区区一个侧妃,不过就是个妾,也敢管到世子头上,真是不知所谓!”萧令月眸光幽冷。
她就觉得奇怪。
寒寒的性格明明挺好的,对刚认识的北北都不记仇。
跟太子、襄王等人的关系也都不错,却唯独和他爹爹关系僵硬。
寒寒一点都不给亲爹面子,当着宾客的面都能吵起来。
战北寒对他也是训斥居多,没有半点怀柔。
这固然是父子性格相冲,针尖对麦芒,但平时生活中,恐怕也少不了那位侧妃的挑唆生事。
人和人的感情本就是处出来的。
即使是亲生父子,争吵隔阂的时间长了,难免也会破坏感情。
一旦寒寒和战北寒的关系恶化,寒寒又没有娘亲护着,孤零零一个人在王府里,在侧妃眼皮底下生活,哪还有好日子过?
萧令月心里涌出一股窝火的怒气。
这还真被她料中了!
战北寒一旦有了其他女人,寒寒的处境就会变得尴尬又危险。
现在的侧妃还没孩子呢,就已经对寒寒暗藏恶意,从小到大不知道怎么恶心他。
她拼命一样生下的两个孩子。
章节目录第50章
第50章
北北身体虚弱,但有她护着,从小倒没受过什么委屈。
寒寒虽然健康,在王府里锦衣玉食,但自幼受过的委屈只怕也不少。
他整天想着离家出走往外跑,看似是任性胡闹,又何尝不是因为在家里过得不开心?
这样想着。
萧令月原本还想劝他回家的心思,一下子全没了。
她冷笑。
回去干嘛?
继续被战北寒的女人明里暗里的刁难吗?
她亲生的宝贝儿子,没有让人这么作践的!战北寒不心疼,她还心疼呢。
萧令月揉了揉寒寒的小脑袋:“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了,留在娘亲这里也好。北北平时也没什么玩伴,总是一个人闷着,你们两个正好可以做个伴。”
这是她第一次对寒寒承认“娘亲”这个称呼,实在是窝火心疼得厉害。
没心思顾虑那么多了。
寒寒本就是她的儿子,凭什么不能认娘亲?
“真的吗?娘亲你不赶我走了?”寒寒眼睛一亮,巴巴地看着她。
“我何时赶过你?你喜欢待多久就待多久。”萧令月道。
“娘亲万岁!”
寒寒欢呼雀跃的举起双手,得寸进尺地说:“那我今天要跟娘亲一起睡!”
“不行。”北北第一个拒绝。
他不满地瞪着寒寒,“你都多大了,还要娘亲陪着睡,知不知羞?”
“那我跟你一起睡,我们都是男孩子,这总没关系吧?”寒寒笑眯眯地说。
“我不……”北北再次拒绝的话还没说完。
寒寒突然把软枕一丢,整个人扑过来,抱着北北滚进了床里头,得意洋洋地说:“我不管,反正今天我就要跟你睡!你有本事把我赶下去就算你赢。”
“……你这个混蛋!”
北北仰面倒在床上,因为身上穿得厚,像只小乌龟似的,怎么扑腾都爬不起来。
他气得脸都红了,使劲踹寒寒,偏偏力气不够,逗得寒寒哈哈大笑。
“别踢我腰,好痒哈哈哈……”
“你给我撒手!”
两个孩子打闹着滚来滚去。
萧令月笑吟吟地看着他们闹,也不阻拦,只要别滚到床下来就行。
天色渐渐深了,侯府各处点起了灯笼。
前厅热热闹闹的寿宴终于结束了,宾客们一个个醉醺醺地告辞离开。
襄王和成王也一起告辞了。
等到宾客们都走得差不多,太子才找上老侯爷,说了关于寒寒的事情。
老侯爷今晚也喝了不少酒,但一听太子转述的情况,顿时酒意全消:“什,什么?沈晚扣住了小世子不让走?还打了太子殿下的人?”
她疯了吗!
章节目录第51章
第51章
“本宫也很惊讶。”
太子语气淡淡,一双眼眸微冷:“不知道这其中有何误会,所以只能麻烦老侯爷带路,本宫和翊王亲自去接世子。”
太子的语气并不重,老侯爷的冷汗却一下子流下来。
他急忙赔着笑脸说:“太子殿下言重了,哪敢劳烦您和翊王殿下亲自去接?老臣派人请世子出来就是。”
“不了,还是本宫亲自去吧。”
太子意味不明地说:“否则再被沈三小姐打回来,反倒耽误时间,不如直接走一趟。”
老侯爷心里把“沈晚”骂了个狗血淋头。
哪还敢劝阻,只好赔笑道:“那老臣给二位殿下领路,您这边请。”
“嗯。”
老侯爷亲自领路。
太子闲庭漫步地走着,战北寒冷沉着脸,神情如冰。
东宫侍卫和太监都跟在后面。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穿过侯府,进了后院,径直来到翡翠楼前。
太子打量了一眼环境,笑道:“这环境倒是雅致。”
“殿下过奖了,沈晚她毕竟是老臣唯一的嫡孙女,又受了那么些罪,老臣也有心想要补偿。这座翡翠楼还是专门为了迎接她修建的呢。”老侯爷笑着说,有意在太子面前营造一个良好形象。
太子笑而不语。
老侯爷给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赶紧上前叫门。
翡翠楼里洒扫的下人打开院门,看到这么大的阵仗都吓一跳,纷纷跪倒在地。
一行人浩浩荡荡涌进院中,只见屋门紧闭,屋子里隐隐传来孩子的笑声。
不等老侯爷发话,管家飞快跑到门前:“三小姐,三小姐快出来!”
屋内的笑声一下子停了。
过了会儿,萧令月的声音传来:“又有什么事?”
“三小姐,你快出来!太子殿下和翊王殿下到了!”管家焦急道。
屋内静了片刻。
房门终于开了,萧令月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浩浩荡荡的侍卫和太监。
通明的灯笼照得整个院子亮如白昼。
太子和翊王站在人群前方。
好大的阵仗!
萧令月走出门,反手将屋门半合上,冷淡开口:“两位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不知二位有何贵干?”
“沈晚,你好大的胆子!”旁边的老侯爷狠狠剜了她一眼,怒斥道:“小世子呢?还不快请他出来。”
“他想出来的时候自然会出来,不想出来又何必勉强?”
萧令月微冷的目光扫过战北寒,讥诮地说:“说不定是这里有他不想见的人,他才不肯出来的,祖父这么着急做什么?”
战北寒冷冷眯起眼。
这女人说的是他?
明明是她哄骗寒寒不肯走,竟然还有脸倒打一耙。
“太子殿下派人来请世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打殿下的人,你到底想干什么?”老侯爷气得脸色涨红,额头青筋直跳。
萧令月一怔,随即冷笑道:“祖父说的是李嬷嬷?”
“为什么是太子殿下派人来请,不是翊王呢?”
萧令月讽刺地说:“如果我没记错,翊王才是世子的亲爹,自己的儿子自己不管,反倒让别人操心,这是什么道理?”
老侯爷与太子一怔。
战北寒上前一步,冷鸷的黑眸盯着她:“你是在指责本王?”
“哪敢。”萧令月皮笑肉不笑:“您是堂堂亲王,位高权重,只怕是不缺儿子的,多一个少一个似乎也无所谓,又何必装出这副样子?大张旗鼓的来接人,连侍卫都带上了,这是吓唬谁呢?”
太子面露愕然。
这口气……
怎么像是憋着火,兴师问罪一样?
听了寒寒的委屈后,萧令月心里确实憋着一团无名火。
不止是对那个侧妃,更是对战北寒本人。
他才是寒寒的亲生父亲,她当初狠心把孩子留给他,就是希望他能好好照顾长大。
不求多宠他疼他,但至少不要让别人随便欺负他。
结果,战北寒是怎么做的?
就这么一个儿子,他都不管不问,任由府里的侧妃欺负作践。
五岁的儿子离家出走了他也不关心,一见面就是训斥,连接个人都要太子代劳,派来的那都是什么人?
李嬷嬷那种阴毒货色,他也放心让她来接寒寒?真以为儿子是路边捡的,完全不上心是吧?
萧令月越想越气。
如果战北寒真不在乎寒寒这个儿子,王府女人多,早晚也不缺他的子嗣,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
那她还跟他客气什么?
他不稀罕儿子,她稀罕!
大不了她把寒寒一起带走。
天下这么大,她能养活北北,就能照顾好寒寒,母子三人还怕没地方去吗?
战北寒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
那张有着丑陋胎记的脸上,一双乌黑清透的眼睛含着愠怒,灵气十足,与泛白丑陋的面容显得格格不入。
战北寒心底飞快掠过一丝狐疑,随即又觉得好笑:“你是个什么东西?本王的儿子,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是轮不到我说什么,但作为父亲,你儿子宁肯跟着一个陌生人走,也不想多看你一眼,翊王殿下难道不会反省自己平时的所作所为吗?”
萧令月一字一顿地道:“你这个亲爹做的是有多失败,他才会不肯认你?”
战北寒:“……”
“放肆!”太子震怒道:“沈晚,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老侯爷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沈晚!你疯了?赶紧跪下向两位殿下认罪!”
“认罪?原来实话实说也算是罪?那我索性说个痛快了。”
萧令月讽刺地笑了。
她看着战北寒俊美冷鸷的脸,说:“翊王重权在握,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怕这样的话从来没人跟你说过吧?你自己扪心自问,你算一个好父亲吗?寒寒为什么排斥你讨厌你,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这与你有何干系?”
战北寒蓦地上前,眸子锐利地盯住她,眸底尽是轻蔑不屑:“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代替本王儿子说话?指责本王不是一个好父亲,你觉得你配吗!”
战北寒身量很高,与萧令月面对面时,足足比她高了大半个头。
他俯视,她抬头。
目光碰撞间,仿佛有浓浓的火药味弥漫。
章节目录第53章
第53章
旁边恼怒的太子惊讶了。
战北寒向来气势凛冽,在朝中少有人敢和他对着干,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更不知有多少。
却没想到……
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沈三小姐,竟一点都不怕他。
两个人针锋相对时,气势竟不相上下,颇有几分硬碰硬的架势!
太子惊愕之余,不禁皱眉。
他更加相信战北寒的判断了,这样的女子,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乡下村姑,来历以及目的只怕都有蹊跷……
“我配不配,不是翊王殿下说了算的。”萧令月冷声道。
“可笑!”战北寒讥讽道:“你不会以为你哄着寒寒叫了几声娘,就真把自己当亲娘了吧?敢在本王面前大放厥词,本王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你。”
“好大的威风!果然是位高权重久了,只听得进奉承话,连一句刺耳的实话都听不进去了。”
萧令月嘲讽看着他:“在你眼里,你儿子就真的这么蠢吗?别人随便哄两句他就信以为真,连最基本的辨别能力都没有?”
“你是想说,你没有哄骗寒寒,他是心甘情愿叫你娘亲的?”
战北寒沉冷一笑,蓦地抬手揪住萧令月的衣领,将她整个人半提起来,目光犹如寒剑刺在她脸上。
“这种哄小孩的鬼话,你也敢拿到本王面前班门弄斧?寒寒被你骗是他年纪小,他蠢,本王可不蠢!你费尽心思地接近他,哄得他团团转,到底想干什么?”
太子蹙眉:“三弟……”
老侯爷和其他人早就吓得不敢说话了。
萧令月费力地垫着脚,衣领卡紧喉咙,令她呼吸有些不畅。
她脸颊很快就涨红了。
萧令月眼底腾起一股怒火,刚要发作。
房门突然开了。
一个小身影犹如炮弹般冲过来,狠狠一脚踹向战北寒:“不准你欺负她!”
战北寒经验丰富,自然不会被他踢中,本能地避了避。
萧令月趁机挣开他的手,狠狠甩到一边,将张牙舞爪的寒寒拦在身后。
寒寒气得小脸通红,又气又骂道:“你又欺负她!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我说了不准你欺负她!我就不跟你回去怎么样?有本事你揍我啊……”
“寒寒!”太子蹙眉。
萧令月回身抱着寒寒,轻轻拍抚他的后背:“寒寒乖,不气不气。”
“娘……姨母有没有受伤?”寒寒红着眼睛拽住她的衣袖。
“没有,我好好的,不生气。”萧令月手指抹了抹他的眼角,又哄了哄。
“娘亲!”北北也跑出来了。
两个孩子一起窝在她怀里,搂着她不撒手。
太子惊讶地看着萧令月哄孩子。
她对沈家人夹枪带棒,对战北寒疾言厉色,对满堂宾客不亢不卑。
性格鲜明又带刺。
但是面对两个孩子时,态度却一下子温柔起来,满身的锐利都化成了绕指柔,看上去没有半点威胁性,难怪寒寒喜欢她。
“你还知道出来!”战北寒看到儿子黏在这女人怀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寒寒警惕地抱着萧令月,瞪着亲爹。
太子头疼不已,上前劝道:“寒寒,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跟你爹爹回府好不好?”
“不好。”寒寒摇头像拨浪鼓一样:“我不回去!”
“那你想干什么?留在这里吗?”战北寒火冒三丈。
章节目录第54章
第54章
“你管我,反正我就不回去,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寒寒硬邦邦地顶了一句,
“战景锐,你真以为本王治不了你?”战北寒顿时气怒了。
他漆黑冷鸷的眼底满是怒火,撸袖子就朝寒寒大步走过去。
太子一看这情况就知道糟糕了。
战北寒气得都直呼全名了,这要是被他抓住,寒寒少不得要吃一顿苦头!
寒寒也不傻,看到战北寒怒气冲冲朝他而来,为了不连累娘亲,他撒腿就朝太子身边跑:“皇叔救我!”
“你还敢跑?”战北寒火冒三丈地抓住他的衣领,重重一巴掌就要抽上他的屁股。
寒寒浑身一抖,吓得闭紧眼睛。
眼前突然有残影一闪。
萧令月一记手刀砍向战北寒,气势凌厉,又狠又准!
战北寒敏锐避开,出手反击。
两个人闪电般过了几招,招招凌厉带风,正是不分胜负。
萧令月忽然虚晃一枪,劈手把寒寒抢了过去!
战北寒眸底闪过一丝惊讶。
还没等他立刻追击,萧令月却仿佛料准了他的动作,毫不犹豫地抱着寒寒往后疾退,落在三米之外。
这个距离不仅准确安全,而且十分微妙。
不管战北寒想干什么,她都有足够的反应时间,不是非常了解他招数的人,算不到这么准……
战北寒沉冷的眼神微变。
“娘亲……”寒寒睁开眼,一头扎进萧令月怀里,抱着她不肯松手。
萧令月伸手护着寒寒,眼睛愠怒地看着战北寒:“他今年才五岁!就算任性闹脾气,你也不该动手打他!小孩子身体软,打伤了怎么办?”
“关你什么事,拿来!”战北寒掩去眸底的惊疑异样,冷冷看着她。
“拿什么拿!这是你亲儿子,你当是路边捡来的吗?”萧令月恼火地骂道。
战北寒:“……”
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被她这么一骂。
气氛忽然僵住了。
老侯爷、管家以及其他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半晌没回过神。
太子眼神深深,心神一沉。
先前战北寒怀疑“沈晚”有问题,说她最大的疑点就是会武功,太子还有点半信半疑。
但是现在他才发现,真被战北寒说中了!
“沈晚”不但精通武艺,身手极好,甚至能跟战北寒直接交手不落下风。
这是什么概念?
战北寒的武功,在北秦军队里是数一数二的,整个七国能与他正面抗衡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而“沈晚”……
她还是女流之辈,身体素质天生不如男人。
却能凭借技巧与战北寒直接交手,甚至还成功地从他手里把寒寒抢过去了!
这虽然有战北寒轻敌、疏忽大意的原因,但也足以证明,她的身手绝对是顶尖一流的。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乡下养出来的?
她到底是谁?
章节目录第55章
第55章
南阳侯沈家一家子都不成器,却偏偏出了“沈晚”这么一个异类。
她又是刚从外面回来的,性格习惯,经历过往,沈家人一概不清楚。
她真的是“沈晚”本人吗?
这一点,不止太子怀疑,战北寒心里同样狐疑。
他微微眯起眼睛,俊美冷冽的面容褪去了原本浮于表面的怒火,凤眸薄唇,危险又凌厉。
语气沉冷如玄冰:“他是本王的儿子!无论本王如何管教他,外人都没有评价的资格,更别说指责!不管你是哄骗他认你做娘亲,还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只要本王一句话,他不想走也得走!”
萧令月心里很不舒服。
但她知道,战北寒说得是事实。
她现在披着沈晚的马甲,本身就是个外人,她确实没有资格拦着战北寒带寒寒走。
人家才是亲生父子,她算什么?
萧令月心里有种强烈的情绪冲动。
明明寒寒就是她亲生的孩子,她却不能认,还要看着战北寒把他领走,回到寒寒不想回的翊王府,继续在那个不怀好意的侧妃眼皮下生活。
战北寒还不闻不问,由着侧妃搞事,对寒寒更是缺乏信任。
她的孩子……凭什么要被别的女人折腾?
萧令月不甘心!
正当她满心烦躁、情绪冲动的时候,她忽然看到了安静站在一旁的北北。
就像一桶冷水浇头而下。
萧令月突然冷静了。
她不能冲动,更不能主动暴露破绽。
因为她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她还有北北……
北北的身体那么糟糕,经不起任何波折冲击,她还得留在京城想办法给他集齐药材,尽快解除胎毒。
如果她因为寒寒一时冲动,暴露了自己,北北就充当其冲。
不止是战北寒,整个北秦国都不会允许皇家子嗣流落在外,到时候两个孩子,她可能一个都保不住。
只能忍。
来日方长!
眼看萧令月沉默不语,神情逐渐平静。
太子站出来,淡淡道:“沈三小姐,本宫相信你是为寒寒好,无意伤害他!但你要知道,他毕竟是翊王唯一的儿子,更是北秦国的皇孙,如此贵重身份,注定了他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任性。你若是继续纵容他,他不会有事,但是你……整个南阳侯府,可就不一定没事了!”
语气里威严冷淡的警告,已然很明显。
老侯爷一个激灵醒过神来,怒吼道:“沈晚,你还在干什么?还不快把世子还给翊王殿下!”
她是失心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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