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过去,转眼便到了礼佛的日子。这历来都是宰相府的传统,备受重视。天刚放亮,相府中便已经张罗开了。
“小……小姐?”青鸾刚推开穆娉婷的房门,便见她已经穿戴整齐,正站在窗边望着院中的花草出神,“您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素白如雪的衣裙勾勒出纤细的身材,如瀑般的青丝只是简单的在脑后绾起。清晨的微风吹来,衣抉轻摇,发丝也随之舞动。
穆娉婷的眸光微冷,嘴角是淡淡的笑容,掺杂着几分苦涩。
青鸾看着不由得呆住了,突然间感觉眼前的小姐有些陌生。以前的穆娉婷性格虽冷,但从不会流露出这样的神色,让她莫名有些心疼。
听闻青鸾的声音,穆娉婷眸中的神色很快收敛,恢复成往日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侧眸看向她,“怎么,我早起很稀奇吗?”
青鸾听到穆娉婷的声音,顿时惊讶中回过神,急忙摇头,“不是不是,奴婢只是觉得等会儿路途漫长,路途颠簸且无聊,小姐应该多休息一会儿。”
“旅程无聊吗?”穆娉婷喃语了一声,脸上闪过丝冷笑。有姜沉碧在,这次出行绝对不会太平。
简单的用过早餐,穆娉婷早早的站在于清晚的院门口。不出多时,便见一位仪态端庄的中年女子在丫鬟的簇拥之下走出来。
“娘。”穆娉婷看见那妇女,眸子顿时一亮,向她快步迎去。
于清晚其实刚刚出院门便已经看到穆娉婷,一向清冷的脸上流露出惊讶的神色,没想到以往很少有交集的女儿居然今日会在这里等着她。
“聘婷,你外面怎么不进来?”于清晚低头,看向站在她身侧的穆娉婷,微微蹙眉,“清晨寒气重,站在这通风口小心着凉。”
“女儿只是有一段时间没见娘了,想要给娘一个惊喜。”穆娉婷听出于清晚流露在言语间的关切,心中一暖,面上笑的天真灿烂,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于清晚看着穆娉婷的小女儿姿态,心下的惊诧之情渐渐散去,逐渐被欣喜所替代。但一向清冷的她并没将这情感表露于外,只是伸手摸了摸穆娉婷的头。
感到来自于清晚掌心的温暖,穆娉婷只觉得有一样东西,在一瞬间触碰到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酸楚的情感伴随着歉意席卷她的全身。
母女两人刚至府门口,正准备在仆人的搀扶下登上马车,却听闻一道娇柔的声音传来:“穆姐姐且慢!”
“小姐,是姜小姐。”青鸾看见姜沉碧的身影,微微皱眉。
这个姜小姐也太不要脸了吧,前不久小姐问她的时候还口口声声说不去,要好好休养身体,结果今天却跑来了。
穆娉婷心下冷笑一声,但面上却伪装的极好,眸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转身看向姜沉碧,“妹妹怎么来了?”
她扫了一眼姜沉碧的服装,见她花枝招展的穿着,心下冷哼一声。
“姐姐,我也想跟着你们一起去礼佛。”姜沉碧的脸上做出一副祈求的神情,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仿佛拒绝了她,穆娉婷便犯了过错一般。
穆娉婷眼底嘲讽之色更浓,但因为隐藏的很好,所以并未被姜沉碧发现,“之前我问妹妹的时候,妹妹不是说身子孱弱,无法经受吗?怎么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姜沉碧并未感到尴尬,面上依旧含着甜美的微笑,“妹妹的身体最近已经开始日渐好转,此次想要随姐姐一同去庙中烧香,说不定得到佛祖的庇佑后能更快的好转。”
穆娉婷似是对姜沉碧的身体好转而感到欣喜,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看来是我前不久给妹妹做的治疗起了效果,以后姐姐天天来给妹妹做一次,想来好的更快了。”
姜沉碧顿时回想起穆娉婷用软鞭抽打她时的场景,她好像再次感受到那种皮开肉绽的痛苦,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多谢姐姐的好意,只是妹妹有些承受不起。”
姜沉碧见自己被穆娉婷牵着鼻子走了半天,早已偏离正题,眸底闪过丝恨意,试图将话题引到她此次前来的目标上,“那姐姐可是答应妹妹一起陪同了?”
“妹妹既然这样开口了,姐姐自然不好拒绝。”
“只是——”还未等姜沉碧暗喜完,便听穆娉婷话锋一转,“恐怕我不能答应妹妹的这个请求。”
姜沉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穆娉婷秀眉微蹙,视线在姜沉碧的身上扫视了两下,摇摇头,“妹妹穿着这样鲜艳的服饰前去礼佛,要是被佛祖误解妹妹的诚心怎么办?”
“小心佛祖认不出妹妹是来拜佛,还是来郊游的。”穆娉婷做出一副都是为她着想的表情,“前者也就罢了,若是让佛祖认为妹妹是来吸引爱慕者的,那岂不是更糟?”
一番话,说的姜沉碧哑口无言,面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格外丰富,像是各色颜料都被打翻了一般。
穆娉婷这番话说的并不小声,清晰的传入周围人的耳中。姜沉碧听到传入她耳中的窃窃私语与嘲笑,心中更是恼羞,但却不好发作只能忍在心中。
“多谢姐姐指教,妹妹这就去换衣服。”
看着姜沉碧跑远的身影,穆娉婷嘴角的笑容染上了几分寒意,“青鸾,告诉车夫,时间紧急不能过多耽搁,我们马上起身。”
等到穆娉婷带着冬屏再次出现在相府门口时,却早已不见马车队的身影。
门口刚才看热闹的人有些还未散去,见到姜沉碧这么狼狈不堪的一幕,不由得再次指指点点起来。
姜沉碧感到他人的嘲讽,将下唇咬的都有些泛白,只好遣冬屏去叫了辆马车跟上穆娉婷的队伍。
看着前方穆娉婷的马车,姜沉碧眸中是阴险狠毒之色更是明显,勾出一抹讥讽的笑容,“穆娉婷,我看你等会儿还怎么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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