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确定他失忆的?”乔菊尔一愣,有些奇怪他看自己的眼神,但还是这样问道。
后者收回目光,情绪稍微平复一些,淡然道:“因为她就坐在我面前,却不记得曾经与我的过往,甚至都不认识我这个人。”
乔菊尔觉得越听越别扭,总觉得季之洲口中这个他另有所指,可她竟然荒唐的感觉这个人指的是自己。
“这样吧,失忆的情况很复杂,我不见到病人也无法做出诊断,等有时间你可以带他来见我。”
既然之前已经答应帮他免费看病,那就要做出诚意来。
季之洲想了想,眼中情绪复杂,沉声应道:“好。”
不能糙之过急,否则会适得其反的。
看来这女人真因为某些原因不记得他,没关系,如今四海承平,他有的是时间让她记起他。
季之洲想说些别的跟乔菊尔拉近距离,毕竟这女人看似好说话,还乐于助人,可总给他一种寡淡疏离感。
还没等他开口,外面就有人进来了。
正是那元家小子元朗的没过门的媳妇,好像叫许五儿。
在古代女子很少有名字,她应是家中第五个出生的,所以便叫许五儿。
乔菊尔可记得,刚才就许五儿最活跃,一直在指责她。
她挑眉没说话,抱着怀中的乔团团等她先开口。
“乔菊尔,快给我开个方子!元朗需要服药!”
许五儿五官平凡,脸上还有小雀斑,但胜在身材苗条,被村里庄稼汉奉为除乔菊尔以外最漂亮的女子。
在许五儿看来,她自己可是个黄花大闺女,又是村长家马上过门的儿媳妇,怎能跟这个生在泥沼之中一身污秽的乔菊尔相比。
也就是村中男人贪恋乔菊尔的美貌,不然她以前那档子未婚生子的丑事早就被说烂了。
许五儿觉得她多看乔菊尔两下,都会污了自己的眼。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不会说请吗?”
乔菊尔还没说话,季之洲从座位上站起来,高大的身影遮挡住一片阳光,叫许五儿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这男人太可怕了。
她刚才都没发觉他的存在,忽然之间冒出来的强大杀气,还有那如看死物的眼神,叫她腿抖得厉害。
虚了,虚了……
她立马改口说道:“请乔姑娘给我家元朗开个方子,他现在十分痛苦!”
说的还不情不愿的。
许五儿本以为说完这番话就可以了,哪知道这野兽般的男人竟向她伸出手来。
意思相当明显,要钱。
那眼神肃杀之意不减,但她看他穿着猎人的衣衫,咬准他是绝对不会真的杀她,反倒没那么怕了。
“你这是何意?别以为我们找不到别的医者,若是再为难,我可就走了!”
“我告诉你乔菊尔,能找你开方子是抬举你,你可别蹬鼻子上脸啊。”她并不觉得她的话有何不妥。
她觉得男人伸出来的手,是对她很大的侮/辱,心中更觉得不平衡,凭啥乔菊尔这样一个荡/妇还有人维护她,而自己却没有。
乔菊尔自始至终都没理会她,此刻看着怀里乖萌的团子,心中说不出的柔情,完全把许五儿当跳梁小丑忽视了。
当然,她不是真的听不见,只是觉得跟她说话掉份。
除了医学上的东西,她会跟人据理力争,会比较冲动之外,任何无关紧要的人都掀不起她心中波澜。
更何况,不还有这男人在呢么,许五儿想蹦哒也蹦不起来。
果然下一秒就听他冷声说道:“不想死的话,现在就滚。”
拳头攥紧,如果不是怕在这里杀人会影响到乔菊尔的生活,季之洲早就已经出手了。
许五儿完全不敢看他,那种对方随时都可以杀死她的感觉,实在把她吓的够呛。
小姑娘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委屈,哇的大叫一声,向来时方向跑走了。
“谢谢你。”乔菊尔抬起头,眼中对团子的温柔还没有完全散去,就真诚的与季之洲对视道谢。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帮她了,虽然她不需要帮助。
后者先是一愣再摇头,心中对她歉意悔意一大堆,他根本想象不到这个小女人独自带着孩子受过多少苦。
他现在恨不得立即抱住她,在她耳边承诺永远要保护她,可是季之洲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会吓到她的。
遂温声道:“不必谢。”维护她是他应该做的。
乔菊尔觉得季之洲看自己的眼神太过直接,有种强烈的情绪让她不敢直面,只好低头去看儿子。
还顺便转移话题:“你信不信,她一会还会过来?”
也不等他回答,她便继续说道:“找个大夫哪有那么容易,方圆十几个村就那一个庸医,村长还会派人过来的。”
那庸医陈由良已经没脸再来茉莉村,村里的人更是不会再相信他,开方子不找她找谁。
城里没见过元朗的医者敢开么。
果然如她虽说,还没过多久许五儿就又过来了,面色不是很好,但说话还挺客气。
她把一些铜钱放在桌子上:“请乔姑娘行行好,给我家元朗写张方子,求你了。”
乔菊尔看都没看那些铜钱,便将乔团团塞到季之洲的怀里进屋去了,转眼便搬出自家的锅来。
“把胳膊露出来。”
“你做什么?”许五儿面色警惕。
“我家没有纸笔,我拿什么写方子?”她一个女人家,还穷困潦倒的,上哪里找纸笔去。
许五儿在季之洲警告的目光中伸出胳膊,乔菊尔拿着棍子戳锅底灰写字,写了满满一袖子的药材名和份量。
刚想挥手叫她离开,乔菊尔才反应过来,赶紧招手叫住她:“你等会,衣服上那些东西不用了。”
她这方子是根据自己前世习惯写的,放到那时候再正常不过,可当下却不行。
古代药材稀缺,很可能找不到她写的,她平空造出个名,实在是不可取,易惹麻烦。
乔菊尔伸手拿着树枝又在许五儿袖子上画许多笔,到那些字看不出来形状为止。
她的记忆中是乔家大小姐,可这位大小姐不研究医理,对生病的概念只是吃药针灸,对药草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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