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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你交予管家吧,我做不了。”这是裴意欢第一次拒绝唐御琛,语气生硬。她望着唐御琛紧蹙的眉,微哑的声音里藏着悲切。“我做不到准备你和另一个女人的婚礼。”​唐御琛看着神情悲切的裴意欢,心里莫名升起了些许烦闷,还杂着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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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染血的衣递给她,吩咐道:“把这个烧了。”

随后她便忍痛去向书房,经过门口时,恰好唐御琛回来。

她立在那,勉强挂起一个笑,正要开口喊他。

抬眼却看见唐御琛身后娇俏的身影,心里猛地一震。

唐御琛也看见了她,语气淡淡的说:“以后公主就住进唐王府了。”

裴意欢看着他冷峻的面孔,强撑的身子再也忍不住晃了晃。

安玲珑扬着明媚的笑,不谙世事的说。

“你们南赵宫里规矩太多,闷死了。反正我是要嫁进王府的,早点搬进来也好些。”

说着又上前拉着裴意欢的手:“姐姐,之前是我不懂你们南赵的规矩,胡乱说话,你就原谅我吧。”

裴意欢看着她天真烂漫的脸,心底止不住的发寒。

压下喉间的腥甜,抽回手涩声道:“我身体不适,先告退了。”

说完,匆匆行了一礼便要走。

一旁的唐御琛皱紧眉,语气不悦:“你什么时候这么任性了?”

裴意欢一怔,自己的不满,在他看来只是任性;掩饰的痛苦,他丝毫未察觉……

她凄楚一笑,只字未语,越过唐御琛径直离开。

唐御琛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神色复杂。

他转过头,对管家说完:“带公主入住。”

说完,未理安玲珑就走了。

隔日。

唐御琛如常在习武场练剑,剑翩若惊鸿,身如略江飞燕。

“好!”一武毕,旁边就传来叫好声。

只见安玲珑坐在长廊栏杆上,托在腮感叹:“王爷,听说您本是皇位继承人,可现在却只能做个一品将军,真是可惜了。”

唐御琛目光一沉,望着她:“我杀了你北周近十万士兵,你不恨我?”

安玲珑跳下栏杆,走到他面前,言笑宴宴。

“两军相见,胜者为王。你是大将军,大英雄,我自是倾羡不已。”

唐御琛望着她,不置可否。

武场右侧竹林。

裴意欢端着托盘,看着在武场中相谈甚欢的二人,脸上苦涩难掩。

她一早便炖了滋补的汤药,想向唐御琛服软示好。

可现在看来,她倒成了局外人。

裴意欢悲酸的转身,素白的身影消失在竹林后。

裴府。

满地秋叶飘零。

裴意欢沿着石子路走着,恍惚想起了爹娘。

爹娘一生清贫,爹爹教书育人,桃李遍天下;母亲治病救人,惠泽世人。

二人琴瑟和鸣,和睦恩爱,不知艳羡多少人。

母亲离世后,爹爹身体就每况愈下,却始终未曾续弦,独自抚养她成人。

直到她嫁给唐御琛,隔年爹爹便放下心来撒手人寰。

不知不觉,裴意欢走到了书房。

里面的物件分毫未变。

裴意欢找出抹布,细细打扫。

忽然,不知触到什么,一旁的书柜缓缓拉开,竟是一道暗门。

裴意欢惊讶的走近一看,却怔住了。

书柜后的墙上,挂着一副栩栩如生的仕女图。

一笔一划纤毫毕现,可见下笔之人用情至深。

——那是母亲的画像。

裴意欢蓦然鼻尖一酸,爹爹会在多少个夜深人静的晚上,独自思念着母亲呢?

她伫立在画前良久。

久到斜阳将窗棂拉长,裴意欢才将画取下抱在怀里,回了王府。

刚踏入大门,她就见唐御琛面无表情的坐在大堂里,似在等着自己。

裴意欢垂下眼,缓缓走进门里。

唐御琛眼中情绪变幻,待她走近,放下茶杯,淡然开口。

“大婚的日子将近,还有许多的相关事宜未定,你来操办决策吧。”

裴意欢猛地一顿,手紧紧的捏住了画轴。

她的心像是泡进了最苦涩的药汁里,又酸又痛。

或许她早该接受,无人会像爹爹爱着母亲那般爱自己了。

“你交予管家吧,我做不了。”

这是裴意欢第一次拒绝唐御琛,语气生硬。

她望着唐御琛紧蹙的眉,微哑的声音里藏着悲切。

“我做不到准备你和另一个女人的婚礼。”

唐御琛看着神情悲切的裴意欢,心里莫名升起了些许烦闷,还杂着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怒火。

他的手不觉握拳,冷声斥道:“好,既然你不想管,那府里所有的事你都别管了。”

裴意欢万没想到唐御琛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竟直直愣在原地。

待回过神,一股酸楚便揪紧了她的心。

嫁入唐王府六年,她上管宗室往来,下管军队遗孀。

百千琐事,毫无错漏。

如今他一句轻飘飘的话,就将她作为王妃的颜面全然抹去。

她于他而言,究竟算什么?

酸楚之后,裴意欢满心悲凉。

她定定看着唐御琛,良久,哑声道:“便遂君意。”

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说完,裴意欢转身就走。

唐御琛沉沉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手猛地一挥,茶杯应声而碎。

深夜,月凉如水,照得裴意欢的心一片湿冷。

偌大的房间,只有她一人——唐御琛没有回来。

烛火燃尽,天际泄出一丝晨光。

裴意欢缓缓起身,拖着僵坐一夜的麻木身躯出了府。

般若寺,长明殿。

殿内烛光如星火闪耀,此处便是为往生之人点灯之处。

长灯一盏,照前路迷惘。

裴意欢看着父母的灯盏,眼神却是迷惘的。

她向住持走去,掏出一叠银票。

“之后五十年的长明灯,劳烦寺里的师傅们帮忙了。”

半年后她便要离世,再不能每月都来给父母尽孝了。

裴意欢说完,想了想,拿出另一叠银票。

“大师,能否请您半年后,在我父母边再点一盏灯,就以……我的名义。”

住持有些讶异,他仔细看了一会裴意欢,没有接过。

语气悲悯:“缘自天定,世事沉浮未可知。”

裴意欢眼瞳一颤,眼底尽是酸楚。

缘么?

从长明殿离开,她揣着一团难清思绪,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只有她和唐御琛知晓的秘地。

眼前这颗两人二十年前亲手种下的榕树,已经碧盖如云。

秋风肃肃,树叶如浪般滚涌。

裴意欢走近仰头,只消一眼,便找到了树上挨在一块儿的两个刻字:琛,欢。

唐御琛,裴意欢。

裴意欢望着,眼角逐渐殷红。

分明幼年相识,少年相守,可怎么最后一段路,他都不肯陪自己静静走完?

良久,裴意欢抹去脸上的冰凉,落寞离开。

回程的西街却拥堵不堪,竟是封了路。

百姓议论纷纷:“这是哪位贵人这么大阵仗?”

“是对夫妻,郎才女貌登对得紧。”

裴意欢心中莫名一顿,不由抬头瞧去。

侍卫的围簇中那对男女赫然就是唐御琛和安玲珑!

她登时怔在原地,如遭雷击。

这些年,莫说逛街,唐御琛连陪她多待一会儿都是奢念。

她只当唐御琛性子冷,加上军中事务繁忙,她并未在意。

如今,两人的身影烙在她眼中,痛得她几乎站立不住。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落在她的耳里,似乎都在嘲笑她的自以为是。

裴意欢第一次,产生了退意。

住持的话忽地在脑海里响起:缘自天定。

或许,她不过是唐御琛孽缘,如今,唐御琛终于遇见了自己的正缘。

裴意欢苍凉一笑,踉跄着逃离大街。

唐御琛意有所感的回过头,只看到看热闹的百姓。

可他心里总有些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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