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说完,裴意欢转身就走。唐御琛沉沉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手猛地一挥,茶杯应声而碎。深夜,月凉如水,照得裴意欢的心一片湿冷。偌大的房间,只有她一人——唐御琛没有回来。烛火燃尽,天际泄出一丝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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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染血的衣递给她,吩咐道:“把这个烧了。”
随后她便忍痛去向书房,经过门口时,恰好唐御琛回来。
她立在那,勉强挂起一个笑,正要开口喊他。
抬眼却看见唐御琛身后娇俏的身影,心里猛地一震。
唐御琛也看见了她,语气淡淡的说:“以后公主就住进唐王府了。”
裴意欢看着他冷峻的面孔,强撑的身子再也忍不住晃了晃。
安玲珑扬着明媚的笑,不谙世事的说。
“你们南赵宫里规矩太多,闷死了。反正我是要嫁进王府的,早点搬进来也好些。”
说着又上前拉着裴意欢的手:“姐姐,之前是我不懂你们南赵的规矩,胡乱说话,你就原谅我吧。”
裴意欢看着她天真烂漫的脸,心底止不住的发寒。
压下喉间的腥甜,抽回手涩声道:“我身体不适,先告退了。”
说完,匆匆行了一礼便要走。
一旁的唐御琛皱紧眉,语气不悦:“你什么时候这么任性了?”
裴意欢一怔,自己的不满,在他看来只是任性;掩饰的痛苦,他丝毫未察觉……
她凄楚一笑,只字未语,越过唐御琛径直离开。
唐御琛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神色复杂。
他转过头,对管家说完:“带公主入住。”
说完,未理安玲珑就走了。
隔日。
唐御琛如常在习武场练剑,剑翩若惊鸿,身如略江飞燕。
“好!”一武毕,旁边就传来叫好声。
只见安玲珑坐在长廊栏杆上,托在腮感叹:“王爷,听说您本是皇位继承人,可现在却只能做个一品将军,真是可惜了。”
唐御琛目光一沉,望着她:“我杀了你北周近十万士兵,你不恨我?”
安玲珑跳下栏杆,走到他面前,言笑宴宴。
“两军相见,胜者为王。你是大将军,大英雄,我自是倾羡不已。”
唐御琛望着她,不置可否。
武场右侧竹林。
裴意欢端着托盘,看着在武场中相谈甚欢的二人,脸上苦涩难掩。
她一早便炖了滋补的汤药,想向唐御琛服软示好。
可现在看来,她倒成了局外人。
裴意欢悲酸的转身,素白的身影消失在竹林后。
裴府。
满地秋叶飘零。
裴意欢沿着石子路走着,恍惚想起了爹娘。
爹娘一生清贫,爹爹教书育人,桃李遍天下;母亲治病救人,惠泽世人。
二人琴瑟和鸣,和睦恩爱,不知艳羡多少人。
母亲离世后,爹爹身体就每况愈下,却始终未曾续弦,独自抚养她成人。
直到她嫁给唐御琛,隔年爹爹便放下心来撒手人寰。
不知不觉,裴意欢走到了书房。
里面的物件分毫未变。
裴意欢找出抹布,细细打扫。
忽然,不知触到什么,一旁的书柜缓缓拉开,竟是一道暗门。
裴意欢惊讶的走近一看,却怔住了。
书柜后的墙上,挂着一副栩栩如生的仕女图。
一笔一划纤毫毕现,可见下笔之人用情至深。
——那是母亲的画像。
裴意欢蓦然鼻尖一酸,爹爹会在多少个夜深人静的晚上,独自思念着母亲呢?
她伫立在画前良久。
久到斜阳将窗棂拉长,裴意欢才将画取下抱在怀里,回了王府。
刚踏入大门,她就见唐御琛面无表情的坐在大堂里,似在等着自己。
裴意欢垂下眼,缓缓走进门里。
唐御琛眼中情绪变幻,待她走近,放下茶杯,淡然开口。
“大婚的日子将近,还有许多的相关事宜未定,你来操办决策吧。”
裴意欢猛地一顿,手紧紧的捏住了画轴。
她的心像是泡进了最苦涩的药汁里,又酸又痛。
或许她早该接受,无人会像爹爹爱着母亲那般爱自己了。
“你交予管家吧,我做不了。”
这是裴意欢第一次拒绝唐御琛,语气生硬。
她望着唐御琛紧蹙的眉,微哑的声音里藏着悲切。
“我做不到准备你和另一个女人的婚礼。”
唐御琛看着神情悲切的裴意欢,心里莫名升起了些许烦闷,还杂着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怒火。
他的手不觉握拳,冷声斥道:“好,既然你不想管,那府里所有的事你都别管了。”
裴意欢万没想到唐御琛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竟直直愣在原地。
待回过神,一股酸楚便揪紧了她的心。
嫁入唐王府六年,她上管宗室往来,下管军队遗孀。
百千琐事,毫无错漏。
如今他一句轻飘飘的话,就将她作为王妃的颜面全然抹去。
她于他而言,究竟算什么?
酸楚之后,裴意欢满心悲凉。
她定定看着唐御琛,良久,哑声道:“便遂君意。”
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说完,裴意欢转身就走。
唐御琛沉沉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手猛地一挥,茶杯应声而碎。
深夜,月凉如水,照得裴意欢的心一片湿冷。
偌大的房间,只有她一人——唐御琛没有回来。
烛火燃尽,天际泄出一丝晨光。
裴意欢缓缓起身,拖着僵坐一夜的麻木身躯出了府。
般若寺,长明殿。
殿内烛光如星火闪耀,此处便是为往生之人点灯之处。
长灯一盏,照前路迷惘。
裴意欢看着父母的灯盏,眼神却是迷惘的。
她向住持走去,掏出一叠银票。
“之后五十年的长明灯,劳烦寺里的师傅们帮忙了。”
半年后她便要离世,再不能每月都来给父母尽孝了。
裴意欢说完,想了想,拿出另一叠银票。
“大师,能否请您半年后,在我父母边再点一盏灯,就以……我的名义。”
住持有些讶异,他仔细看了一会裴意欢,没有接过。
语气悲悯:“缘自天定,世事沉浮未可知。”
裴意欢眼瞳一颤,眼底尽是酸楚。
缘么?
从长明殿离开,她揣着一团难清思绪,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只有她和唐御琛知晓的秘地。
眼前这颗两人二十年前亲手种下的榕树,已经碧盖如云。
秋风肃肃,树叶如浪般滚涌。
裴意欢走近仰头,只消一眼,便找到了树上挨在一块儿的两个刻字:琛,欢。
唐御琛,裴意欢。
裴意欢望着,眼角逐渐殷红。
分明幼年相识,少年相守,可怎么最后一段路,他都不肯陪自己静静走完?
良久,裴意欢抹去脸上的冰凉,落寞离开。
回程的西街却拥堵不堪,竟是封了路。
百姓议论纷纷:“这是哪位贵人这么大阵仗?”
“是对夫妻,郎才女貌登对得紧。”
裴意欢心中莫名一顿,不由抬头瞧去。
侍卫的围簇中那对男女赫然就是唐御琛和安玲珑!
她登时怔在原地,如遭雷击。
这些年,莫说逛街,唐御琛连陪她多待一会儿都是奢念。
她只当唐御琛性子冷,加上军中事务繁忙,她并未在意。
如今,两人的身影烙在她眼中,痛得她几乎站立不住。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落在她的耳里,似乎都在嘲笑她的自以为是。
裴意欢第一次,产生了退意。
住持的话忽地在脑海里响起:缘自天定。
或许,她不过是唐御琛孽缘,如今,唐御琛终于遇见了自己的正缘。
裴意欢苍凉一笑,踉跄着逃离大街。
唐御琛意有所感的回过头,只看到看热闹的百姓。
可他心里总有些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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