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卿瑶翾在雪莲国,每天过着米虫的日子。
她所做的事情,就是三件。
吃饭,睡觉,背书。
这种日子很好,好到她几乎要忘记她曾经在西路国受到的伤和痛。
这里的日子很封闭,她再也没有听过关于西路国的事情。
原本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国家。
西路国是一个实实在在,君主世袭制度的国家。
而雪莲国,不存在世袭制,是推举制。
因为作为雪莲国的女帝,是不能有任何子嗣的。
她在这里,了解了不少雪莲国的东西,她的玄术,也日渐精深,懂得了不少关于修炼的事情。
她现在,算是一个真正的玄门修炼之人了。
她想,或许她的路有两条,第一条就是立地成仙,然后以仙人之姿回到西路国,将往日的账,逐一讨回。
第二条就是成为雪莲国的女帝,然后发兵西路国,让所有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匍匐在她的脚下,嚎叫颤抖。
第二条似乎机会不大,因为女帝卿静璇虽然昏睡多年,可是一直没有听说她要死的消息。她盼着人家死了她好上位,这似乎不太厚道。
可是第一条吗,似乎比第二条还要困难。
因为仙虽为人修炼而成,是成神的必经之途。并且寿命长而有尽,肉身有而无涯。
但是她并没有听说,有谁修炼成仙了。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她还是乖乖的等着,等着这雪莲国的女帝卿静璇魂归西天,然后她好顺利上位吧。
紫麻姑来到她的房间,告诉她,沐浴更衣之后,带着她去叩拜女帝。
也就是叩拜昏睡中的卿静璇。
这是每一届的圣女,都要必经的步骤。
卿瑶翾于是很乖巧的沐浴更衣,穿着一身洁白的纱衣,头巾从发饰上铺层而下,美丽的恍若云中仙子。
风厚跟在后面,有些不敢直视他这个漂亮的女徒弟。
按照身份,卿瑶翾走在最前面,后面依次是紫麻姑,风厚还有几个长老。
带路的丫鬟,将她一直带到神女宫的最后面一个宫殿,然后站在那里,不再前行。
卿瑶翾于是随着一起站着,回身看着身后的紫麻姑。
紫麻姑带着她,三跪九叩,很是恭敬的进入了女帝宫,而风厚等人,只是站在外面等着,等着两人。
紫麻姑进门的时候,在门口的香炉位置,站了须臾。整个人都沐浴在那种奇怪的香气中,这才指导卿瑶翾沐浴香气,然后一起来到女帝的床边跪着。
“奴拜见陛下——”紫麻姑对着那遥远的石床上,躺着的一个浑身雪白的女子,恭敬的行礼。
卿瑶翾想要看清床上的女子,可是刚刚探出脖子,就被紫麻姑拉了一把,接着跪下。
“奴不负众望,带着雪莲国第一百一十一届圣女卿云薇拜见陛下!”紫麻姑再次叩拜,随着扭头看着卿瑶翾。
卿瑶翾实在觉得,对着床上一个石像一般的人物跪拜,还说这么多的话,实在太傻了。
可是她不能多说什么,她一向也不是多事的人,只能随着一起叩拜。
出了女帝宫,她顿时感觉到了一股浊气,刚刚在女帝宫她不觉得,出来才发现,里面的灵气,是外面的十倍有余。
她犹豫的站在那里,眼神闪烁的看着风厚。
“翾儿你有话要讲?”风厚开口,声音依旧温润无比。
卿瑶翾点头,“师傅,我能不能进女帝宫修炼?”
“翾儿果然是识货的人,这整个神女宫,就属女帝宫灵气最重,在这里修炼可以事半功倍,不过你能不能进来,就要看诸位长老的意思了……”白落回头,环视众人,俊脸上依旧带着儒雅的笑意。
旁边一个娃娃脸的长老,点头,“圣女是将来的女帝,自然可以来女帝宫修炼!”
“甚是,甚是!”旁边一个黑色长袍,枯瘦的长老,也随着一起附和。
另外一个浓眉方脸的长老,倒是没有说话,只是严肃的盯着卿瑶翾。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紫麻姑身上,紫麻姑大概是刚刚看了旧主,心里有些纠结,叹息一声道,“进来吧,主子昏睡这么多年,想来也很寂寞,你若是能经常进来陪陪主子,也是好的!”
那浓眉的长老,见紫麻姑都如此说,也就作罢,率先一甩衣袖,先行离去。
紫麻姑随后,娃娃脸的长老其次,黑袍的长老则是看了卿瑶翾和风厚一眼,转身离开。
风厚想要伸手,抚摸卿瑶翾的头发,忽然想起,他这个徒弟的身份,可是比他高贵多了,他总是这样抚摸她的头发,似乎于理不合,于是作罢。
“师傅,您有话要跟我说吗?”卿瑶翾边走,边轻声问道。
“翾儿刚刚看见女帝的法身了吗?”风厚轻声,声音压的极低,似乎担忧别人会听见。
“嗯,看见了,但是白茫茫的一片,连她长什么样,都没有看清楚!”卿瑶翾缓慢的道。
“翾儿是圣女,怎么可能看不见女帝的法身,但是我们这些长老进去过不下百次,每一次,床上都是空无一人!”风厚无奈的道。
“啊?”卿瑶翾吃惊的看着风厚,明明,上面躺了一个石像般的女子。
“这就是圣女的区别,圣女是女帝亲自点名栽培,自然能够看见她的法身!”风厚缓慢的道。
只是,女帝昏迷了太久,外面的天道组织,已经蠢蠢欲动,所有人都谣传,女帝其实已经死了……
她低着头,朝着回去的方向走着,仔细思考着风厚的话。
风厚温和的声音,再次缓慢传来,“翾儿,你的身份,虽然已经得到紫麻姑的认可,但是长老影安,却是不认同你的身份的……”
“就是那个黑色长袍的吗?”卿瑶翾蹙眉道。
“没错,他是影安,是我们所有人中,玄术最高的一个!”风厚有些怅然,顿住了脚步。
卿瑶翾随着一起顿住脚步,“师傅的意思是,让我的魂魄,回到卿云薇的身体中吗?”
风厚微微一笑,“其实,没有大碍,若是你不愿意回去,师傅也会护你周全,卿瑶翾和卿云薇,原本就是一个人!”
“多谢师傅!”卿瑶翾微微一笑,笑容是久违了甜美之意。
她其实很想问他,如果有一天发现,她不是卿云薇的魂魄,他该怎么办?
但是想想,她忍了下去。
她需要卿云薇的这个圣女身份,她一定是,一定得是卿云薇的魂魄。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开始打坐入定,然后看见了皓皓环绕在凌影冥的膝下,他不住撒娇,凌影冥无奈,只得弯腰抱起他。
皓皓不肯吃饭,凌影冥就一只手抱着他,一只手拿着汤勺,一勺一勺的喂他。
他嫌东西不好吃,闭着嘴巴,就是不肯张开。
凌影冥于是耐心的自己尝了一口,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再次问皓皓,皓皓还是不肯吃。
他搂着凌影冥的脖子嚷嚷着,“我要吃娘亲做的糕点,别的都不要吃,娘亲,我要娘亲!”
毕竟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这些天,凌影冥对他形影不离,自然让他有一些娇宠。
凌影冥无奈,放下他,拉着他的手朝着厨房走去。
“皓皓,你有没有见过你娘亲最糕点?”凌影冥轻声问道。
皓皓点头,于是告诉他,娘亲做糕点的步骤,他就自己洗净了手,按照他说的方法,开始做着糕点。
约莫一个时辰,他终于做完了那些四不像一般的糕点,皓皓尝了一口,开始大哭,“不是这个,娘亲做的不是这样的……”
“皓皓,娘亲已经不在了,但是爹爹会努力做好,你先吃点别的东西垫垫,给爹爹一些时间学会做糕点,好吗?”凌影冥温和的劝说着。
皓皓哭的更加厉害,“我想娘亲,我要我娘亲!”
“皓皓……”凌影冥的唇瓣,动了动,他搂住了皓皓,卿瑶翾分明看见,他的眼眶,似乎有一种闪亮的湿润的东西在流转。
她的眼睛酸涩,然后回过神来。
睁开眼睛,看着屋内的一切,她心如明镜。
或许那天,灌下她打胎药的人,真的不是凌影冥,而是他的哥哥凌影安。
可是不管是谁,她的心都已经死了,从此以后,不会再有爱,不会再有以前那个柔弱傻子一般的卿瑶翾。
凌影冥,她不会放过他,纵使他对皓皓的爱是真的。
可是因为他对王雅媛的放纵,才有了那天的一切。
还有他的家人,一个一个,全部都伤害了她。
凌影安……
凌影台……
她微微一笑,笑容苦涩却寒冷无比。
她恨他们,恨他们所有人。
杨默……
她会让她后悔那天她所做的一切,后悔她亲手杀死了她的孩子。
她腹中,已经怀胎四月,可以踢腿,可以微笑的孩子。
她伸手,抚摸上自己的腹部。
皓皓,等着娘亲,等着娘亲回去接你。
第1章 遇到险情
冥王府,渌水轩。
屋内大红绸布绾成朵朵红花,一对红烛光芒跳跃,雕梁画栋的房间,摆设极尽奢华。
喜床上,卿瑶翾卿冠霞帔,大红的盖头,将她整张小脸全部遮住,入目之处,皆是一片刺目的红。
她坐在那里,略微的有些不安,一天水米未进,此刻已经是饥肠辘辘。
不过还好,从小她已经饿习惯了,比起在丞相府饿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的日子,这已经不算什么。
耳边传来一阵窗户拍打的声音,似乎是未关严实的窗户被风吹的拍打在窗棂上面。
她低头,想要从大红盖头的缝隙中看出什么,却意外的。看见了一双黑色的软底靴子,简单的靴子,没有任何花纹修饰,正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
她惊呼一声,“你是谁?”抬起莹白的小手,想要将盖头掀起,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擒住了手腕。
来不及呼救,她整个人已经被点住了穴道,以一个僵硬的姿势坐着,对面那人一推,她整个人倒在了床榻之上。
喜床上铺着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咯的她肌肤生疼,她睁大眼睛,看见的却依旧是盖头上面那刺目的红色。
耳边传来红烛噼啪的燃烧之声,她大红的嫁衣被撩起,然后是裤子被褪下,随着腿间入侵的一股凉意,她的衣裤被用力拉扯了下去。
她紧咬下唇,终究是无法发出一丝声音,意识到来人想做什么,她的眼泪止不住顺着眼角滑下。
自己身体最就这样暴露在人前,她羞辱的想要死去。
一根粗粝的手指,接着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她无声的哭泣,眼泪汹涌落下。
那根手指似乎并不满意这样的肆虐,在她的体内来来回回进出了起来。
她痛的几乎昏厥,正在她忍不住,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那粗粝的手指终于退了出去。
身上的穴道被解开,她的身子终于可以动弹,一把拉下脸上的盖头,她想要看清楚大婚之夜坏了她清白的人,却在起身的时候,看见了那人已经从窗户逃走。
她泪眼模糊,坐在那里,身体疼痛,依旧源源不断的传来。
随手拿起藏在枕头下面的一个金镶玉,她狠历的朝着窗户口的黑衣男子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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