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翌日醒来时,天光大亮。我简单地完饭,就去了医院。昨天齐行止把我的手臂割得很深、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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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我在烛光里等了三小时。
亲手做的菜热了又热,蜡烛也换了一根。
打出的第五个电话,齐行止终于不耐烦地接了。
「我说过今天很忙。
「别再打来了。」
我还未来得及开口,他就已经挂断。
嘈杂的旁音里,我听到一道熟悉的女声:「要不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工作效率更高。」
是了。
结婚三年,他一直嫌我不上进,没有自己的事业还老是打搅他。
远不如我的妹妹季浮笙那样的事业女强人。
季浮笙是他多年来爱而不得的白月光,而我不过是烦人的枕边饭米粒。
我麻木地盯着手机暗下去的屏幕,从餐垫下抽出藏好的验孕棒。
时间太久,上面的两条杠已经淡去,几乎看不见。
我把它丢进垃圾桶,又换了个垃圾袋。
趴在桌上,不知不觉间便沉沉地睡去。
……叫醒我的,竟然是丈夫齐行止的声音。
「浮白?醒醒。」
他摇晃着两只红酒杯:「我回来了,一起喝一杯吧。」
带着朦胧的睡意,我伸手抚上自己的肚子:「老公,我最近不能喝酒……」
齐行止却不耐烦地打断我:「23 点 59 分了,快喝,马上就不是纪念日了。」
我一愣,睡意消去了大半。
原来,他知道今天是纪念日的。
他只是,不想回来罢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递来的酒杯。
算了。
我想,他终究是回来了。
喝一口,应该没事的吧?
我喝下红酒时,正好零点。
……很奇怪,明明我酒量很好的。
我经常在酒局上帮齐行止挡酒。
怎么今天,头已经开始晕了?
是孕期反应吗?
迷迷糊糊间,我听到齐行止的手机响起特别设置的铃声。
他说最近有个重要的大项目要拿下,所以必须随叫随到。
对接人,恰好是季浮笙。
她利落的嗓音传来:「行止,今天你的袖扣落在我这里了……」
我扶着桌子想站起身,却碰倒了酒杯。
破碎的声音响起,拿着电话的齐行止毫不掩饰地皱了皱眉。
我手忙脚乱地去收拾,却看到杯底有未融化的粉末。
一瞬间,寒意陡生。
而齐行止终于放下了手机。
我的头越来越疼,视线也开始模糊。
我看到齐行止蹲下身,随意地拿起一块碎玻璃。
我伸出手:「小心……」
下一秒,鲜血从我手腕滴落。
我面前的男人已经出现重影,他的声音却清晰可闻。
「浮白,你太黏人了,一点也不像笙笙那样有上进心。」
「我把你的恋爱脑和她的事业脑对换了。乖,放完半碗血,仪式就完成了……」
放血。
心陡然一痛,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攥住,随即又慢慢地松开。
他明明知道,我有贫血的。
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
晕过去之前,我用尽最后的力气说:「老公,我疼……」
可他没有停下动作。
季浮笙是我大伯的女儿。
我爸的这个亲哥哥走得早,大伯母早早地改了嫁,所以我爸对她视如己出。
可她长得实在不像我们家族的人,反而更像大伯母改嫁的那个男人。
但大伯没了,死无对证,爸妈也只能把她养了下来。
季浮笙很有经商头脑,十八岁时我爸送她的卡地亚满钻手镯后来被她一通倒腾,变成了两千万的银行卡余额。
她很少直接和我雌竞,一出手就是直接从我爸那里拿到几百万,或者一件高定珠宝。
所以我从不把她当成竞争对手。
我向往的,是我爸妈那样美好的爱情。
可我从没想过,她竟然会是我丈夫的白月光。
他们的过往我无从得知,但婚礼当天,季浮笙只出现了一面,他俩不过是对视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齐行止眼中的情就已浓得化不开。
而更糟糕的是。
季浮笙虽然神色淡漠,可并非没有一分情意。
若她只想夺季家家产,我不会那样惊慌。
一分没有和只有一分,便是天差地别。
她回以齐行止哪怕一丝情,于他们而言便是干柴烈火。
齐行止是南部世家出身,直到上一代才来这一带开拓商业版图。
这也是促成我们婚姻的最大原因。
我一直知道他们家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术」。
三年里,我只见过他用了一次。
在竞标会上,用在他的对家身上。
第二天,对家卧床不起,齐行止得以拿下最关键的一块地皮,此后生意蒸蒸日上。
我那时自以为是地想,他终究对我是有情分的吧。
至少,没有用那些手段害过我。
脑海中有什么如潮水般渐渐地退去。
回忆却逆流而来。
他为季浮笙过生日时的笑容。
天价拍下珠宝送给季浮笙时,小心翼翼的神情。
季浮笙为了工作冷落他时,眼中的破碎。
他爱的,始终不是我。
而他对我……
只有我做出一桌菜时,他淡漠的表情。
节假日纪念日我求他回家时,皱起的眉头。
还有我想告诉他我怀孕不能喝酒时,他眸中的厌恶。
我突然看清了。
把我的恋爱脑和季浮笙的事业脑调换,很双赢的决定呢。
从此他能彻底地得到白月光的心。而他嫌烦的我,从此不会再天天烦着他。
明明回忆都还在。
但此刻,一切却如同剥离了一层什么透明的滤镜一般,曾经的点滴变得粗糙乏味起来。
这样的婚姻生活,分明是一种煎熬。
我想,齐行止。
如你所愿。
我好像,真的不会那样爱你了。
翌日醒来时,天光大亮。
我简单地完饭,就去了医院。
昨天齐行止把我的手臂割得很深、很长。
我看着伤疤皱眉。
我不喜欢,太丑。
等伤口愈合一些,得去私立医院做个植皮。
好巧不巧,我遇到了两个人。
我的老公齐行止。
和我的妹妹,季浮笙。
不知怎么,我看到他们俩的第一反应。
是觉得碍事。
但我已来不及躲避。
季浮笙已经挽着齐行止走向我:「姐姐怎么也来医院了?」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尾音:「是因为知道行止来陪我体检才来的吗?」
我突然颤抖了一番。
齐行止有些嫌恶地看着我:「你抖什么?」
我摇了摇头:「怪恶心的。」
两个人的脸色瞬间就臭了起来。
我说真的。
我这个妹妹和我争抢惯了,但主要都是在抢钱,抢家里的高定珠宝。
除了对我爸,第一次听到她在外面这样撒娇。
真的怪恶心的。
可他俩明显地会错了意。
齐行止指着我:「季浮白,你真的一点都没有一个妻子该有的样子。」
如果是从前,我应该会因为这句话心碎不已的吧。
可我现在只觉得丢人。
我摆摆手:「还有别的事吗?我要去挂号了。」
一扬手,手腕上的伤口裂开,「嘶」了一声。
一滴血滴落在地。
齐行止突然松开了季浮笙的手。
他从定制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两枚创可贴,向我走来。
我后退一步:「离我远点。」
他的手顿在半空。
我对着季浮笙努努嘴:「她高低也是出了点血的吧?你留给她用吧。」
我不是说气话。
我是要用美容线缝合再做个植皮的。
创可贴有什么用?
我拎过包转头就走,贫血却在此时突然发作,两眼一黑。
护士和齐行止同时冲向我。
我推开齐行止,搭上了护士的手:「谢谢,昨天失血过多,有点贫血。」
听到这话,齐行止眼中闪过慌乱。
我没再看他,转头看向季浮笙的方向:「你有空也自己做个疤痕护理吧,凡事靠男人是靠不住的。」
季浮笙拢了拢头发,露出手上的八克拉浓彩粉钻:「我和姐姐不一样。」
我笑了笑,不再看他们,转头去挂号。
心里却想着,钻石太大了,也不好。
她那枚粉钻,是仅次于红钻的最浓分级粉钻,肉眼效果和红钻几乎看不出差别。
可分级不同,便天壤之别。
八克拉的粉钻,或许八百万,或许八千万,或许两个亿。
可终究,是能买得到的。
但正经带证书的阿盖尔红钻,目前全世界流通的只有 35 颗。
超过一克拉的红钻,国内更是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而我爸手上那枚象征着季氏集团掌门人的婚戒,上面是一颗接近两克拉的红钻。
有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我晃了晃头。
之前我为什么拒绝我爸的戒指,选择了齐行止的绿钻婚戒?
还是绿钻,绿的。
我真是脑子瓦特了。
想到就去做。
我打了个电话给我爸,对面秒接:「又吵架了?」
我自嘲一声,拢了拢耳边碎发:「爸,我钻戒丢了。
「大过年的,我喜欢红色了。」
对面呼吸急促起来。
良久,我爸的声音已经哑了很多:「白白,你想通了要接手了?」
我说:「是啊,我想通了。」
挂掉电话,我转头走向妇产科的反方向,计划生育科:「你好,我预约流产。」
医生看着我的血检单:「你这个血常规指标现在做手术伤害很大。这样吧,我给你开两周的药,你复查指标正常了就能来做无痛了。」
我说:「好,谢谢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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