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我蠢?「我虽被困在那高院孤宅内,可不是瞎了傻了。妹妹上一世是如何驭民有道的,我定能更甚。「倒是你,知道这一世斗不过我,便想着躲在封地苟且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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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驾崩,凡朝中官员都要择一女儿作为陪葬。
我抽签输给了嫡姐,本应长埋于皇陵。
可下葬那日,皇帝对我一见钟情,当场封我为妃。
嫡姐的夫君却早早战死。
她耐不住空闺寂寞,与侍卫私通,按律当沉江。
我到刑场为她求情,反而被她一同拖下水。
再睁眼,嫡姐跪得笔直,信誓旦旦。
「我愿为太后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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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姐撕了签纸,跪在地上时。
我知道,她也重生了。
「妗儿!你说什么?」
嫡母难以置信地拍桌而起。
而嫡姐岿然不动,言语更是豪迈。
「我乃家中嫡女,自当做出榜样,哪有让妹妹去的道理?」
连宣旨太监都为之动容。
「姑娘好志气。其余大人的女儿都哭哭啼啼的,唯独林大人家的这般知晓大义。」
听了这话,本在一旁沉默的父亲眼睛陡然发亮。
「那烦请公公在皇上跟前多替我美言几句。」
他说完,上前踹向仍抱着嫡姐痛哭流涕的嫡母。
「哭什么哭?妗儿今日能给太后殉葬,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还不快给她梳妆,莫让公公等着急了!」
嫡姐则主动挣开了嫡母的怀抱,转而将目光投向我。
那双眼波流转的眸子里,是不甘,是仇恨,是欣喜。
我平静地对上她的眼睛,缓声开口。
「嫡姐,你这是何苦?」
她顺势抱住我,冰冷的声音宛若毒蛇般绕上我的耳朵。
「妹妹,你且看着。这一世,我会当皇后。」
嫡姐走后,府中重新恢复死寂。
如今正当乱世。
边关战事吃紧,又逢百年难遇的大旱,国库空虚。
皇帝下旨提高赋税,还挨家挨户抓壮丁充军、服徭役,百姓早已苦不堪言。
前几日太后驾崩,皇帝为明孝道,又大兴修建皇陵,累死了数千人。
午夜梦回间,太后又告诉皇帝,说她遗憾未曾有个孙媳妇。
皇帝惊醒,立即下旨命众朝臣择一名未出阁的女儿,与太后做伴。
不从者,诛九族。
有些权势的,便贿赂太监,随便找个丫头蒙混过关。
再次之,将女儿寻个清白人家的公子嫁了。
但像我父亲这种小官,就只能认命。
朝中官员数万人,最终共有八千名少女要被埋入皇陵。
分明都是如荷尖般娇嫩的人儿啊。
我听着隔壁宅院传来的哭声,阖上眼,两行清泪滑落。
我重生得太迟了,如今的我拯救不了她们。
但,我会替她们报仇的。
转眼就到太后下葬之日。
嫡母跪在院中,面朝北方,将头磕得血肉模糊,几近晕厥。
「妗儿,是娘无能!是娘对不住你!」
我虽不喜她的为人,却能理解几分她的丧子之痛。
她生的两个儿子悉数充军,如今不知死活。
唯一的女儿,还要生生被活埋。
哦,这倒也不一定。
我掐着时辰,想来嫡姐此时应当见到皇上了。
上一世,我被恩准归家时,嫡姐曾打探过我是如何免于一死的。
皇陵前的八千少女,个个哭得肝肠寸断。
唯独我面不改色,从容赴死。
皇帝问:「你为何不哭?」
我答:「我生本无乡,心安是归处。」
他哈哈大笑:「让这等绝色随母后去了,朕才不能心安。来人,将宜妃娘娘扶起来。」
当时嫡姐听得极其认真。
想必在无数个难熬的夜晚,她都曾反复咀嚼过这几句对白。
如今,她也定能演好这场戏。
我漫不经心地绣着女工,直到门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
「圣旨到!」
针尖刺进指端,血滴落在绣布上,晕出一个鲜红的圆印。
就像太阳般,照着布中巍峨壮观的皇城结构图。
嫡姐,我重生的话,就不只是当皇后了。
嫡姐如愿当上了宜妃娘娘。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父亲一连升了好几品官职,上门巴结他的快要踏破府门。
这其中,就有嫡姐上一世的夫君,正四品上骑都尉,沈度。
但他讨好父亲并不是为升官,也非为了美人。
而是他所率的军队伤亡惨重,缺食缺药,难以为继。
可皇上不理朝政,根本看不到他请求援兵的折子。
他只听闻皇上得一心爱女子,日日宿她在宫中。
走投无路,才找到这女子母家,试图攀上关系,代为传话。
和上一世相同,父亲没受住那对金狮的诱惑,订下我与沈度的婚约。
我亦没有推诿。
在大婚前,我曾悄悄见过他一面。
一身黑衣,剑眉星目,意气风发。
也难怪心高气傲的嫡姐,会点头嫁给一个四品武官。
只可惜他死得太早了。
这一世,他足够聪明的话,我会让他活得久一些。
大婚当日,嫡姐遣人送来贺礼。
那盒子是上好的降香黄檀所制,又用金丝绣的锦缎包着,奢华至极。
而她在宫中的奢靡,我也有所耳闻。
沐浴一次,要用近百条巾帕。
想吃荔枝,跑死几匹千里马也必须当天送达。
偶尔无聊,还要去烽火台放烟花赏玩。
当真是享尽了荣华富贵。
我打开盒子,里头放着一沓厚厚的冥币,还有几支香烛。
盒底则刻着四个大字:未雨绸缪。
她大约是打定主意沈度会死,所以连丧葬之物都替我备好了。
我好气又好笑。
送礼的嬷嬷还在面前,我不好发作,只得回道:「多谢娘娘厚爱。小女有家书一封,烦请嬷嬷代为转交。」
「娘娘进宫以来,一直思虑家人,夫人有心了。」
嬷嬷满脸慈祥地收下。
却在出门不久,就将那家书揉作一团,扔进枯井。
我站在窗边,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一时思绪万分。
正好沈度在前院喝完喜酒,此刻在婆子的搀扶下醉醺醺地往屋里赶。
我忙收起嫡姐送的大礼,端坐回榻上。
掀完盖头,喝了合卺酒。
红烛摇曳间,沈度坐在我身侧,却不碰我分毫。
「那封信,你献给宜妃娘娘了吗?」
我点头。
信倒是给了,只不过如今躺在院里的枯井里呢。
沈度面露喜色,然后从袖中掏出一沓契纸。
最上头的那张,竟然是和离书。
我挑了挑眉:「夫君这是何意?」
他倒也没隐瞒:「我长年征战沙场,既不常归家,生死也没有定数。若是日后你有心仪的男子,或是我殒命,直接弃我便可。」
说罢,他往后翻了翻,竟全是地契和银票。
「这些是父亲为我攒下的,于我是身外之物,都交由你保管。」
我接过来仔细一瞧,地契上写着宣平侯的名字。
我对这位侯爷印象不深。
只记得他早早便退出朝堂,归隐山林。
怕是侯府早已衰败,无甚实权,唯剩下巴蜀一带的封地,连沈度也只在朝中混了个四品武官。
但于我而言,这些已经足够了。
沈度见我久不说话,又从腰间取下玉佩。
「哦,这是我母亲留下的……除此之外,我再无值钱的物件了。」
这玉佩材质上等,模样却有些奇怪,不像寻常玉饰,倒像是我在古书上见过的某种兵符。
看来沈度远比我想象中有趣。
我将玉佩仔细收好,嫣然一笑:「夫君何日启程?」.
他答道:「军情情急,我明日便启程。」
我朝他靠近,双手搭在他的肩上。
「夫君可顺路捎我一程?」
沈度上一世死得早,自然不会知晓身后事。
我最终能当上皇后,并不全靠美貌。
对内,我劝诫皇帝减少暴政,肃清朝堂。
对外,我安抚叛军皈依朝廷,保卫边关。
不出三年,原本濒临倒塌的梁朝,被我逐渐扶稳,甚至有蓬勃向上之势。
但忙活这么久,一朝重生,全都白干。
这一世我懒得再扶,一脚踹翻岂不乐哉?
沈度就是我极好的助力。
他驻军在关中,南有秦岭,西是陇山,北为黄土高原,东临华山,且被黄河环绕,进可攻退可守。
蜀地离关中不远,其间只隔一个汉中,资源丰富,可当后储之地。
若能将这三处收入囊中,便有了与梁朝对抗的资本。
马车上,我正研究着地图,车帘就被掀开。
沈度将头探进来,有些惊讶道:「你还会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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