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庶女上位,冷面世子对她又娇又宠》这本书大家都在找,为各位推荐《庶女上位,冷面世子对她又娇又宠》作者为狮子心情节波澜起伏,细节描写的惟妙惟肖,小说的主人公是白芝妙,向成,林容婉,讲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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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落落的别云阁内,只有朱氏与荣氏两个婶娘陪着喜榻上的林容婉说话解闷。
“林氏,惘之并非故意不来新房内与你喝合卺酒,实是那位白**病的严重,说不准今夜都撑不过去呢。”
林容婉端坐在铺着喜字的镶云石架子床上。
听完这番话,她便伸出藕白的皓腕,自个儿揭下了面容上盖着的喜帕。
大婚当夜,她的夫婿不见踪影。
隔房的两位婶娘絮叨着对她说了一番又一番的大道理。
瞧着像是在安慰她,实则不过是在为成惘之开脱而已。
说来也是。
成惘之是名动京城的成国公世子,年纪轻轻便官至三品,文韬武略无所不通,又生的清贵无双、如芝如兰,乃是京城贵女们人人都想攀附的如意郎君。
而林容婉不过是从六品小官家不受宠的庶女,能嫁与成惘之为正妻,属于是天上掉馅饼般的美事。
她人微言轻,不敢在成国公府里拿乔。
即便此时是新婚之夜,即便她的夫君连合卺酒都未曾与她共饮。
“婶娘们说的是,夫君是仁善之人,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瞧着白**香消玉殒,婉儿不敢争风吃醋,请两位婶娘放心。”
烛火影绰,揭下红盖头的林容婉也露出了那张清白姣丽的面容,一双柳眉弯弯如月,映出雾蒙蒙的透亮杏眸,再衬上一口粉舌贝齿,端的是灵秀清艳。
朱氏见她嘴角洋溢着得体又端庄的笑意,那股不顺眼的心气总算往下压了一压,她道:“你是好命,才能嫁到我们成国公府来。”
“当初连公主和县主都追着惘之跑,不知怎得最后竟让你捡了这个大便宜。”
荣氏也帮腔道:“咱们做正头娘子的,还是要大度容人些,可不能学那些小门小户的女子,整日拈酸吃醋,惹得内宅不宁。”
这番敲打便是在告诉林容婉。
她根本没有与成惘之怄气的资格。
“是,婉儿明白。”
林容婉这般大度乖顺,朱氏反而不自在了起来,便随意寻了个里头脱身:“我和你荣婶婶去瞧瞧外头席散了没有。”
“是了是了,是该去瞧瞧。”荣氏也附和道。
两位婶娘离去之后,林容婉嘴角勾起的那一抹笑意立时烟消云散。
她瞥了眼新房内富丽堂皇的陈设摆件。
从那价值不菲的梨花木桌案到镶金嵌银的博古架,最后落定到身前那一架百鸟朝凤的双面插屏,才觉得心口堵着的郁气顺下来几分。
不一时,锦绣便悄悄推开了门扉,立到林容婉身前,轻声与她说:“奴婢打听到了,那位白**已在成国公府上住了一年的光阴。”
“与姑娘的猜测没错,那些小厮们咬死了牙不肯说出她的身份来,奴婢便舍了两锭银子出去,才从洒扫的婆子那里听出了些门道。”锦绣道。
在心腹丫鬟跟前,林容婉也不再伪装,她迫切地问:“可是良家子?”
若这位白**只是个贱籍女子,那便好对付的多。
不管是捧杀还是扶起个通房丫鬟与她打擂台,都是整治她的法子。
锦绣咽了咽嗓子,面色里浮现一抹惊惶:“她是白芝妙。”
短短三个字,便让林容婉倏地静默了下来,新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锦绣只觉得自己心跳如擂,不敢抬头去瞧林容婉的脸色。
良久,林容婉才轻笑一声道:“原来是她。”
琅琊白氏的嫡长女白芝妙。
若不是前些年白御史因卷入了贪墨案后被抄了家,今日与成惘之喜结连理的人该是这位才韵动人的白家大**才是。
琅琊白氏出龙凤,白芝妙更是风姿绰约、才气四溢,当初还得了皇后娘娘的青睐,赞她是京城贵女里的翘楚。
成惘之与白芝妙乃是青梅竹马,彼此间的情意隔着岁岁月月的年轮变得深重又笃定。
且白芝妙还遭遇了如此命运多舛的变故。
成惘之定是对她心存怜惜又念念不忘,新婚之夜扔下林容婉不顾也证明了这一点。
“姑娘。”锦绣唤了一句林容婉,意欲安慰她几句。
毕竟这世上有哪个女子愿意瞧着自己的夫君在大婚之夜心爱疼惜着另一个女子?
林容婉却若有所思地打断了她的话语,水凌凌的杏眸里哪里有半分心伤之意:“以后你该叫我夫人。”
她素来是这么一番清明又淡然的模样,锦绣服侍了她这么多年,甚至连姨娘病死时都没有见过她痛哭流涕的模样。
“夫人,现下咱们该怎么办才好?”锦绣喃喃唤道。
回答她的是一阵更冗长的沉默。
锦绣的心间不禁生出了几分气馁之意,白芝妙这样的劲敌,加上坎坷多舛的身世与纠纠缠缠的旧情,足以将她家夫人压的喘不过气来。
“你可还记得一月前成惘之与我说过什么?”林容婉不怒反笑,温和地询问锦绣。
锦绣一时摸不着头脑,却也顺着林容婉的话回忆了一番。
京城里那些爱嚼舌根的人都说她家夫人能以庶女的身份嫁给成国公世子为正妻,是天上掉馅饼般的好事。
不单是她们这般觉得,连锦绣自己也觉得那一日的奇遇像做梦一样。
她家夫人自小便生的貌美灵秀,聪慧过人。
可因她是婢生女的缘故并不受老爷看重。
嫡母褚氏更是面甜心苦,变着花样地克扣着林容婉的吃穿用度。
及笄之后,为了不让林容婉这个庶女挡了自己嫡亲女儿的路,褚氏便替林容婉择定了个丧妻的鳏夫做夫婿。
那鳏夫生的丑陋无比,听闻性情也暴躁残虐。
这样歹毒的婚事,却能为褚氏赚来三千两的聘礼,只是林容婉嫁过去后能不能保下命来却要另说。
林容婉依旧处之泰然,在褚氏跟前依旧谨小慎微、毕恭毕敬。
只在成婚前夕向褚氏提了一个要求。
“女儿想去珍宝阁逛一逛,买些首饰。”林容婉低眉顺眼地对褚氏说。
褚氏收了丰厚的聘礼,正是心绪极佳的时候,便也破天荒地施舍了两分善心,对林容婉说道:
“好孩子,珍宝阁里的首饰虽名贵了几分,可你即将要出阁,爱美些也是人之常情。”
褚氏不仅许了林容婉去珍宝阁买首饰一事,还给了五十两银子供她随意挑选。
之后。
打扮的十分俏丽的林容婉从马车走下来后,便不小心撞到了成惘之的怀抱里。
谁也不知晓在马车离成惘之有两寸距离的情况下,林容婉是如何凑巧地倒进了成惘之的怀里。
总之,***地,两个未婚男女已有了肌肤之亲。
彼时的成惘之一身玄墨色对襟长衫,步伐匆匆,腰间的金石玉带叮当作响。
他冷不丁被林容婉砸了个满怀,脸上的肃杀之意冷冽又张扬,吓得锦绣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
成惘之并未怜香惜玉,只冷冷淡淡地推开了林容婉。
林容婉立定了身子后,便朝成惘之敛衽一礼,不疾不徐地道歉:“公子请恕罪。”
就在锦绣以为成惘之定会出言诘难她家夫人几句时,他却顿下了步子,自上至下地将林容婉打量了一番。
他凉薄一笑:“林家的庶女?”
成惘之的眸光慵懒又散漫,还漾着几分不甚显眼的鄙夷。
而后,成惘之便收起了那股高高在上的矜傲,笑着问林容婉:“林**,可有婚配?”
林容婉依旧是那副清清浅浅的模样,只见她含笑着答话:“并未。”
锦绣心一沉,自不敢在成惘之跟前吐露出她家姑娘已定下亲事一语,毕竟那鳏夫太过残虐可怕,且两家也并非交换庚帖。
“那成某便请林**往高楼雅座一叙。”成惘之轻声一笑,那双明眸已漫不经心地挪移到不远处的珍宝阁之上。
满京城皆知,珍宝阁是成国公夫人的私产。
成惘之这个少东家为了彰显自己的待客之礼,便让掌柜的把珍宝阁压箱底的一副红玛瑙头面拿了出来。
这幅头面值五百两银子。
当初褚氏四十大寿时也不舍得下狠心买下这一套头面。
而此刻的成惘之却满不在意地笑道:“这是我给林**的见面礼,还望林**不要推辞。”
他语气既淡漠又轻薄,仿佛根本不把一幅值五百两的头面放在眼里一般。
林容婉忘却了那时自己的心境。
她只记得自己藏在袖袋里的一双柔荑在不停地发抖,是欢喜的抖,也是夙愿即将得偿的抖。
“成世子这是何意?”林容婉并未伸手去接那头面,而是疑惑地问向成惘之。
“你我都是聪明人。”林容婉的拿腔作调映在成惘之的心里便成了加重负担的疲累。
所以他开门见山:“我心悦之人身份太低,做不了我的正妻,迫于长辈们的压力,我要娶一个家世不显的女子进门。”
成惘之瞥了一眼林容婉,算是将她清丽俏美的容颜纳进了心间,只是他心池一派平静,不会被这浓重的美色搅弄起任何涟漪来。
“林**能在这桩婚事里得到的好处不必我细说了吧。”他游刃有余,冷厉又傲然地笑了一声,仿佛料定了林容婉无法拒绝他的提议而已。
林容婉的确没有拒绝。
此刻她坐在富丽堂皇的新房中,没有因为成惘之在新婚之夜的缺席而生出恼怒之意来。
自小,姨娘便告诉过她一个道理——万事万物,都要徐徐图之。
譬如她已嫁进了成国公府,成为了成惘之的正妻,见识了这钟鸣鼎食大族里的气派。
她便要耐心地蛰伏,直到有一日能拿捏住成惘之的心,方能牢牢地攥牢这花团锦簇的富贵。
直到东边映出朝霞的晖光时,成惘之都没有赶回别云阁。
林容婉在别云阁里枯坐了一夜。
等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才笑着对锦绣说:“世子爷该回来了,替我梳妆吧。”
成惘之娶她,是为了应付长辈。
既如此,敬茶问礼一事他定然不会缺席。
锦绣瞥了一眼端坐着的林容婉,眸光里浮现几分怜惜与不忍,“是,夫人。”
她一夜未眠,纵然有一副清水出芙蓉的素白面容,却也遮不住空熬一夜的疲色。
锦绣手巧,三两下便替林容婉梳了个端庄大气的凌云鬓,又以玉脂覆住她眼下乌青。
等林容婉梳妆完毕,别云院内的丫鬟也进屋来向她见礼。
这些丫鬟从前虽是成惘之的贴身大丫鬟,可新夫人进门之后如何调度却全由林容婉做主。
是以如意、采薇、彩蝶三个大丫鬟对林容婉的态度称得上是毕恭毕敬。
林容婉也并未难为她们,只笑着给了她们一人一支玉钗做见面礼。
“我初来乍到,不懂世子爷的喜好。往后还要各位姐姐多提点提点我才是。”她莞尔笑道。
如意率先躬了下身子,谦卑知礼地答道:
“夫人折煞奴婢们了,咱们都是伺候爷和夫人的奴婢,哪里配提点夫人呢?”
她话虽说的恭敬,可却是以自谦的言辞避开了林容婉的示好。
林容婉柳眉微拧,嘴角的笑意不改:“这见面礼简薄了些,你们可不要嫌弃。”
这时丫鬟堆里姿容最艳丽的采薇开口道:“夫人赐下珍物,奴婢们哪里敢嫌弃?”
几人又说笑一番后林容婉才推说昨夜疲惫。
如意与采薇闻歌弦知雅意,便悄然地退出了正屋。
大丫鬟们散去,铜镜里映出的那张姣丽面容便骤然失去了笑影。
锦绣察觉到了林容婉的不虞,便道:“夫人,离敬茶还有半个时辰。”
可世子爷还未现身,着实让人担心。
林容婉瞥她一眼,压不住心中乱糟糟的思绪,将锦绣与方才三个人精般的丫鬟比较了一番。
这三个丫鬟滴水不漏,瞧着并不好拿捏。
而她身边得用的丫鬟只有一个锦绣,单纯直爽,除了忠心之外别无所长。
罢了,任人唯忠。
她不可操之过急。
“再等等。”林容婉道。
*
曜目的日头洒向别云院的廊道。
如意立在前头,采薇与彩蝶在她身后旁若无人的玩闹。
如意正在凝神思索,冷不丁被她二人打断了思绪,便沉下脸低喝道:“吵吵嚷嚷的算什么样子?小心一会儿我禀告了太太,仔细你们的皮。”
说着,如意便气鼓鼓地钻进了耳房。
采薇噘着嘴朝着如意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嘴里不忘嘟囔道:“狂什么呢?不就是在太太那儿比我们得用些,便成日里充老大。”
彩蝶也在一旁笑道:“她这是恼极了找我们撒气呢,谁不知晓她想做世子爷的姨娘,可惜咱们世子爷瞧不上她,反而娶了个小门小户的庶女进门。”
提起林容婉,采薇与彩蝶皆是一副鄙夷又嫌恶的模样。
两人嗤笑般地将手里的玉钗随手赏给了廊下的粗使丫鬟,并道:“这等水色的金钗也敢拿来送人?戴出去可要被二房的那些丫鬟们耻笑了。”
“正是,怪道说是出身寒酸呢。虽长得美些,到底不得世子爷的欢心,连新婚之夜也不回来。”
采薇与彩蝶似是不曾蓄意压低自己说话的嗓音。
若隐若现的话音隔着支摘窗飘入了内寝,正砸在对镜梳妆的林容婉心口。
“出身低微”、“一辈子阖该被人踩在脚下”、“山鸡永远变不了凤凰”。
这等闲言碎语于林容婉而言便如同家常便饭一般稀松平常。
她从不会为了这等酸话而气恼伤神。
人这一辈子这么长,不活到撒手人寰的那一日,谁知晓来日会怎么样呢?
譬如此时的成惘之对她不屑一顾。
可往后如何?谁又能轻易断言?
*
约莫半个时辰后。
一身玄墨色对襟长衫的成惘之疾步走进了别云阁。
他已束好了如瀑般的墨发,东珠镶冠、玉石盘带,遥遥瞧着便是副如芝如兰的清贵模样。
他一现身。
如意与采薇等丫鬟们便慌慌张张地从耳房里走了出来,笑盈盈地围到成惘之跟前,道:“爷回来了。”
如意尤其欢喜。
那双含情脉脉的眸子仿佛要把成惘之凿出个洞来一般,“爷可用了早膳?听厨下说今日有爷爱喝的什锦果粥。”
“夫人呢?”成惘之冷然开口道。
“夫人在屋里打扮呢。”采薇挤过了如意,抢了离成惘之最近的位置,那双手眼瞧着便要放到他的胳膊之上。
成惘之好似心情不佳,不耐地蹙起了剑眉,道:“去请夫人出来,该去兰苑敬茶了。”
话音甫落,妆扮得极为端庄淑雅的林容婉便在锦绣的搀扶下走出了别云阁。
她施施然地朝成惘之敛衽一礼,柳眉娉娉婷婷地依偎在一处,澈亮的眸子掩着盈盈浅浅的笑意。
“妾身见过夫君。”
林容婉嗓音清丽似莺啼,言谈举止都挑不出半点错处来。
成惘之素来是个冷清冷心之人,唯独在白芝妙那儿会露出几分小意温柔的多情来。
譬如此刻的他分明在新婚之夜留了林容婉独守空房。
可他心中却没有半分歉疚之意,反而还语带不虞地说:“快些走吧,别误了时辰。”
“是,夫君。”
林容婉和颜悦色地应下,便亦步亦趋地跟在成惘之身后,穿梭进成国公府雕栏玉栋的园景之中。
约莫走过四条抄手游廊,又绕开了三座桐花门后,成惘之才顿步等了一会儿林容婉。
待她赶上他疾驰如风的步伐后,才施舍般地说了一句:“切记要慎言,可不要在爹娘跟前造次。”
“是。”
林容婉敛下蒲扇般的睫羽,让居高临下的成惘之只能瞧见她素白莹润的额头。
成惘之瞥了她好几眼。
短短几息的对话中,他有意想要挫一挫林氏的锐气,让她明白这桩婚事只是各取所需的交易,她不可有任何妄想。
可无论成惘之怎么冷漠地待她,林容婉都是那一副和善乖巧的模样。
反而衬得成惘之暴戾又无礼,活像个蛮不讲理的霸王。
成惘之清了清嗓子,将自己的眸光从林容婉的面容上挪开,最后汇到自己腰间的绯红色荷包之上。
瞥见这荷包,成惘之的眸光又不免柔和温情了起来。
想起柔弱无依的白芝妙正在缠绵病榻,便再也不肯升起对旁人的怜惜之意。
“走吧。”
成惘之再度恢复了那副漠然桀骜的模样,撂下这话后便先起身走进了兰园之中。
林容婉缓缓跟上了前去。
成国公府世袭罔替,如今的成国公成望山已是第四代国公爷,膝下只得了成惘之一个嫡子,庶子倒是一大堆,只是都不大得用。
成国公夫人郑氏出身镇国公府,前头生了两个嫡女,如今都已觅得高门夫婿。
唯独嫡幼子成惘之的婚事高不成低不就,最后只娶了六品小官家的庶女做正妻。
郑氏起先死活不肯让林容婉进门。
直到成惘之将病恹恹的白芝妙领进了成国公府,惊怒之下,她便允准了成惘之与林容婉的亲事。
林容婉出身再差,也是正儿八经的闺门**,比白芝妙这个罪臣之女好上千万分。
郑氏的耳目遍布整个成国公府,昨夜里成惘之弃了新婚妻子不顾而赶去别院照顾白芝妙的消息已传到了她耳朵里。
郑氏气恼不已,既不舍得责骂自己的儿子,便将罪责推到了白芝妙和林容婉的身上。
白芝妙是包藏祸心,故意在新婚之夜叫走成惘之,存心给林容婉下绊子。
林容婉是太怯懦没用,竟连新婚之夜都无法留住自己的夫婿。
郑氏虽端庄地坐在花厅的紫檀木扶手椅中,打扮的雍容又华贵,可那双矍铄的眸子里却隐隐藏着几分不耐。
林容婉走进的花厅的时候,便被郑氏的眼锋刮了个正着。
她不敢在公爹和婆母跟前造次。
即使成惘之没有贴心地为她引荐一番,林容婉也恭敬地跪在了地砖之上,向成望山和郑氏行了个大礼。
“儿媳见过父亲、母亲。”
成惘之英武高大的身影如松如柏般挺立在林容婉身前,只是他浑身上下遍布着生人勿近的漠然。
既不会对她施以援手,也不会为她遮风挡雨。
林容婉谦顺地跪在地上,成惘之也不好独独一人站着,他便也撩开衣袍跪倒在地。
“儿子领林氏来拜见父亲、母亲。”夫妻二人齐齐跪倒在地。
成望山这才含笑着叫起了儿子儿媳,慈祥和善的面容里透着几分欢喜之意,“往后你们便要互相护持、共同进退。”
说着,他便塞了一个厚厚的荷包给林容婉。
林容婉谢过成望山后,便要去给郑氏敬茶。
郑氏俨然对这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儿媳并不满意,只是婚事已成,她也不愿再节外生枝。
“你既为我成家妇,往后便要孝顺双亲、侍奉夫君,为我们成家绵延子嗣。”
郑氏给林容婉的见面礼是一只水色极通透的白玉镯子。
之后,二房与三房的婶娘朱氏与荣氏也送来了给林容婉的见面礼。
郑氏不愿在新婚燕尔时打扰儿子儿媳联络感情,仔细嘱咐了一番林容婉后便放她与成惘之一同回了别云阁。
行到一处四通八阔的回廊时,成惘之却停下了脚步,回身对林容婉说:“母亲院里的人若问起来,便说晚膳我已陪着你用过了。”
说着,成惘之便打算往别院的方向走去。
林容婉知他这是要让她欺骗郑氏的意思,她姣丽的面容上便露出了几分恰到好处的犹豫:
“夫君,可母亲刚才不止说了让您和我一起用晚膳,还说要她院子里的杜嬷嬷给我们步菜。”
言外之意是想骗郑氏没有那么容易,他怎么样也要露个面才是。
郑氏了解自己的儿子,将话说的这般明白,也是不想让成惘之在白芝妙那里停留太久。
成惘之闻言便肃正了面容,冷冽的明眸里滚过几遭烦倦,他回身瞥了林容婉一眼,冷声道:
“我会在晚膳之前回别云阁。”
说着,便扬长而去。
新婚之夜成惘之让林容婉独守空闺的消息已传遍了整个成国公府,不少人都在背地里耻笑着林容婉。
从兰园走回别云阁的路上,便不乏有下人对着林容婉指指点点。
只是她举手投足间没有半分怯弱和难堪,倒让看好戏的丫鬟们失了兴趣。
别云阁自迎来了女主人后,如意、采薇等大丫鬟当差时便没有从前那般精心。
她们已从婆子的嘴里打听得知成惘之赶去了别院,瞧着好似是不会回别云阁用晚膳的模样。
如意便连进屋去问林容婉晚膳要吃什么菜色的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只去小厨房里随意点了几道菜。
不巧的是,小厨房送来的菜肴全是极腥辣的菜色,偏偏林容婉吃不得辣,一吃嘴唇四周便会冒出细细密密的红疹子来,瞧着可怖无比。
是以当如意提着食盒走进正屋,并将麻辣羊腿、椒盐鹿肉等腥辣菜色摆到梨花木桌案上时。
锦绣霎时变了脸色,只道:“晚膳怎么只有这几个菜?”
如意轻笑一声,她虽竭力压下了眉眼里的嗤笑,可轻飘飘的语态里仍是露出几分不屑来。
“这些都是爷惯常爱吃的菜色,夫人若吃不惯,往后可怎么陪着爷用膳呢?”
说着,如意也不管林容婉与锦绣的脸色,这便扭着纤细的腰肢走出了正屋。
锦绣被她这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气了个够呛,立时便问林容婉:
“如意不过是个奴婢而已,竟敢在夫人跟前摆出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晚膳时连夫人的忌口都不问,摆明了是不把夫人放在眼里。”
依锦绣的意思,林容婉不该如此沉静好性,很该将梨花木桌上的菜肴统统掀倒在地,并赶到兰园去让郑氏收拾如意等丫鬟才是。
若林容婉成婚头一日便被夫家的丫鬟们拿捏了,往后的日子还不知要如何地委屈。
林容婉却是不声不响地朝着支摘窗外张望了一眼,金澄澄的夕阳余晖洒落人间,照亮了窗台下空无一人的廊道。
她敛起美眸,平静又淡然地对锦绣说:“世子爷昨日未宿在正屋,今日又不见了踪影,所以她们才会不把我当回事。”
林容婉瞥了一眼桌案上的菜肴,瞧着碗碟里密密麻麻的鲜红辣椒,不怒反笑:
“如意是个难得的聪明人,点了这一桌不合我胃口的菜色,就是想试试我的深浅。瞧我会不会怯懦到忍下这口气,也想看看我会不会蠢笨到为了这等小事去惊扰母亲。”
若她忍下这口气,以如意为首的丫鬟们便再也不会把林容婉当一回事,往后她只能如傀儡般活在别云阁中。
若她为了这等小事兴师动众地去惊扰郑氏,如意也有千万个理由为自己开脱。
譬如她只是按照成惘之的胃口安排晚膳而已。
譬如林容婉没有主动说她吃食里的忌口。
这一局,她是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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