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不留仙》这部小说的主角是修为,师尊,谢见微,《不留仙》故事情节经典荡气回肠下面是章节试读,内容情节极度舒适。主要讲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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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支撑不住,手中簌雪坠落,已经山穷水尽。
上一刻,我与师弟二人言笑晏晏,他明明神态自若。
以致那匕首捅进胸膛时,我面上甚至仍残留着几分柔软与迷茫。
师弟……悬月山何曾兴起了戕害同门的风气?
他笑吟吟望过来,面色不改:
「沈愿,对不起了,这东西并非装在你这里便是你的,借来的东西终究要还回去,否则光风霁月的师姐不就沦为窃贼一流了?」
仿佛他还是那个乖巧而狡黠的小师弟,正和平日一般无二与人调笑。
可刀子捅进别人胸膛,竟然还能如此惺惺作态,究竟为什么!
我闭了闭眼,还有点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越无涯,我自问从未欠过你些什么。
「从前黎州请你下山除妖,你旧伤未愈,是我替你去的。
「你喜好甜食,自己下不了山,我便月月给你带来。
「你扪心自问,我哪里对不起你?」
人怎么可能朝夕之间,变化如此巨大?
你到底……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啊。
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越无涯无奈笑了一下:「啊,是了,是有这么回事,无涯谢过师姐。」
轻飘飘一个谢字,将往昔所有情分尽数埋葬。
他冷眼瞧着我,并无一丝动容之色。
我心尖一颤。
如听书一样,一切溯源被娓娓道来。
「十二年前,曾有一枚仙骨嫁入你体内,从此凡胎肉体蜕变为绝顶资质的先天道体。
「你仰仗于此,风光十二年,如今,她将要醒来,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他神色冷酷,强握着那把震颤不休的簌雪,便走进阵法里,欲解剖我的脊骨。
我愣住了,锁链被徒劳的挣动几下,发出几声轻微的哗响。
「不可能,我记忆里……绝无此事,你究竟听了谁的蛊惑。」
此番惊世言论简直要击溃我生身立命的依仗。
我多年苦练所得的灵气,我一招一式习得的剑术,怎么可能会是靠别人的……仙骨?
他居高临下,状若悲悯。
「从此做个凡人吧,再不要来这天地不仁的修仙界。」
如雪的剑光中,我不合时宜想起,刚出山的那些时日,自己修为不足,还是被越无涯护着。
后来不慎被誓尾鲸吞进肚子里,做了很长一个梦。
醒来便看到我那向来冷心冷肺的小师弟,眼尾猩红,恍若垂泪。
他那时面色苍白,只说:
「你的性命远比我的更加重要,如果你真有不测,我万死难以谢罪。」
长梦一场,如梦初醒。
他所保护的,其实一直都是那根仙骨的宿主。
艳红鲜血渗出大片大片如杜鹃盛放。
越无涯见了我的血,忽然烫了手般,灵气翻涌,簌雪被他远远震开。
我一怔,忍不住抬眼看他。
他这个人面甜心冷,戏也演得很逼真。
可就算从始至终都算计好了,身处局中,总该有几分真心吧。
他与我对视一眼,看不出什么情绪,只静静道:
「今日与你一战,消耗了太多灵力,这样下手,怕是无法安然取出仙骨。」
他神色很镇定,目光望着空中虚无的一点,语中似讥嘲又似戏谑:
「明明是要救活师娘的大事,怎的活全都由徒儿来干。
「怎么,师尊以为自己一言不发,就能当个好人吗。」
我心中一颤,冥冥之中的预感落到了实处,一切反常之处皆都有迹可循。
却还是不死心看着那明明空无一人的地方。
那是临渊剑尊,我与越无涯的师尊,镇守修真界百余年的剑道第一人。
男人银灰色的眼眸缓缓睁开,已踏入道无之境的他身与天地合,如不主动现身,旁人几乎难以察觉。
他几乎已经没有了任何普通人的情感,除却对爱侣的执念以外,已无什么可以牵动他的心绪。
他一双眸子看着我,却又全无我。
他要杀我,眼中依旧无我,好似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容纳仙骨的器皿。
临渊剑尊,好深的情,好大的面子。
我终于绝望地闭上了眼,是了,这些年我修为已经很高。
仅凭越无涯一人断无把握来杀簌雪剑。
是师尊,他们目的一致,所愿相同,皆想杀我以救一人。
簌雪是流光仙子昔年佩剑,取雪地清凉玉,镇神安魂。
师尊赐它为我的本命剑,是为了让它成为转嫁仙骨的最好兵刃。
正是……原来如此。
它被召去那人手中,剑身剧震,恍若啼血,却抵不过临渊的镇压。
寒凉如月的剑轻易剖开了血肉之躯,赤红鲜血涌出,从中剔出一块雪玉洁白的仙骨。
冷,真冷啊,痛,太痛了。
仙人不嫌脏污,将流浪的我抱回仙宗,自此拜他为师,修习剑术。
为了得到仙人一句认可,我拼了命地练剑。
为了不堕师尊威名,少年沈愿拼得累累伤痕,斩杀诎鬼,剿灭籐箩,护佑一方平安。
以临渊剑尊的意志为意志,世人曾赞我是他门下最得真传的弟子。
可如今,那些又算什么?我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已经烧成了一片又一片的灰烬,竟连痛觉都残存不了多少。
一点泪水终于簌簌滑过脸颊。
我启唇,艰难道:「师尊,从一开始,你带徒儿回来,就是为了成为容纳流光仙子仙骨的容器。」
悬月山上的十二年,原来一直都是有利可图,奇货可居而已。
我蓦然惊醒,前尘旧梦梦魇般席卷而来,伸手一摸脸颊,发觉一片冰凉凉的泪水。
就在这时,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熟稔地接纳了我。
身后的人半哄半抱地低语安慰,像对待幼童一样轻轻拍着我的背,刹那间驱散了那些恐惧惊悸与痛苦。
我忍不住眷恋依赖地靠近了这份温暖。
「愿儿不怕,都过去了,夫君就在这里,夫君会保护愿儿的,一切牛鬼蛇神都把他们赶得远远的。」
我长舒口气,谢见微这是什么哄小孩子的把戏,幼不幼稚啊。
偏生我还就挺吃这一套。
我露出点笑意,抬头想去摩挲他的眉眼。
可今日不知怎的,隔着外界渗出模模糊糊的光影。
谢见微在我想象中温柔的面容此刻竟如同罩了一层云雾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一瞬竟令我想起了那些人那些事,仿若阴翳罩空,难以挣脱。
我竟不自禁瑟缩了一下。
片刻后才觉得自己好笑,谢见微是谁?
可是我沈愿堂堂正正的夫君。
从悬月山上逃下来后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我们朝夕相伴,彼此的信任无可言说。
好端端地,怎么把他和那些晦气的人联系在一起?
定是噩梦重演,叫我生了臆障罢了。
过去之事已没什么好怀念的。
左右不过是临渊把我从饥肠辘辘与野狗争食的童年中拯救出来。
我无力再去仇恨报复什么,如今便很好,遇上谢见微,这便够了。
我已不能像过去那样,但就此做一个凡人,好像也并不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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