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别拿愧疚当借口》是一款言情小说,小说的内容十分充足,主要围绕谢明辰岁岁而转。《别拿愧疚当借口》采用了第三人称写法,值得阅读体验:是谢明辰。他倒比我还早回来,看来陈澄这阑尾割得挺利索。他让我下车,然后自己坐上驾驶座,帮我一气呵成地倒好了。一起上楼时他问我,怎么不打个电话叫他下来,还是邻居在业主群发了视频,他才知道我卡在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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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变有钱了。
我跟谢明辰的时候,他还一穷二白。
朋友们都劝我别傻,以我这条件什么有钱人找不到,何必陪他吃这种苦。
现在他成了资本垂青的谢总,周围的人又说我也就胜在下手早。
不然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身边环肥燕瘦,哪里轮得到我。
连我妈都倒戈过去,要我放低姿态,学会示弱,别跟他这么多年,最后什么都没落着。
我忍不住反问,「他不提结婚,难道我求着他结?」
「你这个性子是要吃亏的!」我妈恨铁不成钢,「不顺着他点怎么办?自己栽的树难道让别人乘凉去?」
我不愿争辩,只觉得委屈。
为什么在这场漫长恋爱里,期待的是我,失望的是我,现在需要明示暗示,让他有所行动的还是我。
「行了,回去别跟他吵,他也是工作忙才没来送,又不是故意的。」
爸妈千里迢迢来看我,我本想卯足劲秀一下恩爱让他们安心,结果男朋友除了头一天接机之外,后面几乎全程隐身,忙他的狗屁工作。
今天践行这顿饭,谢总终于大驾光临,结果席上接了个电话,菜没上齐他就先走了。
都这样了,我妈还反过来安慰我,生怕我跟他闹矛盾。
一想到他们来一趟,连酒店都自己提前订好,生怕给我添一点麻烦,我就觉得对不起他们。
安检关卡,看着他们排在人群里蹒跚的背影,我鼻子一酸,眼前一片水线模糊。
天知道五年前,我是怎么狠得下心丢下爸妈,跟谢明辰走的,还跑到离他们这样远的地方。
晚上送谢明辰回来的是他的新秘书。
她费力地架着醉醺醺的谢明辰,站在门口,「姐,让一下,我扶谢总到沙发上去。」
自我从公司退下来,对人事变动并不了解,也没有人告诉我,他的秘书换成了一个这么年轻的小姑娘。
总裁秘书这个职位算企业高管了。
我记得谢明辰的上一任秘书,是一位拥有五年从业经验的海归,专业度自不必说,酒局上也游刃有余,至少从没出现过让老板被灌得烂醉的情况。
「您别怪他,都怪我不会喝酒,谢总护着我才喝成这样的。」
陈澄解释的表情称得上情真意切。
我听得想笑。
老板替秘书挡酒,秘书帮老板说话,这互相关爱的样子,是可以投稿职场甜文的程度了。
如果当事人不是我男朋友的话。
但我还不至于对一个小姑娘发作,只点点头,礼貌道谢送客。
陈澄却没走,望着沙发上哼哼唧唧的谢明辰,一副放心不下的样子。
「还有事?」
「谢总喝了酒胃肯定不舒服,您可以给他冲点温热的蜂蜜水,舒缓一下。」
她眼里明晃晃的关切,显得我好像多不称职似的。
我随口敷衍,「家里没有了。」
「有的有的。」陈澄自然得好像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厨房顶柜的第二个格子间,有一大罐呢!」
我笑,「来过啊?」
要是换了七年前的我,恐怕会把谢明辰用冷水泼醒,让他给我一字一字地解释。
现如今我却只是语调平淡地让陈澄离开,然后帮谢明辰把西装外套脱掉,扶他到床上去。
用热毛巾帮他擦脸的时候,我不合时宜地想:要换了七年前的他,也不会让我陷入这样难堪的境地。
那时候的他,会在我答应跟他在一起之后,兴奋到睡觉都突然笑出声。
会像个傻子一样,一声一声叫着我的名字,「岁岁」「岁岁」「你看我们连名字都这么相配」。
我心血来潮查他的手机,还要做作地抱怨:
「说好的没有人能从男朋友手机活着出来呢?怎么什么都没有。」
他颇为委屈,
「你想查到什么?我又没有前女友,初恋就是你。也没有暧昧对象,微信头像都是你。」
那时他的手机里只有与我有关的一个个日期,我的生日,我的生理期,认识我一百天,在一起一百天纪念……
好像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值得庆祝。
如今我竟只能从他醉酒后下意识往我颈窝蹭,哼哼唧唧要我帮他拍背的亲密和依赖里,才能窥到几分从前的影子。
穿回那身西装皮的谢总,整个早餐期间目光没离开过 ipad,仿佛虚拟网络上的任何事,都比坐在他对面活生生的人重要。
我清早起来煮好的醒酒汤,就静置在他手边,一点点放到凉。
看着他平静漠然的脸,我突然想问他:要不要换成蜂蜜水啊?
「昨晚的事陈澄跟我说了,只是之前酒局上我喝多了她送我回来过一次,你别多想。」
他终于抬头看我,语气自然大方得好像再纠缠不清,就是我的不对了。
我一勺一勺舀着白粥,却并不想吃,「喝不了酒的秘书,你总带去酒局做什么?」
「一个小姑娘让她喝什么酒?」
他维护的意味太明显。
我自嘲一笑,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想起来,从前我帮他搞定客户的时候,也只是个小姑娘。
那时喝坏的胃到现在都吃不得辛辣,从前嗜好的东西,都只能一一戒掉。
他细微地拧眉,走过来亲了亲我,
「乖,别胡思乱想。我下周出差,7 号到 9 号,帮我准备下行李好吗?」
这时一直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谢明辰突然站起来,踢出脚柜,拿医药箱出来翻了盒药出来,丢到行李箱那块空档。
我看清那是一盒晕车药,「带这个干吗?你又不晕机。」
「帮陈澄带的,她说没来得及准备。」
这句话槽点太多,我一时气血上涌,竟不知从何发作。
只论公事,公司大客户的十周年庆典,谢明辰确实不能缺席。
可这个毫无行业背景的陈澄,跟着去做什么?
她是能争取到新客户,还是能跟同行虚与委蛇探听消息?
「带她去见见世面嘛,以后就能独当一面了。」他这样解释。
这话说的,外面投简历想挤进公司的人千千万,公司伸长了脖子往上爬的人不计数,怎么就轮到她去见世面了?
怎么就要劳驾谢总亲自把人从一张白纸带到独当一面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躁郁,
「还是我陪你去吧,周年庆上这么多应酬,小姑娘应付不来的。」
「你身体不好,还是好好在家休息。乖,在家等我。」
嘴里说的都是为我着想的话,目光却吝于多看我一眼,没等我说话,他已经低头去看手机。
表情愉悦,眉眼含笑。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可以这么堂而皇之,人在我身边,心跟眼却轻易地穿过我,无视我,只从别人那里获得快乐。
生日那天,我在家枯坐一天,手机隔三岔五地响。
有父母好友的微信祝福,有商家的积分翻倍短信,有各路柜姐柜哥说准备了小礼物,甚至还有两个相熟的客户都打电话过来寒暄一下。
唯独没有谢明辰。
我等到暮色四合,街灯亮起,等到这一天毫无特别地结束。
零点前的最后一个电话,还是这次周年庆的客户打来的。
「岁岁,生日快乐。」林昭低沉磁性的嗓音钻进我的耳朵,透着淡淡的失落,「这次怎么没来呀?我可是盼了好久。我特意亲手给你写了邀请函,你都不给面子。」
我哪里收到过什么邀请函?
可瞬息之间我便想通,恐怕是被谢明辰拦下了,因为「特意」,因为「亲手」。
林昭的确追求过我。
难怪谢明辰怎么都不愿我陪他去出这趟差。
可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
我一时哭笑不得,也只得帮谢明辰打圆场,
「谢谢林总厚爱,公司这边需要留人处理些事务所以,不好意思。」
「是我不好,本来想着大家都聚一聚,才定的这天办活动,没想到你不能来,倒害得谢明辰不能陪你过生日了。」
「没关系,我不介意。」我敷衍着准备挂电话,却听到电话里他传出一阵低笑。
「那如果我说,他的秘书进他房间快一个小时还没出来,你也不介意吗?」
我向来没有查岗的习惯,从前谢明辰不管去哪里都会向我报备,根本不需要我开口。
而且我认为带着人去酒店抓奸的女人太可悲,男的都这样了还争来有什么用。
可事到自己身上,我第一反应竟还是想,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可谢明辰的手机被接起,响起的终归还是陈澄的声音。
「让谢明辰接电话。」我尽量平声静气。
陈澄声音无辜又故意,「谢总他已经睡着了。」
「那就把他叫醒。」
「我不敢呢。他睡得太熟了,像个小孩子似的,拉着我的手不让走。」
陈澄那唯唯诺诺的嗓音,好像自己现在有多身不由己。
「那你打算怎么着?」我懒得再维持和平,「爬床还是陪睡?」
「我不知道……他劲太大了……」
「建议你把手砍了。」我彻底失去耐心,冷声道,「陈澄,我最后一遍警告你:现在,立刻,马上,从他的房间滚出去。否则,你将失去的不仅是这份工作。」
次日,谢明辰终于有电话过来。
不是终于想起了我生日,也不是为深夜逗留在自己房间的女人而道歉,而是向我兴师问罪:为我今天一大早通知 HR 开掉陈澄。
「你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他用不以为然的语气映射我的小肚鸡肠。
我好笑地反问,「所以你是觉得是我不该打扰你们共处一室,春宵一度是吗?」
「你在胡闹什么,我真要跟她有什么能让你知道?一天天的胡思乱想。」
「你现在是衣食无忧,还可以随随便便开人,有没有考虑到人家没有这份工作都交不起下个月房租?」
「你知不知道人小姑娘接到 HR 电话之后吓得哭了一早上……」
「岁岁,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谢明辰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柄刀子直扎进我心脏,疼到我必须深呼吸好几次才得以颤抖着开口。
「谢明辰,我说过我陪你去,是你不许我跟,你非要带一个工作上看不出任何用处的小姑娘,你觉得我看你们俩还能清清白白?」
「你就清清白白?说得这么义正言辞。」谢明辰口不择言,尖刻地反问,「你来?你来做什么?见你的旧情人?」
我呼吸一窒,几乎整个人都站立不稳。
许是知道自己过分了,那边也沉默下来,一时间只剩下彼此压抑的呼吸声。
在谢明辰开口之前,我挂断了电话。
我从来不知道,我当年极力斡旋拿下的合同,在他眼里竟是这样不堪。
公司起头的那两年,因为路线错误,已经支撑不住。
林昭那份合作合同,几乎已经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我们死磕了很久,价格被一压再压,林昭还是不满意,最后提出要我陪他去考察北边的市场。
那趟出差,三天两夜,回来之后林昭就签了合同。
谢明辰从未开口问过,我以为这也毋需解释,我怎么可能对不起他。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或许谢明辰从没相信过我的清白,甚至可能自以为大方不计较,才容我这么多年。
我记得在那年在北城的夜晚,林昭玩笑着说,
「以我对谢明辰的了解,这趟回去之后,无论你跟我发没发生什么,在他眼里都是发生了。」
我信誓旦旦地说,「不会的,我相信他。他也相信我。」
真是打了好大一个脸。
我关掉手机,也不想待在家。
这个房子是我们来这座城市之后搬的第三处住所,相对于他如今的身价来说,算得上朴素了。
这些年我们忙于创业,他也没有提过结婚,也就没心思换个更大的房子。
怎么也算个家,搬进来之后我还是置办着软装花卉,把这个房子整得温馨舒适。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越来越多的时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守在这个房子里。
空荡荡的,好像哪里破了洞,漏了风,让人感到越来越冷。
在谢明辰口不择言的那些字句里,最让我感到受伤的不是他的不信任,不是他维护陈澄的辩驳,而是一句简简单单的「你变了」。
好像如今发生的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变了。
可我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我也天真过,烂漫过,不谙世事过。
我是为他才变得强势,严苛,圆滑世故。
在公司他要唱红脸,我就不得不唱白脸,很多事情他不便出面,我就要做这个坏人。
像林昭这样明晃晃对我有所图的男人,按我从前的脾气,我哪里会多看一眼。
可那一刻他手里就是握着公司的命脉,我不讨他一个好,公司就要原地解散。
我明明每一步都对得起谢明辰,可为什么一路走到最后,他却说,我不像他从前爱的那个人了。
熬干了我的天真,却说我变了,还想去找一个未开封的我。
哪有他这样欺负人的?
我搭了最早的一趟高铁回学校,走过我们曾接过吻的操场,吹过风的天台,牵过手的跑道。
我记得他少时的梦想,幼稚狂妄,可那时我那样真挚地相信他一定能够实现。
后来我抛下一切,陪他一步一步实现了这个梦想,却切切实实丢了那一年的他。
我是为他才变得强势,严苛,圆滑世故。
在公司他要唱红脸,我就不得不唱白脸,很多事情他不便出面,我就要做这个坏人。
像林昭这样明晃晃对我有所图的男人,按我从前的脾气,我哪里会多看一眼。
可那一刻他手里就是握着公司的命脉,我不讨他一个好,公司就要原地解散。
我明明每一步都对得起谢明辰,可为什么一路走到最后,他却说,我不像他从前爱的那个人了。
熬干了我的天真,却说我变了,还想去找一个未开封的我。
哪有他这样欺负人的?
我搭了最早的一趟高铁回学校,走过我们曾接过吻的操场,吹过风的天台,牵过手的跑道。
我记得他少时的梦想,幼稚狂妄,可那时我那样真挚地相信他一定能够实现。
后来我抛下一切,陪他一步一步实现了这个梦想,却切切实实丢了那一年的他。
再回来已经是两天后。
我在门口按着密码,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谢明辰冲出来狠狠抱住我,
「你去哪儿了?也不开机,我找了你一天。」
我能感受到几分担心,他贴在我身上的胸口剧烈起伏,环住我的手格外用力。
但是我却没有一丝力气去回抱他或挣开他。
谢明辰大概也感知到我的冷淡,松开我小声说,「对不起。」
我不知道他在对不起什么,是对不起对我说了伤人的话,还是对不起忘记我的生日,抑或是其他。
我也不关心了,回了一句「没关系」,然后拉开他的手,径自往里屋走。
谢明辰一副诚心求原谅的样子,订了一个迟来的蛋糕,我给面子地吃了两口。
他像是没想到我会这么配合,惶然愣在那里,又继续说,
「陈澄已经辞职了。之前是我考虑不周,才让你误会,但是我跟她真的没有越轨行为,你知道我不会骗你的。」
「好。」其实我想说没关系,无论是谁都可以,因为我好像真的不在乎了。
但我不想就这个话题纠缠下去,这没有意义,「还有事吗?」
谢明辰被我问得一愣,大概因为准备充分的歉意和后悔,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我平平淡淡接受了,话题就结束了,他后面很多话都没有再说出来的机会。
「没事。」他最后憋出两个字。
那段时间谢明辰称得上体贴,工作好像一下子就不忙了,下班还有空回家吃晚饭了,饭桌上也不只顾盯着手机,还会找找话题跟我说说话了。
那天我正在更新简历,都没注意他回来,也不知他在我身后站了多久。
直到他出声,「你要找工作?」
「对。」我合上笔记本,起身准备去做饭。
他却扯住我的衣角,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不打算回公司上班了吗?」
一年前我从公司退下来,一方面是身体确实有恙,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些年帮谢明辰做了太多次坏人,得罪了另一位合伙人。
那位合伙人是技术大佬,新项目研发也都要仰仗他牵头,谢明辰自然得罪不起。
当时关系陷入僵局,我索性以病为由暂退公司事务,权作冷处理。
这一年谢明辰也没闲着,多番运作之下,他如今已不再受任何人牵制。
但我已经不想回去了。
「公司你打理得挺好的,有我没我,其实都没所谓的。」我平淡地解释。
「怎么没所谓?如果你休息够了,想工作了,回来帮我不好吗?」他不依不饶。
我摇头,「我想做一些自己专业内的工作。」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还想再说服我。
但我说出一个另他无法再多言的理由,「别忘了,我最初的梦想,是做金融分析师。」
而不是他的 HR、财务、公关和挡箭牌。
谢明辰嘴唇嘟囔了一下,又毫无办法地沉默下来。
因为他知道,如果我要重启搁置的梦想,他是最没有立场阻挠的人。
谢明辰刻意的体贴也没坚持超过一个月,毕竟是日理万机的谢总,哪能真闲在家。
我也没有功夫在意,他忙他的事业,我也有各路面试要去奔波。
有一次走在路上,有人塞了一张驾考的传单到我手上,我低头看了会儿,然后预订了最快的私教课程。
以前大学时就有过这个打算,只是当时新闻刚好出了一起严重的车祸事故,传得沸沸扬扬,谢明辰担心我以后开车出事,让我不用学车,以后我去哪里,他都会送我。
我信了。
直到那次我爸妈千里迢迢过来,谢明辰在践行宴上提前离席,更遑论之后的送机。
我只好带着爸妈去打车。
让一双年逾五十的父母顶着烈日炎炎,跟我人手几个大包小包,汗流浃背等在路边的那一刻,我有多痛恨自己,竟真的相信一个男人会为我开一辈子车。
去 4s 店看车时,我看到一个熟人,便佯装无意问认识的销售,
「那个打单的小姑娘业务好像不是很熟练的样子?怎么就上岗了。」
「不知道是被哪个大佬安排过来养老的,经常出错,还说不得。」销售员一脸无语,「不过姐你放心,我找别人打。」
我忍不住想笑,说是说辞职了,原来是换个地方养着,谢明辰对自己上了心的人可真是护得紧。
晚上谢明辰有饭局,喝了酒才回来。
我正准备煮解酒汤,临了又嫌麻烦,便打开顶柜,第二个格子间果然有一大罐蜂蜜。
我拿热水冲了一杯递过去,谢明辰倒是很受用地喝光了。
我瞧着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他莫名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眼喝空的杯子,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是故意的,登时脸色一沉,不喜我翻旧帐。
我却偏要翻,「她辞职之后去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谢明辰说完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压了压情绪,语重心长地劝我,「得饶人处且饶人,她一个小姑娘,又没什么背景资源,你又何必不依不挠呢。」
我嗤笑一声,不再说话。
不知是否因为心虚,谢明辰说完也不走,而是安慰意味甚浓地陪我看了会儿电视。
八点档的狗血剧正好演到男女主历尽艰险,欢喜结局。
男主向女主求婚,电视里爱人热泪盈眶,电视外,我们谁也没说话。
我面无表情地换了台,调到财经新闻。
我想这大概是最后一次,关于结婚,我意外提及,他故意回避。
提车那天,谢明辰原本说要陪我,可临了还是放了鸽子。
我只当他公司有事,谁知到 4s 店,那个销售员一脸八卦地告诉我,那个养老打单员突发阑尾炎请了病假,背后金主确实来头不小,来接她的是一辆宾利。
我点头,表示理解。
一个人确实不能分作两个人用。
一个已经出现的病症确实比低概率的车祸紧急,一个背井离乡初入社会的小姑娘确实比一个历经沧桑的奔三女人需要保护。
倒是那个销售还在为我担心,办完各种手续之后,说,
「姐,我看你还不是很熟练,要不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我向他道谢,「不用。」
我总归要一个人上路。
我开得慢吞吞,被后车滴了一路,费了正常三倍的时间,才总算安全开回来。
到停车的时候,才发现大马路上开车算什么难,倒车入库才是个大麻烦。
我来来回回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把车停进车位,不是歪了就是斜了,正急得满头大汗时,突然有人敲了敲车窗。
是谢明辰。
他倒比我还早回来,看来陈澄这阑尾割得挺利索。
他让我下车,然后自己坐上驾驶座,帮我一气呵成地倒好了。
一起上楼时他问我,怎么不打个电话叫他下来,还是邻居在业主群发了视频,他才知道我卡在这了。
我一下子也愣了:刚才怎么都倒不进去,感到那样焦虑无助的半小时里,我竟一秒钟都没想到他。
也许在他太多次缺席的岁月里,我对他的依赖已经彻底消失了。
他也只是随口一问,没等到我回答,就低头看手机去了。
在电梯从负一层升上顶楼那十几秒的时间里,他一次头也没抬。
我就这么看着他,看他盯着屏幕打字,嘴角弯着若有似无无的笑。
看他把跟我在一起的时间,大大方方分给手机里那个让他开心的人。
我想起很多事。
那时创业刚起步,为了省钱,办公室是租在居民区一个小小的两居室。
我们刮掉墙壁上污渍,然后一个一个字地贴上公司名。
有个字不小心扯破了个口,尽力弥合之后,中间还是有一条裂痕,我看都是红色字,就拿口红出来,把那个裂口涂上了。
他说要给我再买一支新口红,我傲娇摇头:「财务总监不批,可以改成 A4 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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