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小说主人公是树后,都会,那副的书名叫《五次誓约》,小说《五次誓约》作者为瑞之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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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一誓约:欺骗
我将捡来的弟弟养大。
他说爱我,我当做玩笑,与他立下五次誓约。
如果一年内,他能遵守五次誓约。
我就和他交往。
这是第一次,在立下誓约第三个月,我看到他衣领上的口红印。
我从不化妆。
1
我有个很爱的人。
曾经。
「言言,我爱你……」
刚打开门,就见他身体一晃,试图扑进我怀里,我深知自己身体病了多年,承受不住一个成年男性的重量,迅速向后退了一步。
下一刻,他顺势趴在地上,抬头看向我满脸委屈。
他已有女友了,但还是会在我面前撒娇耍赖,只有醉后这样。
我只是冲他无奈一笑,转身去烧水,他自己慢慢爬起来。
「言言姐,我失恋了,我好伤心……」
在他走到我身后,热气喷在我耳廓,我身体一僵,热水沸腾,险些洒到我手上。
回头,瞧见他那张帅气带点儿痞气的脸,又是那种满眼都是我的笑。
视线偏移,落在他白衣领上,一个赤红的口红直咧咧刺入我眼中。
我从不化妆,家里没任何化妆品。
「言言姐,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我盯着他的眼睛,这是一双我看了十年的眼睛,曾经,里面所有情绪我都能理解。
他见我不说话,低头缓缓凑近我的唇,我轻轻推开他,给他理了理衣领。
「小和,今天是遇见什么人了吗?」
他神情有些不耐烦,松开环住我的手,下意识捂住沾了口红印子的地方,支支吾吾说没有。
我伸手用拇指擦去他衣领上还新鲜的口红印,默默想着刚才从他身上察觉到的,那不属于他的脂粉味。
誓约一:不欺骗。
「我再想想。」
得到关于刚才问题的答案,他有些烦躁的啧一声,从我身边快速走过,衣摆扫落桌上的瓷碗。
「孩子一样……」
我无奈俯身捡着白瓷碗碎片,心里叹息一声。
十年了,我成了用命赌等死和爱谁先到的人。
他一点没变,还和从前一样。
2
他是我捡来的孩子,从邻居门口。
父母因意外双亡,他只好靠辗转于各个亲戚家存活,那一天,我提着画具上楼,碰巧与被赶出家门的他对视。
在彼此相同的狼狈中,我从他身上看到当年的自己。
「你要来我家吗?我当你姐姐。」
我莫名其妙地说。
「好。」
那时,并无选择的他声音颤巍巍答。
对了,他那时不叫谢柏,名字中间带个和字。
就因为这句话,他来到我家,距今已十年。
而距那个终于得到机会,刚成年就狼狈逃出家门的我,也已过去了十年。
灯色昏暗,因我怕黑,这屋子总会留一盏小夜灯,以方便我晚上失眠醒来后,在屋里行动。
拿起他放在桌上的衣服扔进洗衣机,看着拇指处反复洗了多次,仍在指纹残留的口红,我有些出神。
两年前,他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借着酒劲对我表白,却遭到我无情拒绝。
因为我知道,他已有女友,虽然我从没见过,从他高中到大学,纵然两人一直分分合合,但总会再次和好。
那次他喝得那么醉,应该是又和他女朋友闹分手了。
他醉了,嘴里一边说着分手的气话,一边说着爱我。
我只当他是犯晕。
但那天后,他一刻不停,每天都对我表白,总是变着花样从兜里掏出朵花儿。
直到去年他从兜里掏出朵蔫儿的茉莉花,戴在我鬓边,见我不说话,他习惯性当我拒绝。
在他失魂落魄转身那刻,我开口说。
「好啊,试试吧。」
他猛的回头,眼睛亮晶晶,虎牙尖尖,那副欣喜若狂的模样,我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忘。
我与他立下五次誓约,一年里彼此都遵守这五个誓约,那就真心交往。
如果一年中誓约彼此全未遵守,那么誓约作废,从此交往这事儿再不提。
他答应了。
第二天,他用奖学金买了两块情侣表,亲眼见我戴上。
虽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但我身体病弱,已许久没提起画笔。
那一天,我寻出家中最后一张画纸,重新提笔。
「言言,言言……」
他的呓语声打碎我的沉默,我从往事中惊醒,走到他身边轻轻拍打他的脊背。
「谢柏,小和?」
我轻声唤他的名字,见他已熟睡,我缓缓俯身,闭眼,落在他额头一吻。
我只敢在他梦中这样做。
「这是第一次,小和。」
爱与死亡谁来到来的问题,现在我已有答案,但仍想再挣扎一番。
如今,我等待着自己死期。
也等待他第二次违背誓约。
2
「言言姐,今早看你画室点着灯,是在画画?」
「嗯,我得画完这幅画。」
他有些恹恹的,张了张口,却又没问出话,只是用那双管会卖乖卖惨的眼睛盯着我看,逼我开口解释。
这是他管会用的伎俩,十年来,我已经深知他的一切。
「是送给你的。」
听到我的解释,他才乐颠颠凑到我跟前儿来。
「言言姐,今天我们学校社团举办的迎新会,晚上我可能来不早,你别等我了。」
他用胳膊试探着搂住我的腰,又在即将触碰时被我推开,背对着他,我轻轻点头,声音一如从前,听不出什么情绪。
「去吧,记得少喝酒,早点回来。」
他笑着应一声,几秒后,没等他喊我,我已回头先一步开口。
「小和,你的白卫衣我洗了,今天穿那件黑的去吧。」
见我直直盯着他的脸,他神色有些慌乱,迅速低头干巴巴笑几声。
我画了一宿的画,此刻体力已全然耗尽,闭眼坐在沙发上后仰,手颤巍巍掏出兜里十几年不换的药。
昨日在他身上闻到的脂粉香气似乎化成锁链,紧紧捆住我的脖颈,我眼前渐渐模糊,已分不清往手中倒了几粒药。
心跳失频的跳动让我有些窒息,仰头,我狠狠嚼碎口中苦涩极致的药丸,当丝丝缕缕的苦涩蔓延至口腔每个角落后,我才觉得安心。
「言言姐,我好看吗?」
缓缓睁眼,看站在我眼前的他,鲜活俊朗,与十年前那个枯瘦干柴的孩子已判若两人。
「好看。」
他和孩子似的,只要听一两句肯定夸赞,都会把笑摆在脸上,和我家中父母不同。
他是小太阳,驱散我许多往日阴霾。
十年前他来我家时,就穿一身黑,所以他不怎么喜欢黑色,毕竟脱离黑暗的人,不会再想和黑打交道。
他走了,推开门回头对我一笑,我用尽最后力气对他轻轻摆手,见门关后,我无力趴在沙发上,深深叹出一口气。
今天我让他穿黑衣服,是为了不再看到吻痕。
看不到,就赦免他一次。
直到我死那天,我可以赦免他万万次。
人生太苦,我别无所求,只要最后陪在我身边,送我走的人是他就好。
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要在生前,看到的都是他的笑。
可我还是疏忽了,我这种人向来求不得什么。
我还是错了。
第二章第二誓约:情多
3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
耳边响起整点报时的声音,晚上十点,外面天色漆黑,秒针移动声细微,如同小猫呼救。
咬咬牙,我看了眼手表上他所在地,拿走落灰的车钥匙。
「学校,东,一百米……」
我念叨着手表上他所在位置,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今年是寒冬,风刃生生割皮肉。
我浑身僵冷,有旧伤的膝盖隐隐刺痛,脚下却不敢停。
他读高中时,有些孩子看他成绩好,又见开家长会时他位置总空着,就起了坏心眼,使坏孤立他,最终起了争执。
那天他鼻青脸肿回到家,我吓坏了,哭着问他怎么回事儿。
第二天,学校那些被他打的孩子家长们找上门来,他仰脸挡在我身前,那些烂菜叶和臭鸡蛋几乎都砸在他身上。
为平息那事,时隔多年,我再次回到沈家,跪着求父亲出面,让那些孩子放过他。
「沈楚言,你永远都在惹祸,从没给家里争过什么荣耀,沈家养你这个废物有什么用?」
父亲的谩骂在耳边打转,一句句同利刃般刺入心肺。
我父母是有名的音乐家,可我在音乐方面却始终平平无奇,自幼被逼迫学音乐,到最后,却只会提起画笔,画几幅他人看着荒唐的画。
我跪在地上,听父亲的指责,又在夜里人们都休息后,悄悄离开这个冰冷的家。
「言言姐,你怎么了,腿受伤了吗?」
看我一瘸一拐回到家,他急忙扶住我,见他关心我的模样,我心里一切哀怨苦涩顷刻淡去,膝盖久跪的刺痛好似一瞬消散。
我没说什么,只轻轻掐了掐他的脸。
「我没事。」
脚下一停,身旁那棵树上唯一一片叶子悠悠落下,从我眼前一晃而过。
在这一瞬,我突然意识到,在多年前,我自己早已打碎了第一个誓约。
「小和哥哥,你等等我嘛!」
女孩娇媚的声音随风传入耳中,我下意识侧身躲在一旁树后,小心翼翼探头望向声音来处。
谢柏穿着今早我递给他的黑色卫衣,还是那张俊朗的脸,只是身旁多了一个女孩,看二人模样,十分亲密,像是多年好友。
「小和,小和?」我喃喃着重复。
谢柏向来不愿提起曾经那段过往,自从谢和柏变成谢柏后,他就像是忘了曾经一样。
但因为我与他亲近,他总让我叫他小和。
「言言姐和别人不一样,在你这里,你说什么都好,我都听。」
这是他亲口对我说的,小和,只属于我和他之间的称呼。
女孩紧紧揽着他的胳膊,半个身体靠在他身上,因为两人身体贴得太近,女孩的唇总时不时蹭到谢柏的衣服。
谢柏虽脸上有些不耐烦,身体却没躲避,一直顺从女孩撒娇耍赖。
这应该就是昨天他衣服上唇印的主人吧,我拢了拢衣服,用冰冷到快失去知觉的手探入衣中,贴紧心脏,我却没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出生就带着病症,自幼被父母嫌弃,人生二十余载,我好似一直在世苟活,存在无人在意,连心跳声都这么微弱。
唯一能够取暖的,那个有谢柏在,能称之为家的地方,如今,我有点不敢回去了。
「小和哥哥,我就是说几句重话,咱们以前不就这样吗,我们和好吧,好不好?」
意识到女孩就是一直和谢柏分分合合的女孩,我愣了会儿,嘴唇轻颤。
「明天咱们社团有活动,你可一定要去啊,你去了,我这些姐妹才想去!」
实在被女孩缠得不耐烦,谢柏不耐烦回答。
「再说,没事儿就去——」
谢柏声音一顿,忙向身前走去,又在树后停下脚步。
我因快跑几步心脏微痛,捂住心口,坐在车中,看到谢柏低头看向手表皱眉疑惑的模样后,我仰头靠在车椅上,眼前渐渐升起雾气。
明天是十五,十五,我逃出家的第一天。
我与他相遇的第一天。
我们自相遇第一年就约好,每月十五都会提前开饭,每人做一道菜,相互谈心,就当庆祝新生。
以往每个月,我身体不好,他都是提前两天写好菜谱,在十四晚上备好菜。
高中他住校,十五那天他都会请假,我不会做菜,身体又随着年龄增长,一日不如一日,每次我都提前约好,带他出去吃。
前年开始,他渐渐忙起来,经常靠我提醒才能想起来。
我知道。
他已经快忘了。
逃似的跑回车里,再赶在他回家前匆匆回去,生锈的钥匙打开门锁,暖气扑面而来,扫去一身冰冷。
「小和?」
我站在有着微暗灯光的客厅,轻轻唤他的名字,除了钟表秒针滴答声外,一片寂静。
下意识打去通话,只有「用户正忙」的提示音。
坐在沙发上,我抬头看着悬挂在墙壁正中间的老式钟表,觉得自己和它一模一样。
一样的孤独,日复一日的沉闷。
仅靠着电池维持生机,如果哪日没了供给,时针就再不会转动,在那时才知在世分分秒秒都十分可贵,却再也无用。
因为它不适合承受过深的爱意,它只适合被世界抛弃,被人遗忘。
我也是。
4
「回来了,小和。」
谢柏被我吓了一跳,一片寂静中,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声格外清晰,对上他的眼睛,他笑容有些勉强。
「言言姐,你是不是来我学校了?今天我见手表上显示的行走记录,你到过我学校附近。」
我没扯谎,点了点头,又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我下意识用指甲狠掐手心。
我知道,他对我真心。
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但我是命数飘摇的人,我不敢对他许诺。
这五次誓约,更像是我和老天爷的斗争。
人总渴盼爱,又惧怕爱,是极致矛盾的动物。
我生在富贵之家,历经亲人好友冷眼,观遍名利场的勾心斗角,又被这副充斥疾病的身躯扼住喉管心脏,但我仍旧想找到一份心安归处。
他年轻,是闲不住的性子,与我这个已花瓣枯焦的花来说,他是被太阳偏爱的青松。
「小和,我是长者,总会担心你。」
这话在这十年里,他已听过无数次,再听一次,也不过是有些厌烦的「嗯」一声。
「最近在学校里认识了什么人吗?今天我看一个女孩和你很亲昵。」
他又是那副神色躲闪的模样,但被我点明后,他的脸可疑的红了红,像极了青春期男孩情窦初开的模样。
可爱,又鲜活,像挂在树上水灵的苹果。
我攥紧手心,勉笑看他。
「嗡嗡——」
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我下意识看去,看到一条新消息。
卫晴兰:小和哥哥,可别忘了明天的事儿哦。
下一秒,他伸手拿走手机,磕磕绊绊地说。
「现在只是朋友关系,就是之前喝醉了,不知道怎么把你和我的事儿和她说了,总被她提起,我不好意思总冷待她。」
「嗯,对了小和,明天——」
「明天要是没事儿,言言姐也不用等我,我——怎么了?」
我话说了一半被他打断,他正低着头不好意思地嘟囔,却在抬头那瞬瞧见我有些红润的眼眶后,突然愣住了。
「没事。」
我低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第二誓约:不多情。
「那就好,明天言言姐早点休息,这几天我看你总是半夜里画室灯还亮着。」
「嗯,我知道了。」
他推开卧室的门,站在门口看我,笑着说,
「言言姐,我喜欢你。」
我抬头看向他,缓缓笑着。
「嗯,我知道。」
第二次了,谢柏。
那幅画,也差不多快画完了。
第三章第三誓约:等待
5
谢柏星期三满课。
他那些课表,我记得比他还熟。
所以每周星期三,我从不会去打扰他,一个星期里,这一天也是最平静的。
「开——门——」
家里的门铃是谢柏定制的,门**是他的声音,每次按门铃,都是他拖上声音的一句「开门」。
我怕雷声,在谢柏高中住校那三年里,因为担心我惊恐发作,他特意定制了门铃。
为的是他没空时,我能听到他的声音,在病情最危急时,好有个缓和的台阶。
低头看一眼手表,时间是十二点,正好是谢柏那群学生刚下课赶去食堂的点儿,起身走向门前,透过猫眼,我看清门外的人。
微微一愣,我还是把门打开了。
「你就是谢柏嘴里反反复复说了一百多遍的言言姐吧?」
是那天我看到的女孩,应该是叫——
「我叫卫晴兰,是谢柏前女友。」
卫晴兰上下扫视我,又把视线停留在我的脸上,轻笑一声。
「昨天我从树后看到你了,也就谢柏这个笨蛋认不出来,他那次喝醉之后,还满心都是你,但我看着你好像对他没什么感情,冷冰冰的。」
卫晴兰坐在沙发上,捧脸看我,十分自来熟。
「姐姐,你要是不喜欢他,能不能把他让给我?」
我有些沉默,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微微颤抖。
被遗忘的十五,年龄相差的十岁,违背两次的誓约,一块块石头坠在心里。
我避世多年,靠自己画的几幅画吃饭,如今身体状况愈下,连画笔都无法长久紧握。
长久的静默让我下意识低头,看到手机漆黑屏幕上,自己那双毫无神采的眼睛。
「哦对了,姐姐,我下午还有事,先走了,记得在他面前多夸我几句。」
我看着卫晴兰的背影,与我不同,她模样漂亮,活泼爱笑,应该是很受欢迎的女孩。
「等会儿,姑娘,你生日是几号?」
卫晴兰显然有些懵,撇撇嘴,还是大咧咧地说。
「八月十三,比谢柏小三个月!」
「好,谢谢。」
听我这句话,卫晴兰更是觉得奇怪,但也只是挑眉向我明媚一笑,步子轻快走远了。
她和他一样,都是孩子,连示威都不会,自以为撑足了架子,实则还和顽童讨糖的法子一样稚嫩。
如果谢柏真和卫晴兰在一起,想到这里,我心脏阵阵紧缩,舌尖泛苦,颤抖着掏出兜里的药瓶,颤巍巍仰头吞下药丸。
算了,算了……
不想了。
不盼了。
撑起身体,打开冰箱取出菜,我这双手只会握笔弹琴,从没拿过刀把,平时都是谢柏做菜,再不济就出去吃。
这是我和谢柏相遇第十年,也是我脱离那个阴森可怖家庭的第十年。
诞生之日人人庆祝,重生之日也应如此。
一道菜做了半个小时,期间怕糊锅,来来回回关火停火,精力稀缺,每切会儿菜,我都得停会儿再做。
折腾了两个小时,才勉强做出三道菜,品相十分一般,口味也只是能咽下去的程度。
但体力已不能支撑我重新做菜,等布置好桌面,我已瘫在沙发上,闭眼抚着心口。
卫晴兰这次挑衅,意外让我看清自己的心。
也许,长者的身份和不知何时结束的生命,这些都不是横在我与谢柏感情间的障碍。
唯一的障碍,只是我的心。
这次十五,我也该试着忘记这些东西,真正去试着接受我与谢柏之间的感情了。
想到他,我靠在沙发上,缓缓笑着,又因为太过平静,听着秒表哒哒轻响,我轻轻闭上双眼。
「呃,小和?」
手表轻轻振动,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挣扎着从梦里脱身,睁眼,老式钟表恰好在报时,已到了九点整。
腕上的情侣手表一直在振动,让我无法忽视,撸起衣袖,我愣愣地看着他的行动轨迹。
这块表是他特意买的,专门记录人的脉搏心跳和行动轨迹。
一旦其中一方去了从没去过的新地方,为了标记并提醒另一方,手表就会自动响起提示音,并在另一方停留三分钟不动后,开始振动播报。
「目前对方正在林川路兆盛宾馆,提示三次。」
机械音响起,微弱不起眼的石子落在我的心里,一颗颗累积,最终成了一场山崩。
谢柏没走,他一直停在那里。
我也坐在沙发上,静静等着他。
我不擅长使小性子,长久以来,我以长者自居,年岁是我与他之间的首道隔阂。
可谢柏期盼的那个天真,渴望得到爱情的沈楚言,早已死在十八年前的雨夜里。
谢柏不会知道,我十岁那年,因为比赛得了银奖,被父母赶出家门,站在空旷院中淋了一夜的雨。
雷声震耳,雨丝冰凉,我苦苦哀求他们让我进去,求了一夜。
最终在晕倒前,我只求来自小陪伴我的老管家急切的叫喊声。
大病一场,在我住院半个月里,无人来看我,只有那个老管家把我抱在怀里,她一遍遍对我说。
「别怕,言言,熬过去就好了。」
我被赶出家门那天,是十五,是家人团圆的日子。
没人知道,如今,谢柏也忘了。
坐在饭桌上,我拿起筷子,夹起早已凉透了的炒鸡蛋放进嘴里,却什么都尝不出来,心里太苦,苦得舌尖发麻。
一筷子又一筷子,我把盘中菜麻木的往嘴里塞,又在下一刻扶着桌子,俯身干呕,眼前模糊,一切都看不真切。
「真难吃……」
6
我等他到第二天零点。
看着手机上被掀翻的日期,我在心里轻轻把第三誓约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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