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说介绍
我爹一向挺拔的背好像一瞬间弯了下去,府里寂静的只剩下了我娘撕心裂肺的哭泣。我终于坐上了院子里的秋千,我坐在上面荡啊荡,耳边好像回荡着阿姐银耳般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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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阿姐死在大理寺门口,那一夜的月照亮她被人抠出来的眼珠子,还有浑身的青紫和血污。
所有人都说是我这个灾星害死了她。
从那以后,我成了大理寺少卿府上唯一的小姐,再也没有人跟我争宠。
我怀中抱着阿姐惨不忍睹的身躯,她的一只眼珠子被人活活抠出来耷拉在外面,看着像鬼一样凄惨。
我抱着她时,她还有一口气,用仅剩的眼珠子看看我又艰难的看向旁边的糖葫芦然后死不瞑目。
我身上染上了她的血,刺鼻又难闻,我没有掉一滴眼泪。
伸手够到那串糖葫芦一口一口吃掉,很酸很酸。
我一直抱着阿姐,看着她娇软的身子在我怀里越来越冷。
第二天一早,大理寺的人发现我们,奴仆吓的瘫软在地。
衙驿颤抖的发问,「你,你们是何人?」
「我叫柳絮絮,这是我的姐姐柳若若。」
「我爹是大理寺卿柳铮。」
下雨了,原本我脱下外衣盖住的阿姐再次露出了身上傲人的曲线。
哪怕残留在外面的肌肤很是不堪。
我艰难的想要抱起来,可是阿姐太重了,我怕弄疼了她。
「你们能帮我通知我爹爹吗?」
我小声发问,雨越来越大,身边很吵很吵。
雨水沾染上阿姐的血迹,流的到处都是,可是我一点都不怕。
很快我们被迫分开,阿爹来了,我看见了他步履蹒跚,眸底酝酿着泪花。
阿姐原本是我缠着她陪我一起去看花会的,她让我在原地等着,她去给我卖糖葫芦。
可我等了好久,好久。
糖葫芦等到了,可我骄傲又明艳的阿姐却如同残花一般开败了。
我一个人回了家。
我娘哭的肝肠寸断,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仇人。
「贱人,灾星,都是你害死了我的若若。」
她用尽全力扇了我一巴掌,我却一点都不觉得痛。
她拼命摇晃着我的双肩,一遍遍质问着我,「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我没有哭,是啊,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呢。
我娘拿着尖锐的银针一直戳着我,我身上涌出了好多血,有些疼。
我不由的想,阿姐身下出了那么多血,她一定也很疼很疼吧。
我娘打完我,又瘫坐在地上,哭到绝望。
自从看见阿姐遗体后,她的眼泪就再也没停过。
我跪在地上,看着她哭,心底很不是滋味。
我等了阿姐好久,一直等到街上没了一个人,摊贩都走完了。
本来我想跟着去的,但是阿姐警告我,不许跟着她,打扰她约会。
她要见宋家的小公子,不要我跟着。
阿姐威逼利诱我哪也不许去,不许逛,她怕我丢了,遇到坏人。
那天我漂漂亮亮出门的阿姐,明艳的像个小太阳让整条街上的人都为她侧目。
我的阿姐柳若若是京中的第一美人,容颜倾城,性子温婉。
可她最后却死在我怀里,好生凄惨,若是她看见自己最后一面是那个样子,她一定会愤怒,会抓狂。
她曾张扬的说,「我柳若若日后要嫁京中最好的儿郎,他要时时刻刻将我捧在手心上。」
可最后她却了无生气在我怀里。
是我害死了她。
我爹一向挺拔的背好像一瞬间弯了下去,府里寂静的只剩下了我娘撕心裂肺的哭泣。
我终于坐上了院子里的秋千,我坐在上面荡啊荡,耳边好像回荡着阿姐银耳般的笑声。
她说来年这葡萄架上会长出很多很多青提,这是儿时她在宫宴了讨了皇后欢喜,特点得来的西域种子。
整个京中独一无二,她说过第一个青缇一定是她的。
可是如今,她什么都得不到了。
以往我只是缩在她身后,推她当秋千,给她捡蹴鞠。
如今我真真切切将这一切都拿在手里,但是我娘炙热的眼泪却让我浑身发寒。
我偷偷去大理寺看了姐姐,今天是案件提审的日子。
我娘也去了,我到时她已经扑在阿姐的尸体上,整个人哭的肝肠寸断。
仵作说,她浑身手骨,腿骨全断了,下体严重撕裂,身上到处咬伤,最后更是被人活活掐死的。
我找到阿姐时,她鲜血流了好多好多,姣好的面容被人毁了,拿刀子割了好几刀,皮肉外翻。
漂亮的凤眸一片绝望,她的生命就那样终结在大理寺门口。
我的阿姐明明最怕疼了,如同一朵娇弱的水仙花一样。
我娘的哭声绝望又崩溃,她彻底就刺激的发疯了。
歇斯底里的尖叫涌出了无限的悲伤,在场人都红了眼眶。
只有我无动于衷。
众星捧月了十几年的阿姐,明明那么骄傲,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
我娘疯了,她一把抱住我,又哭又笑,「若若,娘的若若,你回来就好。」
明明我跟阿姐长的没有半分相似,她却管我叫若若。
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拥抱,只是我娘的眼泪滴进我的衣领里面,好似要将我的心脏灼烧至死。
她时而荒唐,偶尔清醒。
只是醒来的时候,她没有一刻愿意放过我。
不是掌掴我,就是撕我的头发,她巴不得我去死。
我爹则是辞了官,整日唉声叹气。
一连多日,案件毫无进展,大理寺暂时由秦王代管。
都说秦王铁面无私,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查到了我的头上。
被带到大理寺时,我再次见到了阿姐,这一次不止是阿姐,秦王在她身上的某一处发现了属于我的东西。
粉红色的蜡烛灯芯曾被点燃过,我看的身子一怔。
「听说柳家次女擅做此物是吗?」
我点了点头,又摇头。
擅做此物的人是我没错,但是还有一个人,是我的阿姐。
这是她研究出来稀奇古怪的玩意,只教过我一个人。
「为什么那么残忍的杀害你姐姐?」
秦王点燃了那根蜡烛,他让人按住我,自己隔着锦布将蜡烛举到我的眼皮下面。
炙热的温度差点让我落泪,他一直坚持了很长时间。
「回答本王,为什么杀了她?」
「不是我。」
无论他问多少遍,我都一遍遍的回答着。
最终秦王败下阵来,他拿走蜡烛,盯着阿姐的尸身不知道在想什么。
「柳若若死前,下体被活生生塞了燃着的蜡,你说她该有多疼。」
我离开的身子僵硬了片刻,却还是转身离去。
我回到了阿姐的房间,那张小床上好像还有我们的痕迹。
她喜欢命令我睡到她床上来,每次我无声的落泪,气氛倒又融洽。
阿姐喜欢的衣服比较张扬,她爱戴的头面首饰比我多的数不过来。
她屋里有的很多东西都是我没有的,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所以我一股脑的把阿姐所有喜欢的东西,都给拿回了自己房间。
柔和的灯光下,这些漂亮的珠钗发光发亮,很好看,很好看,怪不得阿姐那么喜欢。
我换上了阿姐最喜欢的菱花裙,梳着阿姐的常梳的发髻。
平时不施粉黛的脸上也开始学着阿姐一样描眉点唇。
只是昨夜学着阿姐勾唇笑了一晚上,今天眼底有些淤青,我用脂粉盖了盖,出去跟娘亲问安。
看见我时她身子僵硬在原地,以往每天晨时问安,我总是少不了挨打辱骂。
今天却不一样,阿娘看着我浑浊的老眼再次泪流满面。
「若若,你回来了?」
「嗯,娘亲我在。」
我学着阿姐的模样跟她撒娇,只是挽上她的胳膊还是有些僵硬,不过好在我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她吃了不少饭,只是我爹看见我时,眉头皱的更深了。
我娘好像忘了我,她只字不提柳絮絮。
「絮絮,你不必如此。」
我爹声音有些生硬,我却很是满足,这是他第一次叫我。
除了阿姐以外,没人叫过我的名字。
爹娘也没有,他神情有些复杂,又深深的叹气。
我去了很多地方,平时阿姐喜欢去拜访周山的温夫子。
只是今日我从晨间等到晌午也不见有人给我开门。
我低头看着珍珠绣鞋,鼻头发酸。
我的阿姐真的很受所有人宠爱,以往跟着她来的时候,一刻都不用等。
刺眼的阳光照在脸上时,我不由的想,如果此刻是阿姐,她看到会皱眉,然后挡住阳光,她不想自己被晒黑。
所以她不喜夏天,可她又永远的留在了夏天。
今日来了不少京中公子和千金,他们之前都是阿姐的好友。
今天看见我这副样子,皆是一脸诧异。
更是性格泼辣的将军千金走过来就要掌掴我,我想如果是阿姐,她们毕恭毕敬还来不及。
我抓住了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她的手就很难落在我身上。
突然想起秦王说,杀死阿姐的人会武,很巧,我就会。
「柳絮絮,你这个低贱的奴婢,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别以为若若不在了,你就可以东施效颦。」
她用最恶毒的眼神瞪着我,思来想去可能替阿姐不值,抽出怀里的鞭子再次向我抽来。
只是这一次不用我挡,就有人替我接住。
「苏小姐,这里是上京,不要边关,没人惯着你的破脾气。」
我转身看见了让阿姐笑成一朵花的宋公子,他确实生的好看,气质出尘。
一身白衣衬托的他身长如松,只是看清我脸上模仿的妆容和笑意时,他眼眸再次隐晦不明。
我被他拽着袖子带到了无人处。
他眼神带着发狠的绝望和崩溃,那无与伦比的悲伤好似要化为实质硬生生将我搅碎。
「柳絮絮,告诉我,若若到底怎么死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竟然在他脸上看见了巴掌印子。
他好像用了什么手段盖住了,但是我还是很敏锐的发现了不同寻常。
如果阿姐还在,那他就是我未来姐夫宋玉哲。
那天晚上阿姐最后一个见的人是他。
「柳絮絮,你聋了吗?」
原本是温润如玉的公子发起火来像个偏执的疯子一样,眸子赤红。
我忍不住起身靠近他,捏了捏腰间的香囊,蛊惑般开口。
「哲哥哥,」
他有瞬间的呆滞,眸底带上了恍惚和思念,那双眸子红的好像蒙上了一层水雾。
很好!起码我没有做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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