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黄昏时分,婆母上街买菜去了。街坊邻居们都坐在自家门前摘菜,有一茬没一茬地唠嗑。我从家里冲出来,对着大街就开始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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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卖豆腐养活全家。
夫君考上秀才后,却伙同婆母杀了我和孩子,另娶了一位美娇娘。
再睁眼,我回到了两年前,婆母拉着我哭诉家里太难,求我卖豆腐养家。
我漠然抽出手。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若全家老小都靠我一个孕妇养活,夫君的脸面往哪儿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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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睁眼,就听见黄耀祖在向婆母要钱,说要去宴请师友。
「二两?儿啊,家里如今都快要揭不开锅了,为娘上哪去给你弄二两银子呢?」
黄耀祖不乐意了:「芸娘嫁过来时,不是带了五十两银的嫁妆,交给你保管了吗?」
「早就用光了!你今日请张生吃酒,明日同李生游湖,家里的钱就像水一般流出去,早就流干净了!」
婆母一急,音量拔高了些,黄耀祖面子上过不去,恼羞成怒。
「我在书院读书,若不多与人结交,打点好关系,哪里有机会出人头地?
「男儿丈夫,若是连二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岂不是叫同门看笑话!」
婆母一向最是宠溺黄耀祖,日日捧着他,指望他考取功名,光耀门楣。
见他发怒,顿时不敢再多言,支支吾吾片刻,咬牙道:「我儿莫急,芸娘那里,还有一只玉镯,拿去当掉,兴许能换十两银钱。」
黄耀祖一听说还能换钱,喜上眉梢。
只是,他一贯伪君子做派,少不得要装装蒜,为难道:「那可是芸娘母亲的遗物,多不好啊?」
「有什么不好的!她既然嫁入我家,那她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还用不得了?
「再说,我如今拿去当掉,过些日子手头宽裕了,给她赎回来就是,她不会发现的。」
说着,婆母叹了口气:「如今日子艰难,我一会儿,就让芸娘出去挣些家用,她本就是个卖豆腐的,嫁进我家,享了一年的福,也该为家里分担一些了。」
……
我躲在厨房里面,只觉得心惊肉跳,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敢相信,我真的回来了!
上一世,我嫁给黄耀祖,劳心劳力,靠卖豆腐养活全家。
黄耀祖考上秀才之后,却伙同婆母,将我和一岁大的女儿推进河中淹死,转头娶了当年瞧不上他的表妹。
我死不瞑目,魂魄迟迟不肯转生。
看黄耀祖假哭丧,看他求娶表妹。
看着他哄她说:
「芸娘粗鄙,不及你半分,表妹,这些年,我心里一直念着你啊!
「芸娘卖豆腐,攒下不少钱财,你嫁过来以后,这些钱都给你管着!」
我在黄家任劳任怨三载,换来一句芸娘粗鄙。我辛苦攒下的钱财,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我到此时,才看清黄耀祖的真面目。
当年我嫁入黄家之时,听闻他家是书香门第,在外颇有贤德之名,以为能嫁入黄家,是天大的福分。
我大字不识,而黄耀祖出口便是之乎者也、家国天下,常常让我自惭形秽,觉得高攀了他。
成亲后,婆母从不说一句重话,有什么话,都拐弯抹角地说,把我哄得团团转,哪怕是他们做错,也骗得我以为是自己不好。
我吃了没文化的亏,为了黄家的脸面,劳心劳力。
结果却被他们母子榨干了血肉,到死才知道,他们原来是披着人皮的鬼!
门外传来脚步声,黄耀祖和婆母往厨房来了。
我连忙回到灶后。
婆母进门,看着锅里,脸色冷了一分:「芸娘,怎么还没有和面?耀祖都饿了。」
一家子有手有脚,却没有一个搭把手的,倒嫌我慢了。
我心底冷笑一声,添了一把火,淡淡道:「我怀着身孕,一个人做饭,也没人添把柴,就慢了些,母亲是在责怪芸娘吗?」
婆母有些讶异。
搁从前,我早已经惶恐请罪了,哪里会念委屈呢?
只是她虽然心眼坏透,在内在外,却都想博个好婆婆的名声,免得将来她的耀祖做了大官,却因为母亲名声不好,被人诟病。
所以她忍了忍,没有与我撕破脸。
「我哪里是在怪你?你这孩子,想多了不是,只是耀祖该上书院了,迟迟用不上饭,去晚了可就不好了。」
「知道了。」
我光说不做,默默添柴。
婆母见使唤不动我,咬了咬牙,自己撸起袖子,在案板前揉起面来。
面煮好以后,婆母拿着两个鸡蛋,犹豫片刻,惺惺作态道:
「唉,芸娘,家里就剩两个鸡蛋了,你和耀祖吃吧,母亲我就算了!」
她向来是个不会让自己吃亏的,说这种话,就是笃定了我一向孝顺,甘于自我奉献,不会争这个鸡蛋。
美名让她占了,好事也让她占了,天下岂有这样的事?
从前我识人不清,被她耍得团团转,如今她还想拿捏我,可再也不能了。
我心底冷笑一声,接过鸡蛋,喜笑颜开:「多谢母亲,我如今身怀六甲,正需要补身子呢!」
你不是要做好人吗?我不拦着你。
婆母没想到我真的会要这个鸡蛋,一下愣住了。
我不理会她,美滋滋地吃着鸡蛋,心里感慨,原来鸡蛋这么好吃,比苦好吃多了!
黄耀祖看着婆母吃瘪,十分不悦,绷着脸道:「芸娘,百善孝为先,长辈都没有鸡蛋吃,你怎么吃得下去的?」
我抬头望着他,惶恐道:「夫君说得极是,婆母都没有鸡蛋吃,做小辈的,怎么能吃得下?夫君,你快把你的鸡蛋给婆母吧!」
黄耀祖一噎,被我逼得不下不来台,脸一黑,只好把鸡蛋夹给婆母。
婆母连忙给他推回去:「我不吃,我不爱吃鸡蛋。」
她咽了咽口水,脸上堆起难看的笑,用眼神示意黄耀祖算了。
毕竟,他们还得指望我出去卖豆腐挣钱呢。
黄耀祖见状,忍了又忍,扔下筷子走人:「不吃了,我该上书院了!」
「耀祖,你先吃饱再说啊!」婆母端着面追了两步,追不上,只好回来了。
扯了扯笑脸道:「耀祖近日读书太累了,脾气不大好,不是针对你,你别放心上。」
我听她说这种话哄我,就知道她马上就有事要求我了。
果然,她在我旁边坐下,一边察言观色,叹了口气:「唉,芸娘啊,这些日子,你也看见了,家里没有银钱,周转不开,你说怎么办呢?」
怎么办,凉拌!
我擦了擦嘴,假装十分为难的样子,道:「我知道,母亲,我不是存了五十两银的嫁妆在你那里吗?如今家里艰难,就拿出来用吧,我父兄问起来,我自有交代。」
婆母眼皮子一跳,额上几乎渗出冷汗来。
那五十两银早被她偷着用完了,如今哪里拿得出来。
她干笑两声,支支吾吾道:「那钱……是存着将来孩子出生用的,我,我绝不能动那钱。」
「没事的,母亲,拿出来吧,我去拿……」
「芸娘!」
她生怕我再说下去就要露馅,急忙打断我,拉起我的手:「你嫁入我家之前,就在街上卖豆腐,手艺颇好,如今家里艰难,你何不再捡起这个营生呢?」
好你个老东西,可算是说出来了。
我一下抽出手:
「母亲,我刚嫁进门时,你说经商做买卖是下贱人做的事,让我成婚以后,安心侍奉夫君,不要再出去抛头露面,如今您又肯让我去做下贱人的事了?
「再说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若全家老小都靠我一个孕妇,夫君的脸面该往哪儿搁呀!」
他们不是每天把脸面挂在嘴边么?我这就叫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婆母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很是好看。
她心里气得想撕烂我的嘴,面上却不得不低声下气哄我:「芸娘,今非昔比,如今家里难,只能委屈委屈你了。」
怕我不肯,又给我画大饼:「你是最贤惠的,此番助耀祖渡过难关,他会感念你的,将来他科举高中,做了大官,给你挣个诰命夫人做,多风光啊!如今吃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吃得苦中苦,方为苦命人。
这苦命人谁爱当谁当,反正我不当。
我深呼吸,平复心情,为难道:「母亲,不是我不肯吃苦,只是,如今家里事事都要我来操持,我走了,家里谁管呢?」
「我来管我来管!」
婆母见我松口,高兴还来不及,一时没注意我给她挖的坑。
我心里乐得开了花。
面上却犹犹豫豫道:「那,一天三顿饭……」
婆母愣了一下,咬咬牙:「我来做!」
「全家人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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