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废太子在年代文吃瓜看戏》这本书大家都在找,为各位推荐《废太子在年代文吃瓜看戏》作者为佚名情节波澜起伏,细节描写的惟妙惟肖,小说的主人公是苏茂,那也,苏颖记,讲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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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谕是被耳边几道凄惨的哭声给吵醒的。
他皱了皱眉头,费力的睁开双眼,入目的就是一间从没见过的破烂茅草屋。
茅草屋没有窗,房内阴冷昏暗,他身下是硬邦邦的冰冷土炕,而哭声正是来自他身旁的一个年轻妇人,以及三个年纪不大的小童。
年轻妇人与小童的衣衫破旧,补丁上覆着补丁,不知穿了多久。
苏谕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死了么?就在父皇身边的大太监,于东宫当众宣读废太子圣旨的那一刻,心如死灰的泣血而亡。
突然一阵眩晕感袭来,苏谕脑内快速闪过了现在的这具虚弱的身体,在过去三年内的记忆。
稍微缓了片刻,苏谕明白了。
他当下的这种情况,应该算是画本子里写的借尸还魂!
曾经皇宫里的那个——
为了父皇帝位安固而多次与群臣激辩,甚至不顾自身安危代父御驾亲征,披挂上阵远赴边疆战场;为了母妃后位稳定和幼弟能在深宫中平安长大,而勤奋刻苦不敢言弃,而呕心沥血昼夜不休,把自我完全抛诸于脑后;实际上只是感动了自己,完全没有得到任何挚亲之人的真心关爱,可怜又可悲的愚人——废太子苏谕,是真的死了。
他死之后,魂魄来到了一具近千年后的身体上,借尸还魂了。
这具身体的名字也叫苏谕,当下只有3岁,身体消瘦,手短脚软,极度的营养不良。
正是前两天的一场初雪,带走了小苏谕的性命。
苏谕再次睁开双眼,发现身边的年轻妇人和三个小童,其实没比小苏谕的身体要强上多少。
他们是小苏谕的新寡妇母亲,以及三个年幼的兄姐。
四人身上也是一样的干枯瘦削,破衣服不大,却能在寒风中乱晃荡,脸颊上没有肉,骨骼的轮廓格外亲的清晰,抬头时,暗淡的双眼大得吓人。
好似再来一阵寒风,就能继续带走这剩余一家四口的脆弱性命。
看来,这后世的平民生活,也并没比他那个朝代要好到哪里去。
苏谕虽然有了原身小苏谕的三年记忆,但其实没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
小苏谕由于营养不良,大脑和身体发育迟缓,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呆呆的,被村里人戏称是废物小傻子。
这导致了苏谕借尸还魂后,继承的记忆模糊且断断续续。
苏谕目前知道的重要情况,就是这个家里的男主人前段时间去世了,停灵过后,上午刚下葬,寡妇娘带着四个小娃娃艰难度日,连保暖的冬衣都还没有着落。
而且这后世好似已经没有皇帝了,他那对权力近乎偏执的父皇,机关算尽了一辈子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和他一样一杯黄土埋人间罢了。
所谓的辉煌王朝,所谓的英武帝王,早就不知被人给遗忘到历史的哪个犄角旮旯里去落灰了。
想到这里,苏谕的嘴角似笑似哭般讽刺的抽动了下。
但很快,刚刚的用脑过度使他的身体不堪重负,浑身的虚脱无力和寒冷眩晕再次袭来。
苏谕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艰难的把左手搭放到了自己的右手腕子上。
他粗通一些医理,检查出自己现在仍旧发着低烧,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饥饿和寒冷。
身旁,年轻小寡妇哭的撕心裂肺,三个小童哭的呜呜咽咽,可苏谕实在没精力管了。
他甚至连自己都懒得管了。
什么活不活,死不死的,爱咋咋地吧。
他现在的小身体要是没能熬过去,大不了再去地府走一遭,只希望地府的鬼官,这次别再忘了给他喝孟婆汤了。
谁愿意记着上辈子的糟心事啊,碍眼至极!
而且这个家里情况如此困苦,也许没了他,小寡妇能拉拔活剩下三个还算健康的娃。
或许,他们心里也正暗自的这么想着呢吧。
毕竟食物有限,给他这个废物小傻子多分一口,他们岂不是就得少吃一口了?
不过无所谓了,苏谕不想在乎了,累。
他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没什么聚焦的盯着正上方的漏风茅草屋顶发呆。
“妈,小弟好像醒了,我去煮锅白薯汤吧,地窖里还有几个的,您和二弟三弟也吃些。”
苏谕右侧传来了一道哭哑了的女童声音,正是来自小苏谕9岁的大姐苏颖。
前阵子是村里秋季抢收,苏颖的父亲苏老三就是在抢收的过程中累死的,停灵加上村里抢收和晾晒粮食,正好昨天过了头七,今天一大早,在村里人的帮助下,苏老三这才刚下葬完成,埋到了七八年前就去世的苏爷爷和苏奶奶的坟头旁。
此时正值深秋的半下午,一家人刚从山上回到家没多久。
原本在山上就哭嚎了大半天,回家没忍住又哭了一回,到现在,一家五口连饭都还没顾得上吃一口。
父亲死了,家里的顶梁柱没了。
苏老三跟苏大伯和苏二伯早都分了家,谁家的日子都难,没人会平白帮扶她家。
是以除了发烧得迷迷糊糊的3岁小苏谕,就连5岁的老三苏诚都知道,这个家里现在正面临着巨大的困境,或许他们一家五口,全都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也正因为这样,小苏谕不清醒,其余清醒的人哇哇哭,谁也没想起来做饭吃。
这会苏颖瞅见小苏谕醒过来了,担心他的身体,才想起来去地窖拿仅剩下的一点儿粮煮汤水,好歹给肚子灌个水饱,多少能好受些。
但他们不知道,这会儿睁开眼的小苏谕,身体里待着的已经不是原来的小苏谕了。
其实也不怪家里人不上心,现在村里的娃都养的糙,偶尔感个冒发个烧,没人会专门带着上卫生所看病拿药去,那不得花钱呀,谁家有那个闲钱啊。
多数都是看情况差不多,就自己在家养着,一般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
但坏就坏在,小苏谕出生的时候原本就先天不足,后天又营养不够,底子亏空得不行。
前几天还眼睁睁的看见父亲,一头栽到在田地里再也没能起来,吓着了。
再加上深秋的风雪降温,小苏谕反反复复的发烧,最终就没能熬过去。
听大女儿苏颖提起做饭这茬,新晋小寡妇刘兰香这才停下了哭声。
她用袖子抹了抹眼角,开口应道:“你去吧,妈去把炕烧起来,今天在山上大家都冻得够呛,尤其是老四,好不容易好转了,可别再严重了。”
说着话,刘兰香就穿鞋下了地,朝着院子里的小厨房走去。
小厨房里的灶台子底下砌了烟道,直通茅草屋里的小土炕,只要灶台子烧了火,屋里就能暖和许多,虽然在这漏风严重的破茅草屋里,也就是聊胜于无的程度吧。
原本每年的这个时候,该是苏老三拿干稻草各处的查漏补缺,糊墙搭房顶,保证冬季的大雪不会压塌了屋顶。
可今年,苏老三人没了,这活儿还不知道怎么弄呢。
刘兰香很快出了屋,家里的老二苏茂跟老三苏诚说:“我去帮妈烧火,你看着小弟!”
老三苏诚用力点了下头:“嗯!”
这时候烧火麻烦极了,实心的木头不好点燃,得劈开了再用干燥的细草木枝子引。
但这几天化雪潮气重,厨房门口又风大,老二苏茂去帮刘兰香挡风煽火确实能省下不少功夫。
母子俩分工合作,灶台子底下很快就燃起了不大的橘黄色暖光。
刘兰香感觉到自己冻到麻木的脚趾开始回温,麻麻酥酥的又疼又痒,胸腔里又是一阵悲从中来,险些没忍住,当着老二苏茂的面又哭起来。
其实刘兰香平时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还真不是担不起事儿的人。
她能在十年前闹饥荒的时候,全家人都死绝了的情况下,按照父亲的遗愿,一个人艰难逃荒来到青山村,途中横跨了好几个大省,就绝对不是不能扛事养家的性子。
只不过,当时刘兰香弹尽粮绝,饿的仅剩下一口气在的时候,是苏老三救了她,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家,还生了四个可爱的小娃娃,夫妻两个相濡以沫十年,从来没红过一次脸。
可前几日苏老三突然离世,人说没就没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跟刘兰香一起承担,一起奋斗,一起激动喜悦孩子们的成长,一起知心知情的相伴到老。
刘兰香心里苦啊,是那种比吃不饱穿不暖更要孤独无依,干嚼了黄连般令人胆寒心颤的苦。
她其实也想过一了百了的。
可她自己死也就死了,剩下的四个孩子怎么办。
没办法,刘兰香只能忍痛,咬碎了牙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从今以后,四个孩子就是她的命,她就是为自己的孩子而活!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一定要把孩子们好好的拉扯大。
就算只剩下一个人,刘兰香也想要完成这个,和苏老三共同的愿望。
土灶台子里的火已经烧旺了,刘兰香往大铁锅里头扒拉了几片子姜,然后让7岁的老二苏茂看着锅里的热水,自己则去找来泥盆子,捡了些烧实心了的滚烫红木头进去,最后端着盆子朝透风的破茅草屋里走去。
但突然,刘兰香听到地窖里传来了大女儿苏颖的叫喊声。
“哎呦——”
“大丫?你咋啦?”刘兰香赶紧放下火盆子,说着话就要下地窖去看情况。
可还没等她爬下梯子,苏颖就很快回了话:“妈,我没事,磕到头了。”
刘兰香下地窖的手脚顿了一顿,还是有些不放心,就试探的问道:“那妈不下去啦?你自己能行?”
苏颖回:“不用不用,我这就上来了。”
刘兰香听大女儿的声音洪亮,也就没再起疑,爬上梯子端火盆子去了。
可地窖里的苏颖,其实并不像是她自己说的那样一点事也没有。
此刻,苏颖瞪大了眼睛瞅着周围,表情充满了不可置信!
她发现,这里还真是记忆中的那个昏暗阴冷的地窖,不远处是几十年前早就被换掉了的破木梯子。
再看看她自己的小身子小手,又想到刚才她听到的,原本只会在梦中才出现的母亲的温柔关切声,苏颖的眼泪刷拉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事情大条了,她重生了!
——从2023年头发花白的63岁泼辣老太太,重生回了1970年的深秋,又成了那个一身反骨的倔强9岁黄毛小丫头!
她重生了,这可真是太好啦!
苏颖偷偷的躲在地窖里,一边无声的裂着嘴大笑,一边发疯似的哭。
她记得这个时候,她可真是记得太清楚了,哪怕是后来老糊涂了也忘不了。
就是从这个深秋开始,她家断断续续的发生了一系列的惨事。
虽然根据脑子里的记忆,当下老爹已经去世了,再无法更改。
但小弟苏谕还活着,三弟苏诚还没因摔断腿而辍学,导致根本没机会高考,二弟苏茂也没为了救她而***蹲笆篱子,错过猪都能飞上天的黄金十年!
最重要的是,那个为了他们几个而无怨无悔辛勤付出了一辈子的母亲,那个永远爱护信任自己孩子的母亲,仍旧健康的活着,还没有因为操劳过度而早早的撒手人寰,甚至都没有度过50岁的生日!
捋顺清楚事情之后,苏颖不敢再过多的耽搁,她收拾好情绪,拿着手里的几个白薯就爬出了地窖。
是了,几个白薯,这应该是家里仅剩的粮食了。
不过苏颖记得,生产队今晚应该就会分粮了。
没错,就在父亲下葬的这天。
这次可不能再让大伯给搅和了,个不要脸的臭老头子!面子都让他挣去了,苦都让他们家吃了!
当时9岁的苏颖看不懂,可63岁的老太太苏颖,那可真是太懂了。
苏颖决定,自己这辈子,一定要想办法带着家人过好生活,赚钱给弟弟们买好吃的,买麦乳精,买糖块,买鸡蛋买肉,还要给母亲做好看的衣服,每一个季节都要做好几套,羡慕死村里那几个碎嘴的臭婆子!
还有村里那几个不要脸的极品,以及害了她家的那些人,一个都别想逃过去!不把你们收拾得服服帖帖,她苏颖的苏字就倒过来写!
她可不是曾经那个光会瞎咋呼,却抓不着重点的小豆芽菜了,她现在可是经历过几十年后的繁华,那个打遍小区无敌手的泼辣老太太,钮钴禄·苏颖!
哦对了,还有她家的老头子。
她这辈子,可不能再听别人瞎搅和,就自己率先放弃了,徒留她家老头子打光棍到三十好几,俩人才修成正果。
不过,当下她最先要干的,就是养好小弟的身体。
苏颖记得上辈子,小弟就是在这两天去世的。
虽然当时小弟发烧反反复复,可都不算太严重,是以谁也没想到小弟会真的抗不过去。
应该就是在这两天,分了粮食没多久,那天早上一起来,小弟身子都凉透了。
这事,后来她反反复复的琢磨,几十年后还经常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苏颖老觉着对不起小弟。
凭啥一母同胞的出生,他们三个大的都能长大活到老,只有小弟一个人早早的就死去,甚至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人世间。
村里人都说小弟是傻的,其实傻个屁!她自己后来养了孩子还能不知道吗,小弟就是饿的!缺粮食缺营养,那么小个娃,整天的吃不饱穿不暖,都3岁了骨头还没长硬,走一步还要晃三晃,这脑子能发育好吗!能长成聪明的娃吗!
苏颖拿着白薯加快了脚步。
等着的,大姐今儿晚上就去弄好吃的去!
苏颖拿凉水把三个白薯洗干净,带皮切成丝,一股脑的全都倒到锅里去了。
切成丝,主要是为了出数显多,而且熟得快省火。
苏颖煮白薯的时候,老二苏茂一直在灶台子边陪着她,不能白瞎了灶台子周围的热乎气儿。
家里的粮食都是有数的,苏茂瞅见大姐把仅剩的三个白薯都煮了,7岁的小娃忍不住开始担心明天吃什么。
苏茂嘴巴张开又合上,最终也没开口说什么,反而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同时下定决心,明天他一大早就上山找吃的去!
上个月二伯家的堂哥驴蛋还偷偷跟他说,后山有棵栗子树要成熟了。
虽然那颗栗子树有些靠近深山了,苏茂原本还有些犹豫,不过现在他决定了,自己是这个家里年纪最大的男人了,必须得顶门立户!
靠近深山什么的,完全没在怕的!摘栗子就交给他苏茂吧!
7岁的苏茂内心的一系列心里活动,苏颖猜不出来,但左右就是那几件事儿罢了。
苏颖一边盛出做好的白薯汤,一边故意板起脸来撂狠话威胁道:“少给我往后山去,天冷了,野兽的凶性都给激出来了,你要敢跟着驴蛋瞎跑,妈不揍你我也得揍你!”
苏茂的小心思被戳破了,但在自己个儿的大姐面前也是真的硬气不起来,全村的小娃娃,有一个算一个,谁能凶得过她大姐去!那可是打架敢拿石头砸的主儿!
苏茂撒娇的拽着苏颖的破衣摆子:“哎呀姐~我就去一上午,驴蛋都跟我说了,后山的栗子树要熟了,别人都不知道呢!得赶紧去摘了!晚了就成人家的了!”
苏颖哪能不知道三弟是担心家里粮食不够吃了呢,但她又不能说不用慌,晚上村里就分粮食了,这解释不出来她咋知道的呀!好家伙,大队长都不知道呢,她就知道了,这传出去可要惹事的!
苏颖眼珠子一斜:“你消停点儿,妈身体不好,你没事就去山根儿底下捡柴去,粮食的事儿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别老拽我衣服摆子,拽烂了不得花钱补啊!”
苏颖的衣裳是刘兰香穿剩下的,缝缝补补的,得穿了个十来年了,洗衣服的时候儿都不敢太用劲儿,就怕布料糟了给扯破了,苏茂这么个半大小子,手上没轻没重的,确实有可能给拽破了,这还真不是苏颖瞎说诓弟弟的。
苏茂一瞅大姐动真格的了,也不敢再叽歪了,怕挨揍,大姐揍人可疼可疼了,只能老老实实的帮着拿碗筷。
这要不说三岁看到老呢,苏颖打小儿性子就凶,长大了才能成泼辣的老太太。
说苏颖泼辣,倒不是说她蛮横不讲理,而是苏颖不吃亏。
该是别人的她不惦记,但只要是该她的,那就谁也不能给抢走了。
其实这性格的形成也是有历史原因的。
苏老三跟刘兰香两口子都老实,老实到家了,吃苦耐劳,不发牢骚,还勤奋肯干。
要不人家秋收双抢都想法子偷懒,苏老三就能给活活累死了呢。
这家里的大人太老实,孩子们要想不挨欺负,就得有敢出头的。
苏颖就是那个给家里孩子出头的,村里但凡有谁敢欺负她几个弟弟,再算上二伯家的驴蛋,那苏颖是绝对不能轻易放过的,必须得道歉。
要是不想道歉,就揍服了再道歉。
所以苏颖的名声,在村子里是有些闲话的,都说她又倔又拧,一身的反骨,丁点儿没个姑娘家的样子。
但苏颖上辈子都不在乎这些个不痛不痒的,现在重来一回,就更不在乎了。
什么垃圾名声,过日子得是自己舒坦了才最重要。
苏颖都想好了,这辈子她不但还得朝着泼辣的方向发展,而且得早早的发展。
省得她以后要是想法子弄钱了,被人给找麻烦,屁大点儿事儿就揪着不放,说这说那的,费那功夫跟他们闲扯淡呢。
嗯,没错,其实苏颖重生前有点儿更年期。
现在就…就有些收不住脾气了。
不过好在她小时候脾气也不咋好,苏颖完全不担心有人能看出来啥不对。
白薯汤端上桌,刘兰香要帮着盛出来,苏颖没让,她要自己盛。
要是让刘兰香分配食物,她敢给四个孩子碗里添得冒尖儿,自个儿碗里就稀汤寡水的。
这个家里,苏老三在的时候,小事上就是苏颖说了算的。
如今苏老三不在了,小事上还是苏颖说了算,刘兰香是拗不过苏颖的。
哦,不过家里也没啥大事罢了。
刘兰香跟苏颖苏茂苏诚几个吃的唏哩呼噜,但小苏谕还躺炕上起不来呢。
刘兰香抓紧几口吃完了碗里的汤水,就要去喂苏谕,不过让苏颖给拦下了。
秋收这些日子,家里大人是最累的,一整年的粮食抢收,可全指着这几天呢。
再加上双抢之后又办丧事,刘兰香现在还能支撑着保持清醒,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苏颖想让刘兰香多休息休息,年轻时候不注意,到时候老了病痛就都找来了,上辈子不就是吗。
其实这秋天收粮食,就怕有个下雪下雨的,那粮食就全完了,到时候冬天吃什么,明年春天吃什么。
所以前段日子,村里有老人说怕是要下雪,大队长就赶紧召集队里的几个干部开会,最终决定连夜收粮。
这连着熬了几个大夜,苏老三就这么熬没了。
其实苏颖上辈子怀疑过,苏老三是不是有什么先天性心脏病一类的,她老记着有时候爸爸嘴唇发紫。
但后来想起来找原因的时候,苏老三骨头都化成渣了,啥都查不出来了。
不过按说,村里都是安排各家轮流在夜间收粮食的,不会可着一波儿人造,那人也不禁造不是。
但苏老三除了自身病理性的原因,之所以会累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人太老实,抹不开面儿,但凡谁说句家里有事,苏老三都同意跟人换班。
这一点,苏颖是恨过苏老三的。
恨爸爸为什么要当一个滥好人,结果把自己给耗死了,外人才不会因为以前的帮忙就真心实意的照顾他们几个呢,最终只能是他们孤儿寡母的来承担后果,过的万般艰难。
可她又忍不住心疼苏老三,要不是为了这个家,壮年的大活人哪至于就能累死呢,还不是平时把粮食都省着给他们几个孩子吃了。
唉,都是穷闹得。
不过要说到穷,呵…
想到这里,苏颖脸色立刻黑了下来。
苏老三的真正死因,可以说都怪他家那个人模狗样的好大伯!
要不是苏大伯不做人,瞒着爷爷留下的遗产,苏老三至于穷的平时连饭都不敢吃饱吗!
苏颖的脸色愈发的不好,吓得喝白薯汤的苏谕眼角子直抽抽。
这个大姐不过是出去做了回饭,怎么好像整个人都变得吓人了?
明明是才9岁的小姑娘,这眼神凶的…跟太子妃宫里的老嬷嬷似的。
果然女人都不好惹啊,不分年龄大小。
苏谕决定继续装作病弱小傻子,踏实吃饭,嗯,咱啥都不知道。
其实苏谕是没见过这所谓的叫做白薯的东西的,至少他上辈子死之前,没听说过哪里有产出白薯的。
不过根据小苏谕的记忆,这东西好像是现在家家户户都会当粮食吃的。
煮到软烂的白薯丝,味道是甜滋儿的,汤水也是甜滋儿的。
前任废太子苏谕没吃过,不过他觉得挺好吃。
讲实话,让一个9岁的凶凶小姑娘伺候吃饭,苏谕也挺别扭。
宫里的人**好之后,年纪再小的,也得过了十四五才能上岗。
但…苏谕现在手上没劲儿,是真的握不住筷子。
算了,反正他都决定躺平了,无所谓啦,不过白薯汤水真好吃。
上一章还觉得后世不怎么样的苏谕,此刻就被啪啪打脸了。
苏谕面无表情的暴风吸入:吃一口,再吃一口,嗷呜呜的再吃一大口,嗯,真香。
苏谕面无表情的心中疑惑:咦,为什么不给吃了?
碗里还剩下一半,苏颖就不再给苏谕喂了:“吃多了烧心,缓一会儿再给你喂。”
嘴上是这么说的,但其实苏颖心里想的是,姐的小傻叽弟弟呦,晚上你就能吃白白的大米粥了,那个才养胃呢。
苏谕:“?”
行叭。
作为一个不能产出的小废物,当然要乖乖听话啦。
不过原来白薯这种作物食用量大了,会引起身体不适吗?这要是引进给上辈子的朝廷…啊呸呸呸!说好的要躺平当咸鱼,怎么又不自觉的开始瞎操心了!真是闲的你!
苏谕在心中严肃的自我唾弃。
“老三家的!老三家的!他三婶…”
院子里的破烂大木门外,传来了苏老二的声音。
苏颖用干净的碗扣在苏谕吃剩下的半碗白薯汤水上,嘴角抑制不住的向上勾起。
她心说来了!这就要分粮食了!
其实上辈子的这个时候,苏颖是不怎么喜欢苏二伯的。
原因嘛,大概是苏二伯整天皱着个眉头抽旱烟,还不怎么爱跟孩子开玩笑,说起话来也是一板一眼的,瞅着忒严肃。
所以虽然苏老三家的孩子跟苏二伯家的孩子们处的很好,但苏老三家的孩子们都不怎么敢跟苏二伯说话。
不过后来,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却是苏二伯紧皱着眉头勒紧裤腰带,把粮食借给她家,最终她家才平安度过了许多个冬季。
而反观在村里风评很好的苏大伯,那场面话说的可是好听极了,说要帮扶弟弟一家,结果自己家吃香喝辣,却连点儿稀汤都不愿意剩给她家喝。
打那以后,严肃的苏二伯在苏颖心里,不知不觉的就成了可以依赖和信任的长辈。
再后来,各家情况都好多了,苏老三家的孩子,那是把苏二伯当亲爸爸来孝敬的。
不过那都是许久以后的事儿了。
当下,苏颖听见苏二伯的声音,心里又高兴又激动,她一把放下手里的碗筷,在刘兰香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嗖”的一下子就窜出了院子。
破木门“吱压”一声开了,里头露出了苏颖笑成菊花的干巴瘦小脸:“二伯,啥事?”
苏二伯:“…”
苏二伯心说,这娃不会是太过伤心,哭坏了脑子吧?
要不然为啥刚才家里的哭声还能嚎出二里地去,这会儿就把脸给笑得跟捡到牛屎了一样的灿烂!
苏二伯不解,但苏二伯很担心。
他弟弟刚死,这家里最大的娃要是也出了事,一家子可怎么活啊。
苏二伯眉心的竖褶子皱得更深了:“你娘呢?队里要分粮了,二伯找你娘有事说。”
苏二伯是大队的会计,有啥最新消息,都会第一时间传达给大哥和三弟家。
但这会儿苏老三新丧,家里不是年轻貌美的小寡妇就是不大的娃,苏老二不好意思进去,所以才站在门口喊。
其实除了分粮食的事儿,他还要跟刘兰香说一下大队要给苏老三补偿的事,但这话不好跟一个小娃娃说,苏二伯想直接找刘兰香接头。
这事上辈子都发生过一遍了,苏颖自然知道苏二伯想干啥。
但这事跟她妈说没用,她妈刘兰香太老实了,要想家里不吃亏,还不如直接跟她商量呢。
而且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苏颖也要在苏二伯心里留下一个印象,那就是她已经长大了,以后有事可以直接跟她接头,省得以后村里老有人钻她老实娘的空子,拦都拦不过来。
苏颖骄傲的拍了拍小胸脯:“二伯直接跟我说吧,现在家里是我当家。”
苏二伯犹豫了,老三家大丫头的性子他也是知道的,但这么大的事,真的不用三弟妹做主吗?
正好这会子,刘兰香不放心也出来看是什么情况了,苏二伯见了人这才开口道:“他三婶,过会儿队里要分粮食了,每人四百斤,杂粮豆子十斤,然后五斤白薯顶一斤玉米,你看看你家要不要多换些白薯,我好先跟大队长打招呼。”
这个时候,每年每人发放的四百斤粮食,不是那种脱好了壳的大米或者碾碎了的白面,而是半湿不干带着外壳的粮,白薯也是没有晾晒成干的原始模样,玉米则是带着里头的硬芯子算重量,小孩子都不够吃,更何况每天要干大量体力活儿的成人了。
所以一到来年开春,基本上家家户户都要跟生产队借粮食,之后再拿公分抵扣。
这种情况下,谁家都想多换些白薯,好歹量大。
苏二伯作为大队会计,苏老三家又是这么个特殊情况,跟大队长提前商量下,村里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刘兰香都嫁过来十年了,具体什么的情况自然也懂,她赶紧点头道:“要的要的,我家肯定多换白薯的。他二伯,这可真是谢谢你了。”
苏二伯一听刘兰香说话,就知道她是明白人,连眉间的褶子都松快些了。
虽然这个弟媳妇嫁给三弟挺久了,但当时苏老三跟刘兰香一结婚,苏老大就闹着分家,大家不在一块住着,以前有事又能直接跟苏老三说,所以苏老二其实不怎么了解这个弟媳妇。
这第一个问题解决了,第二个问题也就好开口了。
苏老二快速轻瞥了下左右,见没人过来,才小声的跟刘兰香道:“老三的事,大队有说法了。
现在的意思是,补给你家600块钱。但就算有了这钱,你家肯定还是不好过,这做人呐,也不能忒实诚,你家是真有困难,这该跟大队反应,肯定要照实了反映的嘛。”
其实苏二伯这话说的,是真正掏心窝子了,这要不是亲弟弟家,他肯定不能这么撺掇刘兰香上大队去闹。但不闹怎么办,不照实了反映,一个寡妇带着四个小娃要怎么活?
原先苏老三就是个老实性子,苏老二瞅着刘兰香也差不多,这才冒险出了这么个注意,他是真怕大丫几个吃不饱饭啊!
刘兰香从来没干过这事,她虽然犹豫,但想到自家的情况,也还是咬了咬牙同意道:“我晓得的,他二伯你放心,关系到几个孩子,我肯定上心的。”
苏二伯两件事都沟通完了,心算是基本放下了。
这时苏颖突然插嘴道:“二伯,到时候村里人不乐意怎么办啊?”
其实苏颖是在给她妈打预防针,因为上辈子就是这样,各种闲话都出来了,那意思就是她家发苏老三的死人财,不要脸,毕竟粮食就是农村人的命根子,这多给她家粮食,来年自家借的粮食不就少了吗,这也才给了苏大伯充好人的可乘之机。
苏二伯心想小丫头还是嫩了些,解释道:“那人家说几句又掉不了你身上的肉,你就听着嘛,自己得了实惠才是真的!”
刘兰香刚听苏颖说村里会有人说闲话,脸一下子白了一个度。
但苏二伯劝过之后,刘兰香又若有所思,她跟苏老三从来没从这个角度想过事,都只知道想大队是一个集体,不好意思仔细分个你的我的。
苏二伯事了就先回大队了,苏颖见刘兰香上心了,便转身进院子里,跟躲在门后偷听的三个小萝卜头嘀嘀咕咕。
没几分钟后,刘兰香回过神,就带着几个孩子去大队领粮食了。
各家分的粮食就是按照苏二伯说的那个量,分好之后按户堆放在大队的晒谷场里,然后5岁的苏诚领着摇摇晃晃的苏谕在晒谷场看着,刘兰香带着苏颖和苏茂把粮食一点点往家里扛。
大队要给苏老三家补偿这事,开始分粮食之前大队长就提过了,所以这会儿即便是运完了粮食的人家也没回去休息,全村人都在晒谷场里等着待会儿开大会。
等到各家的粮食都运完了,天都黑透了,大队长站在晒谷场的高台子上,扯着嗓子公布了大队给苏老三的赔偿情况。
大队长刚一说完,果然台子底下的人就开始嘀嘀咕咕,说什么的都有。
不过一来对于村民们来说,给钱到底是好过给粮食的。
他们这里偏,去公社就得走4个小时,要去县里还得再坐2小时公交,说实在的,想花钱都没处花。而且他们又没票,费劲巴拉的进城去,还得浪费体力浪费粮食,没那个必要。
再有一个,人家里毕竟是真的死了人的,而且苏老三怎么死的村里人都有数,那就是帮这个帮那个,活活把自己给累死的。
对于一个累死的好人,哪怕是再穷的人也愿意留些口德。
所以这回虽说大队大出血,一下子给苏老三家600块钱巨款,但村里人也就是嗡嗡嗡的嘀咕嘀咕,发泄一下自己的嫉妒和眼红,但还真没人敢站出来,大声的说自己不乐意。
这时候的事情就是这样,所有人都召集到一起,大队长一宣布,要是没人表态说不同意,一般这事情也就这样了。
大队长王大力见事情还算顺利,不免暗自松了一口气。
其实苏老三这个事,可大可小。
苏老三家确实是不好过,但只要是刘兰香不闹事,大队赔偿600块钱不少了,顶得上一个壮劳力四五年的工分了。
他们这本来就偏,翻过几座大山就是老毛子的地界了,人均收入都不高,他要是再往多了给,村里其他人该要闹意见了。
但要是刘兰香真豁出去了向上反映,那他这个大队长也基本算是当到了头了,毕竟连夜抢收是他拍板的,苏老三连着跟人换班干了好几宿,他知道了也没阻止,总归是有责任在的。
可大队长王大力的心还没放到底,眼皮子就忍不住突突突直跳,因为他瞅见刘兰香拉着几个孩子下跪了。
这这这…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大队长王大力急得直跺脚:“兰香大妹子你…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呀!”
王大力是男同志,正值35岁年富力强,他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好上手拉呀!
可让一个小寡妇和几个娃就在这跪着也不像样子,王大力回头给苏老二使眼色,想让他劝劝自家弟妹。
可苏老二多有主意呀,早就扭头抽旱烟去了,根本不给王大力对视眼神的机会。
大队长王大力:“…”
苏老二你个王八羔子瘪犊子!
王大力赶紧在人群中找寻,给妇女主任朱嫂子使眼色。
朱嫂子本来不想出头的,这孤儿寡母的,她作为妇女主任,不帮着跟大队要补偿就算是支持大队长工作了。
她知道队里也难,钱要是都给刘兰香了,明年村里粮食不够吃,拿什么去跟外头买。
但大队长发话了,朱嫂子也不好让他太难做,于是就过去扶着刘兰香拉偏架。
朱嫂子看似是用力的拽刘兰香胳膊呢,但实际手上根本就没使劲。
她先是大声喊:“哎呦兰香大妹子你快起来吧,这大冷的天要是冻坏了可咋整?”
然后嘴上借着天黑周围人看不清,小声的提醒道:“哭!赶紧使劲的哭!”这女人孩子家家的,这时候不卖惨还等什么时候?就这么干巴巴的跪着,谁往心里去啊!
被抱在刘兰香怀里,全都听得清清楚楚的苏谕:“…”
眼角子直抽抽.jpg
这个村出人才啊!
不过话说回来,朱嫂子人还是不错的。
苏颖看时机差不多了,张开嘴就开始嚎:“呜哇哇!我可怜的爹呀!你把我也带走吧!这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要怎么过活呦!”
600块钱是不少了,但能花个几年呢?几年之后呢,他们家又该要怎么办?到时候家里四个孩子都要上学,三个半大的小子,光是吃穿就得是好大一笔的开销。
她确实是有法子弄到钱,但现在气氛还很紧张,她这么小个人,要是去黑市上太频繁了,免不了要让人给盯上。
所以必须得闹,至少得让大队把他们四个的学费给免了,一人一年3块钱,四个人上完小学初中就是108块钱的巨款!
老二苏茂和老三苏城看大姐开始了,也赶紧跟上:“呜呜呜…爹!啊爹哇!!”
他俩不会说那么许多,但扯开了嗓子眼猛嚎还是会的。
上辈子也有这一出,但刘兰香根本就不会闹事,所以这回,苏颖提前跟两个大点儿的弟弟们通过气了,三人配合的极好,哭出了人间悲惨,哭出了要把事情闹大的决心,哭得惊天动地鬼泣狼嚎。
苏谕眼角子抽抽得更厉害了。
大姐苏颖说的其实挺好的,挺贴切,但不像是一个9岁的小娃娃嘴里会出现的话术,倒是像他们寡妇娘应该要说的话…几个孩子一哭,刚才还在默默抹眼泪的刘兰香也受到感触,哭得越发的凄惨了。
但打从刘兰香一跪下开始,周围说闲话的人就变得的大声了。
毕竟村里的产出就那么些个,分给苏老三家多些,分给他们其余人家的不就少了吗?
“要我说,苏老三这回死的可真合适嘿,咱们农村人家一年也存不下几个钱,他家这一回就得了600块钱呢!”
“可不是,600块钱,我一辈子都见过这么多钱呢!苏老三自己愿意连着干好几宿,谁逼着他了?村里给钱就不错了,还想怎么着啊?”
“嗐,想多拿好处呗,借着自己的小寡妇身份,给大队长施加压力呢!”
“我看他们就是想多要钱,哪里是真心疼苏老三呢?没瞅他们家那傻小子都没出声儿吗?指不定是装装样子呢!”
傻小子苏谕:“…”
你要这么说我可就真得上心了!
苏谕悄么声的瞄了一眼说他的大婶子,吊三角眼嘴里还缺了颗大门牙,心脏人也长得丑,嗯,记住你了。
苏谕觉得他也得哭,虽然没打算努力奋斗,但绝不能给家里拖后腿!
可想到家里其他几个娃都是在哭老爹,苏谕就完全没有悲伤情绪,毕竟他又没见过苏老三,没什么感情在的,而且他现在可是恨死上辈子的父皇了,恨不得回去夺位造反呢。
但没关系,他也很惨的,他可以哭他自己嘛。
都什么事来着,哦对了,他也是当人爸爸的,但孩子却不是他的种,是太子妃跟他的亲弟弟搞出来的,说起来怪丢人的,活脱脱喜当爹了七八年呢。
还有什么来着,噢,这个事他母后也清楚,还多次给他们俩掩饰,啧,他可真惨。
而且他一死,估计他的好母后应该会以这个为由,趁着父皇可能产生的那么一丢丢的愧疚,给她和弟弟争取更多的利益,或者借助他曾经的好名声,扶弟弟上位也不一定。
而他的好父皇呢,应该很快就会生龙活虎的去找第二百房美人去了,老家伙可是很好色的,儿子也多了去了,死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
唉,他上辈子可真真是一个大怨种,自诩聪明,却从来没看明白过,帮这个帮那个的考虑,替这个替那个的谋划,到头来谁在乎他呢?
苏谕想着想着,忍不住悲从中来,他怎么这么惨啊呜哇!
苏谕脑子里补充了大半天情绪,实际世界也就过去了半分钟不到。
刚才说苏谕的是村里的长舌妇马婶子,马婶子说完还洋洋得意,觉得自己说到点子上了,结果很快就被身边人拽衣服提醒了:“你别说他们家老四了,那孩子脑子不灵光,但爹没了心里肯定也是难受的,你瞅瞅小小的娃哭的,这确实是没出声音,可人都快厥过去了!他本来就身体不好,你再给他气出个好歹来,刘兰香得跟你拼命!”
马婶子不信,这没哭出声儿来能是哭得多狠?但她眯着眼仔细一看,好家伙好家伙,还真是,刚才这孩子低着头她没瞅仔细,原来哭的脸都憋紫了!
马婶子:“…”
马婶子后退一步,算了算了不蹚这趟浑水了,反正大队就算是不给苏老三家赔偿,也不会把钱和粮多给她家多少的,刘兰香有多看中几个孩子村里谁不知道,万一真有点啥事儿讹上她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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