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小编给各位带来的最新小说《年下夫,三嫁侯爷被娇宠》讲述的那道,连吴,吴家的感情故事,不少小伙伴都非常喜欢这部小说,下面就给各位介绍一下。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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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乘八年,肃州大旱全年无雨,地里颗粒不收闹起了饥荒。
这场饥荒让无数百姓颠沛流离家破人亡,岳娇家就是其中之一。
年仅十岁的岳娇是家中二女,下有年幼的幺弟,上有年长能干的长姐。她在这个家中既不得宠,又无甚作用,理所当然的成了牺牲品,家中长辈用她从人牙子手中换取了钱粮。
岳娇被卖做奴的生涯也并不顺当,起先是给卖到了一官爷家里当粗使丫头,没干半年呢,官爷受贿被查家给抄了,她们这些奴隶下人再次被卖。
第二次是被卖进了春风楼,肃州城里出了名的风月场所。好在她年纪小,楼里的老鸨只让她去厨房烧火挑水,给姑娘们洗衣做饭,干些杂活。
她本来担忧着等过些年,自个儿长开了会不会也被老鸨看上了去接客,好在这股担忧没过多久,风月楼因得罪了一个大人物被一锅端了,楼里的姑娘们都被充了军妓,而她们这些打杂的下人又再一次被发卖了。
岳娇也随着不断的卖来卖去,从西北的肃州城,被卖到了西南的庆安县。
庆安县不算大,坐落在黄江上游。但胜在地理位置绝佳,也算得上是繁荣昌盛。
这一次买她的,是对寻常的夫妻。
阮家娘子是庆安县小有名气的梳头娘子,专门给一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或者新嫁娘梳妆。收入本应算是不错的,奈何家里有位先天病弱的儿子,大多都收入都贴补在了药钱上,日子也是过得比较拮据。
买岳娇本是为了给自家儿子买个童养媳,既能在她出门挣钱时照顾自己的儿子,也能给儿子冲冲喜。
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岳娇便宜。
长期的颠沛流离导致的营养不良让她看起来比同龄人都矮上一头,面黄肌瘦的着实算不上好看,所以价格也相较低廉一些。
这正合了阮娘子的意,她本也不是图好看来的,图的就是经济实惠,只要不缺胳膊少腿的都成,想来她儿子也不在意媳妇的容貌。不过待养了几年后,看着日渐长开的岳娇,阮娘子心中一面暗喜自己赚到了,又一面防着岳娇会生二心。
阮娘子的儿子名叫阮安康,比岳娇小上五岁,打娘胎里生下便患有腿疾,还伴有严重的心疾,常年卧病在榻,除了阮娘子平日里连个说话都人都没有,对于阮娘子打算给他买个媳妇这事,他就一个要求,能说话就行!
岳娇到阮娘子家时十三岁,阮安康八岁。
阮娘子没有强迫岳娇嫁给阮安康,待她在家里生活了一段时候后问过了岳娇的意愿,是愿意当一个丫鬟照顾阮安康,还是愿意给阮安康当媳妇。
岳娇十岁被卖,三年来给好几家大户人家当过丫鬟奴隶,也曾在风月楼待过半年,虽然看着瘦小但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看多了大户人家的家长里短,风月场所的逢场作戏,且还撞见过一些有着特殊癖好的客人下死手的折腾楼里的姑娘,这让她对于自己未来的夫君并不抱有任何念想,并且还有些抗拒嫁人。
但是阮家不一样,家里就阮娘子夫妇跟阮安康三口人,人少事少,阮娘子虽然平日待她比较严苛,但并不会无故寻她麻烦,阮安康也算是乖巧听话。最重要的是,阮安康下半身是瘫痪了的,想来是办不成那事的,这对岳娇来说更是一个求之不得的好事。
如此好事,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得到了岳娇愿意给阮安康当媳妇后,阮娘子当即就去官府把岳娇的户籍改为了良籍。
在阮家的生活,虽说算不上十分的惬意,但比起以前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还是好上许多。阮娘子每日都会抽时间教她梳妆的手艺,其余的她只需要照顾好阮安康就行的,旁的阮娘子都不让她做。
阮娘子常说,给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梳头是个细致活,手不能粗,得柔软细嫩才不会伤着贵人的肌肤,而岳娇作为她的接班人,这一点是首要的。后来岳娇才发现这一点并不是最主要的,每日岳娇都要给阮安康**,阮娘子是怕岳娇的手干活粗糙了给他儿子刮疼了。
不过岳娇也并不在意,毕竟可以不干活。
也不知道是不是岳娇的冲喜起到了作用,自打岳娇来到了阮家后,阮安康的身体也渐渐有了好转,心疾已经很久不犯了,除了不能走路以后,其他的很多事都已经能自己干了,岳娇还时不时的把他背到院子里,让他出来透透气。
大夫说,阮安康的好转是心情愉悦所致,若是长期保持愉悦的心情,比吃药强,能说不定一辈子不犯病也是有可能的。
为此,阮娘子更是觉得自己买对了人,平日里对岳娇都没有那么严厉了。
从阮安康可以自己坐起身喝水进食起,阮娘子外出梳妆时就开始带着岳娇一起。
一是带着她见见世面,二是带着她学习,很多大户人家用的首饰都是她们买不起的或者见都没见过的。
虽然买不起,但是她们得知道怎么用,阮娘子每次梳妆时都要一步一步的给她讲解。
岳娇脑子不算聪明,大概是在这方面确实有天赋吧,学的很快,又细心妥帖且有自己的想法再加上嘴甜又会说话,久而久之,竟是比阮娘子更招人喜欢了。
来到阮家的第二年,阮安康的爹去世了,岳娇就开始独立出门给人梳妆。
四年后,岳娇十七岁了,这是她在阮家生活的第五个年头。
这日,知县府中的小姐要出去赴宴,提前一日就特地交代过她,要早早的去给她挑衣裳。
岳娇受欢迎的点就在这里,她不仅梳妆的手艺好,每次还会根据每个人都特点跟优势给她搭配,大到衣服鞋子,小到腕上的镯子,腰上的香囊,手上的帕子,都有不少的讲究,就连当日用的香膏,她都能挑出一个跟装扮相符的香味来。
庆安县不算大,用脚走遍全县城也不过是一个时辰的事,从阮家所在的牛角巷子到知县府也并不远,走路两刻钟就到了。
天刚蒙蒙亮岳娇就出去了,她照例是走着去的,路上顺便在卖豆花的摊子上吃了碗豆花。
本想要碗咸的,又怕等会嘴里有味熏着了知县家小姐,就要了碗甜的。
眼下正是刚刚入冬,清晨的风刮在人脸上又冷又痛,一碗热腾腾的豆花下肚让岳娇从胃到心都舒服了,因着早起而紧皱着的眉头也舒展了。
身上热腾了后,她才往知县府里赶。
在路过一个巷子口时,冷不丁的被那里趴着的一个人影吓了一跳。
“呀!”
她起初还以为是个什么怪物,惊呼着往后撤了两步。
观察了好一会,那黑乎乎的一团都没有动静,她这才踌躇着靠近。
待走近后,才发现不是什么怪物,是一个身上污秽不堪的小乞丐。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了,烂成条状的衣袖底下,一只血糊隆冬的胳膊伸了出来。
大约是感觉到了有人靠近,小乞丐缓慢艰难的抬起了头。
这一抬头,吓得岳娇心里又是一震。
小乞丐看着不大,约莫跟阮安康一般的年岁,不大的脸上被血迹跟泥尘染得看不出原来的面貌,只有那双清亮的眼睛,在一片腌臜中格外的显眼。
这个眼神,微微的刺了岳娇一下。
她看出了小乞丐眼神里的祈求,他在求她,求她救救他!
她紧了紧手中提着的妆匣,拧眉犹豫了小许,撇眼错开小乞丐的视线,迈步走了。
不是她不愿搭救,实属是无能为力。
她也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媳妇,自己都是被别人救来的,又哪里有能力去搭救他人。
待岳娇从知县府中出来时,天光已经大亮,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头顶,已经午时了。
“阮小娘子,你跟我一道,正好要路过你家,我搭你一程。”
知晓岳娇的人都知道她是阮家的童养媳,为了区别岳娇跟阮娘子,称呼岳娇时就都称她阮小娘子。
说话的是知县家的小姐,柳青雁。
她是个性子好相与的小姐,平素里对岳娇也多加赞赏,两人的关系处的还挺不错。
有免费的马车可坐,总比顶着大太阳走路的强,岳娇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她笑嘻嘻的行个礼:“那就叨扰柳小姐了!”
柳青雁扶了她一把:“阮小娘子不用这么客气,太客气可就见外了。”
“柳小姐人美心善搭妾一程,妾又怎可忘了礼数呢!”她笑回了一句。
“你这张嘴,跟吃了蜜似的!”柳青雁被夸得高兴,拉着岳娇上了车。
两人上了马车后,马夫就驾马车就缓缓前行了。
这知县大人家的马车就是比平常百姓家的坐着舒服,岳娇正暗自打量着车内的装饰,暗自感慨。
“阮小娘子,前日我见吴家二小姐的头上戴了一朵绢花,很是好看,听说是出自你手?”柳青雁出声打断了岳娇的感慨。
岳娇看向她,轻笑道:“正是,柳小姐您也喜欢?”
“很别致,不知还有无其他样式?”
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小姐们必是不愿用跟别人一样的东西,对于这一点岳娇早就有准备。
“柳小姐喜欢,那自然得给您专程设计一个独一无二的样式!”
这句话又是说到柳青雁的心坎上去了,她拿出一钱银子塞岳娇手里。
“那我先定三朵,你看够不够?”
岳娇的手艺在庆安县找不出第二人,且用料也好,所以出自她手的东西,卖得都比寻常的贵些。
她收好手里的银子,扬唇:“够了够了,还有余的呢,余下的钱妾给您添点花样上去,更别致一些!”
到手的钱补回去是不可能的,那就从绢花上做做文章。
“行,我信你的眼光!你做精致些,要是钱不够你再管我要!”
两人正说着,突然马车猛的停下,惯性甩的马车里的两人一个稳差点扑了出去。
“柳小姐没事吧?”岳娇自个还没坐稳就先去扶柳青雁。
柳青雁摆摆手,在岳娇的搀扶下重新坐好。
“怎么回事?”她不悦的问外面的人。
“小姐!是个拦路的乞丐!”坐在外面的丫头撩开帘子伸了头进来。
“快滚!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车,什么腌臜东西也敢往这里凑,惊扰了我们家主子要你好看!”
马夫的唾骂声从外面传进来。
柳青雁皱了皱眉,她叮嘱丫鬟:“赶走就行了,不要打骂!”
丫鬟应了一声放下了帘子,没一会又撩开帘子伸了又进来,一脸的为难。
“小姐,那小乞丐看着要死不活的,赶不走啊!”
小乞丐,要死不活的,这两个词让岳娇的心下一顿,脑海里想起那双清亮的眼睛,还有眼睛里的祈求。
“要死不活的?怎么回事?”柳青雁脸上有疑虑,她是知县家的小姐,心底又善良,对于一些不平之事见上了都想着帮一帮。
丫鬟踌躇着道:“许是被人打了吧,看那样子怕是活不成了!”
柳青雁眉头皱的更紧了:“谁人这么大胆,敢下这么狠的手?”她说着就要下车。
岳娇跟在她身后一同下了车。
下车一看,果然是早上看见的那个小乞丐。
比起早上,现在的光线更足了,也将他的惨状看得更清楚了。
他身上比清晨看见时更脏了,身上的衣服全是血迹跟泥土,黑乎乎的完全看不出本来都颜色了,破烂不堪的衣物下露出来的手腕上,腿上,全是一道道的血痕,触目惊心。
更让人岳娇吃惊的是他的身下有一条掺杂着血迹的爬痕,从他身下一直蔓延到他早些趴着的地方。
他用了一整个上午的时间,从巷子口爬到道路中间,是想求救吧?
这时,那张小脸缓慢的抬了起来。
岳娇再次对上了那双眼睛,她清楚的看见那双眼睛里闪过一丝欣喜。
他认出她了,他以为她是来救他的。
“小姐,这人怕是活不成了,你看这附近也没有人管他,多半是哪家逃跑的家奴,你就别管了,别误了等会的宴席,我把他拖一边去就成!”马夫说罢就准备动手。
岳娇看了眼柳青雁,见她紧皱着眉头,眼里有嫌弃也有些不忍。
再想想刚刚那双眼睛里闪过的欣喜,她心下叹气,在马夫快要碰上小乞丐时开口了。
“柳小姐,老夫人今日身体好些了吗?”
柳青雁不明她为何突然问这个,看向她:“还是老样子,怎么呢?”
岳娇冲着她浅浅一笑,指了指小乞丐:“我听说柳小姐前些日子还去寺庙里给老夫人祈福了,天下寺庙那么多,祈福的人那么多,想必菩萨是管也管不过来。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眼前不就给您送来了。”
柳青雁听了她的话后再次将视线落到了哪个小乞丐身上。
马夫此时正双脚叉开站在小乞丐的两侧,双手停留在半空中,歪着头等着柳小姐的决断。
岳娇的话到底起了作用,柳小姐没犹豫多久就发话了。
“翠儿,找两个人将他送去医馆!”
说罢,她转身上了马车,随后手里拿着一个钱袋子下来。
“阮小娘子,我今日带的人手不够,且还要去赴宴,可否麻烦你跟着去一趟医馆?雇来的人我不放心将钱交他们手里。”
岳娇再次回头看了眼小乞丐,这时他已经把头垂下去了。
她点点头,接过钱袋子,临了还不忘说一句。
“柳小姐这般人美心善,简直是天仙下凡呢!”
等岳娇再去医馆时,已经过去五日了。
这几日她都在忙着跟阮安康赶制柳小姐定下的绢花。
早日做好了送过去,要是柳小姐满意,说不定还能再接几单。
等到差不多快做完后,她才想起了医馆还有笔欠款没结。
她带着自己这几年攒下的三两银子,去了医馆。
到了医馆,没见着吴大夫跟当归,大堂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披散着头发,包捆得像个粽子的人形物体坐在一张椅子上,正闭着眼睛睡觉。
“吴大夫!”她出声唤。
没人应。
“当归!”微微拔高声量,
还是没人应。
“奇怪,这人去哪儿呢?”她在大堂里绕了一圈也没见着人。
转头,就见着那椅子上的大粽子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在看着她。
岳娇朝着他走了过去,待走近了,发现那双眼睛,略感熟悉。
思量了下,她试探着开:“你是那…”她差点脱口而出小乞丐,还好她及时住口了,改口换成了:“几日前的那个小少年?”
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大粽子只是眨巴眨巴了眼睛,没有回她。
他的眼睛本就好看,再加上被包裹成这样,倒显得有些笨拙的可爱。
让她忍不住弯了弯眼眸,蹲在他的身前,轻声笑问:“是谁将你包成这样的?吴大夫可没有这样的手艺,定是当归吧!”
“阮小娘子,你可以不许污蔑人!”
她的话刚说完,就被反驳了回来。
转头看去,当归正抱着一筐药材从后院出来,后面跟着吴大夫。
“难不成还真是吴大夫的手艺?这样看倒是看出来有些不同于平常的趣味了,吴大夫真是好手艺呢!简简单单的包扎都能包出些花样来!”
当归没好气的哼了声:“阮小娘子,你可真会见人下菜碟!”
岳娇两眼弯弯,笑着没说话。从荷包里取出银子,走上前。
“吴大夫,我暂时只有三两银子,您先收下,余下的我再想办法凑!”
吴大夫也不客气收下了银子,收下前眼带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阮娘子知不知道这件事?”
岳娇眼神敛了敛,低眉道:“我娘知道这事,只是她不知道我有垫钱,还请吴大夫不要将此事说出去。”
吴大夫微颔首,而后朝大粽子那边看看了,道:“这是个哑巴?来了六天,一句话没说过!”
岳娇愣了愣:“不会说话?”
她想了想,跟他交谈了这几次,确实没有得到过他的回应。便回身再度走到大粽子身边,蹲下看着他。
“你会说话吗?”
大堂内的三人都以为得不到回应,结果大粽子嘴唇蠕动了几下,声若蚊蝇的吐出两个字。
“谢谢”
嗯?
岳娇有些惊喜的转头看向吴大夫。
“他会说话!”
随后她又转了回来,看着大粽子笑说:“你这声谢谢我就收下了,不过你更应该谢的是柳小姐,要是没有她,我可救不了你!”
大粽子眨巴眨巴眼睛想要开口时,吴大夫跟当归走了过来。
“嚯,我还以为这小子不会说话呢!给他正骨时楞是没吱声,还真能忍!”
“不是哑巴呀?”
吴大夫跟当归还想再逗他说几句时,医馆来了几个病人。
“大夫!大夫!”
吴大夫跟当归忙去招呼来人。
见医馆开始忙了,岳娇也不打算再待了,正要起身时,大粽子又开口了。
“她…救我,是…举手之劳,你…救我是…倾其所有,她…要谢,你更…要谢。”
他的声音很轻,许是因着伤口的原因,忍着痛说的断断续续的,但岳娇还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真心诚意的感激。
听完他的话,她有些诧异。
话本子里常有的故事桥段,大户人家的小姐救了落难的书生,书生只记得小姐的恩情,却不记得日夜照顾他的下人的恩情。
就连吴大夫都认为,救他是柳小姐的功劳,她不过是搭把手罢了。
却没想到,这个少年小小年纪,倒是比这群大人要看得更通透一些。
她自认不是一个十分善良的人,但在真诚的少年面前,不知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软了心肠,忍不住抬手轻抚了抚他的头。
她这才注意到,他的头发倒是出奇的好。
岳娇给县城里无数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梳过头,那些精心养护的头发竟然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他的。
乌黑浓密的发丝如瀑布般披散在肩上,撩起一缕来,顺滑光亮的发丝顺着指缝间很快的滑了下去。
她忍不住感叹了一声:“你的头发真漂亮。”
她一时手痒,将这头浓密的黑发编成了一个辫子垂在一侧,自手腕上取下一截红色的头绳,在尾端绑了个结。
再次蹲到他的身前,端详片刻后,她才满意的笑道:“披头散发的不太雅观,少年郎就要干净利落的才有朝气!”
看着她笑,少年的眼里也染上了些笑意。
“安心养伤,过后再来看你!”
给少年留下这句话后,她起身走了。
少年目送着她离开,走远,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眼中,都未曾收回视线。
岳娇这一走,就再没去过医馆。
那少年养得一头那般漂亮的头发,说话也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想来并不是什么小乞丐,多半是出自富贵人家的少爷。
一个富贵人家的少爷,被打成那样扔在街上,怕不是得罪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他都得罪不起,岳娇就更得罪不起了。
救他已经是倾尽她全部的积蓄还欠了一笔债了,她不想再因为他牵扯上什么不该牵扯的人。
就这样惶惶恐恐的过了一月,没见着有人来寻麻烦,岳娇才放下心来。
想着一个月过去了,那少年的伤应该也好了,想必是已经走了,她才揣着这一个月攒的几钱银子上门。
还差五大夫二两银子,她只能攒一点还了点了。
到了医馆后,只看见吴大夫跟当归,没有看见其他的身影。
“阮小娘子,你来了呀!”当归跟她打招呼。
岳娇点点头,小声问道:“那个小少年呢?”
“走了呀!”
岳娇暗自松了口气,又问:“什么时候走的?”
“半月前就走了!没想到那小子还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家里人寻来接走的!”吴大夫接过后,说着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包东西递了过来。
“诺,他留给你的!”
果然如她所料!
“这是什么?”岳娇有些疑惑的接过来,掂在手里分量还挺重的,她打开袋子一看,顿时傻眼了。
“这?”
“那家人给的谢礼,啧啧啧,出手可真是大方,不仅给你封了一百两,给我家大夫跟柳小姐也各封了一百两呢!”当归说的一脸兴奋。
岳娇捧着那沉甸甸的银子,脑子还有些发懵。
她起先救他时就以为他是个小乞丐,压根没想到会有什么回报,后来猜到他的身份,也只担心会不会被他牵连。
结果没想到,是她把人想窄了。
一百两呢!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大的银锭!
待回味过来,她心里也忍不住欣喜。
既然他知恩图报,那她也就痛快收下了,这下,安康的轮椅有指望了!
捧着银子回家,还没进门,她的声音就传进了院子里。
“安康!咱们的轮椅有着落了!”
在院子里整理妆匣的阮娘子看着她急匆匆的样子,脸色沉了下来。
“你一个妇人家,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
要是往日,岳娇肯定立马端庄下来,唯唯诺诺的认错。
但是今日她太高兴了,将银锭奉到阮娘子跟前,她殷切的说:“娘!我们有钱了,可以给安康打辆轮椅了!”
阮娘子拿过银锭仔细端详了会,脸上没有出现喜色,反而更沉了。
“你哪里来的?”
这声不像询问更像呵斥的话,让岳娇脸上的笑意慢慢凝固。她垂下头,小心翼翼的回道:“上次救的那个小乞丐,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这是他封的谢礼。”
阮娘子显然不信她的话,冷哼一声:“就凭你送的那两件破衣服,人家就给你一百两?”
见她不信,岳娇急忙解释道:“真的,不仅给我封了,还给吴大夫跟柳小姐也封了的!”
阮娘子斜眼看着她:“吴大夫救治他,柳小姐出了钱,你做了什么?凭什么跟人家拿一样的谢礼?你别是私底下跟他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这话说的严重,岳娇急忙跪下。
“我没有!娘,我绝对没有干对不起安康的事情!再则那少年还小,跟安康一样大,我怎么可能跟他有了首尾!”
岂料岳娇这话如火上浇油般,让阮娘子更气了,她先是看了眼阮安康的屋子,后压低声量,狠狠的质问她。
“旁的少年十二岁可不小了,你莫不是以为拿安康来当幌子我就能信你?”
岳娇一时之间百口莫辩,这时阮安康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了。
“娘,这几天娇娇都跟我待在一起哪都没去呢!”
岳娇立直了身子忙点头:“娘要是不信也可以去医馆打听,吴大夫都可以给我作证的!”
阮娘子这才没再说话,阴恻恻的盯了岳娇许久,才从口中吐了一句。
“先去牌位下跪着!”
岳娇二话没说,便去牌位下跪着了。
这一跪,就是两个时辰,一直待阮娘子进屋后,她才瘫坐在地上。
她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心意,迎来的却是无端的猜忌。
阮娘子对她,越来越不放心了。
才来阮家的头两年,阮娘子对她虽说不上多好,但也不至于这么防备。
随着她年龄的增长,身量长开了,以前面黄肌瘦的小丫头慢慢变成了一个肤白丰腴,长相秀丽的大姑娘,阮娘子渐渐的对她就不放心了。
总是怀疑她在外面跟谁勾搭,若不是需要她出去挣钱,只怕恨不得拿根绳子将她套在家里。
不管她说什么,再怎样表忠心,阮娘子都不信,时不时的就要敲打她一下。
这不是岳娇第一次跪了,从满了十五岁后,阮娘子让她跪牌位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有时是因为她在外面跟某位男子多说了两句话,有时是因为她穿了身好看的衣裳,更过分的时候,哪怕她往院子外面多看两眼,都会迎来一顿谩骂。
好在岳娇是从小被打骂过来的,也向来看得开,她时常开导自己。
阮娘子虽恶了些,但好在从来不动手打她。若是当年被那些喜欢打杀下人的主家买去了,自己说不定早就没命了。
是以,面对阮娘子的处罚,她也欣然接受。
只是今日阮娘子这气大了些,一直到让她跪到了天黑,睡前才让她起身。
起身时脚已经麻到没了知觉,动一步都是钻心的麻劲,她撑着墙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她慢慢的将自己洗漱干净后,才摸着黑上了床。
“娇娇,你还好吗?”
黑暗中,传来阮安康担忧的声音。
“我没事,你怎么还没睡?”
摸到了床边,岳娇脱下外衫挂在一旁,穿着里衣上了床。
她刚躺下,阮安康的手就从后面环抱住了她的腰身。
岳娇能感觉到他的脸贴在她的背上。
他小声的说:“对不起,娇娇。”
岳娇拍了拍腰间的手,轻声开口:“你为什么要道歉?”
“要不是我没用,娘就不会骂你了!”少年说着,声音里带着哽咽。
岳娇叹了口气,她是最见不得阮安康哭了,每次他哭都能让她心疼好久。
她转过身,将阮安康揽进怀里。
“跟你没关系,你不要道谢,也不要自责,你已经很好了。”
阮安康是真的很好,从岳娇来阮家的第一天,这个少年就给了岳娇最大的善意。
他会关心岳娇,会安慰岳娇,会依赖岳娇,他比岳娇小了五岁,自己也还只是个小少年,却在用他的方法尽他的努力来尽到一个丈夫的职责。
岳娇能感受到他的自责,有时候她经常在想,一个健康的丈夫,跟阮安康,她会选谁?
毫无疑问的,每次的答案都是阮安康,他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羁绊,有他在,她才觉得自己有个家。
自那天后,岳娇除了上门给客人梳妆时会出门外,其余的时间轻易不再出门。
好在虽然被骂了,但阮安康的轮椅总算是打了出来。
阮安康坐上它的那一刻,脸上的笑是她在他脸上见过最开心的笑了。
阮娘子推着他出去转了一圈,兴奋得他一个晚上都睡不着。
后来,阮娘子每日都带着他出去转一圈。
他每次都央着岳娇一起去,岳娇每次都拒绝。这条街上邻里邻居的大家都相识,岳娇性子好,嘴又甜,在路上见着了谁都会笑眯眯的打个招呼,单她跟阮安康出去还好,若是跟着阮娘子出去,只怕她又会迎来一阵猜忌与谩骂。
本是为了让阮娘子放心,没想到这样拒绝了几次后,阮娘子还是起了疑。她觉得岳娇留在家里,是想趁着她母子不在家时干些什么,便每次推阮安康出门时又将岳娇带上。
岳娇百口莫辩,久而久之也不愿与她争辩了,她说什么就是说什么,照着她说的做便是了。
于是,每日都能在庆安的街上,看见一个***推着一个少年,身边跟一个中年妇人。
日子慢悠悠的又过了一年。
阮安康13岁,岳娇18岁。
不知怎的,阮安康近一年来身子越发的不好了,以前没有咳疾的,现在也染上了咳疾。
每日一到晚上就咳得撕心裂肺的。
请了好几个大夫看了,药吃了不少,炖梨,枇杷膏也吃了不少,就是半点不见好。
急的阮娘子的脾气日益渐长,岳娇的日子越发不好过了。
后来不知她听谁说,庆安县气候不好,不宜养病,若想养病还得去江州,气候宜人,且江州水运发达,比庆安不知繁荣了多少,大夫的医术也比庆安的好,说不定哪里的大夫能治阮安康的病。
阮娘子思来想去,便决定去江州试一试。
这个家是阮娘子说了算,阮安康与岳娇是没有丝毫的决定权的,即便两人都不愿,也只能听从阮娘子的。
很快,阮娘子便将家产变卖了,带着岳娇跟阮安康踏上了去江州的路途。
山高水远,这一走就走了两个多月。
从庆安出发时刚入秋,到了江州时已经立冬了。
好在这一路上气候宜人,阮安康的病并没有恶化,反而是每日不同的风景,让他的心情大好,咳疾都轻了不少。
到了江州府后,阮娘子在城中租了间老宅子。
江州不比庆安,她们卖了庆安宅子的钱,在江州只能买上一间。
虽说只是一间,不过倒是挺宽敞的,里面摆了一张大通铺,足以睡下她们三人,还有一套桌椅柜子可以放东西。灶台跟茅房都在屋子外面,
将屋子收拾一番过后,三人就在江州府落脚了。
病要看,钱也要挣。
接下来的日子,就由阮娘子带着阮安康去看病,岳娇出去找挣钱的门路。
离了庆安县,也就是离了以前的客户圈子,一切都要从头再来。
岳娇先是去了城里有名的首饰铺子,给对方说明了来意。
她在他的铺子里免费替客人梳妆,顺带替他卖首饰,她只收取卖首饰的提成跟需要上门梳妆的钱。
掌柜试了她的手艺后,欣然同意了。
有真本事的人,走到哪里都不会愁找不到饭吃的。
不过在江州,手艺好的梳妆娘子多如牛毛,想要在她们里面崭露头角,除了过硬的手艺外,一张会夸的嘴也是尤为重要的!
她在首饰铺子里待了半年,靠着不错的手艺跟张嘴就来的甜蜜话,哄的那些夫人小姐乐不思蜀,渐渐的开始有了人气,一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开始约她上门梳妆。
而岳娇也由阮小娘子成了阮娘子。
这一日,她收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个订单。
江州首富家吴家的大小姐要出嫁了,试了许多梳妆娘子的手艺都不满意,就有相熟的客人给推荐了她。
听说这吴家富可敌国,家里的金银珠宝都堆成山了!
且还听说,当今陛下小时候还在吴家住过许久,受过吴家的恩惠。这次大小姐出嫁,陛下还亲自添妆了,这可是八辈子都求不来的荣耀!
听着这些消息,岳娇心下忐忑,这样富贵的人家,也不知道能不能看上她的手艺。
进了吴府大门时,眼前的一砖一瓦无一不在让她暗自惊叹。她好歹也算是见过不少富贵人家的,可没有哪一家,能比得上这吴府的富丽华贵。
琉璃做瓦,明珠做灯,连脚下的地砖都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沿途的景致无一处不是精心打造。
这下,她心里更忐忑了。
若是不喜她的手艺还好说,可若是哪里不小心得罪了这府里的贵人,只怕是难以脱身了。她得打起万分精神小心行事才行。
吴府占地宽广,自进来后走了起码一刻钟,又穿过了一条游廊后,带路的丫鬟才停在了一个院子的拱门外。
她微微鞠礼:“劳烦娘子稍作等候。”
说罢,转身进了院子里。
岳娇独自站在这拱门外,也不好四处打量,只垂着头等待。
好在没过多久,那丫鬟就来了。
“还请娘子随我来!”
岳娇跟着丫鬟进了院子,这丫鬟没有带她去前厅,而是直接将她带往了厢房。
“我家小姐说了,时间紧急,娘子到了直接开始就行!”
“谢姑娘提醒,不知姑娘怎么称呼?”岳娇温声问。
丫鬟也回了她一笑,没有大户人家里的下人对待她们惯有的轻蔑,反而温和有礼。
“娘子叫我青烟就行”。
果然是能跟当今陛下扯上关系的人家,单是一个丫鬟的名字都这般好听。
岳娇没读过书,不识几个字,只是这名听着就跟小翠小红不一样,透着一股子读书人的气息。
“青烟姑娘的名字真好听!”她心里这样想的也如实说了出来。
青烟掩唇一笑,语带自豪道:“是吧,我家小姐取的!”
说话间,两人到了厢房的跟前。
岳娇语带夸赞的轻声道:“那看来吴小姐定是位人美心善的好主家!连取个名字都取得这么漂亮。”
她夸女子向来只会这么一句,但也单单就是这一句,就能哄得人开心。果不其然,她的话传进了吴小姐的闺房里,里面传来了一阵轻笑声。
笑声停后,里面的人才发话:“进来吧!”
岳娇闻言,随着青烟进了厢房。
厢房内很大,房间里帷幔重叠,甜蜜馥郁的香气四溢,在一道薄纱清透的屏风后,一个身影若隐若现。
想来这就是吴府的大小姐了,她朝着那道身影行了个礼。
“见过吴小姐”。
屏风后又是一声轻笑:“阮娘子不必多礼,快过来吧!”
岳娇应身走过去,越过屏风,里面的一张大大的镜台,镜台前坐着一位年轻的女子。
她身形微胖,不似时下女子流行的纤瘦,不过瞧着倒是不难看,有一股富贵人家的富态感。
想必这就是吴家大小姐,吴望舒。
不等岳娇再次行礼,她径直起身,走到一旁挂着的红色嫁衣前。
“这便是我的嫁衣,听说你惯会给人搭配,那你过来瞧瞧,我这嫁衣得搭个什么样的妆发?”
岳娇依言过去,细细的打量了下嫁衣后。这大抵是她见过最贵重的嫁衣了,不管是从面料的名贵上,还是嫁衣上手法华丽的绣样上,都能看得出它的不凡之处。
每一寸布料,每一根细线上,都透着一个字。
贵!
看完嫁衣后,岳娇再侧身仔细端详吴望舒的长相,心中有了想法。
吴望舒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你看***嘛?”
岳娇福身,轻声解释道:”妾得先观察一下小姐的五官,才能知道什么样的妆面更适合您!“
吴望舒听完,对岳娇起了点兴趣:”阮娘子确实与旁人不一般,那不知道阮娘子看出了什么没有?“
岳娇抿唇一笑:“吴小姐五官富丽,面部丰盈,天庭饱满,妾心中已有了想法,您先请坐。”
吴望舒半信半疑的坐到了镜台前。
一个时辰后…
“阮娘子真真是生了一双妙手呀!”吴望舒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满意的夸赞。
岳娇听着这话,心里暗自舒了一口气。
吴望舒不仅脸大,眼睛小且无神。而时下流行纤细瘦弱的美感,为了凸显女子的娇软,妆面上会减淡,营造一种孱弱感,但吴望舒并不适合这种妆面,只会显得她的脸更大。
若是按照一般的妆容来化,不仅不能突出她都优势,反而会显得她都眼睛更小。
她刚刚端详了许久,用青黛将她的眉尾拉长,以此来缩短她眉毛与发髻之间的空隙,又用红色的口脂在她的眼睛两边各勾勒了简易的半尾蝶翼,并贴上珍珠装饰,既能显脸小,又能让人把注意力从她的眼睛上移开。
接下来便是发髻,新娘的发髻因为要戴发冠不会太复杂,很快就好了。
盘好发髻后,又挑选了一个与她的嫁衣相搭配的发冠戴上。最后又额外在发髻两边各插上了两只流苏发簪,长长流苏自两侧垂吊在胸前,大气又富贵。
“我试了那么多梳妆娘子,就你手艺最好!我心里的石头可算是落了地了!”吴望舒喜滋滋的说完后,朝青烟开口。
“青烟,给阮娘子再加一倍酬金!”
岳娇先是一惊,随后心中暗喜。
原本的酬金已经很丰厚了,这再加一倍,可抵上她大半年的收入了。
没想到吴望舒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差点笑出了声来。
“阮娘子,等到我出阁那日你就照着今日这样弄,到时候我再给你封个大红封!”
从吴望舒的院子出来后,岳娇脸上的笑就一直没下去过。
看的青烟都忍不住笑了:“阮娘子很高兴?”
岳娇心里高兴,连声音都轻快了不少:“青烟姑娘,吴小姐可真真是个人美心善的好主家呢!”
青烟一脸骄傲:“可不是!我家小姐最好了!”
岳娇点头赞同,眼波随意一转,瞧见了一道曼妙的身影自远处走过,行走间风姿绰约,风情万种。不经意的回眸看了过来,这惊鸿一瞥,让岳娇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她情不自禁的低喃:“好美!”
她当下只恨自己没有读过书,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这名女子的容颜。她只知道,她这辈子都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叫人看得走不动道。
那名女子只是看了这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往着另一边走了。
青烟见她停了下来,也跟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那是五姨娘!”
青烟的声音将岳娇唤醒,她这才发觉自己看呆了,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青烟笑着宽慰她:“我第一次见五姨娘时也是看呆了!你说天底下怎么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只可惜…”
说着,她叹息一声。
岳娇一时有些好奇:“可惜什么?”
青烟四下看了看,见没别人,凑近岳娇小声道:“五姨娘本是老爷养在新都府的外室,还替老爷生了儿子,就是现在的三少爷吴修。”
“本来大夫人一直不知道这事!结果去年的时候,不知怎么这事被大夫人知道了,就做主将五姨娘抬了进来。结果在来江州的路上遇上了劫匪把三少爷劫走了,等到找回来时,两条腿都废了。据说自那以后五姨娘就每日郁郁寡欢的,脸上再没了笑脸,后来连老爷都不怎么去她那了。”
岳娇听完后,大概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凭借她多年来听闻的豪门秘辛来看,这半路的劫匪多半就是大夫人安排的,为的就是把这个三少爷给处理了。
不然这劫匪放着五姨娘这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不去劫,反倒去劫个男童干嘛!
且这吴家家大业大的,想来随行的家丁必是不会少的,这都还能让人给劫走了,若不是有内鬼那就是真的撞鬼了!
可惜这世界没有鬼,只有比鬼更可怕的人心。
不过那位三少爷也算是命大的,且小小年纪的居然还能从那群亡命之徒的手中活着回来,想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再看了一眼五姨娘走过的那处地方,想起方才看见的那张绝美的容颜。
她不由的发出了跟青烟一样的叹息。
这容貌,怕是当皇宫里的娘娘都使得。
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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