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临近暮食,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我刚跨过门槛,往常吃的咸菜配米饭就被一只手重重搁在了灶台上。厨子抬起眼皮,轻蔑地扫了我一眼,「三小姐素日里也没什么可忙的,怎的还没到吃饭时间竟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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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喜欢珍珠,于是花重金买来一条鲛人放在房中日夜折磨。
珍珠一箱接一箱地往外抬,原本漂亮的鲛人愈发羸弱。
姐姐有了新宠,便打算将他卖掉。
我赶紧拿出藏在床底下的那几颗珍珠给姐姐,「可以把他给我吗?」
「这等不堪入眼的货色,三小姐竟也好意思拿得出来。」
姐姐的乳母邹氏轻笑一声,打掉了我的手。
珍珠散落在地上,一呼吸的工夫就滚去了我看不见的地方。
它们虽然成色不佳,但已是我能够拥有的最好的。
我眨眨眼,把快要掉出来的泪水憋回去,趴在地上把珍珠挨个找回来。
吹掉它们身上的灰,我很小心地把它们揣进荷包。
转身要走,姐姐却叫住了我。
「阿秋为什么想要那个鲛人?」
我看了眼笼子里伤痕累累的年轻鲛人,目光划过那些沾血的鳞片,垂下眼帘道:「他就好像过去的我。」
我娘是爹的外室。
后来生了儿子,才被接进府里,扶为小妾。
过去娘亲厌恨我不是个儿子,连累她吃了几年的苦,常常把我关进笼子打骂。
姐姐慵懒地掀起眼皮,「那就给你了。」
我一愣,呆呆地看向美人榻上冷艳的姐姐,还是被邹氏用胳膊碰了一下,我才回过神,「谢谢姐姐。」
带着鲛人回到院子,我没急着下一步,而是坐在桌前托腮问他:「你还能掉珍珠吗?」
鲛人疲惫地看了我一眼,流露出「原来你也是个俗人」的表情。
爱财怎么了?
世间有哪几个不爱财的?
我歪了歪头,「能还是不能,给句准话。」
鲛人阖眸吐出一口浊气,「目前不能。」
「那行。」
我转身拿出平时练木雕的一套刀具铺开。
选了一把容易上手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平整地取下一枚鳞片。
鲛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不是说我就像过去的你?你怎么能对自己下狠手!」
我皱紧眉心,「有些话就是说说而已,不能当真的。」
鲛人抿了抿唇,半晌没说话,大概是被我无语到了。
我接着去摘鳞片。
鲛人闷哼一声瞪住我:「你到底想干嘛!」
「拿去卖钱啊。」话间,我又拔下一枚。
鲛人摁住我的手,「再拔下去我就秃了!这样,你帮我治伤,我给你珍珠。」
我眨眨眼,「刚才你还说不能,现在是把我当傻子吗?」
鲛人语塞,「我说的是目前不能。」
我淡淡地「哦」了一声,继续拔鳞片。
鲛人咬牙切齿,「你这小丫头怎么听不进去人话!」
「你又不是人。」
「……」
鲛人对我翻了个白眼。
虽然他很漂亮,但翻白眼的样子还是好丑。
鲛人看穿了我的想法,瞪了我一眼,「少一副嫌弃的样子!转过去,我立马给你!」
我乖乖转过身,很快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好奇心让我悄悄扭头,看见鲛人正脸颊泛红地盯着自己鱼尾之间的位置,然后一巴掌下去。
刹那间,珍珠跟下雨似的往下砸。
我赶紧找了个茶盅过去接着。
四目相对间,鲛人爆发出一声怒吼:「谁让你过来的!」
我平静地眨了两下眼,「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它们掉地上吗?」
「掉就掉,又不是不能用。」
「可我有洁癖。」
我刚说完,鲛人就用他带血的手在我脸上抹了一把。
「我很脏,赶紧把我丢掉。」
「越是脏的东西越需要清理。」
接完这波珍珠,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烧出一锅水,又给拎到房间的浴桶里。
「洗澡钱另算。」
鲛人气笑,「刚才你拿的珍珠换成钱已经够你衣食无忧一辈子。」
「那些做生意的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换不了几个钱。」我挽起袖子,打开笼子。
「你倒是看的通透。」鲛人哼笑一声。
我打横抱起他,「所以你准备给我多少洗澡钱?」
鲛人惊呼一声搂住我的脖子,「你看着小小一个,没想到力气这么大。」
「天生的。」
说完,我就把人扔进了浴桶。
鲛人噌一下站起来,「你这是想吃水煮鱼!」
我碰了碰水,「嘶——不好意思,忘加冷水。」
加完冷水,我问鲛人:「你会跑吗?」
鲛人白了我一眼,「我现在这副走两步就大喘气的样子,能跑哪儿去?」
我转过身,「那你自己洗。」
鲛人后知后觉,朝我咆哮:「不我自己洗,难道还你洗!姑娘家家怎么能看男人身体!」
把门关上,还耳朵一片清静。
拿出一本《制鲛宝典》,我蹲在廊檐下翻了开。
看得正入神,突然书被一只湿哒哒的手抽走。
「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成珠。
「论制作鲛人的一百种方式。
「第一种,剁椒鱼头……」
鲛人嘴角一抽,把书往地上一扔,「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书,原来是本菜谱。」
书正好翻到红烧鱼尾这页,我看向鲛人血淋淋的两条腿,「你、」
「别告诉我你想做红烧鱼尾!」
鲛人咬牙切齿地瞪住我,「珍珠你已经收了,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
「看菜谱不等于我要做你。」我捡起来拍掉上面的灰,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你需要上药。」
「哦。」鲛人干巴巴地应了一声,旋即从善如流道:「要收多少钱?」
我掰着手指头开始算,「帮你烧洗澡水,你刚才又弄湿了我的书,看在你是个病患的份儿上,把这个装满一半就行。」
我跑进屋里拿出个空茶盅塞到鲛人手里。
鲛人嘴角抽了两下,「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的体谅?」
我摆摆手,「不用谢。」
鲛人翻了个白眼,拿着茶盅气冲冲进了屋。
屋门嘭一声关上,我揉了揉被震得发疼的耳朵,去睡的房间拿出平时装零钱的荷包掂了掂。
是时候在伙食上改善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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