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我上初中的那个暑假,是姐姐身体第一次出问题的时候。夏天本身就热得烦躁,更别提还要做数学题!我哀嚎,我痛哭。盯着眼前的题目已经过了十分钟,我终于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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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蒂花开两朵,却只有一支枝干。”许多年前,我在姐姐的书上看见她写下这句话。
却未曾想过,这短短一行字诠释了我们二人纠缠的一生。
和姐姐的第一次见面,是我六岁生日那年。
当时我正坐在桌子前发呆,突然听见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
顾不上穿好鞋子,我飞快地跑下楼。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才回来呀!”
妈妈接住扑过来的我,“怎么跑这么快?”
我摇着妈妈的胳膊:“等你们太久了嘛!哎,我的生日礼物呢?”
“在这儿呢。”
爸爸从身后拉出来一个小姑娘,模样和我一样。
我惊讶地瞪大双眼:“爸爸,她是谁呀,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样?”
“这是你姐姐,徐鸽。”爸爸拉着姐姐的手,让她站到我面前。
我上上下下看了一番,发现姐姐真与我没半点不同。
“姐姐!你真的是我姐姐吗?为什么我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你?”
妈妈左右牵起我们二人,一同往餐厅走:“你姐姐她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一直在国外治疗,最近才治好。”
年少懵懂的我轻易相信了,欣喜地接受了自己多了一个姐姐的事实。
因为我自出生起便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从小就被爸妈禁止出门和别的小朋友玩。自己这么孤单单地过了六年。这些年来一直期盼能有一个人能陪我一起玩。
这下有了姐姐,自己终于不是孤身一人了,我兴奋地松开妈妈的手,走到姐姐身边。
“和我坐一起吧,姐姐!”
那晚,我拉着姐姐坐在我的身边,姐姐也如我所愿陪了我很多年。
我上初中的那个暑假,是姐姐身体第一次出问题的时候。
夏天本身就热得烦躁,更别提还要做数学题!我哀嚎,我痛哭。
盯着眼前的题目已经过了十分钟,我终于妥协。
“姐,这题怎么写啊?”
姐姐凑过来看了一会题目,无奈的叹气:“审题啊,鸠鸠。”
我委屈,难道我看它的十分钟不是在审题吗!
“哎呀,我审了的呀。”
听到我的嘟囔,姐姐低下头在草稿纸上唰唰写着,没一会就把解好的题目摆在我眼前。
“看懂了吗?”她用笔点点我的额头。
“懂了懂了。”我忙低头把正确答案写在作业本上。
唉,明明是双胞胎,为什么姐姐从小就比我聪明那么多,这简直是上天不公啊。我叹气,但没用。
“咚!”突然的一声巨响把我吓了一跳。
转头才发现是姐姐倒在了地上,我急忙蹲下来摇她的肩膀。
“姐姐?”看见她毫无反应,我慌慌张张跑出房门,大声喊:“来人啊!”
妈妈听闻从客厅里匆匆赶来,看见我没事后松了口气:“怎么了?”
我顾不上和妈妈解释,拉着她进了房间:“刚刚还好好的,姐姐突然就昏倒了!”
妈妈蹲下去检查了一番,没有出声。房间里空空荡荡,安静的发慌。
“要不先打120吧?”我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流失,提议道。
妈妈听闻立马站起身子:“不用了,我知道怎么回事。我带她去治疗。”
我愣了一下:“可是…”
“那里是她原来的医院,只有在那她才能得到治疗。你不用管了,在家好好待着。”妈妈抱起姐姐就要往外面走。
听完我也顾不上怀疑妈妈古怪的态度:“不行,我要去!”
我跟着她们一路走下楼梯。
妈妈抱着姐姐转过身,脸上是我从没见过的严肃。
“不行。你姐姐也不想你出门乱跑,你想让她生气吗?”
我一下泄了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离去。
该死。又是因为自己的病,哪里都不能去。
为什么我和姐姐都要经历这种痛苦,我感受到自己的无力,一个人跪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低声啜泣。
那是我第一次因为自己的心脏病而哭。
因为上次的事,姐姐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一个星期,等她再回来的时候,我发现她好像变了。
她比之前变得更沉默,脸上带着更多的忧愁。尤其是在看我的时候,这种情绪格外明显。
我只能一边假装没发现,一边猜测是不是因为我没能陪在姐姐身边让她对我失望了。
日子继续这么过着,我的病一如既往,沉默寡言的姐姐却是我唯一的救赎。
直到十七岁那年,我遇到了一个少年。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去医院检查,检查结束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突然被人握住了手腕。
我抬头看见一个白净的少年,皱着眉头问:“你是谁啊?”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倒是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怎么变这么瘦了?”
我常年不出门,饭菜也有许多忌讳,手腕自然又白又细。
听见他关心的话语,我愣住了:“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
少年无奈地松开手:“不可能,你怎么每次都这么说?”
我被他纠缠不止,也有些恼了:“我真的不认识你!”
说完我转身就走,脑子里想着他莫名其妙的话,突然就想到了姐姐。
难道他认识姐姐?
“别闹了徐鸠,跟我走,我有话跟你说。”他追上来,站在我的面前。
这下我彻底懵了,他叫的是我的名字没错。
可我十七年来都没接触过陌生人,更何况是同龄的异性。
他见我呆在原地,默认我同意,拉着我避开了徐家的司机,走到一个人少的地方。
“为什么突然消失?为什么一直不来找我?”他气势汹汹,双手环抱胸前。
“啊?”我蒙圈,面对着这个气鼓鼓像家里金鱼一样的少年,人生中第一次不知道怎么应付别人。
“又不想和我玩了是吧,你真的很过分徐鸠!”
“没有没有。”一听到自己名字,我就下意识地反驳他。
不对啊,我心虚什么。
“不是,我真不认识你,你有什么事吗?”我耐心地劝说面前这个少年。
毕竟是医院里走出来的人,脑子有点病也是很正常的事,理解理解。
谁知道他一听,反而更生气了:“没事,我给自己找气受!”
“…没事,那我就先走了。”我往后退了两步,准备开溜。
“谁说没事,陪我去吃饭!”刚说完,这人又突然话音一转,伸手拉住我的衣袖。
“你说的。”我默默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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