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时隔半月,我再次见到了段承煜,而他的身上,竟然穿着江家府中家奴的衣裳。和前世相同,他依旧衣衫单薄地跪在雪地中,承受江挽月的惩处。我神色一变,低声问一旁的侍卫:「那人瞧着面生,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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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姐难产而亡的那天,我的丈夫拔剑自刎了。
整理遗物时,我发现了他藏在书架背后的小箱子。
里面的信笺满满当当,都是他对堂姐不能宣之于口的爱意与思念。
他爱慕她的美丽和高贵,娶我只是因着我与堂姐三分相似的容貌。
多可笑。
他是自小流落民间的世子爷,当初是我救下冻僵在风雪中的他,为他医治伤腿,留他在我家做了侍卫。
雪天罚跪、赤手捧烛……也是我一次又一次地将他从堂姐的刁难中拯救出来。
嫁给他后,我为他忍受婆母刁难,如今他却说,他爱的是她。
于是重来一世,我对他冷眼旁观,任由他享受心上人的折磨。
可他却后悔了。
「小姐,你看那人,他是不是快死了!」
数九寒冬,鹅毛大的雪已经在地面积了寸余高,而在一个偏僻巷弄里,却蜷缩着一个衣衫单薄、满身伤痕的少年郎。
我的贴身婢女青珩时常随我义诊,如今便下意识提了小药箱要去救人。
而我却按下了她的手臂,径直往家中走去。
「走吧,堂姐的及笄礼快要迟了。」
青珩不解地看向我。
「小姐,那人我们不管了吗?」
「生而为人各有造化,有的人可以帮,有些人帮不得。」
青珩不明白我的意思,但却对我十足忠心,立刻点头道:
「好,小姐的选择一定是对的。」
我笑了笑,没再继续说话。
青珩这个傻姑娘不知道,我早就因为救了那男人,而度过了一次错得离谱的人生。
我是抚远将军的遗孤,自幼父母双亡,虽然被陛下褒奖是忠烈之后,但空有名头,身后却没有权势和倚仗,自八岁起,便被家中族老做主由叔父看顾到及笄。
我立志做一名女医,每日醉心医学,时常出门为穷苦百姓义诊,前世也是在这一天,我救下了即将冻死的段承煜。
那时没有人知道,他就是成王妃自幼走失的独子。
成王妃与他母子相认的那天,段承煜说他爱我至深,立誓要娶我为正妻。
后来即使我三年无所出,他也绝不松口纳妾。
一时间,我从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成了京城贵女人人艳羡的对象。
可就在堂姐难产而亡的那天,口口声声说爱我的丈夫却拔剑自刎了。
整理遗物时,我发现了他藏在书架背后的小箱子。
里面的信笺满满当当,都是他对堂姐不能宣之于口的爱意与思念。
他爱慕她的美丽和高贵,娶我只是因着我与堂姐三分相似的容貌。
可在我收留他进府做侍卫后,我的堂姐江挽月分明一直瞧不起他。
当初我再次见到段承煜时,他只穿着中衣跪在庭院正中,手中还高举着正在燃烧的红蜡。
被烧得滚烫的蜡油凝固在他的手掌,烫出了不知多少个血泡。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江挽月觉得他多看了自己一眼。
后来我想方设法多次护他周全,可如今却在信笺中看他写着:
「吾爱挽月。」
我沉默地看完了他不曾示于人前的心迹。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爱上了江挽月。
他自小被养父母虐待,受尽世人白眼,内心自卑不堪。
我对他的友好来得太容易,高贵的江挽月反倒成了他触不可及的白月光。
江挽月美貌出众,纵使她桀骜骄纵,在段承煜看来也是理所应当。
他喜欢仰望着她,渴望能摘下他的月亮。
可他只是一个侍卫,只能默默守护在江挽月的身边。
后来,他成了世子,江挽月却早已成亲嫁去了丞相府。
自此,他们再无可能。
为了能时常见到她,他便娶了我,又因为我和江挽月三分相似的容貌,把我当作堂姐的替身。
难怪,难怪他总是要陪伴着我去拜访叔父。
原来他只是想多见见自己真正的心上人。
他不愿和别的女人生下后代,便不顾我的身体,一直在我的熏香中投放无味的避子散。
成王府高门显贵,本就瞧不上我遗孤出身,再加上我多年来无所出,婆母更是对我时常刁难。
段承煜总叫我忍耐,可原来,是他促使了我的不幸还冷眼旁观。
经年累月的药物在我体内积聚,再加上婆母的日夜苛待,等我发现异样时,我的身体已经无力回天。
重来一生,我不愿与他再有半分瓜葛,任其自生自灭。
可没想到,他还是找来了。
时隔半月,我再次见到了段承煜,而他的身上,竟然穿着江家府中家奴的衣裳。
和前世相同,他依旧衣衫单薄地跪在雪地中,承受江挽月的惩处。
我神色一变,低声问一旁的侍卫:
「那人瞧着面生,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有几天了,听说他生了一场大病,爬到门前甘愿卖身为奴,求着管家救他一命。」
「这是为了什么受罚?」
「大小姐说他多看了自己一眼,定然是个身份低贱的登徒子。」
我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怎么会这么凑巧,这一世我没有救他,他却还是来了江府,到底是冥冥天意,还是……段承煜也重生了?
我存了试探的心思,继续走进了庭院。
与之前不同,我只是对江挽月行了闺阁礼,并没有对段承煜多加理睬。
我能感觉到,段承煜的目光一直在跟随着我。
仿佛他早就知道,我一定会出现,也一定会救他。
江挽月见到我来,只是不屑地哼了一声,便打发我离开。
我这些年寄人篱下,叔父一家都厌弃我,但碍于我是忠烈之后不能明目张胆苛待,因此也只是给我看看冷脸和白眼。
我仿佛看不见正在受煎熬的段承煜,径直便要离开。
可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便是人体摔倒在地的声音。
我转过身,段承煜已经打翻了红蜡,整个人歪在雪地里,却还费力地爬起来道歉。
「对不起大小姐,属下……实在是重伤未愈……」
他脸色苍白,虽然在对江挽月说着话,眼睛却看向了我,还状似无意地展示出了手心的道道血泡。
一时间,我和他目光相接。
段承煜果然也重生了。
我不置一词,继续走上离开的路,身后随即传来了江挽月的娇斥。
「混账东西,竟敢违逆我,来人,取我的马鞭!」
道道短鞭破空之声响起,相伴而来的是段承煜苦苦忍耐的闷哼。
听起来段承煜受了很大的罪,但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上一世,我为了救他多次被江挽月嘲讽针对,换来的也不过是一条白眼狼。
如今重来一遭,我自然要离他们远远的。
距离成王离开封地来京城寻子还有一年时间,这一年,他还有的是机会承受江挽月的刁难。
不过他那么深爱江挽月,想必对她的责罚也会甘之如饴。
而我,还有我的事要去做。
从前世起,我便立志要做一个悬壶济世的医者。
贫苦百姓生活艰难,百姓中的女子碍于男女之防更是不便求医,于是我从幼时起便熟读医术书,救治人数不下百余,如今也算小名望。
可前世因为嫁给了段承煜,成了世子妃,婆母怪我抛头露面,认为我损害了皇家的体面和高贵。
我不能与所有的贵族作对,只能忍痛放弃行医,改为设立药堂,雇佣他人看诊。
这一世,我不愿重蹈覆辙,纵使终身不嫁又如何,身为女子,也该为了自己的抱负奋不顾身。
我父亲去世后,留下了大笔遗产。
因为皇帝曾褒奖我是忠烈之后,族中长辈并不敢侵吞了这笔资产,虽然不得不在及笄前寄人篱下,但我的生活其实算不得艰难。
前世我总想着在及笄后开设医馆,现在却一刻也不想再等。
我带了青珩出门,找了一天才选好地址,城东正好有一家酒楼打算盘出,只要改改装潢增加药柜,我就可以正式开设医馆。
和原酒楼老板商议妥当之后,我们便交付了定金,签下了契约。
回去的路上,青珩还有些恍恍惚惚。
「小姐 真没想到,咱们只花了一天就把这事定下来了,会不会太快了?」
「不快,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我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心里觉得十分畅快。
只要再忍过这一年及笄,我就不必留在叔父家里了,不管是段承煜还是江挽月,他们谁也影响不了我的生活。
可在我们回自己院落的时候,却从长廊转角摔出了一个人。
青珩吓了一跳,下意识把我护在身后呵斥道:
「什么人!」
倒下的那人声音虚弱微小,我却瞬间听了出来。
是段承煜。
他咳嗽几声,苍白如纸的脸上没有半分血色,仍强撑着站起身行礼。
「属下发了高热,一时体力不支,惊扰小姐了,咳咳……」
青珩心善单纯,看他这副模样有些可怜他。
「呀,你怎么病得这么重,小姐,要不要给他开两副药?」
「不,小姐身份尊贵,怎么能给我这个下人看病呢。」
段承煜言辞推脱着,眼睛却悄悄地打量着我。
他生得俊俏,我最爱看的就是他现在眼尾泛红的模样,可那是上辈子的事了。
我冷嗤一声:
「自然,还记住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就好。」
说完,青珩和段承煜两个人都愣在当场。
青珩最先回过神来,她的目光在我和段承煜之间打了个转,立刻回到了我的身边。
「江家又不是没有府医,你要是难受就去找他去,仔细又晕在哪惊扰贵人。」
段承煜目光深邃地看着我,终于低下了头,谦卑道:
「是,属下知错。」
他有些踉跄地离开,模样看上去十分可怜。
可是我知道,病痛或许是真,他此刻的谦卑示弱却一定是假。
他来我面前扮可怜,无非只有一个原因。
他爱慕着江挽月,却同时离不开我给予他的庇护。
段承煜明白江家有多想让江挽月高嫁,这一世,他或许会想办法搅黄江挽月和丞相府的亲事,等到成王妃前来认亲,他摇身一变成了尊贵的世子爷,就可以顺势提出求娶。
成王妃会答应他,江家更会答应他。
我还记得我嫁给段承煜之前,曾经听到了江挽月对叔母抱怨。
「她一个孤女,凭什么有这么好的机缘,若不是娘你着急给我许亲,过两天嫁进王府的就是我了!」
说着,她又叹气。
「我以为他是贱民,本想玩够了就丢去乱葬岗的,他怎么不早说他是世子爷啊?」
看来,没能和彼此成亲是他们两个共同的遗憾,这辈子我避而远之,倒想看看他们能不能成为和乐夫妻。
自然,前提是段承煜能好好活到成王妃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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