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小编给各位带来的最新小说《墲仙》讲述的吉时,阿年,小丰的感情故事,不少小伙伴都非常喜欢这部小说,下面就给各位介绍一下。简介:…
免费试读
许家村。
一个许家小院门口挂着白联。
许良的灵堂,就设在正厅之上。
一口薄棺中,摆着许良生前的衣物。
十一岁的许丰年,披麻戴孝跪在棺木左边,而在棺木右边,还跪着两名高大壮实青年。
这两人一个叫许大虎,一个叫许二虎,都是许丰年大伯的儿子。
大虎二虎长得凶神恶煞,目光不时看向对面的小丰年,面露出威胁之色。
许丰年对此却是视而不见,只是一脸悲切的看着空棺中摆放的衣物,眼神空洞,好像失了神采。
是我……
是我害了父亲……
父亲是为了救我才死的……
许丰年脑海中,不断重复着父亲许良挡在自己身前的一幕。
日近黄昏,宾客法师皆尽散去。
跪得膝盖发肿的大虎二虎,从地上爬了起来。
大虎面露凶相的看着许丰年道:“丰年堂弟,还不快把地契交出来,按照许家的规矩,你未满弱冠,父母双亡,理应将田地交归长辈打理,以免败了家族的田产。”
“我,我没听说过有这样的规矩,田地是我家的,不,不是许族的……”
听到这些话,许丰年好像一下从父亲死去的噩梦中醒来,虽然有些胆怯,却还是壮着胆据理力争。
虽然年纪还小,身子骨也弱,但他从小聪惠,学堂虽不是天天去,但课业却常受先生夸奖。
小丰年看得出来,大虎和二虎这二位堂兄,说是好心帮他一起守孝,其实却是冲着父亲许良留下的田产来的。
许家村,家家户户种香黄草,耕种的方法也差不多,但唯独许良种出来的最好,能卖出好价。
所以大家都认为,是许良家的地好。
许丰年大伯一家,对许良家的两亩地,早就垂涎三尺,以前也曾提过,用三亩换两亩。
被许良拒绝了。
“哼,没听过不碍事,现在知道就行。”
许二虎满脸的不耐烦,“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年龄还小,身子又不好,日后肯定需要仰仗我家才能活得下去,不如趁早交出田契,免得弄得大家脸上不好看。”
“我不用靠大伯和你们,爹早就把种香黄草的手艺教给我了,现在我的身子也慢慢见好,两亩地还是能种得下来的。”
面对堂兄的逼迫威胁,许丰年的眼神反而渐渐坚定。
见大虎二虎这副的模样,小丰年知道,即便交出田地,大伯一家也不可能善待他。
“哼,你说不交就不交了?等二叔下葬以后,自会有族中长者主持田产交割之事,到时候你不交也得交!”
许大虎瞪着许丰年。
“那也是以后的事,父亲还未下葬,丰年就还有爹,我家的田地,谁也别想动!”
许丰年鼓足勇气,大声说道。
大虎二虎见状,不由皱起了眉头。
他们本以为只要吓一吓小丰年,田地就能到手。
没想到小丰年虽小,脾气却倔得很,竟油盐不进。
一时间他们也拿小丰年没有办法。
丧事还没办完,就欺负孤儿,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哼,三天后你爹就得下葬,到时看你如何!”
许大虎带着二虎走了。
许丰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坐在了地上。
毕竟才十一岁,面对着两名凶神恶煞的成年人,不怕才怪了。
刚才的样子,全是装出来的。
好不容易爬起身,给父亲上了一柱香,小丰年到了侧屋卧房,一头栽倒在床上。
不一会儿,鼾声大作。
足足睡到天快亮,小丰年才醒了过来。
“三天后,族里长者肯定会站在大伯家一边……”
点起一盏昏暗的油灯,小丰年坐在床沿上,稚嫩的脸庞露出忧色。
现在这世道,要是失去了两亩田地,他这个年纪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即便大伯一家还有些良心,会给他施舍一些吃喝,那也是朝不保夕。
何况,大虎二虎都未娶亲,大伯一家早晚得添丁增口,到时候自己都顾不上,哪还会理他。
“我要是能成为修仙者就好了!”
盯着微弱的火光,小丰年不由想起那冲天火柱和火蛇。
虽然以前也知道世间有仙人,但他却并不渴望修仙,最多只是好奇。
小丰年知道修仙不容易。
他心里只盼自己的身子能好点,帮父亲多做农活,让父亲少点劳累。
但这一次坊市修仙者斗法,父亲被殃及的一幕,已经把他的想法完全颠覆了。
他这才明白,对于凡人来说,修仙者有多强大,多可怕。
虽然,学堂的先生说过,要成为修仙者,需要有灵根。
而且凡人拥有灵根者,万中无一。
只是,就算有生出灵根的凡人,也只会出现在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老爷身体里。
因为穷人世代食用五谷杂粮,杂质累积于体内,是不可能生出能吸收天地灵气的灵根的。
听说每年都会有修仙门派,到各处为孩童查验灵根。
但受查验的对象,从来都是那些富庶人家的孩童,穷人家的孩子看都不会被看一眼。
像许家村,就从未有修仙门派来过。
而他们许家,世代为农,会有灵根吗?
难!
想到这里,小丰年内心中突然不可抑制的,生出了一股不甘的念头。
为什么别人有灵根,他却没有?
为什么别人能修仙,他就不行?
如果他有灵根,是不是就能保护父亲!
如果他是修仙者,是不是父亲就不会死了!
“爹!”
许丰年紧紧攥着拳头,使劲抬头望着天。
眼眶里的泪珠,却还是不争气的滚落下来。
许久,小丰年止住了眼泪,从床下摸出了两件东西来。
一只大约鹅蛋大小的木葫芦,一块三指长宽的黑色铁片。
这两件东西,是许丰年在父亲被烧为灰烬的地方找到的。
那天他虽然悲伤欲绝,但总算在其它商贩的提醒下,知道要把父亲的骨灰带回家安葬。
结果却没想到,竟让他在骨灰里面扒到了这两件东西。
只是那天许良和黑衣大汉是一起被烧成灰的,所以他也分辨不出,这些是父亲的,还是黑衣大汉所有。
不过,有一点小丰年却知道,木葫芦和黑铁片一定不是凡物。
按那天的一些商贩所说,那火蛇符威力惊人,便是精铁沾上顷刻也要化成铁水。
黑铁片没被烧化也还好说,但这只看似孩童玩物的木葫芦也能保存下来,却是匪夷所思。
许丰年早慧,暗中把木葫芦和黑铁片带回家后,便一直藏在床底,只敢在半夜无人,才拿出来端详。
只是几天过去了,他始终没能摸寻出什么来。
没过一会,天色大亮,做法事的法师和亲友也都来了。
许丰年藏好东西,继续跪在棺木旁边为父亲守孝。
或许是因为昨天撕破了脸皮,大虎二虎也都不装了,别说守孝了,便是脸都没露过。
又跪一整天,傍晚时分,许小丰年送走亲友,一回身却发现灵堂里面,还有一名白须白发的老者没走。
“二叔祖。”
见到老者,许丰年行礼。
他不知道老者的姓名,只知道老祖在许家辈份很大,小辈都得叫二叔祖。
二叔祖一脸和蔼,“小年啊,这几天身子可还好?”
许丰年乖巧的点头,“多劳祖爷关心,丰年还好。”
二叔祖打量着许丰年,又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你这孩子,命苦啊,刚出世就没了娘,现在连爹也没了,唉……”
许丰年默然不语,他总觉得二叔祖话里有话,像在怪他克了爹娘。
见许丰年不接话,二叔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话说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你如今既没父母也没朋友,就只能靠你大爹了。过两日祖爷做主,让你大爹……”
“祖爷,丰年只有一个爹,也不用别人照顾。”
“你还不懂事,若不靠着你大伯,这家产早晚得败光了,祖爷也是为了你好。”
“祖爷,大虎二虎他们图的就是我父留下的家产。”
“你这孩子,怎么不识好人心,岂能这么说你大爹一家,跪下!”
小丰年老老实实的跪下,却闭着嘴,一字不说。
“你只是一个孩子,这事轮不到你做主,等你爹下葬,便搬到你大伯家去住……”
“我不。”
“死孩子,你这是想气死你祖爷!这件事,由不得你!”
许家二叔祖气呼呼的走了。
只留下跪在地上眼眶发红的小丰年。
他不明白,父亲留下来的家产,凭什么要由这八杆子打不着的祖爷来做主。
这天晚上,许丰年一夜无眠,在昏暗的油灯下面,盯着木葫芦和黑铁片看了一整夜。
但是,他连眼睛都看肿了,也依然没有任何收获。
第二天,许丰年又跪了一整天,亲友看到他红肿的眼睛也没有多想,只以为他是伤心过度哭的。
虽然在灵堂上都困得几次差点昏睡过去,但入夜之后,许丰年却又是点起油灯,死死盯着葫芦和铁片。
明天一早,就是许良下葬的时间。
今日偷偷他求过许多的亲友,请他们主持公道,莫让大伯一家夺走他的田地。
但却没有一人答应。
虽然没人说,但许丰年却清楚原委。
因为大伯一家向来霸道,大虎二虎孔武有力,一言不合便要下狠手,在许家村没人敢去得罪。
这让许丰年心中更加渴望力量,如果有修仙者的力量,他就不用怕大伯一家了。
他想从木葫芦和黑铁片里面,得到这样的力量。
然而,不论他怎么做,这两件东西都是如同死物,没有任何回应。
如此过了半夜,许丰年已经是迷迷糊糊,一双眼睛红得像要滴血。
呯!
突然间,他困支撑不住,向前一栽,一头磕在了桌面的油灯上。
一下间,油灯倒地熄灭,许丰年吃痛醒来。
虽然是在一片黑暗,但他能感觉到额头上磕破了一道口子,流血了。
“这!”
许丰年取出火石,准备点燃油灯,却是突然愣住了。
他发现桌面上木葫芦,正闪着微微的青光。
借着微弱的光源,他能够看到自己滴在桌面上的血,竟被木葫芦吸收了。
“这葫芦难道是精怪!”
小丰年打了一个冷战。
他听说过,天地间有各种各样精怪,比如石精树精、牛妖虎怪,能吃人吸血。
木葫芦吸他的血,可能也是精怪。
一想到这,许丰年连忙退到门口。
万一木葫芦不只吸血,还要吃人,他还能快些逃跑。
然而,木葫芦并未如他所想的伸出四条腿,张开血盆大口暴起吃人,反而是在吸干桌面上的血液后,便又失去了光芒。
足足等了好一会,小丰年才壮着胆子,把油灯点了起来。
仔细看了几眼,木葫芦没有丝毫变化。
“难道这葫芦不是精怪,是宝物!”
小丰年的小心脏加速跳动,咬了咬牙,终是伸出手去。
“咦!”
木葫芦一到了手中,他便是察觉到了变化。
之前木葫芦是实心的,就像是一块木头雕刻而成。
但现在葫芦却是空心的,轻轻一摇,能感觉到里面有液体在晃荡。
“难道是我的血?”
许丰年吃了一惊,便想拔开盖子,却是发现葫芦和盖子是一体的,根本拔不出来。
他思索一下,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
伤口倒是不大,已经止血了。
许丰年五指往伤口边上一挤,顿时又开始流血。
血液再次滴在木葫芦上,青光泛起。
“这只葫芦定是宝贝,要是把它献给修仙门派,不知道能不能被收为弟子!”
许丰年有些兴奋。
“不!不能这么做!”
这个念头刚起,他马上又打消了。
他不由想起那一天,那黑衣大汉要抓他陪葬,四周有许多的修仙者,却无一人援手,一些反而露出看戏表情的一幕。
修仙者视凡人如草芥。
这木葫芦若真是一件宝物,得到此物的修仙者或者仙人门派,恐怕不但不会奖赏他,反而会杀他灭口。
修仙者不是仙,就算仙,也并非就是良善。
许丰年面露后怕之色,还好他听先生说过,凡事要三思而后行。
若是一时冲动就去找修仙者献宝,后果不堪设想。
父亲留下来的不过是两亩田地,大伯一家便不顾亲情,想要霸占,更不要说能修仙的宝物了。
“这木葫芦能吸血,黑铁片却不吸血……”
许丰年放下葫芦,又在铁片上抹了点血,没有任何反应。
“木葫芦吸了我的血,里面才生出‘水’,所以这些‘水’肯定是有用处的,但是要怎么样才能打开呢?”
许丰年拿着木葫芦思索,没过多久便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毕竟才十一岁,身子骨本就不好,两天两夜没睡觉,还加上受伤失血,终是支撑不住了。
睡梦中,小丰年梦见自己靠着宝贝葫芦,学会了修仙,赚了许多许多银子,每天丰衣足食,还给父亲和母亲重修了两座全村最大的坟……那坟包堆得又圆又高,全村的人都赞他是好孩子。
呯呯呯!
美梦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
小丰年揉着眼睛醒了过来,只听外面传来一道严肃的声音,“丰年,开门,吉时已到,该给你爹下葬了!”
他的小脸瞬间煞白,来者是大伯许贤。
这位大伯向来横行霸道,在村子里面说一不二。
今日他竟亲自到来,许丰年想要保住田地,怕是比登天还难。
来不及多想,许丰年赶紧把木葫芦和铁片藏到怀里,把门打开。
来的正是大伯许贤,以及许大虎许二虎,此外还有不少亲友。
这许贤四十多岁,比大虎二虎还要高出半头,体形也要粗上一圈,就如同一座铁塔一般。
许贤走入屋中,便将将目光盯住了许丰年。
“见过大伯。”
许丰年连忙行礼道:“今日送我父亲下葬,劳烦大伯了。既然吉时到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一众亲友听到这主人家发话,便是纷纷上前,准备盖棺。
“慢!”
许贤把手抬了起来,阻止众人。
他看向许丰年,似笑非笑的道:“丰年啊,在你爹下葬之前,大伯有些话必须得当着他的面说清楚。”
“大伯要说什么?”
许丰年底气不足的问道。
“大伯我本念你一人无法过活,想替你爹把你抚养长大,却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心眼却坏,竟到处说我这个大伯要夺你田地,可有这回事?”
许贤盯着小丰年,冷声说道:“小小年纪,心肠歹毒,我许家怎会出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
“好心当成驴肝肺!”
“白眼狼!”
大虎二虎站在许贤两旁,也是盯着许丰年,怒目而视。
“竟然有这种事!”
“阿年啊,做人可不能这样。”
“许良没教好啊,好在这孩子年纪还小,以后得好好教养。”
“唉,毕竟是从小没了娘。”
一众许家的亲友也是纷纷摇头,看向小丰年的眼神有鄙夷,有愤怒,有也惋惜。
小丰年面对这一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没想到自己向亲友求助的事,传到大伯耳中去了。
而且,大伯还以此来责难他!
明明是大伯想抢他的东西,明明亲友们都知道此事,为什么他们要颠倒黑白,反过来说他和父亲的不是。
这一刻,小丰年心中有些绝望!
“阿年,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大伯冤了你?”
许贤淡淡问道。
“我,我……”
许丰年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此事他若认了,许贤便可说他是诬陷长辈,目无尊长。
若事他若不认,那许贤便能借抚养之名,名正言顺的夺他田产。
“许贤啊……”
这时,直坐在一旁的二叔祖开口了。
“祖爷您说。”
许贤恭恭敬敬的。
二叔祖磕了磕烟斗,“许丰年他年龄还小,我看这件事就不要计较了。”
“您老说得是。”许贤点头。
“但抚养许丰年的责任,还是得你来担,毕竟你是他大伯……”二叔祖抽了一口烟道。
“这……”许贤一脸委屈,“好吧,怎么说他也是二弟唯一的血脉。”
“不,我不要,我能自己养活自己。”
许丰年又怕又怒,连忙说道。
向其它人求助的事情,大伯一家已经知道了,等拿到了田地,肯定不会让他好过。
大虎二虎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曾经为了争水,就把别人的腿打断。
此时,这兄弟二人盯着他的目光中,明显带着一丝杀意。
“阿年,你诬陷一事,你大伯已经大度不和你计较了,你可莫要不知好歹,要知道许家可是有家规矩的。”
二叔祖面色一沉,“莫逼祖爷把你逐出许家村!”
许丰年疲弱的身躯,剧烈的颤抖起来,一股怒气在他的胸腔中涌起!
他不明白,这些亲友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不明白,为何大伯家明明有十几亩地,就为了两亩田地,便要如此为难他。
可是,他只是一个孩子,面对着这么多成人,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抵抗。
小丰年只能忍着!
“好了,既然阿年也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办,以后阿年由许贤抚养,许良留下的房产田地,也由许贤打理。”
二叔祖见许丰年不说话,只当他默认了,“阿年,去把地契田契拿来,然后好快些给你父亲下葬,要知道入土为安,这样你父亲才能早日投胎做人。”
一副许丰年不交房契地契,就不把许良下葬的意思。
许丰年心中无尽悲凉,只能老老实实把藏在灶里的地契田契都拿了出来。
他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若是不交,父亲就别想下葬。
而且,万一搜身把他身上木葫芦和黑铁片搜了出来怎么办?
“走!下葬!”
许贤拿到东西,面露得意之色。
许大虎许二虎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许良家的二亩地,产的香黄草比别人五亩地还要多。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装着许良衣物的薄棺,被抬到了山上,在半山腰草草挖了个坑葬下。
许丰年此时已经哭成了泪人,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爹了。
他成了一个孤儿。
但是小丰年没有时间感伤,也没有时间祭奠,便被大伯许贤和大虎二虎一起带回了家里。
随行的,还有那二叔祖和二叔祖一家的几名晚辈。
“许丰年,以后你就要吃我家的,住我家的了,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所以这饭钱和住宿的钱都得交。”
在厅堂中坐下,许大虎便是冷冷说道。
“大虎哥,我可以住自己家里,也能自己做饭吃,不用麻烦大伯……”
小丰年小声说道。
“自己家?你哪来的家?”
大虎讥笑问道:“你不会还把这里当成你家吧?不要忘了,这房和地已经归我们家所有了。”
“你……”
小丰年闻言,气得发抖,连忙看向二叔祖。
这房和地只说暂交由大伯打理,许丰年及冠以后,就应该交还给他,怎么成大伯家的了?
然而,二叔祖只眯着眼吐云吐雾,似乎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
许丰年的心,沉到了谷底,虽然他早就有预感,会有这样的结果。
却没想到,父亲才刚刚下葬,大伯一家和二叔祖就已经如此肆无忌惮。
“丰年啊,不是大伯狠心,只是这世道如此,日子实在都不好过。这样吧,也不为难你,只要你每月交一百个铜板,大伯肯定保证让你吃饱穿暧,如何?”
这时,许贤面带微笑的说道。
“大伯,我没有钱……”
许丰年说道。
许良背到泽山坊市的香黄草还没卖出去便身死,家里仅有的一点积蓄也花在了丧事上面,小丰年哪来的钱。
“没有钱哪?那可怎么办?”
许贤一脸的为难,道:“要不然这样吧,以后你每本帮我家做活,我就让你欠账怎么样?”
“可是,欠账我也还不起。”
许丰年摇头说道。
“唉,谁叫我一时心软,答应帮你爹抚养你呢?那就这样吧,以后你帮我家做活,我可以让你欠着饭钱。”
许贤冷笑着说道。
说完之后,也不管许丰年答不答应,许贤便是让大虎和二虎把许丰年赶到放柴火的茅草屋去。
到茅草屋以后,大虎和二虎还把小丰身上搜了一遍。
他们不但把小丰年身上剩下的十几个铜板抢走,还因为他不肯配合交出铜板,狠狠在他身上踢了几脚。
连续几天的劳累伤心,又被殴打,小丰年昏倒在了茅草屋中,直到入夜才醒了过来。
在茅草屋中,许丰年隐约能听到隔壁厅上,大伯一家和二叔祖一家推杯换盏的欢笑声。
还有菜肴传来的阵阵香气。
“好饿啊!”
小丰年摸着咕咕直叫的肚子,吞了吞口水。
他艰难的爬起来,到院子的水缸里舀了一瓢凉水喝下,便是悄悄打开院门走了出去。
借着月光,凭着记忆,小丰年向着父亲下葬的地方走去。
这一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的路,爬了多久的山,终于来到了许良坟前。
一抔新土,一块无名碑,山野之中不时传来阵阵野兽的怪叫。
远处的山间,偶尔还可以看到,有绿火随着山风沉浮。
“鬼,鬼火……”
小丰年的脸色又青又白,嘴唇上一点血色也没有,一半是饿的和累的,另外一半则是吓的。
许良下葬的地方,名叫鹰嘴山,又高又陡。
虽然只是半山腰,但也有三百多丈的高度。
许家村一直便有鹰嘴山有精怪出没,夜里不可上山的传说。
小丰年从小就听着这些传说,岂有不怕的道理。
但他不得不来,因为今天趁着为父亲送葬,他把木葫芦和黑铁片藏在了山上。
也是幸好他提前把东***好,否则的话,今天肯定要被大虎二虎搜刮了去。
“爹,您一定要保佑我,等我能修仙了,一定会赚很多银子,给您修个气派的坟。”
小丰年朝着无名碑磕了几个头,便是走到几丈外的草丛中摸索了起来。
很快他便是摸到黑铁片,然后又找到了木葫芦。
“咦!”
木葫芦一入手,小丰年不由惊呼出声。
他感觉到木葫芦拿在手中,竟然轻了不少。
木葫芦吸了他的血后,一摇晃便能感到里面有不少的液体在晃荡,而现在里面的‘水’似乎少了很多。
许丰年心中一动,伸手在葫芦嘴的地方一拧。
竟然拧动了!
许丰年把盖子一拧开,闻了闻,没有任何味道。
月光虽亮,但照不进葫芦,何况葫芦嘴本来就小,无法看到葫芦内的情况。
而且,小丰年手中没有盛器,也无法把葫芦里的液体倒出来看。
想了一下,他决定倒出一来些看看。
因为把葫芦带回去,风险太大,有被发现的危险。
若等下次再带盛器前来,也不现实。
今晚他是偷偷跑出来的,一旦被发现,大伯一家以后肯定会把他看得紧紧的。
小丰年有附近一棵树上,扯下一片巴掌大的树叶,又用手指在地上戳出一个小坑,把树叶折成小碗形状,***坑里。
他脸上写满了认真,轻轻的倾斜木葫芦,小心翼翼的。
在月光下,一滴如同乳汁般的白色液体,从葫芦口流出,滴入树叶中。
“这……”
小丰年张大了嘴巴,稚嫩的小脸上面露惊讶之色。
他看到白色乳液竟然被树叶吸收了,而且只是几息之间,树叶上那些折叠而产生的折痕裂口竟然消失不见。
这片树叶,就好像是人的皮肉被刀划伤一样,竟然自行生长愈合了!
而且,如果是人受了伤,起码也要十天半月,伤口才能慢慢愈合,这树叶却只在几息间就长回去了。
“这木葫芦真的,真的是修仙者的宝贝……”
许丰年双眼红润,小手紧紧攥着木葫芦,他高兴得想要大叫,却唯恐引来远处的山兽。
“看来应该没有毒……”
想了想,他又拿着木葫芦在自己小臂滴上一滴白色乳液。
夜里视线不好,一路爬山,许丰年身上擦伤了不少地方,小臂上便有几道被荆棘划开的口子。
既然乳液能让树叶的伤口愈合,或许也能治好他身上的伤。
然而,白色乳液滴落到手臂上之后,却是直接从伤口上滑过,落到了地上的一株野草上面。
“原本对血肉没有用……”
许丰年恍然大悟,虽然有些小失望,但他也没有在意,蹲在地上仔细观察那株野草。
他发现,野草有肉眼可见的疯长,过十几息,生长停止了,但已经比周围其它野草高出了一大截,也粗状了许多。
“爹!这只木葫芦是爹的!”
许丰年突然愣住了,他突然想起父亲许良那骨痛如柴的身子。
在他的印象里面,以前的父亲很壮硕高大,就跟大伯许贤一样!
后来不知道从哪一年起,父亲的身体便日渐枯瘦,村里面许多人都说他是痨病鬼,直到请了医生看过,才消了谣言。
而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父亲所种的香黄草也是越来越好,许多农民都是以为,是他们家的两亩田地好的原因。
现在他明白了,根本不是田地的原因,一切都是父亲用自己的血换来的。
是父亲让木葫芦吸他的血,换来白色乳液,才能种出比其它农户更好的香黄草。
足足两亩地的香黄草,小丰年都不知道,父亲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只木葫芦的妙用,绝对不能说出去,不能告诉任何人!”
许丰年捏了捏眉心,提醒自己。
虽然木葫芦要吸他的血,才能产出白色乳液,但他不怕,穷人的血是不值钱的。
只要能好好的活下去,能成为修仙者,就是要割肉,他也不怕。
“少年,你有什么秘密不能告诉别人?”
突然间,一道温润清脆的声音,从远处瓢了过来,就好像是风吹来的一样。
小丰年一下间脸色变得苍白无比,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急忙转身看去,四周却是空荡荡的漆黑一片,根本不见人影。
“少年,你在找我吗?”
声音再度从背后传来,小丰年扭头看去,却是见到皎洁的月光下,一名白衣少女立在山间,亭亭玉立如同一朵白色莲花,身姿婀娜,美丽不可方物。
而且,少女的身形似有些虚幻,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小丰年在一刹那间,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心跳都差点停止了。
毕竟山野少年,何曾见过这等人间绝色?
不过,许丰年也不是被美色所迷惑,单纯只是被美丽所惊艳而已,倒是很快便是反应了过来。
他看着白衣少女,怯生生的问道:“姐姐,你是人是鬼?”
看到小丰年神色恢复如常,白衣少女目中闪过一丝讶异。
“我不是人,也不是鬼。”
随即少女展颜一笑,目光落在许丰年手中的木葫芦上面,道:“你手中的小玩意儿,能借姐姐看看吗?”
“姐姐,这只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遗物,没什么好看的,也不值钱的。”
许丰年暗暗叫糟,心跳的速度加快了几分,他估计自己今夜在父亲坟前做的事情,肯定都叫少女看见了。
否则,她怎么会一上来就想看木葫芦。
“我说自己不是人,也不是鬼,你难道不怕?还敢拒绝我?”
白衣少女声音突然变得冰冷起来,“这只葫芦是一件宝物,我已经看出来了,把它交给我,否则你会后悔。”
“我,我的不怕。”
许丰年摇头说道:“如果你能对我怎么样,早就把葫芦抢走了,才不会让要我交给你。”
“没想到你年龄虽小,倒是有些小聪明。”
白衣少女闻言,脸上神情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姐姐,我要走了,我们以后再见。”
许丰年摆摆手,准备离开,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少女应该是没有恶意的。
“喂,你先别走。”
白衣少女见许丰年要离开,不由着急起来。
“姐姐还有什么事吗?”许丰年停住脚步问道。
白衣少女好像犹豫了一下,说道:“你能带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许丰年不由一愣,“离开这里?”
“是的,因为某种原因,我被困在了这座山上无法离开了,你手中的这只葫芦,或许可以助我从此地脱身。”
白衣少女说道。
许丰年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只木葫芦是他成为修仙者的希望,也是他的秘密,白衣少女却是什么都知道了。
“少年,你先不要拒绝,告诉我,想成为仙人吗?”
白衣少女见状,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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