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说介绍
留着我的一条命,原来他管这,叫留着我的一条命。我勾了勾唇角。一直忿忿不平的齐樾哑口无言,失声冷笑出来,过了片刻,我听见药罐重重放在桌面上的声音,然后是离开的脚步声。他大概是气的不知道说什么,所以眼不见为净,出去了。我无声无息的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帷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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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沈淮序养在府里的暗卫。
我为他打探消息,刺杀仇家,成了人人欲除之而后快的女魔头。
他说他会一直护着我。
直到他从外面带回一个中了剧毒的姑娘。
为了给她换取解药,他将我送给了秦夜。
我跪在他面前求他:「信王,我杀过秦夜的大儿子,他不会放过我的。」
沈淮序噙着淡淡的笑,伸出手温柔的抚上我的脸,他说:
「阿芙,没事的,他们承诺只要你待一个月就好,一个月后,我就去接你。」
1
一个月后,沈淮序来接我的时候,我已经不太认得他了。
我被关在阴暗潮湿的水牢里,不计其数的拔了毒牙的蛇游荡在水中。
有些从我失去知觉的脚背上掠过,有些攀爬在我冰冷的身上,昂着尖尖的头吐着信子。
我武功全废,琵琶骨被铁链贯穿着嵌在墙面上,右手经脉被挑断,左手因为反抗被人折断了三根指头。
十个手指的指甲都被人活生生的拔掉了。
其它的伤大大小小不计其数。
沈淮序跟在秦家的人身后进来时,我才勉强睁开眼皮瞥了他一眼。
他穿着月白色的锦袍,面色淡漠冷峻,右手握着我送他的那把白玉骨扇闲闲的在左手掌心轻敲。
阴暗潮湿的地牢他走的如同闲庭散步,视线极其淡漠的从我身上一掠而过。
我看见他微蹙着眉头,问在前面带路的秦家下人:「我要的是池青芙,她人在哪里?」
那人讪讪笑起来,侧过身子,弯着腰指着我,说:「回信王的话,这位便是了。」
他的视线猛的定在我身上,握着的白玉骨扇闲敲的手一僵。
我看着他在那一瞬间苍白失神的神色,嘶哑的嗬嗬笑出来。
若我还能说出话,我一定要对他说出一句:这就是你跟我说的没事吗?沈淮序。
2
我被沈淮序带回了信王府。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天之后了。
我身上的伤被细细的处理包扎好了,沈淮序亲自守在我床边,药圣齐樾在他旁边叨叨:
「不是我说你,信王,青芙八岁就跟着你了,这些年为你出生入死,以前你势力不稳,仇家太多,她满身的伤情有可原,可如今你位居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还让她搞成这个样子?」
「和三年前相比,是没有致命,可这些伤,每一道都让人生不如死,她是活着,但我想她在很多个瞬间,肯定恨不能直接死去。」
「她陪你出生入死,你为了一个相识不到三月的姑娘将她丢到秦家,你究竟有没有心?」
过了半响,我才听见沈淮序的回答,低沉冰冷,听不出情绪,他说:「秦夜答应我,不会找人欺辱她,也会留着阿芙一条命。」
留着我的一条命,原来他管这,叫留着我的一条命。
我勾了勾唇角。
一直忿忿不平的齐樾哑口无言,失声冷笑出来,过了片刻,我听见药罐重重放在桌面上
留着我的一条命,原来他管这,叫留着我的一条命。
我勾了勾唇角。
一直忿忿不平的齐樾哑口无言,失声冷笑出来,过了片刻,我听见药罐重重放在桌面上的声音,然后是离开的脚步声。
他大概是气的不知道说什么,所以眼不见为净,出去了。
我无声无息的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帷幔。
沈淮序没有发现我已经醒了。
我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突然想到三年前。
三年前,沈淮序和齐王夺嫡处于白热化的阶段,最后齐王按耐不住,三月春猎时发动宫变,在郊外密林派人刺杀他。
因为当时是在御前,我们都没有佩剑,血战到最后,是我为他挡住了后背射来的冷箭。
那枚箭斜斜的刺穿心肺,是齐樾拼劲全力为我续命,不然我早已经为沈淮序死在了那年春天。
齐王之乱被平复之后,他就坐稳了继承人的位置。
那时我从鬼门关睁开眼,檐下的桃花已经落完了,伸进来的枝桠只能看见青色的小小果实。
他坐在我床边通红着眼,一字一句的承诺:「青芙,我欠你这样多,以后你不用再为我出生入死,我会护着你,一辈子。」
可他为了宋枝荷将我送到秦家时,大概是没有想起过他曾经欠我的这些情,给我的这些承诺。
3
我修养了一个月才能勉强下床。
或许是为了弥补我,沈淮序将各种值钱的东西源源不断的往我的小院里送。
首饰、锦缎、明珠、滋补的药物……
一开始他会每天来看我,跟我说话,但我开不了口——倒也不是故意,我被人生逼着吞下一块烧红的火炭,嗓子烫坏了,暂时还发不出声。
今年冬天并不冷,但我还是裹着厚厚的大氅躲在屋檐底下晒太阳,我身子太虚,根基已经完全坏掉了。
齐樾每天给我把脉的时候,蹙起的眉心都能夹死一只苍蝇。
最后他叹息一声,跟我说:「青芙,信王不是良人,你跟我回药王谷吧。」
他第一次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沈淮序刚好过来听见,他面容冷漠的站在我们身后,眼神冰冷的从齐樾身上落到我身上,然后目光微微暖了暖,冷冷的朝齐樾开口:「她哪里都不会去。」
他问我:「阿芙,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恹恹的朝他看一眼,然后冷淡的收回视线。
到他走的时候,我都一副恹恹的样子,不曾朝他瞧上一眼。
后来他终于识趣,不再我眼前晃,只是每天都在在我的院门口站站,问问伺候我的夏苗,我今日的状况。
这样的情况大概维持半个月后,清荷苑的那位终于坐不住了。
4
清荷苑原本是我居住的地方,和我现在住的地方相比,不算华丽,但是就在沈淮序居住的临风阁旁边。
后来沈淮序将宋枝荷带回来,为了方便照顾中毒的她,我就搬到了和临风阁对称的迎月楼。
宋枝荷来拜访我的那天天气挺好的,她穿着青绿色的裙裾,亭亭玉立人如其名如一枝新荷,她带着糕点和亲手做的汤羹来看我。
当年她被沈淮序带回府的时候,因为中毒一直面色苍白,裹着沈淮序的大氅,娇柔怯怯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
如今毒解了,她的面色红润,相比我最后一次看见她,倒是长了不少肉。
我们像是被对换了一样。
她站在廊下,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对小小的梨涡,看起来挺娇俏可爱的,她歪着头好奇的看
后来沈淮序将宋枝荷带回来,为了方便照顾中毒的她,我就搬到了和临风阁对称的迎月楼。
宋枝荷来拜访我的那天天气挺好的,她穿着青绿色的裙裾,亭亭玉立人如其名如一枝新荷,她带着糕点和亲手做的汤羹来看我。
当年她被沈淮序带回府的时候,因为中毒一直面色苍白,裹着沈淮序的大氅,娇柔怯怯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
如今毒解了,她的面色红润,相比我最后一次看见她,倒是长了不少肉。
我们像是被对换了一样。
她站在廊下,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对小小的梨涡,看起来挺娇俏可爱的,她歪着头好奇的看着我:
「你就是青芙姐姐?听说你是为了换救我的解药才被伤成这个样子的,我本来想早点来看你,可是淮序说你要休养,所以我到今天才过来。」
我没说话,只是打量着她。
她是三个月以前被沈淮序带回来的,我不知道她和沈淮序相识相知的缘起,只知道她中的毒,本该是沈淮序中的。
她算是替沈淮序挡灾。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夏苗,她是我从外面带回来亲自教出来的,一个眼神就知道该怎么做。
沈淮序带人赶过来的时候,宋枝荷正在跪着被塞她带给我的那些糕点和汤羹。
她的嘴被夏苗捏着,满口的糕点屑,漆黑的眼睛噙满了眼泪,无助又恐惧的模样。
她的侍女无助的跪在旁边哭泣着求我,我抱着火炉懒懒的坐在廊下,冷淡的瞧着这一幕。
沈淮序过来的时候宋枝荷差点被噎死,他一脚踹在夏苗的身上,然后震怒的扶起宋枝荷,眼里的心疼浓的快要溢出来。
然后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微微顿了顿,最后冷冷的移到了夏苗的身上,眼里的寒意一闪而过。
我看到了杀意。
在他的侍卫将夏苗拉下去前,我开口说了回来后的第一句话。
嗓音嘶哑难听如同用一把锯子锯过一样,我说:「信王,您还记得我为什么杀秦峭吗?」
秦峭——秦夜的大儿子,那时候沈淮序还不是现在手握重兵,权势滔天的信王,他不过是得陛下一夜宠幸的宫女生下的第五子,没有皇子的尊贵,反而卑贱的人人可欺。
他弱冠那年藩王作乱,来势汹汹,陛下无人可用,在朝中问谁愿领兵作战。
沈淮序站了出来。
他自小就擅读兵书,跟着我父亲习武,我父亲是领侍卫内大臣,一手长枪使的出神入化,那是沈淮序第一次在朝中亮相,震惊朝野,在陛下众多的儿子里脱颖而出。
后来作乱的藩王被他打得节节败退,朝臣恭贺,但陛下儿子太多,总归会有对沈淮序冒头的速度感到忌惮的——比如齐王。
于是秦峭就被推出来当监工,顺便负责粮草。
他们秦家那时候站队齐王,秦家算是异姓藩王,虽然军事实力弱,但是坐拥江南最富饶的封地,所以财大气粗,秦峭在军事和粮草上多次设置阻碍。
最后我杀了他。
秦峭是我为沈淮序杀的第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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