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天！季凌靠在后座，亦静静地看着，但他心里却在想桑曦。他在想，为什么非得让桑曦回去呢！桑曦的性格太柔顺，不是他喜欢的。事实上，他季凌至今没有喜欢过谁，即使婚前有过娶白筱筱的意思，也不过是因为醒来时，记忆中对小提琴声的惊艳。只是后来，白筱筱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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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离婚了，谁来满足你?
两天后，桑曦把房子卖了。
市值5000万的宅子，对方压到了2800万，沈姨大骂对方贪婪。
桑曦却咬牙：“卖！”
因为哥哥在里面等不起，除了律师费，桑家还有巨大穹隆等着去填，种种压力之下，桑曦根本没得选择。
卖完房子，她想办法见了桑时宴一面。
桑时宴，相貌英俊矜贵，从前走到哪都有一票名门千金追着跑，此时却略显憔悴，他与桑曦隔着一道玻璃说话。
�去找一个叫孟燕回的律师。】
�小曦，他能帮我，也能帮你。】
……
桑曦想问清楚，
但时间到了，桑时宴要被带走。
他看着妹妹，目光流露出太多的不舍。他的妹妹桑曦，自小就是桑家所有人的掌上明珠，现在却要为家里东奔西走。
桑时宴看了报纸，
桑曦的处境，他一清二楚。
临走时，桑曦站起来抓着栏杆，用力的指关节都发白了：“哥……哥……”
桑时宴食指点唇，无声说了两个字——
�保重】
桑曦目送他被带走，许久，她慢慢坐下来。
孟燕回……
对，她一定要找到孟燕回。
……
桑曦才走出看守所，就接到那家培训机构的电话，对方很恭敬客气地叫她季太太，说他们那边暂时不缺人了。
桑曦听完，安静地挂上电话。
她猜这是季凌的意思，他在逼她回去。
她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季凌对她日久生情，他只不过是需要一个侍候他的妻子，需要一个稳定季氏股市的门面。
她桑曦在他心里，一文不值。
手机响起铃声，她拿起看了，是个陌生号码。
接起，却是季凌打来的。
他的声音一贯的冷淡清贵：“桑曦，我们谈谈吧！”
正午，
九月的艳阳，却暖不了桑曦的身子。
半小时后，桑曦走进季氏集团大楼，秦秘书亲自在楼下接的人，一直将桑曦送到顶层总裁办公室。
推开门，季凌正在看文件。
日光从落地窗照进来，打在他身上，烘托得他有如神祉般俊美，他生得好看，举手投足都极为赏心悦目，即便是秦秘书也多看了一眼。
“季总，季太太过来了。”
季凌抬眼，目光在桑曦身上掠过一圈。
一周未见，她仍是纤细好看的，但添了三分憔悴。
季凌并未心软，他对桑曦向来铁石心肠。
他看向秦秘书，下巴轻抬：“先出去！把门带上。”
等到秦秘书出去，
季凌才又看着桑曦，语带轻嘲：“一周了，终于见着季太太了！怎么不过来坐？从前你不是最喜欢做个点心，想着办法送过来……不记得沙发的位置了？”
“季凌，我来不是跟你叙旧的。”
……
季凌盯着她瞧。
片刻，他冷笑：“那就是来求情的？”
他拿起办公桌上的烟盒，抖出一根香烟来，点着抽了一口。
这过程，他的眸子一直直勾勾地望着她。
季凌这样看女人时，很性感。
薄薄烟雾升起，他淡声开口：“你来之前，我帮你算了一笔账，按桑家现在的情况，你每月至少要挣三四万才能攒够你爸的医药费，当然，这还包括你卖婚戒的钱！”
桑曦面无表情：“只要季先生高抬贵手！我总有办法。”
“季先生？”
季凌嗤笑：“上周吧，你还在床上搂着我的脖子，舒服得像小奶猫似的叫季凌……怎么，才几天就变成季先生了？”
桑曦知道，他是不肯放过自己了。
她声音放得很轻：“季凌，你对我并没有感情！离婚我什么都没要，你并没有什么损失，是不是？你大可以再找一个年轻漂亮的结婚……”
季凌捏着香烟，盯着她瞧。
他冷笑：“然后呢，让你顶着前季太太的名号，到处给我戴绿帽？”
他说得难听。
桑曦也被他激怒了，她声音嘶哑：“如果你不肯离婚又不肯放过我，那我只有最后一条路了！”
季凌的脸色，变得难看无比。
桑曦还来不及反应时，他已经来到她身边，他捏住她精致的下巴，贴住她耳骨危险逼问：“你是说去卖？”
桑曦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没否认。
季凌不怒反笑，他贴近她，像是情人间的喃语：“你能卖给谁，在B市这个地方你顶着季太太的名分，看看有谁敢要你？再说，你能受得了别人碰你吗？男人买女人都是直接上的，就像我们结婚那一晚，疼成什么样儿了……你忘了？”
桑曦面色苍白。
她怎么不记得，新婚那晚季凌为了报复她，十分粗暴。
那晚，桑曦差点被他弄死。
季凌见好就收。
他松开她，温柔轻摸她的脸蛋：“回来当季太太，我们还跟从前一样。”
桑曦纤细的脖颈，绷得很紧。
蓦地，她看见对面整片书柜里，放着一把锃亮全新的小提琴。
桑曦记得八卦报道过，季氏总裁为了红颜一笑，斥巨资2000万买下天价小提琴。
原来，就是这把……
桑曦笑了，跟从前一样？
跟从前一样当他床上的玩物，跟从前一样每天侍候他讨好他，却得不到一点点关心和尊重，哪怕是他的秘书都可以给她脸色，跟从前一样……跟旁人共享丈夫吗？
这样的从前、这样的男人，她都不想！
桑曦笑意渐淡，她一字一字开口：“这个季太太，你找别人当吧！”
她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下一秒，身子被人抱住。
季凌搂住她细腰，英挺面孔凑在她耳根后面，带着淡淡须后水的纯男性体息，轻易能让女人情动。
桑曦身子微微颤了一下。
季凌嗤笑一声，修长手掌覆住她薄薄的身子，三两下就攻略下城池。
桑曦微微仰头。
穿着高跟鞋的细腿，白皙纤长，止不住打颤……季凌太了解她的身子，平时若是他兴致好，存心狎玩取悦，桑曦便敏感得像一汪春水。
就像是现在这样儿！
季凌紧抵着她的纤背，他手上动作撩人，嘴上也没有闲。
“离婚？离了婚谁来满足你？”
“这么浪！一般男人哪能轻易满足得了……嗯？”
……
桑曦听得羞耻，她拼命挣扎。
旁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她当了三年的季太太，她最清楚不过。
季凌在外面一副斯文生意人的样子，在床上却粗鲁不堪，他最喜欢做那个事的时候弄得她又哭又叫，有时桑曦都觉得他有心理方面的病，喜欢凌虐女人。
季凌越来越过分。
桑曦终于忍不住，抬手扇了他一耳光。
空气凝结了，这是她第一次对他动手，大概也是矜贵的季总头一回被女人扇耳光，而且对象还是他从前最温顺的妻子。
季凌脾气不好，当下就冷下脸来。
那些火热瞬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像是方才的情动，不过是一场幻觉。
他扣住她精致的下巴，凑近她，声音冷得能抖出冰珠子。
“出息了！会打人了？”
“真想跟我离婚？”
“桑曦，三年前，你处心积虑地想嫁我，三年后，又是你处心积虑地想离开我！你是觉得季家大门可以随便进进出出，还是我季凌脾气好，可以让人轻易摆布！”
桑曦一顿，全身冰凉。
终于，季凌说了实话。
他恨她桑曦，他恨桑家，他也恨桑时宴。
他恨那场意外，让他迫不得已娶她。
所以，结婚后他在床上折腾她，他极少做前戏，他最喜欢看她崩溃哭泣的样子……
所以，桑家倒了以后，季凌明明有能力帮忙，但是他一直袖手旁观。
桑曦没再解释从前的事情，
她只是颤着嘴唇，说了一句：“季凌，从前是我不知轻重，喜欢了你！”
以后，不会了……
说完，她开始整理被他弄乱的衣服。
真丝衬衣扯开了几颗扣子，裙摆也被撩到腿根处，肉色的薄透丝袜更是被褪到了膝弯处……
实在靡靡不堪。
第7章 离婚夫妻，哪来的好聚好散？
桑曦样子不堪。
季凌却仍是衣冠楚楚，只有深色西裤上，沾染了一点点润泽。
显出几分香艳浪荡。
桑曦的手抖得不像话，好几次，她都捉不住那米粒大小的精致扣子。
季凌站在一旁睥睨，没有帮忙的意思。
他习惯性地抚摸袖扣，却未摸着，眉头不禁一皱。
那对袖扣，他还是没有找着，但这当口他也不可能拉下脸问。
许久，桑曦终于整理好。
她抬眼看着季凌，季凌亦在看她，目光深邃得让人看不懂，但桑曦也不想弄懂，她的语气带了些心灰意冷：“季凌，我真的累了！我们好聚好散吧！”
说完，她打开门走出去。
这一次，季凌没有再拦着她。
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桑曦离开的背影，许久，他垂眸笑得凉薄——
离婚夫妻，大多鱼死网破，
哪有那么多的好聚好散！
*
桑曦离开季氏大楼时，腿还在颤抖。
被季凌摸过的肌肤，依旧灼热如火烧，仿佛还残留着季凌手掌的触感……她的脑海里，也不断地回荡着季凌说过的话。
【跟我回家，你仍旧是季太太！】
【你是觉得季家大门可以随便进进出出，还是我季凌脾气好，可以让人轻易摆布！】
……
那些话，让桑曦喘不过气来。
她在外面缓了许久，才回到租住的房子。
60平米的老旧小区，只有最粗陋的家具，跟从前的桑家别墅相比，简直天差地别。那天，沈姨站在狭窄的厅里沉默了很久。
桑曦知道她不习惯，但是目前，她也只有这个能力。
厨房里，沈姨又在煲汤。
见桑曦回来，她放下手上的活：“你哥哥怎么样了？”
桑曦没提季凌那一茬，她在门口低头换鞋子，轻声说：“哥让我找个叫孟燕回的律师，说他可以帮我们打官司。”
“孟燕回？”
沈姨一脸沉思：“好像听过这个名字！总之不管怎么样，想办法找到这个人，他要是真有本事，你哥哥也能出来。”
桑曦嗯了一声：“刚刚打电话给林萧了，让她帮我打听。”
她跟林萧打小认识。
林萧大学毕业后当了模特，全世界各地跑，人脉路子很广。
听见林萧的名字，沈姨神情复杂。
从前她不喜欢桑曦跟林萧来往，觉得林萧算是娱乐圈里的人，成分复杂……想不到现在也有用到人家的时候。
沈姨沉默了一会儿。
她给桑曦盛了碗汤：“喝了滋补下，这阵子你人都瘦了。下周你不是要去培训机构上班的吗？”
桑曦低头看着汤，轻道：“不去了！另外再找工作。”
沈清跟着坐下来：“怎么回事儿？”
桑曦不想她担心，假装轻松的样子：“是季凌！他跟人打了招呼……那边把我回掉了！没关系的沈姨，我可以再找工作，报纸上招聘信息那么多，总能找到的。”
她以为沈清会责备。
但沈清沉默了半天，只说了句：“你哥哥出来就好了。”
她起身去厨房。
但一会儿，厨房里传来沈清的声音，带了些压抑：“桑曦，你以为我那么心狠，非逼着你看季凌脸色生活，他是什么样的性子我跟你爸爸怎么会不知道，可是能怎么办呢！万一你哥哥出不来，你以后怎么办？”
沈清说着说着，就哭了。
桑曦心里也难过，但她还是强压着情绪，来到沈清背后轻轻靠着她的肩：“沈姨，我长大了！没有哥哥，我一样能担起这个家的。”
沈清放声大哭……
桑曦找了几天，没找着适合的工作。
她心里明白，但凡高端些的机构应该都被打了招呼，不可能要她。
于是，她放低要求去了一家演出公司。说是公司，其实就是跑开业周年庆场子的，按表演次数拿钱。
桑曦长得好看，小提琴拉得好。
负责人给她单场300，活儿多时桑曦一天要跑三四场。她每天至少拉6个小时，纤长手指，起了薄茧跟水泡。
日子辛苦，来回奔波，但是桑曦从未后悔。
她没有给季凌打过电话，季凌也没有……偶尔她也会看见他的新闻，参加晚宴、收购公司。
每个场合，季凌都是英挺矜贵的。
这些场合，过去桑曦也会偶尔陪在他身边，看着他英姿勃发的样子，悄然心动。
但如今再看这些，桑曦只觉得遥远陌生。
……
傍晚，医院顶楼。
桑曦静静坐着，身边放着一昕才从小卖部买来的冰镇可乐，若是从前她不会喝这种饮料，因为不健康，但现在她偶尔会喝一点。
贺季棠就是这时候过来的，身高齐长，一件外科医生的白大褂。
他站在桑曦身边，静静地陪她看日落。
最后一丝金光消逝，
桑曦掉头，看见了贺季棠，她连忙站起身略带局促：“贺医生。”
贺季棠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久远的记忆，很温和。
桑曦不安。
这时，贺季棠目光投向远处，轻声开口：“小曦，你小时候都叫我季棠哥哥……夏天夜里，你喜欢睡在小帐蓬里，我妈总给你送冰粉，这些年她挺想你的。”
桑曦怔了良久，终于想起来……
她喃喃叫了一声：“季棠哥哥。”
这四个字，她说出来时带了一丝心酸，因为有“季棠哥哥”的年岁，桑曦无忧无虑，还是娇贵的桑家小公主。
再见面，却是物是人非。
贺季棠侧头，静静看她。
随后，他从衣袋掏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200万，密码是你生日，应该够叔叔的医药费了。”
桑曦不肯收：“我自己能挣钱的，真的。”
贺季棠看着她的手，上面贴了好几个医用胶布，不似从前青葱水嫩。
他喉咙微紧：“小曦，可以不用那么辛苦的。”
他拿了药膏，给她处理伤口。
等弄好了，桑曦轻轻蜷了细白手指，低低开口：“从前，我都活在旁人的庇佑下没有自我。是，我现在是一无所有，可是我才24岁，我想自己重新开始。”
说完，她仰头看向贺季棠。
他一如既往，目光温和，带了些许深邃。
……
桑曦在医院只待了两个小时，晚七点时，她赶去一间酒吧开业。
结束的时候，已近凌晨。
桑曦背着小提琴，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阵凉风吹过，她抱紧身子才不至于瑟瑟发抖。
深夜，霓虹暗淡。
摩天大楼的巨大屏幕，播放着花边新闻，支撑着夜晚的繁华。
【B市商业巨擎季凌，特意飞往H市，陪红颜度过浪漫中秋。】
画面里，秦秘书推着白筱筱，被记者堵在电梯间。
一旁，季凌一脸不耐。
桑曦想，大概是被拍到，他挺恼火。
后面，是白筱筱的采访。她对着镜头笑得甜蜜：“这个中秋节很开心，接下来希望我的腿能治好，另外，我还希望能跟音乐鬼才魏老师学习小提琴……您问季先生？季先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说完，白筱筱眼里有一丝心虚。
四年前，她冒充了桑曦，让季凌以为每天拉小提琴的是她。
她害怕季凌发现。
但是很快，她说服自己，季凌醒来的时候，是她白筱筱抱着小提琴坐在病房里，季凌不会知道的。
……
深夜B市街头。
桑曦安静站着，微仰着头，注视着大屏幕里季凌对别人的呵护。
直到身子冰凉。
她才恍惚回神，轻轻喃语：“原来，中秋到了。”
她背着小提琴，转身离开。
路两旁的路灯，将她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
第8章 他一边享受，一边不在意她
大约是白筱筱太高调，终于还是惊动了季夫人。
季夫人找上了桑曦。
当时，桑曦正在一家超商表演，身上穿着演出公司租来的廉价礼服，拉小提琴的手也贴了好几个创口贴。
如果不说，谁能想到这是季氏集团的少夫人？
季夫人站在台下，神情有些严厉。
桑曦看见她，指尖一顿，但随即她就专心拉琴。
中场休息时，季夫人走了过来语气冷淡疏离：“外面有家咖啡厅，我在那里等你。”说完人就离开了。
桑曦继续擦琴。
旁边的同事不放心，凑过来低声说：“桑曦，你是不是有麻烦了？刚才那女的看着不好惹的样子！”
桑曦摇头淡笑：“没事！是认识的一个……长辈。”
那人半信半疑。
桑曦换了自己的衣服，去门口的咖啡厅。
季夫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因为太贵气，所以很显眼。
桑曦过去坐下。
季夫人给她点了一杯柠檬水，淡淡道：“喝咖啡对皮肤不好。”
她又看着桑曦的衣着，忍不住责备道：“你要体验生活，我可以给你安排最好的乐团！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这个季太太该来的吗？还有……你身上穿的什么衣服，在季凌回来之前，必须一切回到原位！真是乱了套了。”
她说了许多。
桑曦就安静地听，末了她很淡地笑笑——
“我觉得这样很好。”
“还有，我跟季凌要离婚了，他去了哪您难道不清楚吗？”
……
季夫人一窒。
这是桑曦首次，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而且桑曦没有叫她一声妈。
过去，不管季凌怎么冷淡她，桑曦见了她都是很尊重的。
一时间，季夫人有些不习惯。
桑曦索性把话说开了：“我知道您不喜欢我，所以您今天过来找我，我挺惊讶的，我一直以为您比较希望我跟季凌离婚。”
季夫人静静打量她。
许久未见，桑曦是不一样了。
不再唯唯诺诺，变得伶牙俐齿。
但季夫人毕竟在上流圈子几十年，自然有些手段，闻言她笑了。
笑得风轻云淡。
片刻，季夫人收起笑意：“是，我确实不大喜欢你！长得太漂亮了……太漂亮的女人不好！但是相比之下我更不喜欢白筱筱进门，那种乱七八糟的出身也敢肖想爬进季家大门。”
她蓦地又笑了下：“不过她没机会了！腿断了又离过婚，平常的男人都不会要，何况是季凌！”
桑曦听了全身恶寒。
季夫人却是从从容容。
她轻摸桑曦的脸蛋，低叹：“你很美！难怪季凌恨着恨着，都放不开手了！”
说完，季夫人起身。
她环顾四周，淡淡道：“我会跟季凌谈谈！让他接你回去。”
末了她又挺嫌弃：“这里不适合你！”
季夫人走出咖啡厅，外头，早有一辆黑色房车在等着。
司机恭敬打开车门。
季夫人坐上车后，靠着奢华椅背缓缓舒了口气。
她知道桑曦怎么想的。
无非是不自由、如豢养的宠物，丈夫不尊重自己……可是谁不是从那样子过来的呢？又有谁年轻时不是容色倾城，依旧栓不住丈夫的心。
桑曦还是太年轻、太冲动！
想到这个，季夫人又是一阵嫌弃，她靠窗而望……却看见一个人熟悉的人。
成熟英挺，气质出众，在人群中相当耀眼。
但是在季夫人眼里，却如同眼中钉、肉中刺。
她喃喃自语：“这个小杂种！”
前头开车的司机，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夫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粗俗不堪的字眼，他一定是听错了。
……
季夫人离开。
咖啡厅里，桑曦独自坐了几分钟。她没有时间去哀悼什么，因为她很忙，忙于生计忙于奔波。
深夜，回去时下起了雨。
怕小提琴淋湿，桑曦脱了外套包着，快步跑向公交站台。
她难得舍得打车。
但是下雨天，车很不好打，站在阴雨绵绵的深夜半小时……桑曦冻得发抖，最后准备跑回去。
但才跑了两步，她看见了季凌。
正前方，水光季离的马路边上，停了一辆黑色锃亮的高级车子。
车窗半降，露出季凌那张矜贵的脸。
他穿着一袭黑白经典西装，样子像是从哪个正式场所才出来的，全身带着一抹淡淡的松弛感……衬得桑曦更为狼狈。
隔着雨夜，四目相对，静静凝望。
桑曦冻得双唇颤抖。
她的手死死抱着小提琴，像是抓住生命里最后一根浮草……她心里清楚，这是季凌给她的台阶。
现在，她只需要服个软，坐上车。
她马上会有干净的毛毯和热水，明早不需要再去商场表演，她会在豪华柔软的大床上醒来，当回那个季太太。
但，那不是她要的！
桑曦站在雨里，静静与他相望。
雨势渐大，沾湿了眼睫，也模糊了彼此的目光。
约莫一分钟时间，她单手挡着头顶，在雨里向前奔跑……
雨水溅起，溅在名贵的车身。
她与他，在雨夜错身而过。
深夜的街头，桑曦在雨中奔跑的声音，一声声敲在季凌的心里……淡淡的，闷闷的。
他没有下车，他任由桑曦擦身而过。
他看见她的脸，没有一丝血色。
他看见她漂亮的手指贴上了医用胶布，他看见她身上朴素的衣裳，也看见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件像样的首饰。
但即使如此，桑曦也没有向他低头。
雨，继续下……
车挡玻璃前，雨刮器不停左右摆动。
车内，司机跟一旁的秦秘书都默不作声，因为都看得出来季凌心情很不好。
良久。
终于，季凌轻声开口：“秦秘书，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桑曦不在那家机构上班而选择这种不体面的演出公司？她是喜欢吃苦？”
秦秘书心头大震。
她斟酌半响，才低低地说：“我以为……这样能让太太早点回家！季总，我可以去向太太解释，说这并不是您的意思。”
幽光中，亮起一点猩红在季凌指间。
他吸烟的样子很矜贵。
薄薄的灰色烟雾中，季凌语气带了一丝嘲弄：“在她心里，你做的跟我做，有什么区别吗？”
秦秘书心里一松。
但是随即，季凌侧身将烟头熄掉，声音变得冰冷凉薄：“下车！”
秦秘书愣住：“季总，外面下着雨。”
季凌靠向真皮座椅，微微仰头，幽暗中他白皙的脖颈，喉结有力隆起。
他嗤笑了一声。
“桑曦都能在外面跑，你不能？”
“秦秘书，哪一点让你觉得，你比桑曦要娇贵些？”
……
秦秘书难堪不已。
她心中知道，这是季凌对她的惩罚，因为她自作主张打压了桑曦。季凌的意思很明白，要么下车跑要么就从季氏滚蛋。
她，低估了桑曦在季凌心中的地位，也高估了她自己！
秦秘书颤着腿下车。
雨很大，打湿了她的职业套裙。
她满头满脸都是水，一咬牙，脱下高跟鞋。
冒雨奔跑！
前头开车的司机，看得一愣一愣的，要知道平常秦秘书最是高傲了，仗着自己是季总的学妹，可瞧不起人。
想不到，她竟然也有这天！
季凌靠在后座，亦静静地看着，但他心里却在想桑曦。
他在想，为什么非得让桑曦回去呢！
桑曦的性格太柔顺，不是他喜欢的。事实上，他季凌至今没有喜欢过谁，即使婚前有过娶白筱筱的意思，也不过是因为醒来时，记忆中对小提琴声的惊艳。
只是后来，白筱筱拉的，他都不爱听了。
听了头疼！
至于桑曦，应该是习惯吧！
前些天他有对袖扣，一直没有找着，若是桑曦在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他具体位置，还有昨天清早，他去衣帽间换衣服，被衣柜上的金属拉手电了一下。
这是结婚以后第一次。
桑曦在的时候，她很注意家里的湿度，每到秋冬，她会将所有容易起电的东西用阻隔套包好……有桑曦在的生活，其实很舒适。
但他一边享受，一边不在意她。
雨夜，季凌靠在车里，想着桑曦的种种。
最后他确定，他之所以想让桑曦回去，是因为她适合当季太太，而不是他喜欢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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