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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步心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下死亡通知的。拿到父亲的骨灰时,她整个人都是懵的。直到看到贺时宴。他一身黑衣站在门口,看起来有话要说。…

免费试读

办公室里两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

步心柔极力稳住情绪,和贺时宴对视着。

陈升杨察觉到气氛诡异,干笑两声,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砰。”

门一关,密闭的空间内只剩下两人。

步心柔捏着文件的手指都泛白:“当年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贺时宴却淡淡岔开话题:“找我什么事?”

又是这样,对那些过闭口不言。

以前,步心柔开解自己都是误会,贺时宴什么都不知道,恨自己不愿提很正常。

可现在他明明什么都知道……

步心柔胸口急促起伏。

直到手里文件夹尖锐的角戳破皮肤,她吃痛回神。

过去无法更改。

因果循环,这是自己该受着的。

以后……她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步心柔垂眸藏起那些苦楚与茫然,将手术方案摆到他面前。

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冷静了下来:“我有个手术需要你帮忙。”

贺时宴翻开,长指在一处轻轻点了点:“腹腔镜手术,你自己也能做。”

步心柔语气诚恳:“患者年事已高,还有其他基础疾病,加上你,成功率会更高。”

闻言,贺时宴久久没说话。

沉默中,步心柔惴惴难安。

直到他点头:“病例留下,手术时间让助手通知我。”

步心柔这才松了口气:“谢谢!”

转眼到了手术的日子。

贺时宴主刀,步心柔作为一助进行配合。

手术台上二人配合极其默契。

一直到术后清查,步心柔抬眸看着身旁举着双手的贺时宴,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大学时期。

那时的实操课上,两人是固定搭档,每每有比赛,一定是第一。

而每次完成时,贺时宴脸上都会如冰雪消融一般,朝她露出笑容来。

但这次,别说笑了,除了必要的交流,贺时宴甚至没多看她一眼。

“清查无误,可以出去了。”

随着护士长的声音响起,贺时宴率先转身走出去。

步心柔跟在他身后,视线黏在男人穿着手术衣的蓝色背影上很久,才出声。

“谢谢。”

贺时宴头也没回:“不必,也不是为了你。”

步心柔脚步一滞,手术成功的喜悦霎时退的一干二净。

她其实很想问贺时宴:“有必要这样吗?”

但终究还是沉默。

直到张笑笑从身后拍了拍她:“主任找你了吗?听说临南发生了重大洪涝灾害,医院需要组织一支医疗救援队,你去吗?”

步心柔脑中闪过贺时宴冷漠的眼睛,点头:“去。”

也许看不到贺时宴,她才能静下心来,做出个决定。

医疗队明天才出发。

出发之前,步心柔回家看了眼父亲。

得知她要去参加救援队的事,向父特地下厨做了一大桌子她爱吃的菜。

饭桌上,向父看着明显不开心的步心柔,犹豫开口:“依依,我听人说姓陈的那小子回来了,还在你们医院?”

“你们两个……”

步心柔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好一会儿才掩饰地挤出个笑容:“都过去了,现在就是同事。”

她咽了咽发苦的喉咙,岔开话题:“明天我就走了,您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

向父见她不愿谈,也顺着她的话应了声说起别的。

这天,步心柔在父亲家里待了很久才走。

……

时间一晃而过,出发这天是个阴天。

步心柔带着行李来到集合地,就见救援队的大巴早已经等在医院前坪。

她快步走上去,寻找着空位。

一抬头,身体瞬间僵住。

那个坐在后排靠窗的男人,正是她千方百计想要避开的贺时宴!

步心柔来得晚,除了贺时宴身旁,车上已经没有多余的座位。

她站在过道上犹豫,直到司机催促:“快坐下系好安全带,要发车了!”

步心柔只能选择在他身旁坐下。

贺时宴靠着窗户闭眼假寐,对她的到来仿若未觉。

大巴平稳地行驶在路上。

步心柔整个人紧绷着,手臂也保持着放在身前,尽量避免碰到贺时宴。

可还是忍不住用余光去观察。

他睡颜柔和,不似醒来时那么冷峻。

步心柔怔怔望着,恍惚中好像回到了他们唯一一次旅行时。

那时候,贺时宴整趟旅程都紧紧牵着她的手,没放开过。

大片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都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圈。

他们去了邻市的海边,有一群海鸥见证过他们相拥。

他们穿过街头巷尾,像是蜜月夫妻一样牵手,拥吻……

“步心柔。”

贺时宴冷凝的声音乍响。

步心柔猛地回神,就对上他墨色的黑瞳,里面一片冰冷。

“下车。”

犹如一场大梦初醒。

步心柔忍着心头胀痛,仓皇垂眸,起身恍恍惚惚地下了车。

连日暴雨,洪水引起了大塌方,入村的路被阻断,车过不去。

步心柔穿着透明雨衣,跟在来接应的搜救队朝着村里走。

雨到现在也没停,满地泥泞。

她抱着物资走得艰难,突然脚底一滑——

她条件反射般想去抓前方的人。

下一秒,贺时宴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侧身避开!

步心柔抓了个空,眼看着要摔倒时,被人一把扶住。

带路的搜救队长沈言澈关切问:“向医生,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

步心柔摇了摇头,视线不由得飘到贺时宴身上。

他竟也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想到他刚刚的躲闪,步心柔眼眶又酸又胀,直接低下了头。

耳边,却响起贺时宴的漠然声线:“别拖累大家,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他没指名道姓,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说的是步心柔。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步心柔身上。

她抱着物资包的手攥紧,指骨都泛起青白。

但最后,只是迈开步子越过贺时宴,闷头往前走。

雨越下越大,路也越来越难走。

四十分钟后,医疗队终于到达灾民临时安置点。

没时间休息,贺时宴作为医疗队长开始安排工作。

这时,一个抢险队员急匆匆跑来:“村里有一户人家建在地势低洼的地方,难以转移,现在有人突发高热,已经吃了退烧药,但没好转,需要紧急救助。”

“你们看哪两位医生跟我走一趟?”

“我跟你去。”

步心柔没有一点犹豫,拎起药箱就要走。

却被同事拉住:“雨太大了,又都是悬崖小路,现在去太危险了。”

一时间,医生们的意见分为两派。

以步心柔为首的,认为救治时机不能耽误,应该立刻出发。

另一派认为水流湍急,意外随时可能发生,医护人员的命也是命,可以等雨小一些再去。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

“陈主任认为呢?”

见贺时宴一直没表态,步心柔直接发问。

他看了她一眼,做下决定:“优先保证医生安全。”

“那病人怎么办?”

步心柔不敢相信这是贺时宴做的决定。

贺时宴没回答,一阵风似的往外走。

天色阴沉,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步心柔在雨中拉住了贺时宴的衣角:“贺时宴,你忘记当初宣誓时的话了吗?”

“病人的健康应为我的首要顾念!你现在在干什么?”

贺时宴只扫了眼她的手:“放开。”

步心柔死死的攥着,神情执拗。

贺时宴抬手就要将她手掰开。

拉扯间,一个银亮的东西从他的衣领间滑了出来!

看清的那一刻,步心柔整个人都僵住了。

银链上的戒指……不是自己亲手做的那一枚吗?

“你……”

步心柔浑身气焰霎时熄灭,张了张嘴想问贺时宴为什么还留着。

谁知下一秒,贺时宴竟直接将戒指扯了下来,扔进了洪水里!

戒指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抛物线。

步心柔下意识就要冲上去抓。

贺时宴死死拉住她:“你疯了,这洪水足足有三米深,你想去送死吗?”

步心柔只能看着小小的银点瞬间被浑浊的洪水吞噬。

她回头看着贺时宴,忽然就觉得,这雨淋在身上真是刺骨的寒冷。

“为什么要留着?为什么……要丢掉?”步心柔嗓子里泛着血腥气。

贺时宴沉默了瞬,第一次给了回答。

“留着,是因为忘了。”

“丢掉是因为……没意义。”

扔下这两句话,他便松手离开。

步心柔一个人站在雨中很久,贺时宴的两句回答如魔咒一般不断在耳边重复,来来回回。

眼泪也涌了出来。

直到阴沉沉的天空被闪电撕出一条裂缝。

“轰隆隆!”雷声响起。

步心柔浑身一颤,也想起了之前和贺时宴争执的原因!

她瞬间起身,想找搜救队员给自己带路。

目之所及,她只认识沈言澈。

后者听她说完,神情严肃:“向医生,这一趟风险很大,你确定要去?”

步心柔目光坚定,点了点头。

沈言澈没有再多说。

……

两人坐在摇摇晃晃的皮划艇上,身侧的洪水卷起底层的泥沙,一片浑黄。

救援点和居民楼的距离其实不远,但水流太急,硬是用了半个小时才抵达。

一楼已经完全被淹没,灾民都被安置在二楼。

步心柔在沈言澈的帮助下,从窗户爬进去,一抬眼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给病人诊治。

是贺时宴。

原来他是打算自己一个人来……

步心柔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

贺时宴察觉到什么,朝二人看过来,但只一瞬,又转了回去。

经过他的处置,病人的烧已经退了,短时间内不会再反复。

步心柔默默上前帮忙。

可她刚一蹲下伸手,贺时宴就立马撤手退开,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

步心柔拿着针管的手僵滞了很久,才继续。

窗外洪水肆虐滔天,屋子里却诡异的很安静。

步心柔给最后一个人分完预防药,转头,就看到贺时宴独自站在阳台边。

只留给她一个挺拔的背影,

她犹豫了瞬,还是走了过去:“明明决定来救人,为什么不说清楚?”

贺时宴语气疏离:“没必要。”

忘了。

没意义。

没必要。

步心柔想着他给出的每句回答,强压情绪下声音都泛哑:“可你这样,大家都会误会……”

“误会?”贺时宴突然打断,墨色眸子里满是冷嘲:“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两个字?”

步心柔心猛地一颤。

她知道他在说他们当年的事。

可他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步心柔开口想说什么,却先听到震耳欲聋的浪潮冲击声响起。

与此同时,土黄的洪水冲垮了临时搭建的防洪堤坝,直直朝二楼冲过来。

一瞬间,害怕,惊喊声充斥着小屋。

贺时宴迅速反应,冲过去紧紧护住病人和小孩儿。

洪水拍打下,他半边身子都撞上了水泥墙,疼到麻木。

吃痛间,只听到沈言澈的急声:“向医生呢!你们谁看到向医生了?!”

贺时宴瞳孔微颤,回头看时,阳台边步心柔的身影,竟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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