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她会说我是产生了幻觉，或者自作多情。在我多次强调之后，她就干脆破罐子破摔，问我是不是想要毁了她的家庭。我曾想过报警。可是，妈妈抓着我的手，问我：「妮妮，你是不是想让妈妈因为你离两次婚？」妈妈说出那句话之后，我第一次产生了离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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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警局回来后，我把自己洗了很多遍。
妈妈说，她不会放过那个禽兽。
可下午我分明在刑事咨询直播间发现了妈妈的账号。
【律师，我想问问，我女儿把我现任丈夫告了，他怎么才能不坐牢啊？】
【怎么能算强奸？自己家里的事情……我让我女儿签谅解书行不行？】
【不是我不向着我的女儿，我还有其他孩子啊。】
1
明明只差把身上搓掉一层皮了，可我还觉得脏。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整夜加上半个白天。
报警，口供，验伤，采证……
全部的流程做完之后，我才能回到家里，洗去自己这一身的肮脏。
妈妈和弟弟妹妹都不在家。
我打开聊天软件，还能看到妈妈给我发的消息：
【妮妮你放心，妈妈不会放过他！】
她的态度出乎我的意料。
烫人的热水沿着花洒喷涌而下的时候，我脑海中闪回的是那些恶心人的场景。
昨天晚上，赵承志「喝醉」之后，闯进了我的房间。
我想要反抗的，却不知道为什么，眼皮昏昏沉沉的，整个人使不上来劲儿。
我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可我连反抗都反抗不动，我「拼死」都「拼死」不能。
直到赵承志在我身上发泄完。
妈妈闯进来的时候，我得掐着自己的手才能保持清醒。
我眼见着她上来，甩了赵承志一个大大的巴掌，然后撕心裂肺地哭了出来。
她抱起我来：「赵承志你个畜生！你给我滚出去！妮妮，妮妮咱们去洗澡去。」
那是我记事以来，妈妈第一次对赵承志动粗。
以前的时候，她总是说：「妮妮，赵叔叔养你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不容易，你得听他的话。」
她总觉得我们亏欠了赵承志。
即使我告诉她，赵叔叔总摸我的大腿和腰背，她也只是沉默一会儿：「妮妮，你是不是想多了啊？赵叔叔对你这么好，你不能冤枉他的。」
可那时候我们学校已经开设生理课了，我知道表达亲近和猥亵的不同。
而赵承志对我也越来越「亲昵」。
我把其中的细节说给我妈妈听，我想推倒她之前的论断，我想寻求她的保护。
可我还没有说上两句，我妈妈就涨红了脸：「李彦妮你还不害臊啊？小小年纪说这些脏话。别说你赵叔叔没这心思了，就是有这心思也是你勾引的！」
我其实知道，我妈妈为什么会这么做。
我叫李彦妮，这个名字是我的奶奶起的。
彦妮，也就是「厌妮」的意思。
我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三岁那年，我爸妈离了婚，而他们离婚的理由是：我是一个女孩子。
我妈妈娘家的人都在劝她，让她哪怕净身出户呢，也千万别要我这个拖油瓶。
要不然就不好嫁人了。
可那时候的妈妈还爱我。
她说我奶奶家里实在是重男轻女，我在那边待着不会有好日子过。
所以，她不顾姥姥姥爷的劝阻，硬是把我带在了身边。
姥姥姥爷当我的面说我是小拖油瓶，是她抱着我，和姥姥姥爷吵架，闹到父女决裂。
后来，她带着我在外谋生，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赵承志，不嫌弃她带了个女孩子，娶了她。
她在生下弟弟妹妹之前，待我还是很好很好的。
就算有了他们，也没有短过我的吃喝。
我的物质生活，比一般多生家庭的老大要好得多。
「妮妮，你在这个家乖乖的，不要惹事，不好吗？」
那个时候，妈妈已经有了妹妹。虽然她的爱分成了两份，但对我还是很好很好。
年龄大了一点之后，赵承志对我的骚扰日渐加剧。
但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遇到这种事情告诉我妈妈根本没有用。
想法。
或许，离开她对我对她而言都更好。
对我而言，再也不用受到我继父的骚扰。
而对她而言，再也不用因为带了一个女娃娃在身边，而对赵承志时时歉疚。
所以，即使考上的高中就在家里附近，我还是收拾收拾东西，住了校。
住校那天，我妈来学校给我送被褥。
「妮妮，妈妈也不想的。」她说，「可是，妈妈也有你的弟弟妹妹了，总得为你弟弟妹妹考虑。」
我听人说过，离异家庭的孩子，大部分都是在两个家庭之中拉扯，看似有两对爸爸妈妈，但是哪对爸爸妈妈都和她没关系。
我想，我应该庆幸。
妈妈虽然更爱弟弟妹妹，更爱现在的家庭，但她并不是不爱我。
而且，她的母爱每吝啬一点点，她便会对我额外慷慨一些。
我的零花钱是姐弟之间最多的，我每次朝妈妈抱怨赵承志的事情之后，妈妈也总会塞给我一两百块钱安抚我。
似乎，我不应该觉得哪里难过。
我曾经大致估算过我长这么大妈妈在我身上花费的钱——那是一笔不菲的数字。我想，等我挣了钱，一定会第一时间孝敬她。
生活迎来了短暂的平静。
读书和生活必要的花销上面，我还需要妈妈付钱。但好在，他们大部分的精力都能腾出来，放在两个弟弟妹妹的身上了。
而我，不用每天回家都要反复思考，自己要不要离赵承志远一点，要不要反锁门。
只是周末和节假日的时候，我难免还要回到那个家里。
不过，一周没有回家，妈妈会对我更加亲昵一点。
而赵承志则因为公司的事情越来越忙，或者是我妈妈说过他些什么。
周末的时候，赵承志往往是晚上十点之后才回家，早上九点之前就离开了。
我们少有碰上几回。
只有昨天，是个例外。
意外在赵承志罕见地晚上八点回来。
意外在八点半的时候，我妈接到了一个电话，说弟弟妹妹的课外班有问题，让她出去一趟。
意外在我九点从自己屋子里出来，喝了冰箱里的牛奶。
十点的时候，我躺在床上昏昏沉沉，赵承志闯进我的屋子里来的时候，绝望铺天盖地。
我用尽了力气反抗，却根本使不出力气来。
我绝望的是自己即将受到侵犯。
绝望的是，我清醒地知道，我不甘心受到侵犯还忍气吞声。
而不忍气吞声，意味着我绝对会「破坏我妈妈的新家庭」。
我几次喊着我妈妈的名字。
「不用叫你妈妈。」赵承志说，「她不会回来的。她就算知道这件事情，她也会向着我。」
「赵承志，我恨你！
「我会报警的！我会报警的！
「我要弄死你！你为什么一定要毁了我！」
「你不会。」赵承志笃定而冷漠，「你妈妈会拦着你的。」
「就这一次，妮妮。你乖乖地，要不然你妈妈知道了多伤心啊。」
那是最煎熬的十分钟。
我仿佛死去了。
我想起妈妈和赵承志刚谈对象的时候。
那时候的赵承志还没在我面前暴露出他的丑恶嘴脸，那时候我还觉得他是一个不错的叔叔。
我又想起赵承志跟我妈妈求婚。
是当着我的面求的。
我妈妈喜极而泣，但却不肯接过他的戒指：「你先答应我，会对妮妮好！」
「赵承志，我告诉你，但凡你有一点让妮妮不满意，我都不会饶过你！」
明明这些记忆都在昨天，可一切都变了样。
直到赵承志在我身上发泄完。
妈妈闯进来的时候，我得掐着自己的手才能保持清醒。
我眼见着她上来，甩了赵承志一个大大的巴掌，然后撕心裂肺地哭了出来。
她抱起我来：「赵承志你个畜生！你给我滚出去！妮妮，妮妮咱们去洗澡去。」
我以为她会先打我。
我以为她会责怪我。
这是她第一次对赵承志动粗。也是我上初中之后，她第一次抱住我。
妈妈她，是在我和赵承志之间，选择了我吗？
妈妈把赵承志赶出去之后，便准备把我往卫生间里带。
但是我反应过来。
「不行，我不能洗澡。」我扯下她的手，「妈妈，我得保留证据。」
对，我得保留证据。
我要报警。
「妮妮！」她还想说什么，可是我听不下去了。
我怕她会选择别人，我怕她会让我忍让，我怕她会说出是我勾引别人的话来。
所以，我选择了冲出去。
在她拦下我之前。
我在路上拦到了一辆出租车，然后跑到了最近的公安局。
「我被强奸了。
「我身上有强奸犯的生物特征，我未满十八岁。我怀疑自己是被迷奸，因为强奸的时候我身上没有一点力气，我想验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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