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她浑身酸痛,尤其是腰部那里,整个人似散了架一般。 昨夜的噩梦一直持续到了天亮,她咬着牙强撑起身子逃回了自己房里。 一回到房间,她就昏死了过去,冬梅在外面敲了好一阵的门,她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这都晌午了,姜双,你怎还在赖床?”…
免费试读
阳春三月,乍暖还寒。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打破了永安侯府的平静。
东厢院的雪鸢不知犯了何事挨了重罚,整个侯府听了她一夜的哀嚎。
一大早,萧嬷嬷就让姜穗儿就去了趟药铺,让她务必抓几幅降火清热的药回来。
姜穗儿速去速回,路过后院时,她远远就瞧见两个家丁似拖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过来。
姜穗儿赶紧靠边站着。
经过跟前时,她不经意瞧了眼,仅一眼,姜穗儿的脸就被吓得煞白。
那东西不是其他,正是夜里惨叫了一宿的雪鸢。
姜穗儿哪里见过这种场景,一时被吓得愣在原地。
“你在这里做什么?”
管事的萧嬷嬷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一双厉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让你买的药呢?”
姜穗儿慌忙收回目光,将手里的药递给萧嬷嬷:“买回来了,都是清热降火的。”
萧嬷嬷接过药刚要走,姜穗儿忽然问道:“嬷嬷,这药是给谁用?”
萧嬷嬷平日待她不错,她这话完全是出于关心。
萧嬷嬷却一反常态,语气十分严肃:“不该看的别看,不该问的别问,身为侯府的人,行差踏错半步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雪鸢的下场你也看到了,她便是没认清自己的身份,肖想了不该想的!”
姜穗儿似懂非懂:“嬷嬷教导得是。”
除了活命,姜穗儿什么也不敢想。
别人或许有试错的勇气,但是姜穗儿没有。
姜穗儿父母早逝,她本有个孪生哥哥叫姜双,只可惜,两年前在一场山洪中,哥哥不幸丧命。
家里的叔叔婶婶嫌她是个赔钱货不肯收留她,甚至为了讨要那二两的安葬费,想把她卖入怡红院。
姜穗儿千方百计逃了出来,她唯一想到的便是入侯府做丫鬟。
可要进侯府谈何容易,何况侯府最不缺的便是婢女。
想想也是。
永安侯府的主母是西夏的九公主,九公主的独子–萧元翊,更是大宋威风赫赫的铁血战神。
多少人挤破脑袋的想入侯府,哪怕只是做个婢女,也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
为了活命,姜穗儿别无选择,她穿着哥哥的衣服,盘发束胸,顶了哥哥的名字,女扮男装入了侯府做最低等的奴役。
刚入府那年她才十四岁,模样正是雌雄难辨之时,侯府的人并未察觉她的女儿身,她也将这个秘密隐藏了两年。
在萧嬷嬷眼里,唯有姜双最是个省心的,他恪守本分,模样又生得水灵,一张小脸眉清目秀,丝毫不输女子。
萧嬷嬷表面上对他苛责求精,实则内心十分喜欢他,私下也总是提点他,这次也不例外。
“今日你回东厢院,什么也别多问,王爷气性大,他若是叫你,你便上前去伺候,若是不叫你,你就别去打扰他。”
主子的事,姜穗儿不敢打听,只一个劲的点头,将萧嬷嬷的话记在心里。
原本,她和雪鸢是一同住在东厢院的。
雪鸢是府里的大丫鬟,主要伺候王爷的衣食起居,而她不同,她只是负责洒扫那一片的院子,平时连王爷的面都见不着。
如今雪鸢被赶出府,新顶替的丫鬟想必也没那么快定下来。
不过姜穗儿不关注这些,她只是个洒扫院子的,每日把院子打扫干净就是她最重要的事。
将药送到膳房,姜穗儿原路返回,途中,几个小丫鬟聚在假山后窃窃私语。
“也不知雪鸢犯了何事,王爷今日发了好大的脾气。”
“东厢院都没人了,王爷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也不让人靠近。”
“雪鸢一走,王爷身边可就没人了,若是我能到王爷身边伺候就好了……”
闻言,一旁的秋菊不高兴了:“要去也轮不到你啊,王爷怎么可能会看上你,当初若不是雪鸢使了些手段,去王爷身边伺候的本该是我!”
秋菊是府里最得势的丫鬟,她的姑姑是西厢院的萧嬷嬷,平时她仗着有人撑腰便目中无人,时常压榨府里的丫鬟仆役。
姜穗儿一听见秋菊的声音,脚步就不由自主加快,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
秋菊却是一眼就瞧见了她。
“姜双,你站住!”
姜穗儿顿了顿脚步,笑道:“秋菊姐姐。”
“你在这偷听什么?”
姜穗儿道:“我什么都没听见,只是路过。”
秋菊却不打算放过她,趾高气扬地道:“管你是不是路过,这一片的院子你去替我们扫了!”
姜穗儿道:“这片不归我管,萧嬷嬷只让我负责东厢院的。”
秋菊不依不饶:“别拿萧嬷嬷压我,你若想好好在府里待下去,就替我们老实把活都干了,不然就凭你无依无靠的,我只要给我姑姑打个招呼,就保准你被赶出侯府!”
见姜穗儿不肯就范,秋菊又道:“你自己想好了,雪鸢一走,我指定会被派到王爷身边伺候,你若得罪我,什么下场你知道的!”
姜穗儿别无选择。
她知道得罪小人的下场。
看着姜穗儿老老实实去替她们扫院子,秋菊愈发得意。
“瞧,我就说他好欺负吧!”
夜深了。
姜穗儿身心疲惫地回了自己房间。
拆下一层又一层的裹胸布,姜穗儿去盥洗室洗了个澡。
从盥洗室出来,她换了一身素净的衣服。
皎洁的月光下,她青丝如瀑,肤色莹白,清丽的容颜下,一抹红唇如含苞待放的海棠花蕊。
将窗户打开,姜穗儿侧躺在床上,乌黑的秀发乌泱泱地散在床沿外。
她从枕头下摸出一个荷包,荷包上,一对鸳鸯栩栩如生。
荷包的右下角,一个歪歪扭扭的齐字显得有些违和。
姜穗儿并不识字,单是这个齐字,也是她反复练习了好久才绣上去的。
可结果还是差强人意。
她将荷包放在自己胸口,脑海中不断回味着一个男人对她的承诺。
“穗儿,你再等我两年,就两年,明年的科举,我定能高中。”
姜穗儿盼啊盼,只盼着那日能早些到来。
带着这股甜蜜,睡意很快袭来。
迷迷糊糊间,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床榻上的少女睫毛轻颤。
“来人,来人……”
男人的声音将姜穗儿彻底惊醒。
“本王要水,水……”
细细探听,那声音竟是从云轩房传来的。
而云轩房住着的正是这府里的王爷—萧元翊。
姜穗儿很快想起了萧嬷嬷的话。
王爷若是叫你,你便上前去伺候,若是不叫,你便不要管。
姜穗儿纠结了,她不想去伺候,白日就听说王爷脾性大,若是她伺候不周,下场会不会跟雪鸢一样。
“水……本王要水……”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嘶哑,期间还伴随着几声低喘,像是在极力强忍着痛苦。
或许,他只是想喝口水呢?
思及此,姜穗儿终是顾不了太多,从枕头下取了根发簪将一头乌发盘在脑后,她正要去取裹胸布,却发现裹胸布还湿哒哒的淌着水。
无奈之下,姜穗儿只得从衣柜里胡乱套了一件宽大的外衫。
来到云轩房,里面断断续续传来男人的声音。
姜穗儿战战兢兢地推开了房门。
这是她入府两年,第一次踏入云轩房。
房间很大,里面的摆设华而不奢,屋里只点了一盏昏黄的油灯,房中的一切好似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姜穗儿看得不太真切。
床帐内传来男人粗重的低喘。
姜穗儿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壶,快步走上前,端起茶壶往茶杯里倒了一杯水。
“王爷,水来了……”姜穗儿壮着胆子向前挪了挪,却在床帐外停下了脚步。
“药浴,药浴准备好了吗?”里面的男人吃力地说道。
姜穗儿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不知道什么药浴,她只是来给他送水。
里面的男人没再说话,喘息声却不断加重。
姜穗儿深深吸了一口气,颤着手将床帐掀开。
“王爷,你没事吧?”
话音刚落,一只手倏然从里面伸出,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姜穗儿听见了自己手腕骨折的声音。
剧烈的疼痛让她脸色煞白,手里的茶盏应声落地。
“王爷,疼……”姜穗儿不住地后退,头上的发簪也在挣扎间悄然滑落。
霎时,一头墨发宛如瀑布倾泻而下,冰凉的发丝从萧元翊手指间幽幽滑过。
刹那间的丝丝凉意,宛如干涸的沙漠中寻得一点源泉,瞬间滴在萧元翊的心口。
萧元翊深吸一口气,险些把持不住。
他努力眯起眼睛想要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可始终看不真切。只看见昏暗的灯光下,少女窈窕的身躯,婀娜多姿,如梦如幻,堪比人间尤物,有种说不出的勾魂。
“王爷……王爷,好疼。”姜穗儿被吓得浑身颤抖,她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娇柔似水的声音,如同一道催命符,一点点击垮萧元翊的意志。
手臂一用力,萧元翊将她狠狠摔在榻上。
“谁让你进来的!玄武呢?”
他分明下了死令,不让女人进来!
姜穗儿被吓得脸色煞白,可同时,她也看清了萧元翊的模样。
以往,她只能远远瞧上一眼,留给她的永远只是背影。
如今看着萧元翊的脸,大字不识的姜穗儿竟然想起一句话。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大抵就是用来形容他的。
至少,她从未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男子。
“贱人!给本王滚出去!”嘶哑低沉的声音像是即将挣脱束缚的猛兽。
一声低吼将姜穗儿拉回现实。
男人身上自带的威压,让姜穗儿不由自主感到害怕。
她想逃,可禁锢她的双手如同铁链将她牢牢锁住。
姜穗儿不停挣扎。
隐约间,萧元翊闻到了一股迷人的幽香。
不同于任何一种脂粉的香味,这淡淡的幽香,一阵一阵钻入他的鼻腔,吞噬着他的感官,蚕食着他的意志,一点点唤醒他体内的猛兽。
身体的灼热在不断加温。
萧元翊浑身燥热难耐,头脑愈发不能思考。
姜穗儿也感觉到了异常,隔着两层衣衫,她也感受到了萧元翊身上的滚烫。
姜穗儿害怕极了,用尽全力将他推开。
她拼命朝门口逃去,却在推开门的一瞬,一只大手猛然将门抵住,高大的身影重重倾压了下来……
“王爷……王爷不要。”姜穗儿绝望的哭喊,手指在门扉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灼烫的气息不知收敛,隐隐战栗的唇,还有颈侧暴突的血管,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姜穗儿害怕
萧嬷嬷的话不断在她脑海回旋。
“身在侯府,不得行差踏错半分,否则就得付出惨痛的代价。”
姜穗儿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王爷要这般对她。
她明明很乖啊。
她明明很听萧嬷嬷的话。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谁来救救她啊……
“穗儿错了,穗儿再也不敢了……”
一寸寸浸入,一寸寸占有。
姜穗儿哭到嗓子沙哑,钻心的疼痛让她浑身止不住颤抖。
指尖在他结实的后背抓出一道道红痕,她望着那不断摇曳的灯火,在她眼前一点点燃尽,直至熄灭。
脑海中,不断浮现一个男人的身影,还有那句越飘越远的承诺。
“穗儿,你再等等,明年的科举,我定能高中。”
“穗儿,我马上就能攒够赎金……”
“穗儿,你知道的,我对你的心意……”
“穗儿,穗儿……”
她闭上眼,那个身影渐渐远了……
萧元翊醒来时,床帐内一片狼藉,昨夜与他承欢的女人早已不见踪影。
他扶额起身,微蹙的眉眼中,那团炙热的火焰早已燃烧殆尽,剩下的唯有冰冷和恼怒。
昨晚的一幕幕如零星的碎片不断闪现,却怎么也拼凑不出完整的画面。
唯一记得的,便是那双格外清澈干净的眼眸,泫然若泣地看着他。
那样的眼神,让萧元翊心中产生一种异样的情愫,他觉得无比烦躁。
“玄武!”
门外等候的玄武,一听见传唤,立刻推门而入。
扫视了一眼凌乱的床榻,玄武不笨,只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属下失职,还请王爷责罚。”
玄武有些迷惑,他明明遣退了东厢院所有的女婢,怎么会……
萧元翊背光而坐,面上的神色藏于阴影,手里正把玩着一支木簪。
而这支木簪,无疑是昨夜那个女人留下的。
他细细打量着,指腹在簪子上反复摩挲。
这是支很普通的木簪,连木材都是用的最廉价的,看刀工也是极其的粗糙,上面甚至还有细小的倒刺。
他蹙眉沉思。
饶是府中最低等的婢女,也不至于用这么廉价的木簪。
萧元翊面若冰霜,手中的木簪应声裂成两段。
“找出那个女人,处理干净。”
冬梅来敲门时,姜穗儿正躺在床上无法动弹。
她浑身酸痛,尤其是腰部那里,整个人似散了架一般。
昨夜的噩梦一直持续到了天亮,她咬着牙强撑起身子逃回了自己房里。
一回到房间,她就昏死了过去,冬梅在外面敲了好一阵的门,她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这都晌午了,姜双,你怎还在赖床?”
姜穗儿从来没有赖床的经历,这还是头一遭,冬梅不免有些担忧。
“萧嬷嬷把所有丫鬟都集中在东厢院了,王爷今日定是要亲自挑选贴身侍女,大家都去看热闹了,你不去吗?”
冬梅的声音有些激动,为了今日的选拔,她特意换了身新衣裳,还专门借了彩月的胭脂精心打扮了一番,颇费了些心思。
听见这个消息,昨晚的画面又无比清晰地浮现在姜穗儿脑海。
如一场噩梦,挥之不去。
姜穗儿扯起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哪里还敢去看热闹。
“冬梅,替我向萧嬷嬷说一声,今日我身体不适,想休息一日。”姜穗儿的声音又沙又哑,还带着一丝颤抖。
冬梅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看来是真病了,还病得不轻。
“要不要给你请个大夫?”
姜穗儿慌忙回道:“不,不用请大夫。”
她的女儿身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一旦请了大夫,那就全完了。
所以,这两年来,无论她生了什么病,都是她硬生生挺过来的。
这次也不例外。
姜穗儿道:“我休息两日便好,辛苦你给萧嬷嬷说一声。”
意料之中,冬梅忍不住叹了口气。
姜双这个人,在她眼里一直是个愚钝的,他沉默寡言,老实憨厚,永远像一只骡子一样,没完没了的干活。每月的月钱更是一分也舍不得花,就连生病也舍不得给自己请大夫。
版权声明:本文内容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 请发送邮件至 87868862@qq.com 举报,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