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韩安妍恶毒的表情再也不遮掩,下车朝她靠近,压低的声音恶意满满——“不仅我知道,谨年也知道,虽然是我提议让他晚交赎金,可他说了,早就厌恶你的骄纵跋扈,现在你怀上孽种,他总算摆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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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秋深夜。
毛绮悦浑身血污,光着脚从绑匪手中逃到市区的时候,依旧没有等来彭谨年,迎面冲来的是一群记者——
“你真的是毛绮悦?你不是自诩是彭氏总裁的未婚妻,一直明丽又高调?怎么变得跟乞丐一样,又脏又臭?”
“毛小姐,这又是你死皮赖脸逼彭总娶你的新把戏吗?”
闪光灯冲着毛绮悦争分夺秒地抓拍,但她却木讷的说不出一句话。
一个月惨无人道的折磨,一个月不要命的逃奔……
从前那个天真高调,明丽鲜活的毛绮悦,已经死了。
是绑匪,也是彭谨年毁了她。
这时,一群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从水泄不通的人群中打开一条路,抬手毫不客气拖拽毛绮悦。
“毛小姐,彭总在车上等你,请走吧。”
毛绮悦被拖得踉跄,脚底板刺痛流血,却依旧没吭声。
若是从前,她一定抱怨保镖不尊重她。
可现在她明白,保镖的态度不过是彭谨年的意思。
因为她的死缠烂打,彭谨年早就厌恶透顶。
路边停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毛绮悦看去,半降的车窗下,彭谨年正抬手抽着雪茄,俊朗的面容在烟雾缭绕中,显的悠闲惬意。
对啊。
她消失的这两个月里,再也没有人像苍蝇一样缠着他,他很高兴吧。
很快,彭谨年看了过来,看到她浑身脏污,几乎没认出来。
随即皱眉:“你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
熟悉的声音一传来,毛绮悦吓得一哆嗦,几乎本能跪下,熟练喊道——
“对不起彭总!我错了!我不该脏了您的眼,不该丢了彭家的脸!”
被折磨的那一个月里,每次被打,她都被迫一遍一遍听着音响里传出来彭谨年的厌恶。
如今只要一听他的声音,她的身体就仿佛被针扎电击,被水淹火烫……
“还不滚上车!”
男人怒吼,毛绮悦慌忙连爬带滚上了车。
脏污的血迹沾上真皮坐垫,留下难堪的污渍。
她吓得缩成一团,连看都不敢多看左侧的彭谨年。
沉闷的车内,忽得传来一声嗤笑:“不交赎金让你吃点苦头,你果然变乖了。”
毛绮悦又是一颤。
又听男人不耐吩咐:“进屋后老实收拾自己,别想在奶奶面前卖惨。”
“……是。”
毛绮悦不想再痛了,必须学乖。
毛家破产,父母死后,彭家收留她,她曾经仗着自己是彭谨年青梅竹马,到处宣扬他是她的人,死缠烂打追求他。
可如今被绑架后,她才知道,她的命在彭家手里,只要彭谨年一句话,自己就是贱命一条。
车开回彭宅。
保姆要带毛绮悦去浴室,她下意识后退,白着脸抱紧自己:“我一个人就行。”
身上太多伤痕,太丑,她不想被别人看到。
只让她们帮忙送一些伤药过来。
关上门,她一点点撕开身上的破布,洗漱台的镜子里倒映出的身体没一块好肉,瘦弱,肮脏……
“呕!”
她自己看着都觉得恶心……
忍着疼,她打开冷水,闭上眼径直往身上冲。
足足一个小时。
毛绮悦才哆嗦着走向床边,刚脱下浴袍,突然,房门被推开——
她扭头看去,迎面对上彭谨年深幽的眼!
“啊!”
毛绮悦尖叫着,扯过毯子裹住瑟瑟发抖的自己。
彭谨年迅速挪开眼,面颊有一瞬发烫,他其实什么也没看见,可毛绮悦这福样子,莫名叫他闷堵。
他走过去,隔得老远把药扔到床上,冷嘲:“遮什么遮,你就算脱光了求我,我都不会看。”
“奶奶晚点来吃饭,你给我老实点。”
话落,他转身离开。
“嘭!”
门被摔得大响。
毛绮悦又吓得一颤,她觉得自己很可悲。
到现在这一刻,她竟然还庆幸彭谨年没有看到她可怖,红痕遍布的躯体……
她不敢多耽搁,搽好药后,换上高领的长袖,长裤下楼。
一到餐桌边,彭奶奶就起身冲了过来:“我可怜的绮悦啊……”
她脚步不稳,被一旁的韩安妍搀扶着。
“老夫人您别急,毛小姐这不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吗?毛小姐,老夫人为你担心,这两个月都住进了医院。”
一句话,就掩埋了毛绮悦所有的痛苦,把她变成了不孝的后辈。
韩安妍不愧是彭谨年的金牌秘书。
被彭奶奶抱着,听着老人的哭泣,毛绮悦整个人僵住,却什么也哭不出来。
被折磨的那一个月,她也曾哭过,可她越哭,那群人越兴奋……
她现在已经不会哭,也不敢哭了。
彭谨年看着毛绮悦麻木的模样,眼神不悦,径直走到餐桌边坐下:“有些人养再久都是白眼狼。”
毛绮悦低头抖了一下,随后垂眸跟着彭奶奶坐到餐桌另一边。
对面,彭谨年正温柔给韩安妍盛了一碗汤。
余光瞥见,毛绮悦的心还是会酸涩刺痛。
难怪彭谨年厌恶到要毁了她,她从前真是太蠢,竟然没看出来彭谨年喜欢的是身边的秘书。
彭奶奶见状,忽然发话:“谨年,绮悦受了惊吓,你也给她夹点菜,安慰她一下。”
彭谨年不得不亲手往毛绮悦的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
彭奶奶这才满意笑了:“绮悦啊,谨年知道你喜欢红烧肉,特意让厨师做了这道菜。”
可毛绮悦看着酱色的红烧肉,满脑子却是绑匪们的狞笑。
被烙铁烫伤的皮肤,就跟眼前的红烧肉一模一样。
难以言喻的恶心感涌上喉咙,克服着生理上的恶心,她用筷子将红烧肉送入嘴里。
然而下咽的一瞬间,就吐了出来。
“啪!”
彭谨年冷脸撂下筷子:“我亲手为你夹的,你敢吐出来?”
毛绮悦一激灵,本能跪倒在桌边,抱头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打我!”
满厅错愕。
从前那个肆意张扬,骄傲如凤凰一样的毛大小姐怎么会跪地求饶?
彭奶奶急的忙去扶人:“绮悦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些人虐待你了,你告诉奶奶,是不是?”
但彭谨年却忽得上前,拽起毛绮悦。
“你又在装什么?”
视线相对,男人眼中的冷酷激得毛绮悦汗毛冷竖。
被绑后,绑架当着她的面跟彭谨年要五百万赎金,可他却说:“毛绮悦一条贱命也能值五百万?被你们打死也是她活该。”
眼眸失焦,毛绮悦怕到唇齿都哆嗦,却还本能求饶:“对不起,对不起……”
彭谨年越看内心越烦躁,冷眼撒开手。
毛绮悦无力跌坐在地,彭奶奶心疼极了,上前抱住人:“绮悦别怕,你已经回家了,没有人能欺负你了。”
可毛绮悦依旧抱紧自己不敢说话。
这时,耳畔又传来老人一句:“绮悦,奶奶这就安排人准备你和彭谨年举办婚礼,这样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奶奶!”
彭谨年震怒。
可还不等他说出下一句,却见毛绮悦忽得惊恐拉住奶奶,见鬼似的退后拒绝:“不,我不跟他结婚!”
她很卖力摇头,几乎能听见牙齿相撞的咯吱响。
喜欢彭谨年十年,她粘着他,像狗一样被他驱赶,她依旧腆着脸凑过去,所以彭谨年才故意让她经历这次地狱一般的折磨。
她再也不肖想嫁他了。
“毛绮悦!”
彭谨年才不信这个跟在自己身后,像狗皮膏药一样的女人愿意放手:“你的把戏有完没——”
“好了!”
彭奶奶打断,随后她又扶起毛绮悦,心疼安慰:“不嫁就不嫁,我们绮悦又漂亮又好,是谨年那小子配不上你。”
“走,跟奶奶去书房。”
毛绮悦巴不得离开彭谨年的视线,忙不迭点头。
身后,彭谨年抿唇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神色莫辨。
一旁看戏的韩安妍虽然一直没说话,但眼中的冷意更甚。
书房。
彭奶奶叹息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毛绮悦:“这是当年你父母出事前留给你的,里面有五百万。”
五百万,绑匪的赎金也是五百万。
可纵然有这笔钱,彭谨年还是不愿意救她……
碎裂的心好像又被踏上一脚。
毛绮悦分不清,是身体更痛还是心更痛。
从书房出来,已经很晚了。
毛绮悦耗尽力气,浑身疲惫,正要回卧室,却在半路碰到彭谨年。
男人冷冰冰吩咐:“今晚安妍住你房间,你去住客房。”
毛绮悦木然地点头,转身就要走。
可彭谨年却拉住她,蹙眉:“你现在怎么这么听话?是想让我可怜你?”
毛绮悦回过头,发现他的表情带着嘲讽,却又带了点她看不懂的莫名情绪。
但无论怎样,她都知道,自己不能忤逆彭谨年。
她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又道歉:“对不起……”
彭谨年咬牙,甩开毛绮悦的胳膊:“你今天道歉的次数比你往常一年都多。”
他俯身,想攥住毛绮悦的下巴仔细看看毛绮悦还是不是原来的毛绮悦。
毛绮悦恐惧地往后退,后脑勺撞在墙上。
好痛,但是不及被绑匪折磨的万分之一。
彭谨年疑惑:“你发什么疯?”
毛绮悦强压制住声音中的恐惧,眼中满是血丝:“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不缠着你了,我已经跟奶奶说了,我会搬出去住……”
本以为彭谨年听见这个消息应该会开心,毕竟他终于摆脱了她。
可男人攥住她手腕的力度徒然加大:“搬出去?我允许了么?”
“安妍是客人,只是看中了你的房间,你让让她怎么了?”
“不是的,我……”
毛绮悦一直在颤。
昏暗的灯光洒在她精致白皙的脸,她咬着唇,娇艳欲滴,有种莫名诱惑。
彭谨年眸光一暗,着魔似的将人抵在墙角,低下头去。
这时,“吱呀”一声,旁边的房门忽然被推开。
韩安妍出现在门口,温柔催促:“谨年,你和南城合作商的线上谈判,马上就要开始了。”
彭谨年看了一眼缩成一团的毛绮悦,这才松开了人。
但离开之前,他却命令:“去客房等我。”
说完,他转身进了屋。
毛绮悦觉得无力,可她还是扶着胳膊,颤巍巍往客房方向走。
她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意思,她现在脑海一片空白。
不料刚走没几步,忽得被人揪住头发!
“唔——”
她刚一痛呼,就对上韩安妍恶毒的眼,刚刚还一脸温柔的女人,此刻却掏出手机,满脸恶意怼到她面前——
“谨年说了,你要是还敢继续纠缠,他就把这照片传到网络上,让你再‘好好风光’一把。”
照片上,是毛绮悦一丝不挂被三个男人压在肮脏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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